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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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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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不用管。”秋曳澜一眼看出她是故意做低伏小,漫不经心的道,“就算咱们撞了衣衫,难道你就能抢了我的风头去?”

秋金珠立刻一咬唇,随即强笑:“姐姐说的是,是我糊涂了。姐姐这么美,我再打扮又怎么可能比得上?”

她这强笑好容易维持到出了院门,刷的变成了阴沉!

丫鬟们都不敢吭声,小心翼翼的跟着她走。

饶是如此,走了一段路后,到底按捺不住的秋金珠还是转过身来,左右开弓,给了身后两个贴身丫鬟一人一记耳光:“蠢东西!大白天的走路也不说几句话,木头人一样想吓唬谁?!”

“婢子知错!”晓得她就是找个出气筒,这两个丫鬟心里委屈得直吐血,这会却不得不跪下来诚惶诚恐的求饶。

秋金珠又狠踹了她们几脚,鸡蛋里挑骨头的骂了会,才掠了掠鬓发,没事人一样吩咐:“去母妃那里吧。”

进了杨王妃的屋子,杨王妃抬头看到丫鬟脸上的指印,就晓得女儿又发脾气了。她心里叹了口气,使个眼色让绣艳领了那两个丫鬟下去安抚,自己喊了女儿到跟前:“怎么又打听兰跟听荷了?不是跟你说了,贴身丫鬟不同于粗使下人,这该给的体面还是得给,不然谁肯替你卖命?”

秋金珠这会正心浮气躁,闻言掉下泪来:“那秋曳澜哪里把我当妹妹看了?简直拿我当奴才教训!我看她对跟前几个丫鬟说话,都比对我说话温柔体贴!不就是个踏青吗?纯福公主邀请的又怎么样?又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且纯福公主是江家女儿,她邀的肯定都是江皇后那一派人,女儿过去真的好么?”

杨王妃看了眼绣浓,后者忙把屋子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又自己守住了门。

“你不要耍这些小性。子了,这次喊你跟秋曳澜一同出去是你父王的意思!”杨王妃见状,低声道,“要不然谁耐烦理那一位?你父王难得吩咐件事,不给他办得漂漂亮亮的,叫他怎么疼你?”

秋金珠怔了怔,诧异问:“父王?为什么啊?”

秋孟敏对子女的嫡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贤愚。悲剧的是,杨王妃所出的秋金珠跟秋寅之,都非常的平庸,这让秋孟敏失望之余,心思就渐渐偏向了相比之下最出色的秋宏之了——尤其秋宏之成亲以来跟丁氏恩爱得紧,却也没耽搁课业,今年有参加秋闱的打算,而十二岁的秋寅之至今顽劣得西席成天告状,相比之下,这位七公子继承王爵的指望竟是越来越小。

……说远了,秋金珠这会惊讶是因为秋孟敏对嫡女不存什么指望,所以平常也很少同女儿照面,更不要说亲自吩咐女儿做什么事了。秋金珠听母妃这么说,不免感到十分惊奇。

“为什么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跟秋曳澜出去,她到哪里你就到哪里,皮厚一点,不要怕她说话不好听——当着那么多人,个个都是千金贵女,难道她还能动手打你不成?就是难听话说多了,你只作委屈不还嘴不还手的,不怕没有心软的小姐出来给你打抱不平!”

杨王妃知道自己这女儿虽然心狠手辣,城府却实在不怎么样——他们夫妇两个怀疑秋曳澜会借这次踏青跟江绮筝商议西河王府不见了的那部分产业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敢告诉她?万一这傻女儿说漏嘴或被秋曳澜私下教训时不小心流露……秋曳澜有了防备,怎么可能再给他们机会?

要不是秋金珠现在有不想去的意思,怕强迫她去了之后出工不出力,起不到盯紧了秋曳澜的作用,杨王妃是一点口风都不想透的。

见状秋金珠不高兴了:“她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凭什么我要给她呼来喝去的?”

“你真不帮你弟弟?!”杨王妃脸色一沉,“你那大嫂丁氏马上就要生了,她这一胎早就断出来是个男胎,你父王这大半年来喜欢得跟什么似的——更别提卞氏那贱。人生的那个贱。种成天变着法子卖乖……枉你弟弟是唯一的嫡子,却至今没能被请封世子!这眼节骨上,你若不帮你弟弟,往后这王府落到了秋宏之或秋茂之这两个下贱胚子手里,前两年秋曳澜过的什么日子,你难道忘记了?!”

秋金珠闻言一凛,疑惑的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啊?”都跟自己胞弟成为世子搭上关系了!

“你想知道就自己问你父王去!”杨王妃没好气的道,“叫你花点心思盯牢了秋曳澜,你只管先把这事办好——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好吧。”秋金珠听这话就知道打听不出来了,只得悻悻应诺。

只是这母女两个却不知道,因为这次踏青盯上秋曳澜的却也不止她们。

淮南王府的后院,新妆才罢,若隐若现的淡粉纱衣下艳丽的石榴红诃子,将肌肤衬托得犹如凝脂粉玉,自踏入王府以来宠爱无衰、甚至连淮南王妃都要避其锋芒的康姨娘伏在楚霄肩上撒着娇:“自进府以来,就没跟从前的姐妹照过面。闻说纯福公主邀了妾身的表妹郊游,就在城南的锦绣坡,妾身也想去凑个热闹嘛!”

淮南王楚霄论年纪已过五旬,他生得面若重枣,长眉凤目,一把美髯,若年轻个二三十岁,却也是极风流潇洒的。如今的淮南王世子楚维贤跟丽辉郡主楚意桐都因为传了他的长相,是宗室中出了名的俊朗秀美。

这会他正逗着甜白釉描缠枝青花鱼缸里的几尾五彩锦鲤,才撒了把鱼食,闻言笑道:“你要去那就去好了,反正锦绣坡也不远,当天去当天回——耽搁不了伺候本王。”说到最后一句,楚霄语气中大有调情之意。

康丽章看着他虽然依稀还有少年时候俊秀轮廓、如今却已松弛发福的侧脸,以及凑近了很容易发现的斑点——想到自己论年纪比丽辉郡主还小半岁,却要日日侍奉着这么个老东西,心里的酸楚止不住就要翻腾起来——她竭力忍耐着,朝楚霄抛了个媚眼:“人家人微言轻,表妹可是郡主身份——跟前的都是贵女……要是一个人去呀,天知道能不能跟表妹说上话儿?”

楚霄笑:“这么势利的表妹还要了做什么?不如别去了,就在府里陪本王?或者等本王休沐,再带你去?”他随手丢了鱼食,拿过旁边的雪帕擦了擦手,回身在康丽章的粉腮上捏了捏,又不怀好意的朝她纱衣内摸去。

“表妹倒不是势利的人。”康丽章娇嗔了一声,意思意思的推了他一把,继续撒娇,“就怕其他人有意见,连累了表妹她受委屈。”

楚霄眯起眼:“那你想怎么样呢?”

“听说丽辉郡主前两日还在王妃跟前闹,想出去玩呢?”康丽章盼望的看着他。

小妾领着嫡出郡主出门,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楚霄虽然宠她,然而都是在王府后院,出了门,可不见得会准她为所欲为,让外人看淮南王府的笑话。

所以她还有下文,“想想王妃好像也觉得老是待在王府里怪气闷的。”

有淮南王妃带头的话,无论是楚意桐还是康丽章跟着去,倒是名正言顺了。而且有淮南王妃在那边坐镇,康丽章也不用担心在那些贵女跟前吃亏——就算吃了亏,她跑淮南王妃跟前哭诉,冲着她如今的得宠,王妃也少不得要替她出这个头。

因为出身而在贵女云集的场合被戏弄与羞辱,这种经历康丽章是不想再有了。

说出自己的目的后,她有些紧张的等待着楚霄的回答。

楚霄在她年轻柔软的身体上占了好一会便宜,才似笑非笑问:“本王若答应了你,你怎么报答本王呢?”

“王爷讨厌……”康丽章心里松了口气,伸出皎白如玉的双臂,勾住他脖子,娇滴滴的道,“人家什么都是你的……还怎么个报答法呀?”

康丽章进淮南王府满打满算两年不到,再得宠,根基终究不能和淮南王妃比。

所以她“报答”楚霄的光景,下人里已有人溜去淮南王妃跟前告密——王妃跟楚霄是同岁,如今也有五十多了,都已经抱上了孙辈,对于丈夫的拈花惹草,比起年轻时候看得淡了许多,但听说康丽章想去体面的见个表妹,居然把自己跟丽辉郡主都拖上,也感到十分不快:“她把我们母女当成什么人了?她要我们去,我们就去?”

就对恰好在跟前的楚意桐道:“咱们偏偏不去!到那日我就说不舒服,你留下来伺候我!让她一个人爱干嘛干嘛去!”

“母妃您先别生气啊。”楚意桐作为嫡幼女,对于仗着宠爱没少落自己母妃面子的康丽章那是横竖看不顺眼,听了下人的禀告,眼珠一转,却道,“那康姨娘一向诡计多端,她不过见个表妹而已,用得着扯上咱们?依女儿看,怕是为了找个理由在父王跟前说您的不是呢!”

就建议,“既然她希望咱们跟她一起去那锦绣坡,咱们去了又何妨?届时她若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倒是母妃您给她圆了场子,回家来,不怕父王不给她脸色看!”

淮南王妃叹了口气:“别动那些脑筋了!你们父王虽然宠她,可不糊涂!横竖不过一个姨娘,你可别替这种人操起心来,叫你们父王知道了不喜!”

“若是她自己惹的事儿怎么能怪女儿呢?”楚意桐久想给康丽章颜色看,她这年少好事的岁数,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坚持劝王妃去,“您也说父王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到时候您装病父王会不知道?何必为了这么个东西,叫父王他不高兴呢?”

淮南王妃心知女儿这会动了意,就算自己到时候称病不去,楚意桐自己多半也要跑出去——那还不如自己带着她去,也能看着点呢?只得无可奈何道:“那就去吧。”

金碧 楼台 深 翠微 第九章 不践约就去死!

这时候元宵才过,距离出城踏青的日子还有那么几天,所以预备出行倒也不急。

又有春染、夏染这两个年长些、人也更稳重的丫鬟打点,只要专心跟着秋曳澜的苏合伺候笔墨之余,就议论起杨王妃的请求来:“她们向来对郡主您不怀好意,这回这么想方设法的让您带六郡主一道出去,婢子总觉得有诈!”

秋曳澜看着她手底下的墨汁,点头道:“研得差不多了。”苏合忙放下墨,擦了把手,拿跳脱来给她缠好袖子。

拈了支紫毫开始习字,秋曳澜才道,“我也烦她们的紧,不过既然她们说到了况青梧,把那位章国公都扯进来了,若还不答应,就算我不肯领秋金珠出门,估计也躲不过这次麻烦。倒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苏合愣道:“婢子真是想不明白,表公子跟章国公世子,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怎么会招了这样的麻烦呢?”她的祖母虽然是阮家陪嫁到西河王府来的,但到底只是下人,对于况时寒跟阮老将军之间的恩怨却是毫不知情。

秋曳澜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一边习字一边道:“所以说,咱们空猜没用,不如偶尔顺着他们来。”

“那您可得小心。”苏合凛然道,“章国公也是驸马,他的世子,论起来可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啊!”

“怕什么?纯福公主还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呢!”秋曳澜眯了眯眼,“慢说况青梧这会还有没有抵达京中,就算抵达了,难道他一个男子,还能去踏青那里找我一个小姑娘麻烦?他要能不要脸到这地步,做主人的纯福公主再好脾气也得抽死他!我倒更担心表哥。”

正说着,沉水面上带着欢喜之色进来禀告:“表公子那边使人传了话来,说是邓易母子出现在平山脚下,如今正往京中赶着——表公子已经在调集人手去迎接了!”

如今秋曳澜想悔婚对于伺候她的下人来说已不是什么秘密,现在阮清岩要派人去找邓易母子,谁都知道是跟他们谈解除婚约的事儿——也难为沉水想到“迎接”这样掩饰性的措辞了。

秋曳澜跟苏合闻言都是一喜,字也不练了,把紫毫一丢,问:“消息可准么?那时候的信里不是说两年,怎么这样快?”

“婢子也不知道,但千真万确就是他们——好像是那谷夫人在平山上摔了一下?所以他们母子没法继续游山玩水,得回京来求医了!”沉水笑道,“想是上天也看不过他们故意耽搁郡主的青春呢!”

秋曳澜心情大好:“果然好事做多了总会有好报的!我就说你们应该把大白看看好,叫人家雀鸟下来吃谷物时能放放心心的——看,冥冥之中自有报答吧?”

苏合跟沉水看着她一副“我就知道我是个好人”的沾沾自喜样,都觉得哭笑不得,附和了几句,苏合提醒:“您不去表公子那边问问详细吗?”

“当然要去!”秋曳澜掠了把鬓发,意气风发的吩咐,“把大白给我带上,免得我不在家,这小坏蛋继续欺负人家鸟儿……还有多扫几块雪地出来,好好犒劳犒劳它们!”

显然她还真把这场峰回路转的功劳,揽到自己一时兴起喂了几次雀鸟上头了……

苏合、沉水均是无语,但也不想就这么点无关紧要的事跟她争,收拾了一番,陪她上了车。

阮家这边,不但阮清岩,连素不问事的阮慈衣这会都被惊动了。

秋曳澜才进门,就听到阮慈衣难得语气里带着喜意在说:“……的话,秋表妹这样的人才,合该许个好的。”

“大姐姐说的是。”阮清岩含笑应了一句,看到表妹进门,就招手喊她过去坐,“我正跟大姐姐商议邓易母子露面的事情,你来了一起参详参详。”

“据说那谷夫人在山上摔着了?真的假的?”秋曳澜行了个家礼,挨着阮慈衣坐了,迫不及待的问。

阮清岩哂道:“消息是这么说的,至于说真假——反正只要人不错就成。”

“就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退亲。”阮慈衣抬手摸了摸秋曳澜的鬓发,暗自感叹这表妹生得实在好,不说旁的,就说这头长发,触手处青丝如绸,望之光可鉴人,真嫁给邓易那出了名的喜男风的主儿,任谁都觉得暴殄天物,“但邓家底蕴也就那么回事,多许些好处应该还是能谈的吧?”

阮清岩对着姐姐妹妹一致望过来的期盼目光,淡笑着道:“我这次派去的人颇有口才,料想不会有问题。”

这话也就能搪塞下阮慈衣。毕竟她之前在禾州待了十几年,与京中不通消息;回了京,这两年又一直在疗情伤,压根不清楚近年来朝廷局势。

深知就冲着当年对谷太后的得罪,以及这两年跟江皇后一党越走越近,谷家也不可能让邓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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