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神曲 作者:[苏] 阿·卡赞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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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神曲 作者:[苏] 阿·卡赞采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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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种微粒子?现在发现了好几百种。”
  “不,我知道得很清楚,只有六种。”
  “可以这么说,在二十世纪中期,发现了六种。”
  “这些微粒子在我看来,有着各自不同的结构形态。它们的电荷——正如同枝形吊灯中的灯头,以近光速的不同速度自旋。”
  “对不起,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微型枝形吊灯必然要释放出能来,而且会迅速地‘烧毁’。”
  “不,外圈的灯泡是白色的,内圈的灯泡是蓝色的,这类似电荷的不同特征。可是它们能从对应环圈的辐射中互相取得补偿。”
  “可是你说内外圈的灯头数目不同,那它们怎样补偿呢?”
  “内圈的灯头旋转速度要快一些。物质的主要性能,根据我的理解,在于它的稳定性和力能的均衡。”
  父亲饶有兴味地聆听维琳娜前所未有的“高论”,并且鼓动她进一步发挥:“是不是外圈灯泡比内圈的多一个,就可以此确定其为微粒子的不同电荷。”
  “正是!”维琳娜高兴地说道,“如果白色灯泡和蓝色灯泡数目相等,那就是中子。”
  “白色灯泡比蓝色多一个的,是质子吗?”父亲在提示。
  “若是蓝色灯泡多一个的,那就是电子。”
  “就是说,微粒子是个总称,结构各有不同。而且,只要能量不向外辐射,它本身就不会衰变?是这样吗?”父亲归纳了一下,说:“总而言之,这全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于是,朗斯柯依教授到物理学历史研究所,在资料库内查阅到早年的伊林的遗著。当时,这学说被推翻了,过后又被遗忘了。但是,这种理论的基础不仅是建立在对微粒子结构的清晰想象之上,而且是建立在独创的数学方式的基础上。
  从二十世纪开始,物理学的发展经历了另外的新的途径,以电子计算机器为主的极为复杂的数学仪器,使得物理学家可以不依靠设想的图景,求得物理学中诸多问题的数学答案。正就是在这个二十世纪中,著名物理学家尼耳斯·珀尔就曾谈到物理学科的危机——这是朗斯柯依在查阅中读到的资料,危机的产生是由于众说纷坛,学者们往往对一些未能认识的现象作出武断的解释,甚至发出一些预言,于是造成许多神奇的谜(包括迈克耳逊进行的光在以太中相对不同参照系的不同传播速度的试验,得出否定结果)。这就使得在此以前的各种比较简便的假设全部落空,而让位于新出现的论断。迈克耳逊的实验证实了光速与地球运动速度无关,由此得知光速不能由其他速度来加快。但如果以爱因斯坦的理论来作为解释一切的依据的话,就正如同尼耳斯·珀尔的抨击其为“荒诞”一样了。过去的经典物理牛顿力学,原来也只适用于一定的微小速度范围。爱因斯坦的支持者马克斯·普朗克在前者几乎还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理解时,曾经半开玩笑地支持这位科学家说:“新的理论从来不会被好好地接受的,它们要不就是被驳倒,要不就是叫反对者绝种。”
  “我不知道,你记忆中出现的伊林的思想有多‘荒诞’”,朗斯柯依从物理学历史研究所回家后对女儿说,“但是,总而言之,应一该回想一下列宁关于电子是取之不尽的说法……”
  安娜·安德列叶芙娜对丈夫十分光火。她觉得,正是丈夫撕毁了家庭协定,一门心思帮助女儿朝天上钻。
  尤利·谢尔盖耶维奇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帮助女儿航天,他作为一个学者被那种久远的、已被遗忘了的一种学说迷住了。看来。维琳娜来自梦中的关于“微型枝形吊灯”的“十分粗略”的概念,并借助于复杂的精密的计算仪器,使有可能推导出成套的公式,用以计算出任何一种哪怕是生存极为短暂的微粒子的参数,并且可以解释出它们之所以不能长期存在是由于不稳定性造成的。
  朗斯柯依教授在自己的控制论中心,力图完成那位被遗忘了的学者伊林的未竟事业:计算出各种元粒子的参变数值。回家后,他带着一种神奇的面容走到女儿面前。
  “几百种微粒子的情况我是不懂的。”维琳娜迎着他说;“但是,我很了解那六种微粒子……非常精确,象是亲自做过实验一样。今天夜里我来核对(或者叫验证,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下这些数字。”
  “太有趣了”,父亲兴致勃勃地说,“总而言之,我们来核对一下,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记得,当然记得。因为,此刻我也是另外一个人,不是那个害怕数学题,对这门学科失去信心而一心扑在钢琴上的维琳娜了。”
  “我记录,你讲!”
  “开始吧,请!”
  维琳娜轻松自如地复述着这类“荒诞”的知识,就象是在“自旋”之中(粒子的“波特性”),她列举着每种粒子的磁性力矩、质量和电荷,解释着从公式和实验中得知的这六种“老的”微粒子的意义。
  “令人吃惊的巧合!”朗斯柯依下了结论:“更加令人吃惊的是,这种验证的方法也完全适用于伊林还无法知道的其他微粒子。”
  父女俩编制出一份微粒子分类表,跟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的式样相仿,表上开列出已经发现了的微粒子,同时还注上有待进一步探索的微粒子。
  维琳娜告诉父亲,微观粒子具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形态,而不是一种,正如同她先前所说的那样,它们的全要区别是内外圈轨道上的电荷符号不同,其镜象类同于质子加电子;反质子加阳电子,这也就是物质形态和抗物质形态。
  星际真空现在被认为是具有物质形态的空间,存在着由粒子和反粒子粘合构成的镜世界。一定的时间里粒子偶会湮没(可能是释放出能量而相互抵消),它们衰减于真空之中,但是自身并未丧失。自然界里是无可消失的。粒子偶组合成充分而又完备的补偿体制,如同微型枝形吊灯上内外圈轨道上轮流闪现出白色和蓝色的灯光。它们的电荷、磁场以及引力甚至于质量都无法发现,可是,它仍然是充斥在宇宙空间的物质,这首先表现为振动的传输(光波和电波)。过去曾把这作为“神话般的以太的特性”。“以太”的假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许多科学家引进了死胡同。这种假说认为充满整个宇宙空间有一种无所不在的完全没有密度却又有超级硬度的整片媒介质,并名之为“以太”。
  “你在梦中见到上面所说的那些事啦?”教授听女儿说完之后,问道。
  “没有,”女儿回答说,“我只是觉得理当如此。主要的是,如果能将粒子组成的空间,也就是真空,或者叫宇宙空间中的粒子偶分析,那么,就能取得物质粒子和抗物质粒子。”
  “你是想从中得到些什么结果来?”
  “当然!”
  “总而言之,维琳娜,我觉得你得到的不仅是祖先的记忆的综合,而且是先辈们天资的总和。”
  维琳娜习惯地把眼睛眯缝起来。她很高兴,同时也有点难过。她觉得自己象是古神话中的伊里亚·穆罗姆,在炉台上一觉睡了三十年,醒过来时成了一名大力士。

  四、考验

  脚步声在空旷而巨大的厅堂里引起回响。维琳娜无法摆脱一种走进了多神教圣殿的心情,肃穆的静寂,虔诚的激动,头上拱形的圆顶,四周高大屏板上信号灯组成的神秘的花纹……
  她不由地想起一句已经淡忘了的伊特拉斯坎的诗句:“献给辉煌而温馨的世界。”
  威耶夫把她领到操作台前。
  “由您自己按动电钮——您的测验仪就会开动起来。您只当是查阅电子辞典好了,考试由您自己进行。”
  威耶夫鼓励地拥抱了一下她的肩头,然后,急急地走了。
  剩下维琳娜独自一人面对着这台能够解答宇宙航行中最复杂的问题的电脑。
  她略有点儿紧张。操作台上还没有闪亮的键盘,象是隐匿的怪兽的眼睛。维琳娜振作起精神,如果以不惜生命的坚强决心立志飞往地外行星,难道还会俱怯这台由人类双手造成的不会伤人的机器吗?难道在地外行星世界里将要遇到的一切是能预先料定的吗?
  当然,对方的势态也很威严。若是维琳娜此刻携带着可爱的万尼亚·波列夫准备好的磁性记忆小皮箱!……那末,面对着这只多眼怪物,维琳娜身旁就会有一位忠诚的卫士了——同样电子血统的。“沉住气”——维琳娜跟自己说,克制住畏怯的心情,稳沉地向“对方”紧靠了一步。“别让那些从电视屏幕上观察的人看到惊惶的脸色,这里不仅测试知识,而且测试着应考人的力量、毅力和决心。这不是一场考试,而是一次考验。”
  雪白的键钮鲜明地排列在黑色底板上。这种和钢琴的近似,陡然间给维琳娜鼓了劲,她激动的心情变成一种她常有的力求吸引住听众的意念。
  她坐了下来,手放到控制合上,手指轻按了一下键盘,如同弹响第一声和音。
  于是,隐匿的怪兽活跃起来了。从控制台的一侧到尽头,象闪电一样亮起了信号灯……。

  维琳娜欢快、激奋地从圆顶的大厅里跑了出来。父亲和阿文诺莉在门口等着她。威耶夫同意他们送考,是为了让维琳娜能够镇定一些。
  “考上啦!考上啦!”阿文诺莉欢声高叫,就象是从姐姐的脸上看出了结果。
  尤利·谢尔盖耶维奇为要拥抱维琳娜,好不容易才帮她挣出了阿文诺莉的怀抱。
  “很难?”他问。
  “不,不很难?我觉得就象是在音乐会上演出,那时候,一双手自动地弹奏,需要的仅是感情。这回,也是这样。”
  “你进入了角色?”阿文诺莉探问。
  “我?我入迷了……可能,完全被迷住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大功告成,如愿以偿。”朗斯柯依说,接着又面露愁容地补充了一句:“总而言之……得告诉你母亲一声了。”
  “怎么样啦?”传来威耶夫的唤声,他正向这边走来。“当然了,一切都可以从您的脸上看出来。评定的是什么成绩?”
  “成绩?”维琳娜腼腆起来。“请您原谅,伊凡·谢苗诺维奇……太激动了还是入了迷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您也没有看着我,听着我的答题?”
  “没有,我不让自己这样做。大厅里只您一个人。”
  “我没有看信号盘上的评定成绩。”
  “没有看?”威耶夫惊异地说。“怎么会这样的呢?”
  “因为自信。伊凡·谢苗诺维奇,我嘛,自个儿知道全部问题都回答上了,甚至超出了……”
  “甚至超出?”
  维琳娜原来恬静的面容上露出了耽心的神色。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古时候西伯利亚人常说这句话。我们该回到大厅去,看一看信号盘上的测试‘结果’。”
  威耶夫不但邀约维琳娜,而且还约请她父亲和妹妹一道儿去。
  小姑娘屏声静息地走进大厅。她觉得自己跟姐姐一样,等不到走近信号盘便要昏厥过去。拱形的圆屋顶下响起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考试之后,没有关灭掉的怪兽并未入睡,而是惊觉地圆睁着几十只射出光芒的眼睛。信号盘上灯光连成一片:不及格。
  威耶夫惊诧地看了维琳娜一眼,后者的眼眸盯牢信号盘,惶乱地悄声重复了一句:“不及格……”
  “怎么搞的?”尤利·谢尔盖耶维奇阴郁地问着,抬手摸摸自己光秃的头顶:“总而言之……”
  威耶夫两手一摊:“测验仪是绝对公正的。”
  然后,他望了望维琳娜。维琳娜的面烦排红,尖下巴颊抬了起来,整个身子象绷紧的琴弦一样挺得笔直,忿忿地说道:“这不对!”
  “怎么不对了”
  “您的机器,象通常所说的,老掉了牙,事实如此!可能,机器失去磁性了……技术故障。我坚决相信自己的全部解答都是正确的。”
  “好啊!”威耶夫说着,眼光不由地避开了那双凝视着自己的晶绿的眼眸,“这倒使我热到高兴。”
  “我一点儿也不!”维琳娜激奋地说,“我想,我对您的机器讲述的内容全都录音了?”
  “当然。录音可以在各有关委员会上播放。”
  “我知道,我的考试成绩是合格的,并且要求您和其他的人也都相信这一点。”

  威耶夫头一个走进了会议厅,接着委员会成员纷纷来到,然后维琳娜和她父亲也应邀列席。
  委员们在厅内长会议桌两边就座,沿墙的靠背椅上坐着宇宙航行的工作人员和报考航天飞行员的考生。评选委员会的会议常常公开举行。
  “我内心感到万分的婉惜,”施洛夫教授开了腔。这时,维琳娜已进入会场,和父亲一道儿坐在靠墙的空座位上。“应试者确实付出了无穷无尽的劳动。当然,说到底,成绩还不够理想。我们也只好按章办事,同意已经评定的成绩吧。”
  “不,”威耶夫说,“我有理由请求委员会对评定的成绩表示怀疑,并由委员会亲自听取考试录音。”
  施洛夫端详着自己的于指,继续说道:“说到底,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推翻早就作出的决议。我们都赞同过尊敬的伊凡·谢苗诺维奇的主张:考试全部由测验仪进行,因为机器能够排除任何人为的干扰而作出公正的评定。此刻却又向人们——每个人都有其固有的弱点,提出要求,要由我们这些人来决定维琳娜·尤莉耶芙娜·朗斯卡娅·拉托娃的命运,这合理吗?!至于说到我本人——委员会成员之一,那我……说到底,我对自己是否具有客观判断的能力,不敢轻信。”
  “如果我不想推翻自己主张的话,就不会向委员会提出上述问题。”威耶夫异常坚决地宣称,“既有关于机器测试的问题,又有关于本人航天飞行理论的问题。我想,我有权要求委员会就对其主席来说有着如此重大关系的问题表示态度。”
  “伊凡·谢苗诺维奇有权这样做。”罗登柯院士说,“如果他希望我们都听一听他在什么问题上的主张被推翻了,我们却予以拒绝,这是很失礼的。”
  委员会另外两名成员发言支持院士。施洛夫想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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