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1-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解读北京的城市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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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91-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解读北京的城市文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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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首老歌《苏武牧羊》:“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饮血呀饥吞毡,牧羊北海边”,如果能在北京故宫西北侧的北海公园里牧羊,我也要报名参加。可惜这北海是贝加尔湖。    
    北海冻住了,慈禧太后率领宫女太监玩起了冰床,豪华,奢侈,不无想像力。这是清代的事。现在,我看到的只是大人小孩在海面上仓促、简陋地滑冰。但乐趣大概是一样的。 北海我只去过一次,那天,从北海出来,老婆指着烟水苍茫之处,她说,那就是中南海。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圆明园从废墟到艺术家村

    时令已过“大雪”,圆明园的湖面冻成薄冰,像是灰蓝色的镜面。远处树木尽成枯枝,过午之后天色从蔚蓝转为厚白,显出一派冬日迟迟的寂寥景象。    
    圆明园是圆明、绮春(又名万春)、长春三园的统称。从南门入内,顺着湖滨行走,可以看见1993年重建的鉴碧亭,以及唯一幸存的单孔石桥。据说圆明三园当年有石造、砖造、木造桥梁一百余座,现在只有残破的单孔石桥可供念想。几位游客在一旁指指点点,忽听一位男士说:“来圆明园就是要看这些毁坏的东西。”让我心中一动。    
    他可能不知道,圆明园要重修或维持废墟的面貌,已经争论了二十年。直到2000年《圆明园遗址公园总体规划》出炉,才重申保持遗址现状的规定,并强调重修只能控制在古建筑遗址总面积的百分之十以内。不过现在园内还保留一些和遗址不协调的设施,比如在单孔石桥后头,居然有着“圆明园游乐场”的招牌,凤麟洲遗址又是“和平鸽休闲园”。不过管他重修也罢,设置游乐场也罢,我想多数人到圆明园,还是想看西洋楼的断垣残瓦,对此园方也了然于心,否则怎会在十元门票之外,又在西洋楼遗址区征收十五元的参观费呢。    
    西洋楼位于长春园北端,因为是石料建筑,所以除了僻处一隅而逃过大火的正觉寺外,留存残迹最多。1860年英法联军和1900年八国联军火劫抢掠,毁坏了圆明园大部,随后几十年百姓权贵来这里拉石材捡地砖砍伐园树,将圆明园剥皮削骨得更彻底,现在的圆明园可说历尽千劫,从号称三园四十景的繁华极致,返璞归真到只剩下最朴素的面目。    
    走在西洋楼海晏堂、大水法的乱石堆里,可以想见当年这些石柱仓皇倒下的狼狈,但是在夕阳余晖中这种荒凉却是如此惊心动魄,好像一场名为“时间”的装置艺术,诉说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站在这里,我无从想象西洋楼原有的堂皇,却从一只喜鹊低飞穿越废墟的身影,感受到人生只是美的一瞬。    
    在西洋楼的建物中,唯一重建的是黄花阵,这是一个欧式迷宫,据说每到中秋之夜,皇帝端坐阵中八方亭,看宫女提着黄绸制成的莲花灯走迷宫,先到阵心者可获赏赐。我试着走了一次,其实并不困难,因为迷阵的石墙不高,往往可以从别人的行止中找到参考坐标。不过我觉得黄花阵也很适合拍摄哀怨情歌的MTV,因为在迷宫里你可以看到别人,却可能走不到一起。    
    或许是冬天,走出西洋楼,顿觉别无可观,海岳开襟遗址甚至不见冰冻的湖面,只有干枯的莲蓬遍布湖底。古建专家王世仁曾说:“圆明园是不可再现的园林艺术。”也许圆明园之美就在凝固一种消亡的状态,不管是倾颓的圆明园,还是已被清除的圆明园艺术村,圆明园始终阐释的是人间废墟。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卡通圆明园

    一百个人回想起圆明园艺术村会有一百种说法,倒不光在于经历的不同,更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看待世界之心。    
    如果单说经历,住过圆明园的画家、音乐人、写作者、学生和外国留学生们反而大多相似:都受过穷、遇过园警盘问,夏天都热都被蚊子咬,冬天都冷炉火灭了都去别人家借。 结论却有天壤之别。有些人至今怀恋乌烟瘴气集体开伙的乌托邦,有些人提起圆明园就开始了控诉。对圆明园的回忆经常被主观意向窜改,而变成对圆明园的想象。这想象有时作为自身心理的补偿,有时则是为了契合媒体的妄想症。    
    常有这样的时候,为了证明某种生活的意义非要把这种生活描绘得壮烈。所谓壮烈需要精神上的浪漫、物质上的穷苦、再加上政治国情。确实,圆明园艺术村兼备了所有煽情的要素,它紧邻废墟和大学城,见证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变迁,倡导了一种波希米亚式的自由生活,最后在政府的干预下仓皇作鸟兽散——但这是历史书的写法。具体到个人,我相信每种生活都取决于天气、人情、生意和饭菜,每种生活最终都是日常生活,它的本质不是政治不是理想不是大是大非,而体现于细节和对点滴的感受。    
    刚看了一部动画片,讲战乱年间一对兄妹活活饿死的故事,听上去苦情得不得了,看的时候却依然不时地微笑,为了妹妹的可爱、兄妹的温情和花花绿绿的果汁糖。有一幕废墟的画面,房屋倒塌成残片,可天空碧蓝,小女孩裙衫摇曳,还是个明朗的世界,而并非一味地凄风苦雨。    
    突然就很感动。卡通世界的秘密或许正在于此:始终以纯真质朴之心来看待残酷纷纭的外界。我说的不是孩童抗拒成人世界之类的哲学话题,我说的仅仅是“看待”而不是“抗衡”。抗衡是一种单向的姿态,看待是一种全方位的心境。同样一片废墟前,有人能看到野花看到风景,有人眼里只有废墟——他甚至刻意如此。    
    很多年前,圆明园一伙鸟人一边说笑,一边谋划一部讲艺术家轶事的电影。和很多被使劲讨论过的计划一样,电影当然没有搞成,但大家因此乐过一阵子,纷纷出谋划策。记得有人提议其中一部分拍成动画片,这主意立时得到赞扬并引起一片笑声。是啊,那么多精彩绝伦的人物,那么多尴尬滑稽的事件,用卡通来表现这一切,似乎比真人实拍更接近生活的本质。有人因为寻找精神同道来到圆明园村,有人因为房租便宜来到圆明园村,有人因为卖画之便来到圆明园村,有人因为谈恋爱来到圆明园村????有人性格可亲交到许多朋友,有人个性孤僻独自熬过冬天,有人有才华有人没才华,有人有运气有人没运气????如罗素说,幸福在于参差有别。圆明园的美好,大概为此。    
    因为卡通虚幻掉了背景,我们可以安全地拥有一颗诚实平和的看待世界之心。唯如此,才可发现那艰难现实中的美好与欢乐,或理想主义旗帜下的卑微人性。圆明园村是一代艺术家和青年的精神家园,同时也是个名利场——它滋养过当代艺术的投机主义与功利心。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颐和园虽由人作 ,宛自天开

    颐和园之美是说不尽的,细微处甚而无法用言语传达,非亲身体察不可。 你若是游览过苏州、扬州的南方私家园林,欣赏过江南园林那种小桥流水之秀媚,那你还应该到北京来领略中国园林的另一种类型:大手笔、大气派之北方帝王园林。    你若到过巴黎的凡尔赛,参观过当年法兰西国王的花园,你再来北京游览清代皇帝的颐和园,便会看到同是皇家的离宫御苑,东方与西方的造园风格有多么的不同。    我出生于苏州,已在北京度过几十个寒暑,又一直住在离颐和园很近的地方,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了。不仅如此,我的专业还与造园有些关系,所以,造访颐和园如家常便饭,几十年下来,实在说不清去过多少次了。    这里,我只向读者讲一点我自己对颐和园的最突出感受,也就是它最令我惊叹的地方。 中国北方干旱少雨,近世学者赵元任当年居留北京,他的一首诗说:“我来北地将半年,今日初逢一宵雨,若移此雨在江南,后园新笋添几许!” 南人居北地,因罕见雨水而怀念江南之情跃然纸上,也凸显了南北方气候的差异。    
    南方湿润秀,北方干燥粗犷。北京处于华北平原的北端,放眼望去,一片北国风光,就是到了颐和园的跟前,也是这样。然而,踏进颐和园的东宫门,在宫殿的夹缝之间三转两转之后,眼前忽地一亮,空间顿然开阔,你发现自己突然站在一片大湖的岸边。湖水轻摇,水波潋滟;稍远处,长堤横卧,堤柳依依,远远近近几个小岛浮在水面上,似有似无;再远处,山峦连绵,山色有无中。    
    这里说的是颐和园的前湖。待你转到万寿山后面,后湖的峡谷风光,又会让你想起南方深谷山溪的幽深景象。    
    这样的景色会让你产生似曾相识之感,是的,曾经见过,是在江南,是在杭州,可这儿是北方,头一次到颐和园的人不免一怔:北方怎有这样的江南风景!    
    这就是颐和园的妙处:北方园林有南方美景;真令人惊异:清朝人在北京造出了一片北国江南。颐和园周围有一圈围墙,平常游人不太觉察它的存在,因为围墙被树遮掩了。但如果爬上墙头,立即看到墙外是北国风光,墙里是江南秀色,情调气氛迥然不同。    这座颐和园是半天然、半人工的产物。现今颐和园的地方原本有一座不大的秃山,叫瓮山。瓮山的西南方有一个水泊,先前称“西湖”。山不高,水不大,但在北方已属难得。因此在元明两代算是京城的一个景点,吸引不少文人墨客去那儿游玩。到清朝,皇帝们在北京西郊大兴土木,建了多处离宫御苑。但乾隆皇帝仍不满足,他看中瓮山及那个小“西湖”,认为可以加以改造利用,便决意在那里营造一处新的园林。    
    乾隆一生六次南巡,他醉心江南的秀景色,早就想在京城附近营造一处有江南风味的园林。他命画师摹写江南名胜,带回北京作为造园的参考。他特别以杭州西湖景色为营造新园的蓝本。    
    乾隆十四年,趁整理西郊水利工程的时机,乾隆下令疏浚和扩大原“西湖”。那一带的地势是西高东低,水量增多以后,在东边另筑一道新的挡水堤,水面便向北、东、南三个方向扩展。往北,湖水直逼瓮山山脚。水面东扩后,原来位于“西湖”东岸上的一处庙宇被保留下来,成了水中一个小岛,岛与东面湖岸之间建一座十七孔长桥相连。在原西湖的西面另挖两片较小的水面,三片水面之间有柳堤相隔。    
    扩大湖面达到两个目的,一是北京城有了一个较大的水库;另一是湖面扩展后大大改变了山与水的相互关系,使原来的小“西湖”真的变得蛮像杭州的大西湖了。杭州西湖有苏堤六桥之景,颐和园的西堤也修了六座桥,可见乾隆仿效杭州西湖之热忱。颐和园东北角有一个名为谐趣园的园中之园,那是仿效无锡惠山园而造的。    
    乾隆十六年(1751),乾隆的母亲六十整寿,他藉祝寿之机,将瓮山易名万寿山,湖则改称昆明湖,又逐步添置建筑,广植花树,完善景点。将这座新的皇家园林命名为“清漪园”。清末,西太后慈禧重修该园,改称“颐和园”。    明代计成所著《园冶》是讲中国造园的一本重要著作。作者提出了许多重要的造园艺术原则,其中最根本一条原则是“师法自然”。颐和园体现了这个原则。而你到法国的凡尔赛一看,那里的布局整齐对称,道路笔直,水池和花坛都是几何形式,很多植物也被弄得规规矩矩。那个凡尔赛体现了欧洲人的原则:征服自然。    中国人的“师法自然”并不是简单地照搬自然,而是本于自然又高于自然的艺术创造。《园冶》作者说,造园的过程是“有真为假,做假成真,稍动天机,全叨人力”,而造出的园林应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颐和园里的北国风光,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完美典范。    
    颐和园的事一时半会说不完,请来北京亲历亲知可也。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明成祖与十三陵

    明十三陵位于北京北面昌平县境天寿山南麓,距首都北京约五十公里,陵域面积达一百二十余平方公里,环葬着明代的十三位皇帝,统称十三陵,是中国帝王陵墓中保存得比较完整的一处遗址。    
    明十三陵中的首陵,是成祖永乐皇帝的长陵。这位皇帝虽在明代历史上的名气很大,却不是遵照封建帝位继承法,用和平的手段当上皇帝的,而是以武力强取豪夺争得了天下。原来,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太子朱标早死,不得已只好改立皇太孙朱建文为合法继承人,另外分封诸子为诸王。太祖朱元璋死后,皇太孙继任,是为建文皇帝。可是好景不长,他驻守北平的叔父燕王朱棣,以“清君侧”为名,也就是说以铲除现任皇帝身边的坏人为名,起兵推翻了他的统治,建文帝下落不明,燕王以胜利者的身份做了皇帝,这便是明朝历史上著名的永乐皇帝。    
    按正常的国家制度和君臣伦理原则,燕王作为一方诸侯起兵反对中央政权本是大逆不道,而明朝的官员忠于国家合法制度之下的建文皇帝,积极抵抗燕王的军队,应该算是明朝的忠臣。可是,当建文帝一完蛋,燕王率领他的难兄难弟控制了局势,本人摇身一变成了永乐皇帝,这事态也就随着急转直下了。尽管明朝还是明朝,但却是燕王的明朝,而非建文帝的明朝了,那些拥戴建文帝的忠臣也就自然地来了个驴打滚儿,猛地变成了反明朝的“奸恶”,也就是现行反革命分子。这朱棣受他老子朱元璋奢杀成性的性格和理论的影响,也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杀人魔王。根据“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血统论的原则,对那些直接参与抵抗运动的男性反革命分子,所采取的惩罚方法或剥皮,或油炸,或水煮,搞得整个南京城鬼哭狼嚎,哀声一片。与此同时,那些现行反革命分子的妻女、姊妹、儿媳、乃至外甥媳妇等等一切沾得上边的女人,统统弄到妓院里充当妓女,包括五十六岁的老太太在内。 以上的惨景有的发生在南京,有的延续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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