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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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过狐i-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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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楠拔剑不出,只好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成掌,一式推云手拍出,想震开落魂人飞卷而来的铁袖。

  焉知落魂人功力非浅,不在李玉楠之下。刚才受伤只是因为李玉楠剑法精妙,无奈此刻李玉楠的长剑已让断肠人卷住,许多绝妙招数无法施展,只得拼着内力拍出一掌推云手。

  李玉楠的手掌才触及落魂人的铁袖,便如被刚出炉的热铁烙了一下,自知功力绝非落魂人可比,当下回掌欲避,只是右手仍握住剑柄,如想全身而退,必要放弃那柄古剑。

  是要剑还是要命?

  李玉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两手同时回缩,身形倒射,避开这断肠人和落魂人的联手一击。

  李玉楠退出数尺,脸色惨白,他出道以来罕逢敌手,这会让别人联手之下一招便将自己击退,并且手中宝剑也让人给夺去了,心中如何不觉羞愧。

  他又怎知对面两个老和尚更是吃惊不小。

  这两个老僧少年时便已成名,两人联手,江湖上没有多少人能走过三招,却不想李玉楠年纪轻轻,既能杖剑独退落魂人,而且还能在两人联手出击之下避开一招。心中也是诧异,对李玉楠甚感兴趣:“少年人,你是谁?能有如此身手,真是天生佳质,一幅练武的好材料,你师父是谁,叫他来见我,他不配教你这样的天才,你不如入我门下。”

  李玉楠垂言道:“两位前辈,我乃家传武功,恕我不能拜你门下,更盼两位前辈能赐剑还我,来日定重重相谢。”

  断肠人见李玉楠语气坚定,不愿拜自己为师,也不再勉强,却把目光落在那柄宝剑上,连声道:“好剑,好剑,如此好剑真是世上少有,只是你既不愿投我门下,我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把剑还给你呢?”

  李玉楠脸色大恐,拧身冲上,双掌连挥,拍出八记杀手,全是家传的妙招,威力极大,招式更是巧妙无比,掌掌生风,威力无穷,李玉楠竟是拼命似的要把宝剑夺回。

  断肠人长剑后抛,招呼落魂人:“你先接着,让我来料理这不识抬举的少年。”

  大袖飘拂,贯上真力,威力更是逼人。刚才出手他还有些怜才惜玉之心,这刻却已无半点留情。他生性淡泊怪僻,平素不太开言,每每极大的事也只说上三言五句,行则行,不行则罢,所以他平生没有多少朋友,唯有一个落魂人与他甚是投缘,两人都不太言语。

  李玉楠手中有长剑时,还可以应付几招,长剑一失,如去臂膀,拍出八掌都被断肠人轻易拂袖化去。

  李玉楠喝道:“老和尚,再受我几掌。”

  手掌幻动,重重掌影如山拍出。

  断肠人笑道:“你尽管把你会的全都使出来吧!”

  横掌飞袖,临阵以待李玉楠的杀招袭来。

  焉知李玉楠的掌影才出,忽然幻尽,整个身子如电般反扑向一旁冷眼观战的落魂人,五指成抓,去夺落魂人手中长剑。

  落魂人一时未料到李玉楠会陡出此变,尚未缓过神去,手中古剑已让李玉楠五指搭上。

  落魂人应变极快,立时出手,大袖斜打,撞向李玉楠搭在剑上的右手,同时双腿连环踢出,去取李玉楠的下盘空浮之身。

  这柄长剑,李玉楠似是势在必得,竟不顾落魂人凌厉的攻势,不退反进,右手加力,握住古剑,左手却如游蛇般从肋下斜斜扫出,这招变化极妙,恰拂开落魂人的大袖。李玉楠同时两脚点地,人已凌空而起,跳出战圈。

  落魂人不想李玉楠能有如此舍命夺剑的身手,手中长剑把持不住,让李玉楠硬生生重又抢回手中。

  李玉楠见宝剑失而复得,心中才吁一口大气,这宝剑本不是他的武器,而是这次蜀川之行的一件信物。这次出剑实是见断肠、落魂两个老僧身手了得,不得已拔剑出战,不想宝剑第一次出鞘就让人给夺了去,他心中如何不急,直至宝剑重又握在手中,面上才又露笑颜。

  他笑意未尽,人在空中的身子还未落下,已知不好。

  原来断肠人应变老练,一见李玉楠反扑向落魂人,已知他是志在夺剑,断肠人的身子也如影般追随过来,与落魂人并肩战在下面,四袖相叠,合力发出。

  这一招叫“四海失色”,本是两人最具威力的联手一击,此刻发出,恰是李玉楠人在半空,毫无半点着力之处,而且是真气将尽、浊气难换的时候。

  这两个老江湖功力高深,心机亦是十足。

  李玉楠如何抵得断肠人和落魂人惊天动地的联手一击,叫声不好,半空中不敢下落,拼起腹中最后一点真力将身形往上一窜,双手搭住山崖上突出的一块尖石,牢牢抱紧,手中古剑却再无放处,情急中李玉楠忽挥手把宝剑掷向猎过狐。

  三人这一番厮战,不知觉中已离猎过狐远了许多。李玉楠拼力一掷才恰将古剑扔到猎过狐身边。

  断肠人和落魂人见李玉楠舍身都要护住那柄古剑,已知这古剑非同小可,当下也不攀岩去杀李玉楠,齐转身踱向猎过狐,去取猎过狐拾起的古剑。

  猎过狐见两人逼近自己,忙拔腿疾跑,他在荒原中捕兽追猎,脚力自是不弱,可这等脚力在断肠人和落魂人眼中,无疑儿戏一般。

  断肠人冷哼:“你还想跑!”

  身形跃起,人如一溜乌烟一样越过猎过狐,挡在猎过狐面前,伸手去抓猎过狐。

  猎过狐脚步颤动,灵蛇幻步踱出,霎时已避开断肠人伸出的手掌,身形前窜,又向前跑去。

  猎过狐自忖自己可仗灵蛇幻步避开两个和尚,只是担心李喃喃昏迷不醒会受两个老和尚的毒手,所以尽力前跑,盼跑得越远越好。

  断肠人一手抓空,轻咦一声:“咦,这小子的身法竟这样诡异。”

  身形前跃,又跃近猎过狐,伸手再抓,自抓不住猎过狐。

  断肠人再抓几次,仍是摸不着猎过狐的衣角,心中大是惊讶。

  他明明看见猎过狐奔跑时毫无内功基础,可一身身法却又令人摸不清路数。

  落魂人也追了上来,他和断肠人一前一后,两人联手想抓住猎过狐,试了几试,仍是抓不着。两人目目相觑,俱是不敢相信。

  俩人又追几步,仍抓不着猎过狐,于是撇下猎过狐,复又去杀李玉楠和李喃喃两兄弟。

  猎过狐见俩人折身,惦记喃喃安危,也转身跟过来。

  三人走近原地,发现李玉楠和李喃喃两兄弟已倚在一棵树下,李喃喃早让李玉楠了穴,苏醒过来,而且场中还多了一个光头老和尚,白眉白须,双目慈善,红光满面,似比断肠落魂人要年轻许多。

  断肠人和落魂人老远看见和尚,齐齐快步上前,垂首禀言:“掌门师兄在上,两位师弟无能,不能擒杀这三个小辈。”

  那老和尚抬起头来,微笑缓言道:“幸亏这三位小侠身手不凡,否则你们若伤了这三位一根毫毛,老夫便是罪孽深重,一世无颜再见故友。”

  猎过狐一愣,断肠人和落魂人也是一惊,却见老和尚走到李玉楠身边,弯腰搀起李喃喃笑道:“这便是你家中美绝天下的小公子?”

  李玉楠脸上已恢复傲视江湖的豪气,笑吟吟道:“除了我这小弟,世上还有哪人能值得堂堂公主低三下四地求上门来。”

  老和尚哈哈大笑:“李逸川果生得好儿子,他纵无他大哥的武功声望,可他的儿子个个成龙成凤,却让他大哥九泉之下自叹弗如。”

  说着脸色已黯然,似在伤感故友的早逝。

  李喃喃听提起公主,立又想起梦玉露,脸上亦是黯然,秀目四望,似在寻找梦玉露的人踪,可这长江岸边,哪里会有梦玉露的影子。

  猎过狐不知李玉楠怎会与老和尚化敌为友,但他见三个和尚已不是敌人,当下放心地走过去,把剑交还给李玉楠。

  老和尚看着古剑,良久才道:“李世侄,当年你大伯凭掌中这把剑征战天下,傲笑江湖,何等威风,何等惊天动地!不想苍天无情,竟令英雄命丧黄泉,宝剑埋隐尘间,我只道今生再难见这宝剑,不想我将死之年又重见白玉龙,只怕是这天下又要变了。”

  李喃喃不知老和尚何出此言,只听老僧又接道:“也只因这柄剑才救了你三人一命,否则断肠、落魂联手合击,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生还?若非我老眼未花,崖顶观战时认清这宝剑,下来认你,你两人焉有命在。”

  断肠人开口道:“师兄,这三个小侠真是中原大侠的门下。”

  李玉楠点头道:“李逸山正是我大伯。”

  落魂人道:“我们开始道出你的武功门源,你却为何要变幻成武当的两仪剑法,害我们一场误会,早承认你是李家的人,我们也不会出手杀你们了。”

  猎过狐这才知道李家与白龙寺竟是朋友而非敌人,可李玉楠在船上却为何只说与楚家是友,他真的不知道白龙寺是他家的朋友?

  李玉楠道:“大师可是白龙寺的主持木云大师?”

  老和尚道:“我正是木云。”

  李玉楠道:“我爹叮咛过我,见到你时,代他问候一句,莫忘了六月十二之约。”

  木云捋须道:“老夫自不会忘记这生死之约的,你父亲呢?”

  李玉楠黯然道:“他老人家卧榻多时了。”

  木云道:“我怎不知?你父亲身体一直很好的。”

  李玉楠道:“天有不测风云,他老人家一直盼着这天到来,谁知这节骨眼上,他却大病了一场,吃了许多药却仍是不能起床,否则也不会轮到我来参加这次聚会。”

  木云惊问:“这是什么病?”

  却听李喃喃哭道:“你还说爹爹没事呢。”

  李玉楠道:“是没事,只是腿上的毛病而已。”

  李喃喃这才稍稍放心。

  木云亦舒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吉人天相,定会无恙的。”

  又道:“世侄,今晚不如到我寺中小歇一宿,明日我也要上路了,我们不如同行。”

  李玉楠道:“大师,我还有要事,不便去白龙寺了,我们六月十二见。”

  木云道:“你有要事,我也不多留你,你们去吧。见到你父亲代我问候一句,剑你拿去,以后要放好,不要再丢了。”

  转头打量猎过狐,凝视数目,忽道:“世侄,他是谁,也是你弟弟?”

  李玉楠摇头道:“他是我弟弟的好友。”

  木云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李玉楠道:“他真是我弟弟的好友。”

  木云道:“哦?我不是说这个。”

  李玉楠疑道:“你是说什么?”

  木云摇手道:“我不说什么,你们走吧。”

  李玉楠不解地带着李喃喃和猎过狐继续上路。

  断肠人忽道:“你们慢走,你们可是追赶刚才过去的一行人?”

  李玉楠点点头:“前辈可知他们往哪去了?”

  断肠人道:“他们是往前去了,他们都是我白龙寺的门下俗家弟子,你们追上他可不要出手害他们性命。”

  李玉楠道:“那是自然,告辞了。”

  三人往前追去,走过三四个时辰,已出了陡峭山径,斜道上岔来一条官道,黄土飞扬,尘沙遮面,宽阔的道旁几株青杨却是满木苍黄。这里已是蜀川境内了,路上过往之人皆白巾缠头,草鞋附足。

  李喃喃奇道:“哥,这些人怎么都头缠白巾,莫不都死了亲人?”

  李玉楠笑道:“傻弟弟,待会见了人可别说这笑话,这是蜀川人的习俗,追悼诸葛武侯而缠的白巾,绝非是死了人之故。”

  李喃喃恍然道:“唉,幸亏是我问了你,否则见他们说起,他们还不要笑我或打我。”

  李玉楠道:“那倒不会,蜀川人生性淳厚,不似江南人,性格狡诈,小心眼对人。”

  李喃喃道:“哥,我们已到了蜀川境内,再往哪走才是蜀中唐门?”

  李玉楠道:“来时爹爹已对我说过,六月十二有好多人都要去唐门赴约,随便问问便是。”

  李喃喃忽道:“哥,你不是说去唐门做生意,可怎么我又听你和木云说是替爹爹赴什么约?”

  李玉楠笑道:“这世上又有什么事不是做生意呢?赌博是生意,妓院是生意,骗钱是生意,偷抢是生意,连杀人也是一行生意,甚至……”

  李玉楠顿顿,仰头望天道:“甚至夺抢疆土,争斗王位也是一种大生意。”

  拍拍李喃喃的头道:“小弟,你别管许多,反正到了蜀川,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千万莫惹人眼目,乖乖在我身边,莫乱动一步。”

  李喃喃惶恐道:“哥,你到蜀川来干什么,莫非是有仇人约你到这来?”

  李玉楠道:“蜀川全是我们李家的朋友,绝无一个敌人,这个你放心,反正只要你自己不轻举妄动,就绝对无人会招惹你。”

  这会儿,大道上有一乘华丽的四马大车飞快地向这边驰来。马车上挤坐三四人,依稀都是女子,老远就听到一阵咯咯说笑声从车上传来。

  笑声越来越近,李喃喃已看见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四个少女,三个少女站在车前,说笑不已,前仰后跌,还有一个少女却独坐在车后,满脸郁郁不乐,与三个欢笑着的少女极为不配。

  李喃喃的眼睛却一下子便落在这少女身上。

  这少女并不美,比起梦玉露、随风飘、叶飘云,都要差上许多,甚至连水寒烟都似有所不及。

  但李喃喃却深深被这少女吸引住了,也不为这少女紧锁的眉,也不为少女微抿的唇,只为少女深身洋溢着的一个“纯”字。

  江南的少女明媚多情,这蜀川的少女比江南的少女却要大方热烈得多。就拿她们所乘的马车来说,烈日炎炎之下,连一个帐篷也没,也不怕毒辣的太阳会晒黑她们娇嫩的皮肤,这壮举是江南的少女绝对办不到的。

  这马车上的四个少女,前面三个放声大笑不已,一身艳装热辣鲜明,再加上欢快的笑语,恰似一团团热火,唯有那少女一袭淡妆,雪白的长裙在尘土飞扬中依然一尘不染,显非一般质料。窄窄的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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