《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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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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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只剩下沈智与自己的母亲,她心里着急,又踌躇不知如何开口问,倒是沈母自己拉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了,慢腾腾地说了句,“他也在医院里。” 
  沈智知道母亲说的是谁,立刻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沈母面色不愉,反问一句,“你怎么了?半夜三更的跑到工地去,还跟他在一起。” 
  沈智哭笑不得,“妈, 你又想什么呢,我是给锁在楼里了,他才会过来的。” 
  “你给锁在楼里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也在那儿工作,妈,你告诉他到底怎么了?”母亲不告诉她任何关于唐毅的情况,这样的追问让她烦躁。 
  “还能怎么了?跟那些人打起来了,那看门的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西安擦和能干就只剩你们俩,那些人跑了。” 
  母亲说得简单,沈智却听得惊心动魄,“打起来了?他怎么样?我去看看他。” 
  沈智想要坐起来,可头上沉重,忍不住伸手去扶,手上却还打着吊针,沈母在旁边哎哟一声按住她,场面混乱,她把女儿按下了还跺脚,“你去看什么啊?家宁那儿我还没告诉他,要让他知道你们的事儿怎么好。” 
  “我们什么事?”沈智咬着牙说话,她和唐毅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沈信走出医院,奖金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有雪亮灯光,然后死发动机轰鸣声,呼地闪过他身边。 
  他与这疾驰而来的车子堪堪擦过,几乎流冷汗,再砍那车已经驶入医院,转眼不见踪影,保安还以为来了什么急病病家,急匆匆往哪儿跑,沈信却眯起了眼,明知看到了,还是盯着那个方向,只觉得那车眼熟,像是王梓琳的。 
  但他随即转回头,还在心里“嘿”地笑了自己一声。 
  怎么可能?真笑死人。他还没睡,就到了夜有所梦的时候了。   
  王梓琳推开车门跳下车,四下夜色混沌,她又心急火燎,一时竟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幸好保安气喘吁吁的追过来,问清她的来由,又给她指了急诊大楼。 
  王梓琳是来找唐毅的。 
  酒会他没有到场,她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所以这一整晚都忍着没有与他联系,只看他如何向她解释,没想到一直等到半夜她会打架他也没一点音讯,她耐不住,最后还是拨了电话给他,一边拨号一边还笑自己,这样没用,怪不得不被紧张,没想到电话拨过去却是陌生人接的,说是警察,机主正在医院里配合调查,不方便接电话。 
  她听得梦境,放下电话就直奔医院,幸好是凌晨时分,道路宽阔冷清,跑车贴地飞驰,她却仍嫌速度不够快,一路急赶。 
  王梓琳脚步匆匆地奔进医院大楼,电梯门刚好打开,她独自走进去,用力按了楼层,还唯恐电梯反应慢,手指在那塑料按键上反复地摁了数下。 
  电梯门在十五层开启,值班护士在高高的接待台后打瞌睡,她穿着软底鞋,奔过时都没有惊醒塔门中的任何一个,病房用的是滑门,磨砂玻璃朦胧透着光,门并没有合紧,她奔到门前才停下,一手搭在门边就要拉开。 
  病房中并不如她所想,只有唐毅一个人,床头晕黄灯光笼着另一条影子,微微俯下身,半折着腰,像是在与他交谈,但声音低不可闻。 
  她突然地在心里冷笑起来,笑自己,王梓琳,你这个白痴。   
  沈智走进这病房时,并无一点迟疑。 
  沈信临走时按了铃,告诉医生她已经醒了,医生随即过来检查,打断了她与母亲的对话。 
  沈母问医生女儿可有大碍,得到的回答是好的,一脸斯文的年轻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问题不大,放心,没有脑震荡的症状,情况比那个一起送进来的好太多了。” 
  沈智躺在床上,听到这句话之后情不自禁,牙关处就是一紧,咬得太重,生疼。 
  “可我女儿晕了两三个小时了。”沈母犹自不放心。 
  “是吓晕的吧?”医生用小手电照了照沈智的瞳孔,语气轻松,看完又说,“家属要是不放心就跟我来一下,看看照的片子就知道了,我给你解释解释。” 
  沈母就跟着去了,又嘱咐沈智,不放心那样,“你好好躺着别乱跑,哪儿也不许去,知道了吗?” 
  沈智没说话,等他们全都离开之后立刻将手上的针头拔了,起身下床,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有晕,她扶了一把床架子,然后笔直往门外走。 
  沈智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寻找唐毅的病房,走过转交就看到两个警察立在走廊中交谈,说是否要找那个女人左笔录,她不想再这个时候就被警方拖住,就往后退了一小步,靠着转角听他们怎么说。 
  其中一个警察说都什么时候了,那个女人还晕着呢,明早再来也不迟,另一个大概是犯了烟瘾,没有点燃的香烟在手指尖搓动,只点点头,又说也是,到底是女人,不经吓,像里面那个,手骨都断了还那么情形,够可以的。    
  那两人说着就并肩走了,沈智等脚步声远去才走出转角,病房门并没有合紧,她一直走进去,房里并没有亮着灯,许是那两人离开时关上的,窗帘拉着,门上的磨砂玻璃透进一点走廊顶端射下的白色灯光,一切都黑暗中模糊不清的。 
  她的脚步并不重,还未到床边就听到唐毅的声音。 
  “谁?” 
  她并不说话,抹黑在他床边停下,伸手想去摸上方床灯的开关。 
  他已经意识到时她来了,哑着声音,“别开灯。” 
  但她已经触到了那个开关,昏黄灯光忽而洒落,她立在床前,身子微微前倾,数秒之后才开口说话,笑着的:“看到了,猪头。” 
  唐毅整张脸青紫相间,惨不忍睹,确实很像猪头,因为眼角破了,还有些肿,受光之后只能眯缝看着她,又紧张,“你来做什么?不去躺着,撞到的地方呢?” 
  她略侧头,露出脑后那一小块纱布,“缝了几针,医生说没事,还说我没用,根本就是吓昏的。” 
  其实她已经向警察与医生确认过她的情况,但亲眼见她无恙,仍是安心许多,这才勉强自己脸上所有不配合的肌肉通力合作地笑了下。 
  “是啊,猪头了,好笑吗?” 
  沈智又转过脸去看他搁在床边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还有猪蹄呢。”说话间双目一眨,两滴透明的水珠子落下来,笔直落在白色床单上,濡开去,浑圆。 
  他就是怕她哭,十几岁时生成的习惯,长在骨里,永远剔不去,立刻就觉心慌,只知安慰,“没那么严重,是医生夸张,你回去躺着吧,别乱跑。” 
  她低着头,垂着眼,看着床单上那两滩水渍渐渐变大,许久才应了一声,“嗯。”说完直起身子,转身前关了灯,踩着黑暗出去,只是脚下虚浮,一下子都像是踩不到实处,走出病房之后眼前是空荡荡的走廊,有人立在转角处看着她,白炽灯下没有哦温度的一双眼,让她猛地感到遍体生寒。   
  4。 
  沈智看到的人,是邓家宁。 
  他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然后突然转过身,竟就这样走了,留个她一个森冷的背影,头也不回、 
  沈智这才想到要开口叫住他,但声音哽在喉头,一时哑然,再要反映,邓家宁的背影已经在眼前消失,她仍立在原地,忽觉迷幻,也不知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再等回到病房,母亲仍未回来,沈信也不见踪影,只有被她拔下的音色针头,孤清清得悬在床边,纹丝不动,一切都像是被凝固了。 
  沈智坐到床边,忽然浑身虚空欲坠,唯恐自己会滑落下去,只能用双手撑在身体两边,勉强支撑住自己,门响,她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开口声音虚弱。 
  “妈,我刚才……” 
  身后脚步声轻巧,来人转眼绕过病床走到她面前,然后就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目光与她的平视,开口招呼,阳光下街道上偶遇的自然语气。   
  “沈智,真巧。” 
  “王小姐,你来了。”沈智的眼眶仍是红色的,濡湿一片,回答时竟没有一丝诧异,像是这情景已经在她不自知的时候,在她心里演绎过一千一万遍。 
  “来看看你,还好吗?没大碍吧?” 
  “缝了几针而已,你太客气了。”沈智答得很慢,“唐毅在另一间房。” 
  “我知道。”王梓琳一笑,“刚才去过,不方便打扰你们,就没有进去。” 
  沈智心里一讪,算上邓家宁,她刚才的十数分钟真可算是曝光率十足。 
  “今天多谢他救我,我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如何。”虽然不情愿,但沈智仍是解释了一句。 
  “那真要多谢你的关心,我都是才知道消息赶过来,不及你这样有心。” 
  王梓琳话里有话,沈智怎可能听不出来,想想解释无谓,只说事实,“我与他在一个项目里共事,今晚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遇贼吗?”王梓琳低头摸膝上的漆皮挎包,“沈小姐,或许是我多说一句,其实那样的地方不太适合幽会,难道是为了追求另类的刺激?” 
  沈智没想到王梓琳竟会说的这么直接,一时错愕,原本垂下的肩膀挺直,整个人都绷紧了。 
  “王小姐,请不要无端猜测莫须有的事情,我拒绝接受这样的侮辱。” 
  “忍辱者必先自辱之。” 
  沈智声音冷硬下来,“你这样说,侮辱的不止是我一个,唐毅呢?他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还未与他谈过,原本我也不信,但现在我知道了,男人聪慧做出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无法理解的是我。” 
  “是吗?”王梓琳上下打量沈智,然后轻吐一口气,“正因为是你,我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沈智不语,忽觉再说椅子都是多余,索性沉默。 
  王梓琳等不到回答,渐渐嘴角泛出冷笑,“我知道你已有丈夫,还有孩子,闹出事来,最难看的是你,沈小姐,我看你也不是蠢人,自己斟酌吧。”说完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王梓琳的手已经碰到病房口,沈智终于开口,“王小姐,你这样与唐毅在一起,难道不觉得累?” 
  王梓琳转过头来,似笑非笑,“我与他在一起?你问问唐毅,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沈智不解。 
  王梓琳继续,“唐毅在什么公司工作?” 
  唐毅在知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工作,沈智当然是知道的。 
  “你知道这家公司最大的华人股东是谁吗?”王梓琳笑吟吟地,“我父亲。” 
  沈智沉默地看着她。 
  “沈智,你以为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学生,凭什么在短短数年之内成为一个知名人物?我于他在一起?你去问唐毅,到底是谁离不开谁。”王梓琳说完这句话之后推门而出,再没有停留一秒。   
  沈信端着巧克力回到医院,医院虽然并不偏僻,但这个时候了,周遭没有什么店家是开着的,他走了两个路口才找到一家通宵营业的避风塘,店里仍旧热闹,都是刚从夜店出来的食客,个个兴致仍高,吃得热火朝天。 
  他从侧门进的,进急诊大楼要经过停车场,有人迎面过来,医院停车场灯光不盛,那人又走在阴影里,只堪堪照亮了半张脸,沈信这一眼看过就是一愣,原来真是王梓琳。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脱口而出。 
  午夜才在酒会上道别,凌晨又在医院遇见她,这样的巧合,由不得沈信不吃惊。 
  王梓琳面沉似水。 
  乍见沈信的讶然也让她脚步一顿,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面前,但她随即想起他与沈智的关系。 
  他是她的弟弟! 
  真可笑,她几乎忘记了,他是她的弟弟。 
  “王小姐?”她沉默不答,沈信奇怪,又追问了一句,“来看朋友?是朋友出什么事了吗?”他知道她的家人并不在上海,这样半夜赶到医院,多半是为了朋友。 
  朋友? 
  王梓琳立在撤编医生冷笑,打开车门时只回了一句,“是,不过他已经死了。” 
  说完砰一声合门,也不顾他还立在旁边,大灯一闪,疾驰而去。 
  死了?沈信僵住,还想说话,王梓琳的车已经消失在医院门口,只留两道晶亮尾灯的余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沈信摇头,继续往急诊大楼走,静夜寂寞,窄小的电梯厢内只有他一人,他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再想到刚才王梓琳脸上的表情,胸口不自禁的一阵烦闷。 
  走出电梯后他在医生办公室门口遇到了自己母亲,沈母正在找他,不由分说拉住他,让他赶紧给沈智办出院手续。 
  医生在喉头哭笑不得地跟出来,还在解释,“老太太,办手续得等天亮,也没那么急吧。” 
  “你都说我女儿没什么大事,就摔了一下,躺在医院里干嘛?还不如回家养着。”   
  “妈!”沈信手里还端着巧克力,奇怪她的不通情理,之前母亲接到电话时急得一脸煞白,现在却赶着要姐姐回家,像是根本不在乎女儿死活。 
  “医生说了,你姐没事,你小时候皮,溜进人家工地玩,头顶上让钢筋磕了那么大一洞眼,不也就在医务所里缝了两针就带回家了,医院里有什么好多躺的,没病惹出些病来。”母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略带些神经质的表情。 
  “老太太……”医生大概没碰上过这样的病人家属,声音无力下来。 
  “医生,不好意思,我跟我妈说几句话。”沈信再也没心思寻找王梓琳,拉着自己的妈妈就往边上走。 
  “你拉我干什么,还不给你姐姐去办手续。”沈母被拉到走廊窗边,嘴里仍是不停。 
  “妈,你怎么了?姐今晚刚给送进医院。”沈信放开母亲的手,压低声音说话。 
  “医生都说她没事了。”沈母不看儿子的眼睛。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出院啊,至少等天亮了再好好检查一下。” 
  “你知道什么!”沈母突然烦躁,“你也不看看,跟她一起进医院的是谁。” 
  “是谁?”沈信糊涂了,他们是半夜接到警察电话赶过来的,他先到,来的时候沈智还没清醒,他也没遇上任何一个警察,只听医生说了一个大概情况,说沈智在工地遇贼受了伤,但伤势并无大碍,之后他便守在了姐姐病房里,这一团的混乱,哪还来得及关心与姐姐同时进医院的人是谁。   
  沈母滑到嘴边,略有迟疑,儿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她要不要明说?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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