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作者:楼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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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作者:楼兰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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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谢你的忠告。”
  直到回家以后,银凌海才想起他们从没告诉过卡珊德拉自己的名字。
  翌日,法医办公大楼,地下二层的解剖室暨遗体放置处。一名约二十来岁的女子轻轻推开门,鬼鬼祟祟的从室内步出,她身材修长,五官标致,一脸精明醒目。
  “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把男子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女子堆起笑脸,转过头来,道:“不好意思,我大概迷路了……老天,是你,阿海,别吓人嘛!”
  “哥特市邮报的王牌记者会迷路?省省吧,狄安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儿干吗?”银凌海没好气的道。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东奔西跑才有新闻的啊!对了,你的刑侦考试怎样?”
  “少来这一套,你是偷跑进来吧。”
  “喂喂,我们是大学同学,只是关心一下老同学近况罢了,别说得那样难听。”
  “是啊,只不过是同学罢了,我也没忘记上次和你闲聊几句工作情况,结果翌日报纸就出现“来自警方内部的可靠消息”。”
  “你还记着啊?男子汉胸襟要广阔一点,好吧,我承认,我是来挖前天那宗上城区女性凶杀案的资料。”
  狄安娜兴奋而滔滔不绝的道:“听说女死者自一年多前开始同时接受多名男子追求,几乎天天都是鲜花攻势,她的同事更说有次死者下班时,其中两名追求者在公司门外偶遇,结果干架起来,其中一名更扬言要花心的死者好看,警方是不是朝这个方向追查?
  “你们是不是已扣留了其中一名追求者?”
  “不是……不不,我的意思是无可奉告。”
  “即是说警方否定命案的动机是男女恋爱纠纷?听说命案现场出现一些神秘的宗教符号,而且还不是第一宗,阿海,是不是真的?”
  “不……我……你……老天……”银凌海想起自己上次就是被狄安娜这招套了话,为免重蹈覆辙,没再回应她,径自道:“我没看错的话,你刚从解剖室走出来,一定拍了不少精彩照片吧?把胶卷交出来。”
  “你这样是妨碍新闻自由,市民大众有知情权……”
  “不想因为擅闯禁区以及破坏命案证物而被捕的话,就把胶卷交出来。”
  “哼,算你狠。”狄安娜拿出别在腰间的小型相机,把胶卷交给银凌海。
  “很好,另一部呢?”
  “什么另一部?”
  “你藏在裤袋中的另一部相机。”
  “什、什么……”狄安娜登时大惊失色。
  “第一,以你的性格怎可能像只小猫般,乖乖的把照片交出来;第二,我从你们报纸上看到,从上个月开始,你们报馆全线数字化,所有记者一律改用数字相机,你不可能没在用。第三,别下意识的以手掩着自己的裤袋,这样等于告诉别人贵重的东西在那儿。”
  女记者瞪着银凌海好一会,嚷道:“这不公平!”
  “你究竟知不知道详细报导杀戮的过程及行凶细节,会令我们更难抓到凶手?而且也会引起其它人模仿。
  “而在日后的司法程序时,也可能因报导而出现传媒审判,令调查过程更麻烦,这些都可能令某个人,某个刚屠了数个像你这样的美女的人,能高高兴兴的走在街上?你现在认为我只叫你交出胶卷,公不公平?”
  狄安娜哼了一声,掏出数字相机,把记忆卡取出,道:“这是1GB的记忆卡,很昂贵的!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其它照片……”
  “放心吧,我会用计算机先看一遍,只把有关的照片删去,再把记忆卡还给你。”
  “阿海,你知道,和传媒打好关系有益无害,所以我们不如打个商量……”狄安娜轻声软语的哀求着银凌海,道:“就看在我们是四年同窗分上,我会好好回报你。”
  “就因为我们曾是四年同学,”银凌海皱起眉头,轻轻推开狄安娜,道:“我把你当成朋友,所以别把自己弄得那样低俗,好吗?”
  狄安娜顿时咬牙切齿道:“老天!你和你那莫叔一样不识抬举,像头牛那样顽固!”
  “我可以容忍你骂我,但别再说莫叔的坏话。出口在那边,不送了。”
  “哼,你会后悔的!”说罢,狄安娜气冲冲的离去,但当她背向银凌海时,本来满脸的怒容顿时变为狡猾的笑容。哼哼,阿海,你还是太嫩了,现在的行动电话除了通讯外,还有很多其它功能的。五百万画素的照片虽然小了点,但印刷在报纸上也是很清晰的。
  同一时间,看着狄安娜离去的银凌海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银凌海回头看清来人,道:“莫叔。”
  “那不是狄安娜吗?我没记错她好像是你的同学,现在是哥特市邮报的记者。”
  “没什么,她想偷跑进来,不过被我赶走了。”
  “唔。”
  第四回:属于过去的痛苦·五芒星之意义
  翌日,中央警署,地下室射击场。
  戴上护目罩及耳套的银凌海,连续扣着爱枪葛拉克17(Glock17)的扳机。
  一连串的枪声犹如行进中的快板般先后响起,余音在隔音效果良好的室内回荡。
  接下来卡的一声,人形靶从远处滑至银凌海面前。靶上布满弹孔,却没有如一般警察练习般,弹孔集中头及心脏位置,反而在靶上相当于人嘴巴部分形成一个上弯的半弧形,有如一张笑脸。脱下护目罩及耳套的银凌海笑了笑,对自己射击的精确度相当满意。
  莫凡来到得意的年轻探员身旁,道:“阿海。”
  “嗨,莫叔,早上好。”
  “嗯,你看过今天的报纸了没?”
  “还没有,有什么有趣的吗?”
  “你自己看看吧。”莫凡把一份哥特市邮报放在银凌海面前。
  银凌海定睛一看,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封面的头条是“上城区命案另有内情死者被划上五芒星标记”,标题下方则是第三名女死者的上半身特写照片,内文则是对凶案的详细报导,更强调是来自警方的内部消息。
  “怎么会……”
  “负责这篇报导的是狄安娜,昨天……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告诉她……”
  “老天,当然没有!”
  “上层对这事很不满……我会想办法的,不过阿海你要老实告诉我,是不是……”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没有把调查资料出卖给任何人!”
  “……”
  二人眼神相接,视线充满火药味,气氛沉重得像是四周的空气都要随时掉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莫凡假咳了一声,道:“好吧,我相信你。”
  “你应该的,长官。”银凌海哼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
  莫凡喊住打算离开的银凌海,犹豫了一会道:“等等。其实我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呃?”
  “这个……反正他们也会通知你,我想由我先说比较好。”
  “嗯?”
  “你入读联邦调查局学校的申请被拒。”
  “什么?”银凌海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目,焦急的道:“我不明白……”
  “原因我想是上司推荐那一部分,我没有推荐你。”
  “莫叔!”
  “冷静点,你先听我说,我承认你很有天分,但我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还欠什么东西?犯罪心理分析?现场鉴识?谈判技巧?”
  “不,阿海,这不是技术的问题,是心的问题,你还没有明白当警察的真正意义。”
  “老天,你知道这是我的梦想啊!而你只要在表格上签个名字就行了,为什么你连尝试的机会也不给我!”
  莫凡语重心长道:“阿海,有很多探员视自己为业务员,把破案当成业绩,眼中只有凶手而没有被害者。遗憾的是他们很多都能爬到高位,但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明白吗?”
  “……”
  莫凡看着银凌海,一字一句道:“当你戴着警徽,就要记着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是保护无辜者的生命,阻止其它人再受伤害。而所谓破什么大案都是其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我很担心,怕你在没充分准备就跑得太快,一摔倒可能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别开玩笑了!别再当我是小孩子!我有我选择的道路!银凌海很想这样子直吼出来,可是对养父的尊敬却勉强制止了他。
  “我知道了。”银凌海听到自己平静的回答,那种强自压抑下来的愤怒隐藏得很好。
  这是一个安静而温柔的夏夜,刚下过雨令市区的晚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星空,像无数闪烁的碎钻。银凌海和岱莉雅倚在银凌海的公寓阳台的栏杆处,欣赏着市区的夜景。
  阵阵凉风敲响了挂在窗边的风铃,除了二人的心跳声外,这是唯一的声音。他们打开了窗户,任由凉风吹来,探员的鼻端处传来一阵香气,他知道那来自阳台处的几盆观尝用的无毒红罂粟花(RedPoppy),那是岱莉雅最喜爱的,象征她的生辰的花卉。
  银凌海闭上双目,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刻,可是细心留意下可以发现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像是为什么事情而苦恼着。
  “那个游乐场的占卜师不是说过了吗?越关心一个人有时越看不清事实……莫叔只是太关心你罢了。”岱莉雅延续方才两人讨论的话题道。
  银凌海发着牢骚的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总是预先决定好什么对我好而什么不好,老把我当三岁小孩,我真是受不了这种老爹……算了,这种感觉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岱莉雅轻轻说道,银凌海的话触动了她某个地方。
  “抱歉,岱莉雅,我不是有意的……”银凌海猛然想起她是个孤儿,慌忙道歉。
  “阿海,多说一些你父母的事情好吗?”岱莉雅和银凌海交往了两年多,而男朋友也一直没提其亲生父母的事,她和恋爱中的任何女性一样,希望知道多点心爱的人的一切。
  银凌海想了会道:“要怎么说好呢……我母亲她……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和另一个……总之他们离婚了。从小我就和父亲相依为命,我父亲绰号就叫万年巡警,因为他虽然没犯什么大过错,但也没立下什么大功劳,所以老是晋升不了。”
  “嗯,所以你才……”岱莉雅想起银凌海好大喜功的性格,原来其来有自。
  “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误会了,那时我很尊敬他,纵然他老是做些鸡毛蒜皮的工作,但一直尽忠职守,而且乐于助人,他一直是我的英雄,直至那件事发生为止。”
  “那件事?”
  “某天内部纪律组的人找上门来,他们说我父亲原来一直在当“金手指”,利用自己的人缘收集情报,偷偷把警局内的机密调查资料,又或搜捕行动等消息卖给黑道帮会。很多谋杀犯能堂而皇之走在街上,又或证人在开审前无故“失踪”,统统都要拜他所赐。”
  岱莉雅沉默了一会,好半晌才道:“那之后呢?”
  “还可以有什么?什么暂时停职,什么内部调查一类啦。不过他倒晓得节省纳税人的金钱,在内部聆讯的前一天,他选了市内某幢大厦,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那天恰巧是我九岁生日。”银凌海淡淡的道,如诉说别人的故事。
  女孩从后拥抱着她的男友道:“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很爱你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于是他选择了死亡?选择留下我一个?”银凌海激动起来道:“那时我就决定了,我不要像他那样,他犯过的错我不会犯,他没做成的事我一定干得到。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很想破一宗大案,我想证明自己,证明他的儿子会是个好……不,是个出色的警察。”
  “我相信你,你一定做得到。”
  “谢谢你,岱莉雅。”
  “对了,我在大学有位朋友,他对古老宗教仪式很有研究,也许可以帮助你……”
  “什么?”探员皱起眉头,道:“岱莉雅,办案不是家家酒,外行人只会……”
  “反正你说现场很多东西都弄不懂,何不请教一下专业人士?”
  “但是……”
  “你又不会少块肉,”一向温柔的岱莉雅若觉得某事物对男朋友有益,就会变得相当执拗,她续道:“你就找个时间去和他谈谈,好吗?”
  “嗯嗯。”
  三天后,哥特市立大学。
  被女友啰唆了几次的银凌海,带着不情不愿的心情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说是办公室,实在是抬举之词,那其实是一间地下室,就在体育馆旁的仓库隔壁。和大学内其它学院教授的办公地方隔得远远的,令探员不由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好吧,反正来也来了。”他深呼吸一下,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一把苍老又带点模糊不清,像是感冒了般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房内四面墙都摆着高至天花板的书架,架上堆满了书籍和手卷,房间后方是张大书桌,同样堆着如山高的书籍文献,叫银凌海进来的声音就是从“书山”后传来。
  声音的主人此时站起,他年约六十岁,气度从容,头发和胡子已花白,但背脊挺得笔直,半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一双眸子如野兽般充满活力及侵略性,但又同时有岁月带来的睿智,似能把人看透。
  “你好,是沃尔夫·亚门教授吧?感谢你肯抽空见我。”
  沃尔夫·亚门看看他,嘴巴动了动,忽然从中吹出一个紫色的泡泡。
  “呃?”银凌海一时呆若木鸡。
  泡泡爆开,发出“啪”一声脆响,一层紫色的胶膜黏在老人嘴唇四周。
  他再起劲咀嚼那层紫色胶膜,以模糊不清的声音道:“唔,不错不错,这种新推出的熏衣草口味的泡泡糖实在不错,你要试试吗?”
  “不,谢了。”
  “嗯,你就是岱莉雅的男友,叫银凌海是吧?看样子是个闷蛋,但总算勉强可以。”
  “什么……”银凌海惊讶的道,心中同时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即说出如此没常识的话的老人“刮目相看”。
  “好了,岱莉雅告诉我你想问一些宗教问题,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银探员,对了,别老是站着,请坐。”
  银凌海环顾四周,肯定自己没看见任何一张可供人坐的物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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