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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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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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木的长辈,所以看向她的表情略带巴结。
正说着话,堂屋里又进来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子,进了孩子就大喊大叫着找他娘。
方氏急忙一把抱住儿子,向着吕氏赔不是。“孩子一刻也离不了我,你看,这才一会没见我,就要找。”说着,满脸希冀的看着吕氏。
吕氏微微一笑。拿眼往安木那边瞅去,却见到安木低垂着头。似是没往这里看。便从袖子里掏了一个小荷包出来,封了孩子十几文钱。
“这太破费了,太破费了。”方氏口里说着破费,手却快速的将荷包接了过来,就手一捏,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
吕氏脸上挤出笑容,“这孩子长得挺敦实,敦实……”
又嘱咐龚氏,“以后若是家里有了什么事,只管去找我们。”
张致和也在旁接话道:“是呀,哪天有空了,就到家里来逛逛,我让大姐陪着你们。”
看着时间不早了,一家几口便提出了告辞。
龚氏便柱着拐杖将人送出了院子,刚刚转过头,却看到儿媳妇抱着两匹布料往自己屋里走。
“老大家的,你这是做啥?”
方氏不在意的笑笑,“婆婆,你大孙子到现在也没有一件新衣裳呢。我拿了两匹布料给他做身,免得他出门时被人嘲笑。”
“这是张家送来给你小叔的,你快把东西放下,好歹等他回来了你再和他说。”龚氏不想得罪给她生了长孙的大儿媳,可也不想得罪小儿子,便低声劝道。
“我拿一点布料咋了?你小儿子的命,还是我孩子他爹救的呢,我孩子他爹为了救自己的亲弟弟把命给搭上了。”方氏一蹦三丈高,指着婆婆的鼻子骂道,“当初不是说好以后我和孩子就由小叔供养了?我拿两匹布料咋了?这也是我孩子他爹用命换回来的。”
看到龚氏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恨恨地骂道:“你不是要布料吗?我就把面料还你,你把我孩子爹的命还给我。”
说着话就把布料往龚氏怀里塞。龚氏气的浑身直抖,抬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敲她,却被旁边的租客一把拉住。
“我咋就娶了你这个丧门星?”龚氏哭嚎道。
方氏哼了几声,拿着布料就往自己屋里走。
马车停在了巷子外面,等了一会便看到出去打听事情的吕氏回来。
安木倒了一碗茶给她,吕氏端起喝了才道:“这赵家原来还真是皇亲,只是和圣人离的太远……”
原来这赵允诚的祖上和太祖皇帝是亲堂兄弟,等于和太宗皇帝也是堂兄弟。当年随着赵家反叛柴家,夺了柴家的江山。太祖列土封王时给他家封了一个候爵的名号。原本家里妻妾成群,奴婢如云,说起来也是皇家亲戚,在京城中也是可以横着走不带拐弯的。
可是赵允诚的父亲好死不死的,非要跟着大皇子赵元佐胡闹。赵元佐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他的父亲夺了亲伯父的江山,自己成了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按理说应该高兴啊?可是他不,他仇恨太宗皇帝,认为太宗皇帝不应该抢兄长的江山,应该把江山还给太祖皇帝的后代。
赵光义害怕他当上了皇帝之后真把皇位传给太祖的亲儿子,于是就考虑着把皇位传给现在的真宗皇帝。
后来赵光义的四弟赵廷美死了,赵元佐因病发狂。有一天病情好转。太宗很高兴就设了宴,这时太宗心里还是喜欢他的。诸王宴会后回来,晚上经过赵元佐的宅第。赵元佐说:“你们都侍候皇上宴会,只有我未到,这是抛弃我啊!”于是发怒,喝醉酒后在晚上纵火烧宫。
太宗大怒,心想我给你设宴,你在家里纵火烧宫殿,这算什么事?你就这么不满意我吗?于是便派兵捉拿他。废为平民,安置在均州。
属于典型的不作死不会死的人,和后世明朝的那位汉王朱高煦半斤八两。生生的把自己从皇位候选人给作成了庶民。
赵允诚的父亲。就是赵元佑的护卫。能有什么好下场?跟着大皇子一路到了均州,路上为了保护大皇子摔断了腿,一直在家卧床不起。
现在,赵元佑在京中养病,不过问朝中之事。赵家的人,都是患有遗传性精神病的。赵元佑早就把赵允诚的父亲给忘到了脑后。连句贴心的话也没有,更别提给他看病了。赵允诚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只能靠卖宅卖地来维持。后来好不容易赵允诚大哥赵允亮长大成人,托人进了殿前司。结果为了救落水的弟弟,把自己的命搭了进来。
赵允诚就接替大哥进了殿前司。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笼略班直里的兄弟。只要发了俸禄就拿这些钱去结交朋友,一来二去。他豪爽大方的名字出去了,可是家里却渐渐的穷得揭不开锅。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把老宅子卖给了一位国公,领着一家老小住进了这条连名字都没有巷子中。
安木听得唏嘘不已,这是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往死里作,不作死不罢休。
张致和则是摇了摇头,“怪不得别人说,皇家也有穷亲戚,原来竟然是真的。”
吕氏又说,“我刚刚又站在他家门前听了听,好像是大儿媳妇在和老安人争吵。争的是两匹布……”
“这样的人家,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好。”安木沉吟了一会说道。
张致和深以为然,无限感慨,“当年公候之家,如今泯于世俗矣……”
随后跺了跺脚,外面的车夫便把车子开动。
到了家之后,老牛头已经在二门外等候。看到张致和和安木下了马车,急忙施礼。
“事情查清楚了?”张致和在书房坐定后呷了一口茶后问道。
“倒是没查得太准,不过多少有了些眉目。我在樊楼流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京里这段不太平,许多富贵人家都被劫过了,只是被劫的都是小娘子,家里不敢声张,怕毁了清白之名。”
听到这里,安木突然奇了,“前一段因为候三郎的事情,京里加强了戒备,怎么还会被劫?”
老牛头苦笑了下,“大姐,禁军们查的只是城内,不是城外。”
“他们劫持小娘子做什么?”安木再次追问。
“樊楼里的消息说他们劫持的小娘子都是在家中极为得宠的。劫持之后,便给家里去信,若是给钱,就把小娘子放回。若是不给钱就卖到无忧洞里去。”老牛头说到这里,紧张的看了一眼安木,见到她似乎不明白无忧洞的意思,长吁了口气,“若是家里的郎君们出门,必是前呼后拥的。而小娘子出行一般都是去庙里或者道观,护卫甚少,劫得容易些。”
“这么说,他们不是为了精油劫持我的?”安木颇有些后怕。
老牛头摇了摇头,“现在还说不好,不知他们是为了什么。不过能断定的则是,他们必是冲着钱来的。”
“当时我曾听他们说了一句,说除了我和韩玲,剩下的全杀了。”安木霍然起身,“你觉得,这像是要钱吗?”

☆、第120章 崔家

安木又和老牛头说了几句,便让他离开,和张致和说起了樊楼的事情。
张致和看到她不怎么懂,便向她介绍这两处的历史,说樊楼和无忧洞是北宋东京城两大特色。
无忧洞是指地下水道,里面盘踞着东京城中黑道分子。东京城地下水道四通八道,每年都有荒废的下水道,时间久了就在东京城中形成星罗棋布的网状结构。如果不熟悉的人进去之后,就会在里面迷失方向。
仁宗时期,几个郡主就曾经被无忧洞的人给劫持到了下水道里,过着暗无天日悲惨的生活。当时名臣包拯曾调集了禁军对下水道进行围剿,可是进了下水道没多久,禁军们便迷失了方向,无功而返。
樊楼是东京城中最豪华最繁荣的色情交易场所。据传说这个樊楼是赵宗实的父亲赵允让开设的,而赵允让又是赵元份的儿子。
安木听到了赵宗实的名字,恍然大悟,“他们建了樊楼,其意便是打探消息?”
张致和笑了笑没有往下接话,而是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您让老牛头去樊楼打探消息,便是因为那里本来就是消息的集散地,里面的消息自然是非常多的。”安木若有所思道。
“我总觉得,你被劫持不是那么简单。只是这种感觉说不好,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一样。”张致和沉吟半晌后说道。
城东,法云寺后墙是一堵高高的粉墙。顺着这道粉墙往东走。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便可以看到有一扇小角门。进了小角门便发现院子里人声喧闹,仆妇如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户官员之家。
此时,院子中的正堂没有一个仆妇,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正堂院外,噤若寒蝉,低垂着头。
正堂门前吊着一块厚厚的棉帘。掀起这层棉帘便涌出一层热浪。往里走,一个身穿皂衣的少年跪在了正中。
“你个逆子……逆子……”坐在上首的老年人,吹胡子瞪眼,看着跪在堂下的少年不停地咒骂。
“爹,您都一大把年纪了,何苦要和儿子生气?好歹把身子气坏了……”跪在地上的上抬起了头,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
正是安木见过好几次的崔启言。
崔正肃气的要死,可是面前的这个是他老来子,也是崔家剩下的唯一男丁。若是打坏了打残了,可怎么向列宗列祖交待?可是不打吧,这个逆子居然混到了密谍司里公干。若是让祖宗们知道崔家的后人去做武人才做的事情。自己还有脸进祖坟吗?
崔家上千年的名望啊……
“逆子……坚子……”崔正肃骂来骂去也只有这两个词。跪在地下的崔启言无可奈何的掏掏耳朵。
换个花样成不成?都听烦了。
这个动作被崔正肃看到了,气得他捶胸顿足,又是好一通的逆子,直到崔启言伏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才算停止。
“你明天不许出门,给我在家好好看书,咱家就你一根独苗。还等着你做官光宗耀祖呢。若不是下人告诉我,我还真以为你天天在书社里读书。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跑到密谍司里去了。”崔正肃深吸了一口气,劝着面前的儿子。
崔启言立刻苦了脸,连声哀呼。“爹爹,你知道我不是那读书的料子。何苦还要让我上进?”
“你不光宗耀祖难道还等着我一大把年纪去考进士?”崔正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儿子,“眼见得崔家就只剩下你一个男丁,你那几个远房堂兄弟又都没几个成器,连日子都过得穷困潦倒。你不考进士让谁去考?”
崔启言抬起头,嘴角撇了撇,完全没有他在外面时那种高傲和冷冽,只是一副小儿子不满老子为他安排后半生的表情。
“爹爹,我真的觉得自己考不上,要不然别考了成不?”
“胡闹!”崔正肃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难道你想一辈子在密谍司混下去吗?这世上凡是为皇帝跑腿的有几个好下场?你想以后死无全尸吗?历朝历代中象你这样的大档头死的还少吗?你还真以为密谍司是什么好地方?眼看着你现在权力大,等到将来你惹了官员,到时连皇帝都保不住你。”
“爹爹,我就是随便在密谍司玩玩,我没上档案的。”崔启言堆起满脸的笑,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老爹面前替他揉肩。
被儿子一番侍候,崔正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想了想不能就这样被儿子牵着鼻子走,又继续教训儿子。
“我让你去考进士,那也是为你好……你不是喜欢破各种案子吗?等你当了县令当了知府,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破不了?”
崔启言站在老爹身后,无奈的又皱皱眉头。可是又怕惹了老爹生气,只得弯腰叉手做聆听状。
好不容易教训完毕,从正堂出来后,立刻换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站在檐廊下出神。
最近密谍司的压力很大,京里层出不穷的抢劫案直接捅到了禁中。圣人知道后大为震怒,将开封府好一顿斥责。开封府便推卸责任,说密谍司没有事先向他们提供情报,他们也是在事后才知道有人被劫持了。圣人一听大怒,又把密谍司的指挥使召进了宫,破口大骂。密谍司原本就是打探各类情报的机构,这样大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为了这件事情,密谍司的指挥使被圣人喷了个狗血淋头,回来之后将几个大档头召集了起来,也把他们喷个狗血淋头。
倒是没敢对崔启言说什么重话,反正他也不是密谍司的正式人员。只是无意中替密谍司破解过几次无解的难题,受到了指挥使的常识,在密谍司挂了一个虚名。
崔启言对考进士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天生喜欢破各种案子。小小年纪便在京中出了名,和他一起玩的孩子没有一个能骗得到他的。不论任何人撒谎在他面前不超过一盏茶时间,他便可以逼出真话来。
这两年密谍司因为有了崔启言,情报搞的非常好。多次受到圣人的嘉奖,这次无端端的被骂。惹得指挥使憋了一肚子火,非得和开封府比比,到底是谁先找到那个劫持者的。
正在这里出神,一个常年跟着他的小厮急勿勿的跑了进来,低声道:“郎君,密谍司有人来报,说是抓到了个人,大刑之下不肯吐口,让郎君过去看看……”
“哦?抓到了人?”崔启言一听这话眉头立刻高高抬起。满脸的喜悦,扯着小厮的手就往院门处走去。
刚出了院门,便看到仆妇们围在院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他抬眼扫视一圈。眉头皱了皱,走到人群里拉出一个浑身颤抖的家仆。那家仆原本就是浑身打颤,看到郎君拉着他的衣领,哆哆嗦嗦的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崔启言冷冷的看了他两眼,将手一松,任他滑倒在地。然后扬声道:“念在此人也是心系我父亲,此次罪责全免,下次若是再有什么人敢胡说八道背后告我的歪状,仔细二十大棍,我看你们哪个能受得了。”
说了这句话。哼了一声,便甩袖而去。
仆妇们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走出老远,才将那个瘫倒在地的家仆扶起来,埋怨他道:“你就是背着郎君向郎主告状,好歹也不能让郎君知道啊……”
“我……我……”那家仆一连说了好几声我,最后放声大哭,哭完之后抽噎道,“我就是偷偷的和郎主说了一句,哪里想到郎主就告诉郎君了。”言语之中颇是埋怨崔正肃。
崔正肃冤枉啊,他根本就没告诉儿子是谁告的密。
如果崔启言在,他肯定会嗤笑一番,一个院子里都站的笔直,就你一个人抖来抖去的,不是你告的密还能是谁?
半个时辰后,密谍司一间刑房内,崔启言兴致勃勃的看着面前这个受刑的人。命令施弄者将受刑的人手脚全部松开,又让人替他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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