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仙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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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仙狐传-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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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下人们陆续离开,李世民突然开口叫住走在最后的紫绣。
“是,公子。”紫绣仍低着头,只是安静地低着头。
“观音婢是个性情很好的人,待她进了门,我会好生安排你和玉瑚的。”李世民起身走到紫绣身边,执起她的手轻声地安慰道。
紫绣的身子略略有些僵硬,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紫绣谢公子。”依旧规矩地行礼后转身出门,心底的悲哀一重重地汹涌澎湃,简直快要将她淹没一般,她觉得自己只要再多待片刻便会再也忍不住那剧烈的心痛,原本以为自那夜后自己再也不会有心痛的感觉,原来,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绣儿……”李世民望着紫绣有些踉跄退出的身影,摇了摇头,不过立刻又打起精神来,今天是年初一,下午还得跟着父亲去拜访一下中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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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李世民觉得当时四处寻找玉狐时觉得简直度日如年,可是等到准备婚事之时,这一个多月过得却转瞬即逝,好像还没定下神来,就已经到了婚期。
紫绣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累得几乎脱了形,所有的细节都力求完美,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她亲自去做的事情也非亲力亲为不可,但对于他的谢意和关怀却又似有若无地故意躲避,他看着紫绣这般模样着实有些心疼,可是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是多么聪明的人,心里跟明镜一样,便是猜也能猜出紫绣的异样是因为什么,不过当初他可是认真地问过她的,已经慎重地提醒了她,让她自己选择,今日所有的一切她早就应该预见,现在也只能希望她早点解开心结,她是个温柔的女子,值得真心的对待,他虽给不了她正妻的名分,但是应有的疼爱也绝不会少。紫绣的心事虽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猜得到,倒是另一个全然没有反应的家伙让他很是捉摸不透。
玉狐懒洋洋地躺在房间里休息,肩上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不再日夜疼痛,但每到子午两个整时伤口仍会发作得痛彻心肺。不过玉狐向来是很知足的,在没有天界仙丹的情况下能将杨戬所刺的伤治到这个程度,已经太难为那谭太医和李世民了,不过若是有机会能弄一粒太上老君那老儿的回春丹来,她这点小伤必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现在又岂会上天庭去自找麻烦,只好忍忍了。
明天就是李世民大喜的日子,对于那个除了凤彩祥云的印象外已经面目模糊的天子之后她没什么兴趣,这个多月来,她看着满院的人忙得脚不沾地,整个李府上下都披红挂彩,各色礼物流水价的来来去去,远地的亲朋也挤挤挨挨地住满了空余的院落。就这样照李府老人们的说法还都是从了简的,当初大公子成亲时那热闹劲实是今日全不能比的,一来李世民毕竟是次子,二来窦氏已经病入膏肓,所以从简也是理所应当的。好在李世民对这些俗礼从来也没放在过心上,从头到尾他的心依旧挂记在朝政上,趁着这样的机会,李世民和父兄大肆联络朝中旧友,借着婚庆的喜宴回礼等等机会结朋纳友,全力培植势力。遇上炀帝这样好大喜功又喜怒无常的君主,他们无论何时都得想办法为自己多收拢些筹码力量,令炀帝即便是想动他们李阀也得掂量掂量再说。
“公子请早点安歇吧,从明天开始,三天公子都会难得休息。”紫绣体贴地早早服侍李世民回房,劝他早些安枕,可李世民却无半点睡意,坐在那儿还很有精神的样子。
“玉瑚呢?”
“紫绣不知。”紫绣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些天已经累得她连强装冷淡都没了力气,不过,这就是她的目的,让自己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想那些让她心痛的事情,让她无暇去感受自怜自艾的悲伤,她只要牢牢地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就够了,别的她不用想,也不容她想。
李世民拉住紫绣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望着她满是酸涩的眼问道:“绣儿,跟了我可后悔?”
紫绣身子轻轻一颤,咬了咬唇,眼睛终于忍不住涌上水光,多日来积累的委屈的哀怨,在李世民轻轻一问中全然崩泄而出,可是,回望着李世民幽深的双眸,看着映在他眼中盈盈欲泣的自己,这满腹的辛酸竟然在瞬间消散了大半,于是坚定地摇头,跟着李世民,她不悔,她至死都不会后悔。李世民得到预期的答案,满意地微微一笑,更加拥紧了紫绣,将她滑落的泪水全部吻入口中,弥漫在唇齿间的淡淡咸苦滋味更加惹起他的怜惜之意。
李世民正怜香惜玉的当口,却听得外面传来一个男人发出的杀猪般的惨叫,骇得紫绣身子一抖,李世民则皱了皱眉,披衣起身到院中查看。
李世民急步出屋却见已经一天没见着人影的玉狐正站在院门口,一脚正踩在一个肥胖男子的背上,那个男子不住嘴的哇哇大叫,已经把满院的人都惊出了房门走出来察看。
“怎么回事?玉瑚!”李世民急步上前,定睛一看,却见玉狐仍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气,笑眯眯的模样,可瞧着玲珑玉足之下那个肥胖男子嘶声哀号,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她这脚下分明施了重力。
“世民,世民,快让这个小贱人把脚挪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那肥胖男子见李世民出来,慌忙大叫。
听得那男子极其无礼的叫唤,李世民脸色骤然一沉,这个肥胖男子叫他叫得如此亲热,他对他却没有什么印象,大概是哪房的远亲因他大婚赶来喝喜酒的。只是不知如何得罪了玉瑚,不过……李世民看着玉瑚踩着那男子的动作,眼神沉了沉,她果然是懂武功的,从初入府的投壶之戏开始他便起了疑心,到后来她夜半在屋檐上自在行走,再到后来夜半私自出府,她分明有着不错的武功底子。
“世民!世民!我是你仕元表哥啊,你忘了,小时候你还到我家园子里去摘过桃子呢。”那个肥胖男子见李世民只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不说话,顿时急了,连忙再喊。李世民仔细想了想才记起亲戚里好像是有这么号人物,这才慢悠悠走近两步,对玉狐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放开。”
听得李世民开口,玉狐才冲着那肥胖男子一眼冷冷一笑挪开了脚,走过一边。
那男子见玉狐终于挪开了脚,本欲一跃而起对玉狐施以反击,孰料对自己的能力估计过高,这一跃非但没弹起来,反而把本已经被踩得快折的肥腰重重闪了一下,当场趴在地下疼得直哼哼。李世民瞧着在门口闹得不成样子眉头顿时锁紧,抬了抬手示意两个下人上去把那个自称仕元表哥的肥胖男人架进院子,却不料那仕元表哥太过肥胖,两个身强体壮的少年居然架不起来,又上了两个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厅里坐下。
“怎么回事?”李世民揉着额角看着伤才好一点便又开始招灾惹祸的玉狐,从进府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消停过啊。
“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还想买了我出去当第十八房小妾。”玉狐淡淡一句话便让李世民明白定是这人胆大包天在园子里调戏了玉狐。
“你果然会武功。”李世民一把拉住玉狐的手,却觉得她的手凉得异乎寻常。
“微末小技,不值一提。”玉狐浑不在意起身就向里走。
“你怎么了?”李世民将她的手拉得更紧,止住玉狐前进的步伐,在灯下才看出玉狐的脸色颇为苍白,不禁担心她是不是旧伤复发。
“没事。”玉狐微咬了咬唇,已经许久未动的杀意,在满目红影中突然又释放出来,她在日晚后仍到园中散步就是为了消解杀意,却不料遇上了那个贪花好色的东西,一时克制不住险些一爪切断他的喉咙,总算那家伙命大,正好有两个丫环走过惊醒了她的神智,她才急急转身离开。谁知这个不知死活的竟一路追着她直跟到金华苑大门口来了,她一时微怒便踢了他一脚,谁知他一声惨叫惊动四方,她下意识地便踩了上去想阻止他的呼叫,这就是李世民出来看到的那一幕了。
“伤口又痛了?”李世民伸手就去揭玉狐肩上的衣服,被玉狐一把压住,“真没事。”
李世民住了手,四下看看确实也不是验伤的时候,便只得道:“一会儿再看,先去瞧瞧他怎么样了,你啊……明天可给我安分点,不然连我也保不了你。”若是明天的婚礼出了什么事情,以父亲的个性肯定不会轻饶了惹事之人,还是提前叮嘱两句为好。言罢,便紧紧拉着玉狐的手走进厅门,可心里仍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那赵仕元见李世民亲昵地牵着玉狐的手走进来,便知自己今天怕是勾错了女人,立刻不敢再嚣张地大呼小叫,他只是李家的远亲,向来依附于李阀而生,这在乡下作威作福惯了,见到漂亮女人就忍不住上前勾搭,却忘了这里并不是他那成安县城。李世民客气了两句他也就识趣地就坡下驴,拿着李世民送的一些名贵补品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临走前仍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玉狐一眼,却不料这一眼险些将他骇得三魂飞了七魄,他那一眼瞪过去时玉狐也正看着他,那眼中如有实质的杀意简直像千年粹炼的冰刀般划过他的颈项,他顿时觉得自己颈间泛起一股冰凉,吓得他连滚带爬,那满捧的名贵补品散了一地都没敢去拾。
李世民疑惑地跟着他的目光看向玉狐,却见玉狐仍旧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并无异常,心中不禁暗自生疑。
第三十六回 无尽芳菲透京华(下)
第二天,二月初九,正是李世民大喜的日子。
李渊贵为皇帝表亲当朝重臣,更是四大门阀之一李阀的当家,身为李渊嫡子的李世民大婚便是再想低调也低调不到哪里去,皇帝的赏赐和百官的祝贺都令李家门楣生辉。李渊在府中大宴宾朋,李氏兄弟往来周旋忙得脚不沾地。
玉狐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眼见着午时将至,伤口开始开隐隐作痛,越发觉得胸中憋闷,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满目红绸乱舞,胸中杀意渐炽,竟忍不住将玉爪伸向门外走动的侍从。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惊醒回神,玉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今天的李府她是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待下去了,否则非闹出人命不可,她可不想再给自己多找麻烦。趁着肩伤尚未发作,玉狐避开四下乱蹿的侍从们就朝外走,谁料到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一阵旋风拦住去路。
“小龙?”玉狐皱着眉头看向敖骁,他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敖骁一脸气乎乎的表情,似乎刚刚才知道玉狐回了李府。
玉狐好笑地看着他,自己都回来快半年了,他现在才跑出来生气,这是生得哪门子气啊?“小龙,让开,今天我没心情和你玩,快让开。”玉狐着实有些怕自己胸中翻涌的杀意控制不住误伤敖骁,欲闪过他离开。却不料敖骁仍是倔强地快速拦在她面前,玉狐无奈问道:“别闹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完全是一副小孩子闹别扭的表情。
“我有正事要做,再说,我到李府都半年了,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午时已近,玉狐肩上的伤口越发疼痛起来,令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娥眉。
敖骁一怔,脸微微发红,因为玉狐突然离开,他以为她回天庭去了,便睡觉了,不过睡前他可是叮嘱过鲤姬的,若是玉狐回来要立刻叫醒他,一定是鲤姬偷懒没告诉他,想至此不由暗起怒意。抬眼看向玉狐,正欲继续闲叙几句,却见她脸色苍白,额际微沁冷汗,分明是在隐忍什么,顿时微骇了一跳,急步上前探视。
“你怎么了……”
却不料尚不及玉狐身前三步便被玉狐一把推开,险些跌了个踉跄。
“让开!”
玉狐再顾不得好言好语的和那小子罗嗦,急步就向外奔去。平日常走的侧门人来人往,玉狐下意识地便向那大开的中门奔去,完全未想及这中门为何而开。中门内外鼓乐突然奏响,玉狐只觉耳中一阵轰鸣,心情更为烦燥,只欲急速离开。孰料她横冲直撞间眉眼未抬,一出门不偏不倚正正撞在一辆披红挂彩的华丽牛车上,车子被撞地一晃,险些将正被李世民搀扶下车的长孙无垢晃跌下车,好在李世民反应较快,一把将长孙无垢抱入怀中,但长孙无垢头戴的凤冠却被碰落在地,周围众人顿时变了颜色。
李世民尚不及细看是谁冲撞了车驾,一旁送嫁的长孙无忌却已经看个分明,见是玉狐,眉头顿时紧紧皱起一把扯住玉狐便要发作,玉狐伤处剧痛,胸中杀意翻涌,一直低着头所以无人得见她眼中红丝若血。玉狐被伤痛心魔扰得神智微乱,此刻骤然被人阻了去路,下意识地便要出手将拦路之人毁去。好在发觉不对的敖骁很有先见之明地幻化作一普通小厮一直紧跟在她身后,见玉狐一言未发便玉爪箕张欲取人性命,立时眼明手快横身挡在了玉狐和长孙无忌之间,玉狐无意收手,敖骁当下便硬生生挨了玉狐一爪。剧痛袭来,敖骁低头一看看着自己胸腹间那深深的五道血痕,几乎惊呆了,不过,他十分清楚现在不是他发呆的时候。好在他是背对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面前挡着玉狐,周围人只是一片惊呼于玉狐的蛮横而未发现玉狐已经出手伤了敖骁。敖骁急忙半抱住玉狐,用尽全力压住玉狐已经有些失控的玉爪,不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发难,便以极快的速度一声不吭地奋力将她远远拖开。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回过神来,二人早已经消失在李府外墙的转角处了。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愣在原地仍有些发怔的李世民和被晾在一边看着地上的凤冠发呆的长孙无垢,很是不悦地咳嗽了一声。李世民回过神来,顿时满含歉意地看了他们兄妹一眼,亲自上前拾起凤冠重给长孙无垢戴上,“无垢,下人无状,回头我再教训她,先进去吧。”
长孙无忌一脸怒色,但碍着四周越挤越多的宾朋,也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了李世民一眼便轻声安抚着长孙无垢跟着李世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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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骁是拘禁之身不敢离开李府太远,只能拉着玉狐来到李府之后一处人烟稀疏之处,定下神来再看了一眼自己胸腹间淋漓的鲜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只死狐狸下手可真狠。
“喂,你到底怎么了?”敖骁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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