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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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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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绮筝应了一声,就请求:“或者女儿一会也去趟宗人府?毕竟今儿这事这么突然,总得给十九弟妹带句话给侄子侄女们,免得他们担心罢?”

太子妃听出女儿其实是抱着秋曳澜仍有没说出来的后手的想法,她可不这么认为——但转念一想,觉得崇郡王府那边三个孩子那么小,父亲忙着,母亲忽然不见,确实该带几句话去哄一哄,就点头:“也好!”

……江绮筝拿着母亲的手令到了宗人府,见秋曳澜果然未被收押,倒是被安置在一间陈设富丽的屋子里,暗示伺候的人都下去后,她微微一笑:“弟妹,你这是要学大伯他们当年吗?”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二十三章 悲剧的冯家(下)

秋曳澜闻听这话玩味一笑:“十八姐姐这话却是怎么说的?”

“以郡王妃的身份当街射杀大臣家眷,怎不叫朝野上下骇然听闻?”江绮筝叹息道,“父亲母亲要保住你的话,那只能告诉朝野,冯家那些人死得好死的妙死得大快人心了!”

施害者反而成为受保护者——当年江天骜那边没少玩这套。

“这么说父亲母亲到底还是疼我们的?”秋曳澜讥讽一笑,“我还以为这回冯汝贵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父亲怎么也要给他点面子呢?”

“嫡子嫡媳怎么可能不疼?”江绮筝摇着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若没父亲扶持八哥,这回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不过冯汝贵的做法绝非父亲之意,更不是八哥的意思,这个你也该清楚。你做得这么激烈,虽然说逼着父亲母亲不得不抛弃冯汝贵,算是为十九解了眼下之围,但,也等于把支持八哥的人都划到了对立面上!”

秋曳澜淡淡道:“我又没有挨家挨户去杀人,谁叫他们自己找上我门前去找死?!”

江绮筝叹了口气:“你这手段实在太骇人了!所谓有的事能说不能做,有的事能做不能说——你私下把冯家满门活埋了,其实也比你当众杀几个女眷要省心!”

“南面民变的真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十八姐姐这么聪慧会不知道?”秋曳澜看着她,“咱们女眷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更遑论父亲与母亲?一个走投无路的外放官,为了合家活命,死咬上十九也还罢了,如今京里,冯汝贵这样的人也是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知道的说十九挡了八哥的路,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九其实是路边捡来的!”

“……”江绮筝听了这话,一时无言。

“我若不给足冯家一个教训,往后这满朝文武,谁还把崇郡王府放在眼里?”秋曳澜冷哼,“回头是不是路边乞丐都能来踩我们一脚了?这样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索性借着这次事情,请父亲母亲放我们合家去个什么僻壤之地渡余生罢!怎么说也是嫡亲骨血,我想父亲母亲再喜欢八哥,也不至于嫌弃我们这一家到连这点请求都不允的地步吧?”

“如今母亲不是还在为你脱罪苦苦思索?”江绮筝蹙眉道,“父亲确实有意立八哥,但也没说要把十九怎么样——你这样说话真的很伤人!”

秋曳澜淡淡道:“可是,先受伤的是我们!”

“……先说冯家这事儿吧,虽然说眼下母亲是非常想保你的,可你把事情做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个合适的理由,实在难以服众!”江绮筝咬了会唇,道,“如今咱们身列宗室,却是需要顾体面的,否则大秦定鼎才几年,宗妇当众杀人就不依着国法来,往后谁还把《大秦律》当回事?”

“那冯汝贵才干平平,纯粹靠卖节操才混到今日!”秋曳澜斜睨了她一眼,轻笑,“虽然说他品行实在不怎么样,但论到道德底线却足以让常人惊为天人——十八姐姐真觉得他还需要咱们操心?”

江绮筝愕然:“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要父亲母亲流露出希望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冯汝贵他自己就会出手把事情抹平!”秋曳澜拨了拨鬓边散发,淡淡道,“当然,倘若父亲母亲表示出厌弃了我的话,冯汝贵也会心领神会的死死咬住我……这位算起来可是四朝墙头草,都能跟五朝重臣的薛相比了不是吗?虽然说,他们一个是遗臭万年,一个是流芳百世!”

“……”江绮筝再次无语,半晌才道,“我说你一点不急,必有后手!还道你是预备了什么法子,原来后手却是笃定在冯汝贵那里?”

这位墙草帝的为人,江绮筝虽然没有特别花心思关注过,但她当年也是冯汝贵竭力讨好的人之一,多少有所耳闻,知道秋曳澜说的虽然刻薄,但也是实话:这人是绝对不会为了几个女眷,违逆了当权者的心意的。

哪怕其中还有他的亲生女儿。

“这样我倒也放心了!”江绮筝思忖了会,便起身告辞,“我一会要接璎儿他们去我那里,要给你带几句话么?”

“冯家人赶过去闹之前,义兄先到了,本想替我打发的。”秋曳澜摇头道,“只是我不在家里也还罢了,既然在,哪有被人闹上门去都不敢出面应付的当家主母?所以请他入内替我照顾孩子们……如今璎儿他们想来被义兄接走了。”

江绮筝知道凌醉夫妇对自己那几个侄子侄女肯定也会竭尽全力照顾与保护的,所以颔首道:“那我走了!”

她才起身,却听外头一阵喧嚷——中间似乎有江崖霜的声音,两人诧异对望一眼,还没说话,房门忽然被推开,就见还穿着朝服的江崖霜脸色阴沉的大步而入,目光一扫,见秋曳澜衣裙齐整,神情自若,不像吃过苦头的样子,才松了口气;继而对江绮筝点了点头,一掸衣襟走到妻子身边坐下,淡淡的对追进来的一群人道:“教妻不严乃丈夫之过,我妻既然犯错被拘来此处,做丈夫的自是更应该在这里了!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江绮筝闻言嘴角就是一抽——紧跟进来的宗正令也是哭笑不得,吩咐闲人退出去后,跺脚道:“你自己看看这里是不是拘人的地方?!真要把你媳妇拘过来关押,她还能这么悠闲自在,还能让十八来看望?!不过是走个过场!也是十九媳妇你做得太过,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而已!十九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家去照顾孩子是正经——明后两天怕是你媳妇就回去了不是?!”

大秦的宗正令是济王江天骖,他能坐这个位置当然是受了父亲的遗泽,再加上从前江家内斗时多少插过手,所以上任之后特别乖。基本上太子夫妇怎么说怎么做,半点没有自己意思的。

今日东宫那边打发人送秋曳澜过来时,私下就交代过只是做个样子,济王哪儿敢为难这个侄媳妇?这不因为宗室进了宗正府就不好留伺候自己的人,他正琢磨从自己王府喊两个懂事的丫鬟过来服侍秋曳澜呢,结果先是江绮筝来探望,继而江崖霜也跑过来自请跟妻子一起受罚——济王这会真是头大如斗:“你们这么闹着,却叫我怎么个收场法?”

这会一边自己苦劝江崖霜离去,一边庆幸江绮筝还没走,“十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江绮筝思忖了下,道:“十九弟妹被带到这里来,十九你不亲自过来看一看,是肯定不会放心的!但如今看也看过了,也不必一定要留在这里陪十九弟妹,毕竟侄子侄女们有义兄,还有我跟你们姐夫替你们照拂,但前朝那些事情……”

她却知道怎么打发走江崖霜——果然这么一讲,江崖霜还不为所动,秋曳澜先急了:“民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正要你处置吗?你怎么可以留下来?快走快走!我这儿都好着呢!”

济王给侄女递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也道:“南面的民边如今是朝中最紧要的正事,十九你如今被牵扯进去,可不能疏忽!你想你媳妇做什么被带过来走过场?归根到底还是这件事不是吗?你把这事解决了,还怕你媳妇出不去?”

江崖霜脸色不豫道:“草莽中人尚且有祸不及妻儿的说法,虽然说失势之人大抵都难以保全家眷。可我如今仍为郡王,竟连累妻子被拘进宗人府——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张位子?!如今我也看开了,索性什么都不管,兴许还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免得再牵扯上我的妻儿家小!”

这话说得济王变了颜色,江绮筝也扶额,道:“十九你不要这样说,母亲真的亲口讲了很快就会让弟妹出去的!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济王这才反应过来,江崖霜未必是真要摞担子,其实还是在给太子夫妇施压,让他们尽快放出秋曳澜。他心里愤愤然骂了一声,面上却只得继续哄:“你们父母的脾气你们还不清楚?最是重嫡子嫡孙的!旁的不讲,单为你们膝下四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不站在你们这边?怎么说这天下如今也是姓江,咱们都是自己一家人,那冯汝贵算个什么东西——慢说你媳妇只是杀了他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眷,杀了他本人又算个什么事?”

“早先还在前瑞那会,有这等胆大包天居然敢上门闹事的东西,咱们家一个管事都直接着人拖出去埋了!也就是现在情况不同,咱们做事也得讲究点了,这才让你媳妇到这里来做做样子!这也是你们父亲母亲疼你们不是?不然,不过来走一遭,显得不按国法,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济王跟江绮筝好说歹说的,重点是秋曳澜也一意赶丈夫走,江崖霜这才不情愿的允诺回府——这消息传到东宫,正在一起用膳的太子夫妇气得都摔了牙箸:“就没有一个省心的!简直存心想气死我们!”

“都怪那冯汝贵!”太子妃脸色铁青的拍案道,“他要跟十九斗,那就好好的跟十九斗,牵扯到崇郡王府去做什么?!十九媳妇虽然做事卤莽,但有一句说的没错:这京里谁不知道小十九跟小二十身体不好得静养,偏找人去崇郡王府门前吵闹!她这做亲娘的怎么能忍?!换了我我也不能忍!”

这番话迅速传到了冯府——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二十四章 悲剧的冯家(续)

“父亲,这下可怎么办?!”冯汝贵作为四朝墙草帝,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然也不会把子女朝气节上面教,这会太子夫妇的不满传过来,其长子冯仪顿时就慌了手脚,“原本以为咱们家这次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必能取悦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谁想如今反而落了埋怨——那崇郡王妃凶悍到了当街杀人的地步,若是这次叫她脱了身,岂不是要打上门来?!到那时候,咱们的性命……”

冯汝贵紧皱着眉头道:“这回是咱们失策了,未料到那秋氏竟会拿了孩子说事……太子妃重嫡轻庶,秋氏膝下诸子女皆是嫡出,无怪太子妃这回会帮她!”

到底是靠卖节操混了四朝还高居朝堂的人,却比冯仪冷静很多,思忖了会心里就有了底,“不过也不用很担心,毕竟太子偏疼惠郡王,咱们这次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惠郡王着想!为此还把你媳妇、弟媳跟妹妹们赔了进去——太子纵然被太子妃说动也心疼嫡孙,到底也不可能把咱们家怎么样,不然以后谁肯再为惠郡王卖命?”

“那要不要继续告崇郡王妃当街行凶?”冯仪沉吟道,“毕竟这次崇郡王妃这般下毒手,显然与咱们家是不能善了了,所谓一不作二不休……”

“告什么告!”冯汝贵怫然道,“太子妃娘娘都发了话对咱们家此举不满了,显然是要保那秋氏!咱们怎么还可以继续违逆了娘娘的意思?!”

冯仪张了张嘴:“但崇郡王妃那边……”

“一个妇道人家罢了!”冯汝贵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膝下子嗣,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投鼠忌器——这也是太子妃在,嫡亲祖母哪有不疼孙子孙女的?”

声音一低,“但将来换成惠郡王妃母仪天下,这秋氏母子又能金贵到哪里去?”

冯仪不知所措道:“那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冯汝贵抚着颔下长须,道,“你去京兆府递张状子!”

冯仪愕然:“您不是说不告……”

“谁说是让你告那秋氏的?!”冯汝贵恨铁不成钢道,“去告在崇郡王府外被秋氏杀了的那些人!”

饶是冯仪被父亲言传身教,节操也是极有限的,此刻也不禁呆若木鸡道:“您的意思是……”

“咱们家女眷个个文静贤淑,怎么可能学市井泼妇一样闹到崇郡王府门前去?”冯汝贵嘿然道,“这必然是奸人之计,知道为父在朝中与崇郡王有些争执,就打着咱们家的旗号,意在对崇郡王不利,也是想挑拨崇郡王与惠郡王之间的关系,不定还有趁机谋害崇郡王妃母子的阴谋!”

“亏得崇郡王妃聪慧,没让那些歹人近身就将之射杀当场!这也是天佑我大秦,即使宵小无孔不入,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使得宗妇宗室终究不为其害——原本崇郡王妃杀了那些人之后,这真相就该公布的,不过为了查出那些歹人身后的指使者,所以这才委屈郡王妃暂往宗人府走一遭……等你去京兆告了那些歹人假冒咱们家之名后,你我父子少不得还要去崇郡王府赔个礼,化干戈,为玉帛啊!”

见冯仪怔怔的望着自己,冯汝贵皱起眉,“横竖那些女眷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与其纠缠此事叫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不喜,还不如顺着这两位的心意来!为父平常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如今想不开个什么劲?也不想想这满朝文武,多少贤才,又有多少是早年便投在太子殿下麾下的心腹?咱们父子既非名门之后,又无过人才干,不紧紧抓着‘恭顺’二字,怎么跟那些人比?!”

冯仪脸色苍白,半晌才道:“是!”

“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些个人在府里,充当一下你妹妹她们。”冯汝贵想了想又吩咐,“着人请宣良伯夫人回来一趟,虽然说咱们家对外宣布去崇郡王府闹的女眷是冒充,外面认识咱们家女眷的人也不多,但,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找个由头请各家女眷过府一叙,认一认人,免得有什么不妥的风言风语比较好。只是你母亲不擅交际,咱们家后院与其他人家来往向来不多,恐怕贸然招待贵客,会忙不过来……倒是宣良伯夫人,虽然是宫女出身,到底在凤阳大长公主跟前伺候多年,这事还是跟她商议比较好。”

宣良伯夫人就是冯汝贵收的那个义女霓锦——大秦代瑞之后给部分宗室调整了爵位,齐王被降封为宣良伯,其元配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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