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节谜案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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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节谜案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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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客人再愚蠢,也能识破这种骗局,明白这种威胁是软弱无力的。”

    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了。我和哈丁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福尔摩斯,示意他快
提出更高明的见解。福尔摩斯拉开了车窗,虽然我和哈丁都不欢迎十二月的寒风,
但还是很感激他这么彬彬有礼,把烟斗里的余渣磕到了车窗外。他推上车窗后说:
“哈丁先生,华生会告诉你我从不空谈个人的推论,但我还是很欢迎你提出的见解,
而且也认真考虑了你的意见。”他说这句话时,眼睛闪动着光芒。

    不经意间亨菲尔德车站到了。这个狭小的乡村车站有着始料不及的喧嚣。一个
行李工帮我们把较大的行李从行李车上卸下来。当时,我问他:“车站上一直都这
么忙忙碌碌的吗?”

    这个行李工上了些年纪,但面色红润,带着浓重的苏塞克斯口音。他慢吞吞地
拖着长腔说:“不,先生。快到冬至节了,今天小多尔村赶集。”

    我看到农夫和农妇挎着满满的篮子从车上下来,显然是来做买卖的,还有其他
的一些人不时地眯缝着眼往这些篮子里瞅,或许是想着不用多走路赶到集市上去,
最好能置办到便宜合算的圣诞节年货。

    我又向那个行李工打听:“到小多尔村路远吗?”

    他回答说:“怎么会呢,先生,才不过两英里的路。”

    我给了他一先令。他碰了一下帽子表示感谢,脸上露出了乡下人诚实坦荡的微
笑。我转身问同伴:“你们听到他叫圣诞节什么了吗?”

    福尔摩斯点点头,说:“冬至节!一个美妙的名字,这大概要追溯到很久之前
古老的宗教,意思是指冬天里的宗教节日,近来被圣诞节这个词取代了。瞧瞧乡下
人的篮子里大都装着一些嫩枝条,今天我们管这些树枝叫懈寄生枝。这些人并不知
道为什么在圣诞节期间要采集这些枝条并用它来悬挂各种装饰品。与其说它属于圣
诞节,倒不如说它属于古老的冬至节。”

    我们站在小站的月台上,望着开往南部沿海的火车隆隆地疾驰而过。当时我满
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三个人和行李运到肖氏庄园去。我本来主张先和肖氏庄园联系
一下,请那儿派马车什么的来车站接我们。而福尔摩斯则更喜欢像黑夜里的窃贼一
样,或者更确切地说,像大白天的窃贼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肖氏庄园。这可能
会出其不备,让我们的嫌疑人露出破绽,我也只好承认这一招的确比较高明。

    乡下人沿着乡间小路朝小多尔村走去,我们则环顾四周寻找运输工具。就在那
时,我远远地看到一辆破马车。这辆车以前或许还能称为布鲁厄姆车,拉车的过去
还能被称为一匹马。车实在是破烂不堪,马也实在是赢老不堪。

    一个看上去历经磨难的年轻人赶着那辆破马车过来了,他穿着破旧的粗呢衣服。
起初我还以为是我们运气,可等他开口问我们“是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时,我才意识到是福尔摩斯早有安排。

    其实,福尔摩斯提前发电报预定了这辆马拉大车,它这副破烂相儿,也只能叫
马拉大车了。那个看似饱经风霜的车夫把我们的旅行袋、箱子都摞到大车的后面,
然后打开车门。上车的梯子摇摇欲坠,踩着爬上去的确非常危险。哈丁被这一切逗
笑了,福尔摩斯和往常一样,对我们的交通现状泰然处之,当然也不会发表什么意
见了。只有我一个人被这个老掉牙的破车弄得有些心烦意乱。车轮上的辐条残缺不
全,而那匹叫马的怪物好几年前就该送到屠宰场去了。

    年轻人晃动着缰绳,嘴里发出“得得”的响声。马车开始启动了,我说:“先
生,就坐这辆车……这辆破马车到肖氏庄园,我对能否安全到达目的地可没有你看
上去那么信心十足。”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太无礼了。车夫转过头来,身上饱受风霜的一面消
失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复活的自尊。“别叫我‘先生’,阁下。我很明白,
这辆布鲁厄姆车已经风光不再了,达克也垂垂老矣,但是我收费很少,公道合理,
本地区再也没有其他马车了。想要雇用更好的马车,或许要到哈萨克斯镇或郝特皮
尔堡特镇去雇。我遭受经济挫折以后来到这里,口袋里只剩下几英镑。我买了这辆
车,比一无所有稍微强一点儿吧。后来又看到了这匹将遭灭顶之灾的马,我就救了
它一命,使它不至于被宰了喂狗。这匹马曾经惨遭虐待,当时虚弱得很,我觉得它
和我一样,理所当然应该活得更好一点,就起了怜悯之心。”

    他这一席话说得如此坦率、如此诚恳,我听了以后决定向他赔礼道歉。我问他
:“能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吗,先生?”

    他回答说:“福克斯,阿瑟。福克斯。”

    我说:“啊,福克斯先生,我为刚才出言不逊毫无保留地向你道歉,请原谅!”

    他小声嘟哝了一句什么,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然后又说:“其实,和其他前
往庄园的客人相比,你的说法已经算得上很温和了。”

    福尔摩斯听到这句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关于我的粗鲁和福克斯的个人不幸,
福尔摩斯一直都没有插话说什么。但是一听到这句话,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他问
福克斯:“你是说其他客人也是你送到庄园的?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的
行为举止怎么样?”

    福克斯先生不卑不亢地说:“哦,在社会地位方面,他们和你们都差不多,但
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更气派一些……你知道他们都是些有钱有势的男男女女,但是没
有什么头脑,尤其是那几个女的。”

    之后是一阵沉默。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领略一下路上的田园风光。我觉得那
里很适合做乡间猪场。四周都长满了树,偶尔会有鸟儿从树丛里飞出来。我还看到
几个大池塘,里面好像居住着悠然自得的鲤鱼。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远远地可以
看到一座都德式富丽堂皇的大宅邸了。

    尽管我再三请求车夫把我们送到庄园的大楼前,他还是没有答应,在私人车道
的人口处把我们的行李袋、箱子从车上卸了下来。要知道,大门口离那幢大楼还很
远呢!

    福克斯说:“正如我跟其他人讲的那样,由于个人原因,我只能走到这里,不
能再走近肖氏庄园或者说杰拉德。麦可米兰先生一步,哪怕一步都不行。先生们,
我很抱歉。如果各位在逗留期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只要不让我和麦可米兰先生打
交道,我都会很高兴地为各位效劳的。一般情况下都能在火车站附近找到我。”

    福尔摩斯把一些零钱放在他手里,他触了触帽子,然后慢慢地牵转了马头,沿
着原路赶着马车走了。

    等他走远了,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声了,哈丁迫不及待地问福尔摩斯:“你对这
个人以及他说的话有什么看法呢?”

    福尔摩斯说:“一个在生活中失去了应有的社会地位却又能自强不息靠赶马车
为生的人,应该说不是一个普遍的人。他的言谈举止——并不是专门指他说话的态
度——似乎讲述了一个人遭受厄运的故事。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质地很好,
非常昂贵;他对我们的东道主充满了敌意,这也为解开我们小小的疑团提供了某种
线索。”

    我们正准备扛起行李朝大门那儿走,两扇大门忽地敞开了,走出来一位系着围
裙的老仆人。他脚步匆匆,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迎过来,几条狗汪汪地叫着显示着它
们的威风,被几个园工和马夫套住脖子带走了。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据我推测那个人就是东道主,哈丁肯定了我的判
断,证实了他的身份。那位老仆人吃力地拖着我们的行李走在前面,我们跟在他的
身后。

    “先生们,见到你们真高兴!我为那个赶破马车的乡巴佬向你们道歉,他似乎
对我怀有积怨。这些土包子都怪里怪气的,也许是嫌上次给的赏钱不够多吧。还能
有什么呢?你们要是早点儿把来的时间通知我,我就会亲自坐双轮轻便马车去接你
们了。哈丁,请务必介绍我认识你的同伴,同样欢迎他们光临我的寒舍。”

    杰拉德。麦可米兰和哈丁描述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生性开朗,满面红光,人过
中年。他长得很高,四肢发达,身材魁梧,有一头浓密的灰头发,身着休闲服,上
身双排扣礼服大衣,下身条纹长裤,马甲上挂着一根表带,而不是较常见的表链。

    哈丁向麦可米兰介绍了我和福尔摩斯。“请允许我介绍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和他的朋友兼同事约翰。华生医生。”

    提到福尔摩斯的名字时,麦可米兰显得一惊,但旋即控制住了自己有些过于敏
感的反应。“哇,原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私人侦探和他的传记作家,欢迎欢迎!你
们能光临寒舍真是万分荣幸,欢迎之至!”

    我注意到在两三分钟之内他已经第二次用“寒舍”这个词了,但他提到这两个
字的时候,全然没有谦逊之意。他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我们走了进去,
留下几个没精打采的仆人协同那个老仆人搬运我们的行李。

    管家接过了我们的帽子、外套和手杖,然后有人带我们走进一个非常宽敞的起
居室,里面有五六个人团团围坐在熊熊的炉火旁。

    我们经介绍逐一认识了格拉斯伯里教授及夫人,科德哈伯先生及夫人,鲍塞尔
先生和飞翅小姐。鲍塞尔先生是个年轻人,戴着金边夹鼻眼镜,看上去一副认真相。
飞翅小姐,她的相貌正如她的名字所显示的那样,看起来很像只鸟儿。我把她的年
龄定位在四十五岁左右。

    我和福尔摩斯的出现给所有在座的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而哈丁却受到了冷遇,
他本人倒是丝毫都不介意。虽然有人马上端上来了茶点酒品,我们还是决定先行告
退,回房安顿行李,洗漱一下。

    房间富丽堂皇,铅宫正对着庭院,庭院美景如画,只是收拾得尚欠整齐。打开
行李洗漱完毕,我立刻去找福尔摩斯,他正站在洗脸盆前用肥皂搓脸呢。

    他问我:“华生,到目前为止你对肖氏庄园有什么看法?”

    我回答说:“这是一幢宏伟的住宅,只是有点儿管理不善。我注意到不是所有
的仆人都属于上等之列,但却可以肯定我们会吃得很好,住得很舒服。你对其他客
人有什么看法,福尔摩斯?”

    他回答说:“他们和我预料的简直没什么差别。格拉斯伯里夫妇可能是鲍塞尔
先生的朋友,而科德哈伯夫妇很可能是飞翅小姐带来的。我注意到飞翅小姐一直都
密切注视着他们夫妇俩的一举一动,凡事都先看他们的反应。他们冲着咱们微笑,
她也冲着咱们微笑,只是在时间上总是慢了一拍。华生,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
声誉而惊心,只有我们的东道主吓得愣了一下,之后迅速恢复了常态,掩饰住了内
心的惊诧。”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擦干了手,又让我帮他把大衣穿上,然后才说:“让我们
叫上我们的朋友哈丁,重新回到起居室吧!”

    有人把我们引到一张矮茶桌前,又端上点心,每人一份淡味糕点和热气腾腾的
咖啡,咖啡非常受欢迎。我们看到房子用常青藤、冬青枝以及链状纸花装饰得异常
华美,还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用细小的蜡烛和看上去很昂贵的精致的物品点缀得
非常漂亮。杉树枝上还垂挂着糖果盒,毫无疑问,里边装的是昂贵的蜜饯和小礼品。

    其他的客人都对我和福尔摩斯有点儿敬而远之,在这样的聚会上这是相当典型
的反应。尽管如此,飞翅小姐最终还是走了过来,我们俩都站了起来。她不自然地
笑笑说:“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坐吗?”表情似乎极其勇敢一样。

    重新坐下以后,我知道福尔摩斯不大可能先找话题聊天,所以,我就开始起了
个头。我问她:“飞翅小姐,你是东道主的老朋友吗?”

    她像鸟一样卿卿喳喳地说起来:“我是在最近的‘高尚拯救’募捐活动会上刚
认识他的。那些穷苦人,就拿左拉斯来说吧,没有鞋穿,只能赤着脚跑来跑去,而
他们的女人呢,总是衣不蔽体,没有衣服穿也得抛头露面,做各种家务,打水做饭。
亲爱的麦可米兰先生正在设法筹集资金,给他们买鞋子,买衣服。”

    我和福尔摩斯对视了一下,我敢肯定我们俩是英雄所见略同,都料到了一旦麦
可米兰拿到捐款之后,像左拉斯这样的穷人总共能收到多少鞋子,多少不合身的衣
服。她后面说的话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你们不知道,麦可米兰先生负责财务方面
的工作。噢,我刚才说过了,刚认识不久他就邀请我参加这次聚会。一开始我当然
是拼命推托、拒绝。后来他又请我带几个好朋友一起来,我怎么好意思再回绝呢?
科德哈伯夫妇不但是我的行为监护人,而且是我的老朋友了。顺便问一下,华生医
生……我知道在节庆期间还打扰你很冒昧,但我很想听听你的见解,你觉得……”

    她一下子说不出口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还以为她想发发牢骚,问些无关
痛痒的小问题呢。

    福尔摩斯看到我的处境尴尬,及时出手相助,这让我万分高兴。他说:“亲爱
的女士,我确实相信你的纪念挂件盘没有丢,而只是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了,对吗?”

    她惊得瞪大了双眼。“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忘了把挂件盒放在什么
地方了呢?”我承认福尔摩斯的话的确也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歇洛克。福尔摩斯渐入佳境,得心应手地一步步推理起来。他说:“飞翅小姐,
首先可否冒昧地问一声,你维持了很久的婚约是不是因为亲人遭受不幸而解除了?”

    飞翅小姐像梦咿一样喃喃地回答说:“阿瑟,我亲爱的未婚夫,订婚都十四年
了,六个月前患肺结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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