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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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过狐i-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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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喃喃笑道:“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白大人,万一我憋不住,不小心弄臭了裤子,公主一不高兴,那……”

  白磊落见李喃喃又施杀手锏,头皮发麻。分明是李喃喃躲着公主跑,费尽千辛万苦抓到他时,他又处处把公主搬出来压他。偏偏白磊落又奈他不何,毕竟玉刀驸马是公主点名要好生捉拿的人。

  白磊落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好,你去,我看着你,怕你能插翅而飞!”

  李喃喃拎着裤子,向街角暗处跑去,白磊落眼明如星,黑暗中亦能看清事物。暗自观察地势,估摸着那是条死路,心中稍舒口气,眼睛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喃喃,纵有不测,他自信凭他的身手,要捉他是易如反掌。

  他却未曾料到,阴差阳错,李喃喃去的地方恰巧是唐独行隐身的那栋楼下。

  唐独行伏在房脊上已有些时候。开始只道是杨飘萍一行又追来,自忖伤势未愈,不愿正面与他争斗,想暂时躲避一下,这会看清来人不是杨飘萍一行,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展身形,掠下街道,择路待走。

  他轻功精妙,落地无声,谁知白磊落内力纯厚,耳目极佳,早已发觉,只道是有人在接应李喃喃,一个金鹏展翅,人如大雁般扑向唐独行,手掌凌空拍出。

  唐独行前面正走着,闻听身后掌风飒飒,心中诧异,不知偷袭自己的人是谁,但他自忖偌大龙虎湾只有杨飘萍方可与他斗得过几百招,不曾将他人放在眼中,于是也未将白磊落这一掌放在心上,只道是等闲之辈暗中偷袭。右掌随便拍出,也不想致人于死地,及至两掌一触,唐独行立知来人身手不浅,当即发力,运劲抵掌,脚下疾足飞奔,想借这奔跑之势消去白磊落的掌力。

  白磊落只道唐独行是接应李喃喃的高手,出掌时将一股不敢对李喃喃发作的怒气尽数倾泻到唐独行身上,同时他也不敢将对方置于死地。是故掌力只用了七分内力,否则两掌相交时,唐独行纵能保住性命,也定要残废终身了。

  白磊落手掌才迎上唐独行手掌时,只道对方武功稀松。陡然间便觉唐独行掌力暴增,白磊落掌力亦是猛增,心下忖道:“这厮内力纯厚,也不知李喃喃是从何处请来的高手,莫非是他的哥哥来了?”

  心下胡思乱想时,又见唐独行飞奔,更疑是李喃喃的接应,也施展上乘身法追了上去,眨眼已追近唐独行。

  唐独行这一阵奔跑已将白磊落那一掌尽数化去,渐缓下脚步,想停步来问白磊落为何要偷袭自己。

  身子未停下,白磊落身形如电般直追上来,轻功竟是已臻化外。唐独行一生以轻功自傲,这会在江南遇见对手,豪念顿生: “我不信你跑得过我唐门绝技风行水上!”

  他近乎孩童的心情只苦了白磊落。白磊落见唐独行步速加快,只道他想逃走,心底也想和唐独行跑出个高低来。

  两人俱是一流高手,在轻功身法上更是造诣高深,超尘绝俗。一阵奔跑,霎时已过了十几条街巷。

  眼看到了城外,两人之间还是不远不近,就差那么几步,谁也多跑不了几步路。

  唐独行心想:“果然是个对手,我再与你跑跑,大不了不抓唐送缘了,也要与你争个高下,就是跑上几千里,也不能丢了这名声。”

  他一劲往前跑,忽听后面没了声音,只道把白磊落甩掉了。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正飞快地往来的路上跑去。

  两人南辕北辙,自是越跑越远。唐独行心中甚觉遗憾,意犹未尽,却搞不清白磊落为何不追自己了。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城里,自是去寻唐送缘的下落。

  ※ ※ ※

  白磊落正心急如焚地往回奔,原来他跑到城郊时才陡然醒悟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就中了李喃喃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舍了唐独行,转身奔向城去,只盼孟纠缠他们千万不要让李喃喃给逃了。他知道李喃喃的厉害,虽然不善武功,可比泥鳅还要滑溜。

  白磊落心焦如灼地跑回原处,老远就看见张臣辉焦急不安地在那转圈。看见白磊落跑来,张臣辉赶紧迎上前,头上大汗淋漓:“白大人,你来了就好,玉刀驸马跑了。”

  白磊落一拍脑门,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又问张臣辉:“是不是有人接应他?”

  张臣辉怕白磊落动怒,骇道:“我刚来,不知道详情,听孟大人留下的侍卫说,只看见李驸马翻墙而逃,孟大人已率人去追了,若无人接应,料那驸马爷是跑不了多远的。”

  白磊落等不及他说完,问清李喃喃逃窜的方向,掠上墙头,果见墙那边有一条街,宽宽阔阔,老长老长的一条,白天是摆摊的集市,晚上便寂寂清清,只有几个小贩在一盏盏马灯下卖着吞云馄饨之类的小食。灯光闪烁下,隐隐见一大群人在跑动。

  白磊落看清那些人正是自己的手下,心喜道:“幸亏还未走远。”

  跳下墙,飞身追奔过去。他身法快捷,不一会,已超过落在最后面的待卫,问:“驸马呢?”那待卫道:“不远,就在前面了。”

  白磊落心下甚宽,掠过众人,已清楚可见李喃喃的身影,只见他脚步虚浮,显是已跑得精疲力尽,再无平日的潇洒翩然,让人感到的只是几许狼狈,几许不堪。

  其后紧跟着孟纠缠,离李喃喃不过几步之遥。

  李喃喃心中叫苦不迭,后悔不该冒冒失翻墙而逃。

  他只道白磊落这一走是天赐良机,只要翻过墙,随便找个隐秘处躲起来,又和上几次一样,让他们找不着。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这次不幸得很,墙外竟是一条又宽又直的大街,躲都没处躲,只有尽快地跑出这条街才可能有个躲处。孟纠缠脚下又快,片刻功夫就追了上来。

  李喃喃闭眼狂奔,心中好生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地和白磊落去见公主好了,也免得让他们抓到又要奚落一番。又想自己还从未曾见过公主,只是猜想她一定是个古怪、任性、霸道的丑八怪,还偏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要自己做驸马的臭女人。逃了这么久,苦日子过尽了,苦滋味也尝够了,还不如去见公主算了,天下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了,可能还就是皇宫里的女人未见过,与其这样累死,还不如乖乖地回去做个老老实实的驸马爷。

  李喃喃实在跑不动了,停下脚步,准备回头去等孟纠缠。这时,迎面跑来两人,为首一人华衣松散,一身肌肤洁白,正是荒原中才认识的猎过狐。后面一人龙眉凤目,威风凛凛,自是萧亮。两人一路来找李喃喃,萧亮带他抄小路刚到这条街上,见好多人在奔跑,猎过狐道:“莫非是李喃喃,过去看看。”

  跑近一看,果然是李喃喃在狼狈不堪地逃命。猎过狐只道众人在追杀他,却不知李喃喃只是不愿做皇帝女儿的老公,他更不知李喃喃此时累得不愿再逃的心情。

  两人跑过去,各自抓住李喃喃的一只手,拉着他飞跑起来。三人虽然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可三人又怎逃得过一群身怀绝技的大内侍卫呢!

  跑不几步,孟纠缠已追到了李喃喃身后,探手去抓李喃喃的衣服。

  猎过狐见李喃喃危急,松开手,抓过一根人家用来挂东西的竹竿,向孟纠缠捅去,也不求能够得手,只盼能绊住孟纠缠一会,好让李喃喃逃远一点。

  竹竿捅到孟纠缠面前,只见孟纠缠随手一搭竹竿,一抓一拧,那根竹竿啪的一声齐中碎裂。同时猎过狐也觉得一股大力从竹竿上传过来,两手不敢再握竹竿,忙缩手放开,饶是如此,孟纠缠掌上的余力仍把猎过狐震倒在地上。

  孟纠缠脚下丝毫不曾耽搁,拔腿向前又追。

  猎过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手中胡乱摸到了一样东西,睁眼细看,却是一个大罐子,里面飘来一股油涩味。猎过狐吸吸鼻孔,嗅出罐里面装的是点马灯的灯油。这种油在荒原上到处都是,烧起来火焰很大,只是烟味太浓,本地人都不甚看重它,只有很穷的人家才用它来点火取暖。这罐油一定是日间被人忘了带走或不愿带走,此刻却给猎过狐帮了个不小的忙。

  只见猎过狐跃身而起,一手搂住油罐,一手把油泼向前面奔跑的孟纠缠,口里叫着:“前面的人小心了。”

  孟纠缠不知小心什么,回身去看,只见猎过狐沿途泼油,又随手摘了一盏方便路人行走的马灯,向地上的火油掷去。那火油极易燃烧,一触着马灯里的火,立时燃烧起来。

  孟纠缠心道:“这是何等霸道暗器?”心中惧怕,竟驻足不前。

  猎过狐毫不迟疑,趁机把手中的瓦罐猛地砸向孟纠缠头上。

  孟纠缠火光中陡见一样乌溜溜的东西砸过来,挥掌劈去,只听“咣当”一声,瓦罐在空中爆裂,一大罐的火油当空向孟纠缠劈头盖脑地浇下。

  孟纠缠窜身要躲,哪来得及。那火油见火就着,刹那间,孟纠缠四周已是一片火海,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被烧着。

  火海中浓烟滚滚,一时间,竟把孟纠缠给围在里面。孟纠缠左冲右突,却不能冲出这熊熊的火圈。

  浓烟迷雾中,一人跳进火里,伸手拉着孟纠缠冲出了火海。

  孟纠缠呛出一大口烟气,好半天才睁得开眼,看清面前救出自己的人正是后面追来的白磊落,也是呛得两眼红红,却顾不上擦试,只是急问:“人呢?”

  孟纠缠低头道:“我不知道。”

  白磊落气得暴跳如雷:“废物,饭桶!”放目看去,哪里还有半点李喃喃的人影,除了几个卖云吞的小贩正好奇地望着这边。

  白磊落没好气地吼叫:“看,有什么好看的!”

  后面的侍卫们也陆陆续续追了上来,白磊落咬牙道:“给我搜!我就不相信姓李的能逃出龙虎湾。”

  这时,头上有一声清脆如凤鸣的鸟鸣声响起,白磊落抬头看去,见一只白玉般的红嘴鹦鹉正在他头上盘旋飞翔,似落不落,又不飞远。

  白磊落好奇道:“你是找我?”

  说着,招手示意鸟儿落下。那鸟儿似通人意,果真飞下,且口吐人语:“找白磊落,找白磊落。”

  白磊落更奇,摊平右手道:“我就是白磊落。”

  那鹦鹉也不知是听懂了白磊落的话,还是认得白磊落,真的停在他手上。白磊落大是惊诧,细看那鹦鹉,见它左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管。

  白磊落揭开竹管盖,里面露出一卷小小的纸条,抽出细看。白磊落面上忽显喜欣之色,最后竟吁了口长气,挥手示意鸟儿去。

  那鹦鹉却并不飞起,只在他手中不停鸣唤。白磊落又道:“你怎么还不回去,你主人会惦念你的。”

  那鹦鹉仍不飞去,白磊落百思不解,最后才恍然悟出是在讨他的赏赐。

  白磊落忙吩咐手下取来一捧红果籽,摊在手心。那鹦鹉啄毕,振翅飞去。白磊落叹道:“宰相的差役也顶七品官,连这小小畜生都知道行贿受贿,唉!”

  孟纠缠凑头来问:“这是什么鸟?”

  白磊落笑道:“这只鹦鹉恐怕是天下最珍贵,也最受宠的鸟了。我们回去吧。”

  孟纠缠愣道:“那驸马爷呢?”

  白磊落道:“你怕他还能逃得出龙虎湾,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这次李喃喃一定会随我乖乖地去见公主!”

第六章 缘遇佳人

  李喃喃、猎过狐和萧亮三人已乘机跑出大街,随萧亮逃到一幢大屋前。

  萧亮并不进屋,却带两人走到一口井前,猎过狐诧道:“我们要藏在井里?”

  萧亮笑笑:“你随我下来便知道了。”

  三人从井上爬下,原来井壁上钉了许多扶手。爬到半腰,扶手没有了,却在井壁上横出一条小隧道。三人猫腰进去。走不几步,前面的萧亮停下道:“到了,这就是我的家。”

  说着掏出火石,打着,点燃了一盏小灯,李喃喃放眼望去,这是一间小小的房子,四周都是由方整的花岗岩砌成。墙角处放了一张床,床上铺满了厚厚的稻草。

  再看萧亮,早已躺在稻草上了。猎过狐笑问:“你怎么住在这儿?”

  萧亮眼角露出一丝悲伤之意:“我本来是住在上面那幢大屋里的。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因为没钱养活我,便把它卖了,只留下这口井和那只笛子。”

  猎过狐见萧亮难过,不忍再问,只道:“这井下比井上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萧亮眼中又浮出自豪之意:“那是当然,整个龙虎湾怕也只有这么一口井。”

  李喃喃忽笑道:“这种井的确不多,不过在京城里却有许多。这是许多大户人家战乱时用来避难的一种建筑。我家里也有,而且比这口井要大上几倍。”

  萧亮微微不悦:“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

  李喃喃又道:“不过你家能有这种井,说明你家里也曾辉煌一时。”

  萧亮笑道:“听我娘说过,我父亲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只可惜我没见过。娘又去得早,没告诉我太多爹的事情。”说到这,脸色又黯淡下来。猎过狐没想到萧亮竟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一时也找不出很好的话来劝他。

  李喃喃掏出一张银票,对萧亮说:“刚才真谢谢你,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萧亮面色顿沉,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会稀罕你的几个臭钱。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猎过狐的份上,我话都懒得和你说,告辞了。”说着转身要走。

  猎过狐忙拦住他:“萧兄,不要莽撞行事,我们三个人现在应同舟共济。外面的人一定在抓我们,你千万别贸然出去。”说着凝神倾听,伸指比划:“嘘,不要出声,你们听听上面。”

  萧亮倾耳细听,上面果然传来脚步声,而且至少来了三人。

  萧亮只好凝声闭气,不敢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只听脚步声踱了几圈,又陆陆续续有几人拢来。其中有人道:“白大人也是,这鬼地方也要我们来搜,夜猫子都没有一个。走吧,快到别处去找,别让他们抢了头功。”接着是脚步远去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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