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世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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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世界终结-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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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朋友,一直不是,但却是你一个人撑不下去是最想依靠的人。
 无论你有什么遭遇,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只是出现在你身边陪着你,憋足地装得很man,哥们一样用力拍拍你的肩膀说“偶哟有什么啦!”,你就像被催眠似的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有些人,你无法跟她砍足球,无法跟她打实况,无法跟她拼酒量,也教不会她玩三国杀。但她在你生活里就是那么重要,因为她是治愈系。
 当你给她发去短信:“有点心事,我想不出除了你还能跟谁说,能出来吗?”
 除非她丢了手机,否则不到一分钟准能热情洋溢的回复:“你在哪里?我马上来!”
 这时你才会突然感到内疚,一直以来确实对她照顾不周,没怎么顾虑过她的情绪,始终都是她无条件的迁就自己,也难怪她会觉得根本没在交往 。
 温暖也好,内疚也罢,最后脑海里仅剩的两个字,谁能说不是“芷卉”?

周四时麦芒看云看得不耐烦,就把韩一一和祁寒两人丢下先闪一步,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直到察觉到祁寒周五一整天都像经霜打的茄子。“怎么啦?焉了吧唧的,一一不肯原谅你?”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男生下巴搁在桌上,有气无力。
 “难道你对一役告白被拒了?”
真不知该说她敏感还是迟钝,祁寒有点头疼,介于以往每次欺瞒后的惨况,决定还是“坦白为宽”:“呃……基本上是这么回事。”
 “笨啦,一一是丁零的,他们是所向披靡的110!怎么可能跟你交往?跟你的话配来配去还是“寒一一”,无不无聊嘛。“
 ”哈啊?“这倒是意外的答案,”丁零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记得这个人根本没有在前文出现过,分明是个龙套。“
 ”有啦,在长假之前,都说了人家是天生一对。要怪就怪你老爸老妈不支持,给你取这种名字,死心吧死心吧。”麦芒不屑多言的挥挥手。
 死心也不可能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
 “是同学?”祁寒还执着于龙套君的身份问题。
 猛点头:“同班同学。”
祁寒掩面而泣,那基本没有希望了。麦芒不会空穴来风捕风捉影,一定是确有其人其事,而且那个叫“丁零”的,怎么听都是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现在知道被一片真情辜负了的滋味了吧!你还是不和卫葳说话吗?真绝情,这样人品会变成负值的哦。”
 “你以为我不想和他做回朋友吗?这种事不想你想的那么简单。”话一出口,又觉得别扭,怎么听都觉得自己此刻是韩一一附体,实在有点无奈。
 “对啊,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情情爱爱。拜托你们将来不要再请我帮忙对我哭泣。”
 祁寒听见“请我帮忙”这四个字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这么一边倒的帮那个丁零说话?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麦芒满脸洋溢着喜庆的笑容远目而去,完全不理祁寒在身后嚷嚷“喂,我还可以再给你更多营养快线啊,回来!”
下午放学后,麦芒跟着卫葳回家,告诉她这个特大喜讯:“集邮渣渣男终于被我们伟大的一一甩掉了哦。”
 卫葳面露窘色:“白痴啊?这种事在我耳边念叨什么?”
 “人家以为你会高兴。”
 “你真是不懂人情世故。不过待会儿千万不要在大家面前说起这件事,我会故意问你,你说到祁寒喜欢的人是阳明中学的韩一一,就够了。”
 “咦,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从你转来以后就和祁寒同桌,两个人又那么要好,我又和祁寒分手了,所有女生都以为祁寒是因为你和我分手的,你不知道有所少人虎视眈眈、对你羡慕嫉妒恨。总之,让你这么说你就乖乖听话,不要那么多问题。”
 麦芒到底脑子不笨,立刻恍然大悟,一定要和同班女生一起看柯南,是因为卫葳想制造个机会为自己排除敌意。突然扑上卫葳的后背 ,把她撞得脚下一趔:“卫葳你真是个超级大好人!”

卫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和前男友恢复邦交的,总之与麦芒有关这点毋庸置疑,因为议论麦芒的神奇表现,不知不觉就会有对话,等到反应过来每次都已经是聊天之后了。
 临近期末,体育课开始考核排球垫球,轮到麦芒上场时卫葳正在排椅边找水喝,祁寒递给他一瓶没开封的农夫山泉,谢过后卫葳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望着不断本来跑去捡球的麦芒啧啧感慨:“你们羽毛球队怎么净找些运动神经这么差的废柴?”
 “羽毛球方面她倒是天才。”
 “但他其他方面就不能适可而止一点吗?上半个学期教游泳的时候,第一节课老师让不会游泳的人举手,就买忙一个人,于是老师就放所有人自由活动只教她一个人,结果到了考试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不到五十米就往下沉,你能理解老师的绝望吗?”卫葳笑着看向身边的男生,“这件事彻底动摇了她继续当老师的信心。”
话音未落场上便哄起一阵惊呼。
 祁寒抬头朝声源看过去,原来是麦芒垫球时砸中了正在打分的排球老师的脑袋。
 “我觉得她似乎又毁了一个老师。”
 “她毁的何止老师啊。班级旅行你没去,我们不知被麦芒毁得多惨。”
 “卫葳笑得更深些,虽然那天她生病请假,但第二天也对大家的遭遇略有耳闻:“她说车胎爆就爆胎了是吧?”
 “不,详情是这样的:刚上车她就说‘要是暖气坏掉就好玩了’,大家还没当回事,才过了十来分钟暖气就坏了,还好我们人多不至于冻死。接着她又来了句‘要是爆胎就好玩了’,这个最经典,刚说完不到半分钟车就爆胎了。然后她继续说‘我们的车停在路中间,别的车要是不小心撞上来就好玩了’,这还得了?所有人——包括班主任——都恐慌的下车了,结果还真有两不长眼的摩托车开过来撞掉了我们的车灯。最后我们只能一路帮她拎包、为他免费提供食物,劝她说‘仙女麦芒你行行好别玩了’,回来的时候才得以一路平安。”
“深表同情,我在场你们就不会那么悲惨了。麦麦是个座敷童子,惹怒了遭灾,但哄得好也可以兴旺家宅。”
 “说起这个,我真不知道谢井原是怎么得以在麦芒身边存活至今的。”
 “……我一直觉得谢井原完美得不像人类,长着那样人神共愤的脸,拥有那样人神共愤的头脑,没有什么是难得倒,居然把麦麦这种邪教教主照顾得如此好,总结一下这些特点,实在让人很介意他的属性啊。”
 “莫非你和我在想的是同一个角色?”
 “莫非你也看那个漫画了?”
 两人对视三秒,立刻点头异口同声:“真相了。”

完美到让人怀疑是恶魔的谢某人,不管在外人看来多么风光,谈恋爱终究不是他所长。话分两天,京芷卉同学虽然坚定地作出了抉择,但朋友和恋人的具体区别她也不是很清楚,给井原发去短信,然后每隔三十秒就看一次手机,虽然明知有短信回过来自然会出现铃声,但还是生怕错过。
怀着期待的心情,同时又不忘继续小心眼。
为什么每天都是他先说“晚安”而自己先问“起床了吗”?
为什么他每天发来的短信都比我发过去的字数少?
为什么他总要那么久才回一条?
如此一来,还是和单恋没有区别。一天之间,如果不见面,来回总共不过五六十条短信,日子就被分割成五六十段,沉迷在这种支离破碎的惨像里面,从清晨到深夜也只是一瞬间。
直到他发来短信:“有点心情,我想不出除了你还能跟谁说,能出来么?”才恍然有些明白,这便是友情的特征。
芷卉眯起眼睛,几米外的那个颀长身影套着件有棱有角的卡其色风衣,逆风而立,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强打起精神展露笑脸迎上去,心里一边飞速很权衡着开场白,说“什么心事”太郑重,说“原来冰箱也有心事”又过于嬉皮。踌躇到面前,男生忽然神色一变手一扬,作出一个打住暂停的手势,所以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笑容也紧跟着紊乱起来,像湖心落进石子,笑纹没有根基地泛开。
井原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嗯,嗯”地答应着,听完对方的三言两语,然后表情凝重地问向身边的女生:“我现在得去医院,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医院?”两个字就把人丛纷芜繁杂的猜想中连根拔起。
“嗯。麦芒和同学去滑雪,结果出了意外,摔伤了,刚被送去了医院。”
“哎呀,那得赶紧去。通知你爸妈了吗?”
“先走吧,路上通知。”男生加快了步伐走向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将芷卉让进去,接着自己也坐进了后座。
井原很快便顺利找到祈寒描述的地点,语调少有地急切:“麦麦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颈椎还是脊椎什么的受了伤,刚才在滑雪场挺吓人,连话都不会说,不过现在好得很,一直嚷着想吃牛排。”
“牛、牛排?……呃,看来是没问题了。”虽然很符合麦芒一贯的作风,但如此不应景的脱线要求还是让井原额头飚黑线。
“都怪你啊,跑去和女生搭讪不好好看着麦麦,这下好了吧?摔坏我的麦麦你配得起么?”一旁漂亮女生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向祈寒怒吼,连井原也颇感恐慌。
“不是我跑去和她们搭讪好不好?是她们看不懂地图来问方向啊!”祈寒拧着脖子争辩,“麦芒‘咻——’地一下就不知死活地飞出去了,我就算两只眼睛死盯着她也拦不住啊。”
“反正都是你的错!你这个人就是没人品没责任,做事不分轻重!让你看好麦麦就看好麦麦,我就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要出事!”
“说得好像我故意坑害麦芒似的!你知道出事这么你不自己看着麦芒换我去买奶茶啊?”
见两人脸红脖子粗的争执没有休战的趋势,井原只好出面干涉:“算了别吵了,麦麦也不是谁能看得住的。”
见干涉丝毫不起作用,祈寒和卫葳浑然进入无人境界,完全无视了井原和芷卉的存在。再加上麦芒还在旁边的护理床上念经般地数着“牛排牛排”,一时让井原有点头疼脑裂。好在井原妈妈刚赶到看望麦芒就转出去寻觅牛排,没有再给井原增添新的混乱。
“关键时刻,感觉你才是一家之主啊。”陪着井原排队激住院费时,芷卉由衷感叹。
井原捂住额头沉默无言心很累。
办完一切手术手续后,走到病房所在的外廊,芷卉扯住继续往前的井原:“我说,反正小麦麦现在脱离危险了,要不我们还是离愤怒的孩子爸孩子妈远点吧。”所指是持续互相指责的祈寒和卫葳。
井原长吁一口气,点点头:“也好。我们在医院门口等等我妈吧,她的认路能力比麦麦还要飘忽,能找进来第一次未必能找进来第二次。”
“嗯。”逛下楼的路上芷卉趁机问;“本来找我是要商量什么的事啊?”
“麦芒的事。”井原刚出门,一阵冷风灌进喉咙里,使得声音不由打了颤。“不过现在不想对你说了。你啊,并不是称职的朋友。”
“诶?”
“冷静想想,还是另一件事比较适合向你咨询建议。”
“嗯?什么事?”
“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情景……”
女生乖乖地闭上眼睛,平时总盯着他的脸,很难去注意别的方便,这时才发现男生的声音非常温和悦耳。
“有些话我不懂得说,有些话我只是觉得说着矫情,有些事情经过口才不好的人一转述就完全变了调。我只能类比着让你想象有这样一只小狗,纯白色毛发圆眼睛,一开学就撒欢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有阳光就迎着风跑,奔跑时就像团上蹿下跳的毛线,喜欢吐舌头摇尾巴挠人咬拖鞋,表情动作层出不穷花样纷呈,跟它从早玩到晚也绝不会厌烦。想象有这么一只小动物出现在你面前,你该怎么办?”
悦耳得好像在寒冬腊月忽然春风拂面,让人心有暖意,芷卉微笑起来:“当然是抱抱它啦。关听着就觉得萌死了。”
下一秒,你搞不清楚肩上忽然被施与哪来的压力,搞不清理应恒定的体温为什么倏然上升了好久度,搞不清面颊怎会贴上衣襟、而呼吸怎会遇上障碍物。脑海里一张电闪雷鸣,思维莫名就断了路,温热血液像电流在皮肤下失去方向地窜。
一年中最冷最冷的季节,你却仿佛失足掉进了火山口,五官六感消失殆尽的混乱中,只有男生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你耳侧上发:“芷卉,我也……很冷。”
——那是你以为他没有会意、没有记忆、没有留意,你失败的告白。
——世界上只有你能够听懂的,告白。

 【九】

01

 

   整个寒假麦芒都因伤在家休养生息,韩一一和祁寒分别来探望过几次,卫葳率领半个班的女生来探望过一次——当然,其中三分之二是抱着“巧遇井原大人”的少女幻想来的。

   及至开学,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如期复课。

   学期初,体检后,麦芒下巴搁在课桌上碎碎念:“太倒霉了,好端端的寒假就这么化为乌有,出行不便导致压岁钱中的三分之一也化为乌有,最扯之处在于身高中的一厘米也化为乌有。”

  “。。。。。。。。。。慢着,身高怎么会变矮?”祁寒诧异地扭过头。

  “据说是因为脊椎压缩性骨折什么什么的。”

  “闻所未闻啊,医生骗你的吧。”

  “刚才体检量出来真的从上学期的163变成162了。枉费我那么努力从159一路挣扎过来,释怀不能啊。话说,我跌死和我哥告白有什么因果关系?(一月时我明明是女主角,怎么连载到九月忽然变成作者脑震荡的后遗症了啊——宽面条泪)”

   “吐槽什么的省省。这种矬事只能发生在你身上,再者,不发生在你身上耶天理难容。(都欢脱了八个月,你好歹让正常人找点平衡感吧)”

   “对啦!你和一一最近关系咋样啦?”带着恶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祁寒紧蹙眉心虎着脸,以气场说话,示意封口免提。

 

和韩一一关系依旧僵在决裂的临界,和卫葳关系却变得有点微妙,因为与麦芒的那次争执改变了自己对卫葳的某部分认知,一旦从理解的出发点去接受一个人,就会感到连缺点有时也变得可爱,换言之,一旦世界观发生倾斜,也会觉得“在男生面前装乖巧、在女生面前扮女王”是种奇妙的优点。

体育课时,远远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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