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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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吏-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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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之后,他们相拥着享受爱的余韵,依侬轻声说:“哎,你今天怎么那么好?” 
  “你知道为什么吗?”王者用嘴唇抿着依侬额际上的秀发。 
  “因为是你的生日!” 
  “不是!” 
  “因为是我们结婚的纪念日!” 
  “不是!” 
  “因为圣诞节?” 
  “也不是!” 
  “那是因为……我猜不出了!” 
  “告诉你,那个案子,可能破了!” 
  肖依侬一下坐起来:“那人被抓起来了吗?” 
  “嗯,今天中午刚刚把人抓起来,当然还有待于进一步查证落实。这个人,恐怕是古城人谁也想不到的呀!” 
  依侬听着王者的耳语,暗夜中她大睁着双眼,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她为一个人所保守的秘密,她在当年就相信他,这么多年,她一直信他。 
  她重新躺下,过了好长时间,她悄声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王者有些困意了,他抚摸着她的姣小的唇说:“不,你怎么会知道呢,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就在回家之前!” 
  “那个人是你们刑警支队的!” 
  “嗯?”王者一下子惊醒地坐了起来问道:“刑警支队的谁?” 
  “陈默!” 
  “依侬,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的事儿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除了我们刑警支队,市局其他部门还都不知道呢!”王者显出一脸的不解和困惑。 
  “早在1988年我就知道了!” 
  “依侬,你不要乱闹说胡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陈默?” 
  “是!” 
  “早在1988年,警校的丛明丛大哥就用侦查推理的方法推出了作案人是陈默!”肖依侬起身把当年的一幕又一幕都告诉了王者。 
  王者急急地开开床头灯,速速地下床拿上衣服。 
  “这么晚了,你要干啥去?”依侬有些紧张地追问道。 
  “我必须马上去找师局长,你先睡吧!”王者在肖依侬的温热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就奔进了夜色里……     
  《墨吏》第五部分   
  《墨吏》第十三章(1)   
  第十三章 
  1 
  军分区招待所三楼。 
  黄沙歪在床上,手指压着肝部,叶千山和夏小琦跟陈默坐在灯影里,门外两道门岗都站着持枪的武警。 
  “陈默,把那几个案发时间你在哪儿在干啥再说一遍吧!”叶千山笑着说,屋子里几个人的关系似已很融洽了,没了白天的那股子火药味,陈默也变得和顺多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不是都给你们写了吗?” 
  “你还坚持宋长忠一案你在上安县搞案子没回市里吗?” 
  “那还有错,我跟楚雄我们俩一块!” 
  “陈默,我这儿可是有楚雄的一本工作日志,这上面清清楚楚记着:1987年11月1日,我和陈默骑摩托车下午2点从上安县出发,3点半到机关,洗澡,回家。 
  而且,你在1987年10月20日到10月31日,这12天里,有7天在古城市里,你既有踩点时间,也有作案时间。” 
  “过去了那么多年,那就不兴记差了?再有,楚雄他是后边补的吧?我跟他住那么长时间怎么没看见他记过?等等,让我想想,我是回市里了,但那天我记得我在局里呢!”陈默凝着眉头沉思着,片刻一拍脑门:“夏小琦,妈的你得给我作证,那天你没看见我?在值班室,你们几个玩牌,我站在旁边看着,不一会儿,我就上楼了!” 
  夏小琦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也笑着说:“陈默,那天谁在,谁没在,值班记录本上有,我给你复印一份你好好看看,谁记的录,谁出的现场,咱们还是以文字为准,口说无凭!你我同学一场,我真想帮你,可惜呀,你不要记恨我,要恨也只能恨老祖宗他发明了造纸术,使得我们的所作所为白纸黑字全部有据可查!” 
  “陈默呀,咱不说宋长忠的案子了,咱说说孙贵清那个案子行吗?”叶千山站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孙贵清那案我更没时间了,我记得12月5日到上安,第2天跟楚雄去玉泉镇,第三天到炼城,第四日好像去了临水……直到12月12日我们才回来!”陈默流利地数说着。 
  “陈默,这个案子,八年前的事儿了,你可以记住一个星期哪天哪天都干啥了,你这超常的记忆也不符合正常规律呀?”叶千山摇摇头又坐下。 
  “那有啥不符合的,案子都快折腾烂了,那谁还不在心里细细过一遍那几天自己都干啥去了,你就是不问我,我自己也得想想呀,你说对呗,千山?” 
  “可是陈默呀,楚雄这儿还有纪录:12月6日处里开大会,没回上安,谷处长讲话,讲了突出政治,而且批评了几个人…… 
  12月6日,你不记得了吗?这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孙贵清不是险些在这个日子就死掉了吗?由于你没预见到的原因,孙贵清才多活了几天,直到12月11日,楚雄那天有事到处里取东西,正碰上发案子,他就出了现场,你们是5点从上安回到古城的。我想问问你,楚雄到处里的时候,你是不是又返回上安了?” 
  “那他,你们,都无法证明我就在现场作案呀!” 
  “陈默,这点我可不喜欢你,你忒赖的慌,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了,我告诉你我们都掌握了你的啥啊,林天歌一案,你跟楚雄到西里庄查孙贵清一案的线索,这不假,而且有1987年12月24日的访问笔录,但你不是9点钟才回到古城的,你5点就到了市里,这要感谢我们的同志记工作日记的好习惯,要不然得跟你费多少口舌,最后还不一定说过你。小琦你再告诉一下陈默1988年4月14日商秋云家发现淫秽画时陈默在哪儿?” 
  夏小琦说:“妈的,陈默,你忒让哥几个费劲,你要是都痛快说了,你也睡个好觉,我也睡个好觉,我就说给你听听吧。你和李世琪乘火车5点半钟到的古城火车站,在车站边上的核桃树下跟雷东明、李世琪分的手……” 
  “1988年10月15日,你自称和张毛三一起去拉家具,晚上7点多钟路过彩虹道时,看见别人出现场,可是张毛三说你下午4点多就回家了。陈默呀,陈默,说老实话,我们连不算案子的贴淫秽画的时间都查了,就是想哪怕其中有一个时间你在局里值班,有不在现场、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明,你我,我们大家都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叶千山给陈默上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看着陈默数落着陈默,可是陈默淡然笑道:“千山,这个世界上跟我一样具备作案时间的人有的是,你难道都把他们弄到这儿‘交待问题’不成?这些可不能当作直接证据来使用啊!” 
  王者当夜找到师永正,把肖依侬谈的有关丛明推理的情况如实作了汇报。师永正又连夜给远在偏远城市的解知凡通了电话,问丛明当年是不是找过他谈过推理的事儿。解知凡迟疑了很久才说:“是的,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师永正第二天让夏小琦火速找到丛明。 
  夏小琦一直跟丛明保持着联系,他很快就打电话找到了丛明。 
  丛明已从警官大学研究生班毕业,在北京郊区的一所铁路警察学校教学。电话里夏小琦恳切地说:“丛明,案子要破了,你回来一趟,有话见面谈!” 
  丛明放下电话于当天赶回古城。 
  师永正听了丛明的推理过程,一拍大腿说:“丛明,你当年咋不跟我说呀!” 
  丛明笑笑说:“你当年是刑侦处的处长,还挂着个副字,我跟你说了你也拍不了板,反而把大家都置于危险境地……师局长,你想想我1992年研究生毕业后找过你,要求调回刑侦处,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师永正似一下子想起当年丛明找他时的情景。 
  “那次,我是作最后一次努力,我想我远远躲开不如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破这个案子,我要是跟你合作破这个案子,我想也不至拖了8年,因为那时你已经主事了,破案子时机成熟了!” 
  岁月蹉跎啊—— 
  师永正记得当年的那一幕。那天丛明找师永正谈完工作的事出门的时候,正碰上警校的教务处长贾臣禄,这个贾臣禄简直就像丛明生命里的黑克星,总是在他人生关键性地那一步时给使个绊子。事实上丛明一走,贾臣禄就进了师永正的办公室,他说刚才我看见丛明来你这儿了,他来你这干吗? 
  师永正说丛明想到我这儿来干。师永正的话音未落,贾臣禄就阴阳怪气地说:“你也敢要他?一个神经兮兮的人,我劝你呀,用人慎重点!” 
  师永正不是特别了解丛明,贾臣禄的话的确起了作用,他自此就把丛明要来刑侦处的事给撂一边了。 
  丛明感到深深的遗憾,可是就是因为这一个又一个遗憾,才使得人生不断出现各异的命运。倘若当年他回到刑侦处,他也就不会孤魂一般在北京漂泊了。 
  丛明不愿过多地使自己陷在往事里,他关心目前发生的事态,“哎,怎么决定弄陈默的?”丛明太关心这个问题了。 
  当师永正告诉他从唐河里挖出了枪和弹夹时,丛明一跳老高说:“肯定是陈默无疑了。” 
  接下来丛明讲的故事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都身心振奋…… 
  那是1984年冬天,射击课训练完离下课还有段时间,大家聊闲天,从陆军聊到海军,不知是谁说他特想当海军穿上潜水衣到海底去看各种各样的鱼。 
  说到潜水衣,丛明说:“哎,你们知道潜水员下到唐河打捞匕首这件事呗!” 
  大家听是自己身边的唐河发生的事比想象远海更具吸引力,就催促丛明快讲。丛明是喜欢这样的讲话气氛的,他说:“1983年,你们还在学校念书,有个杀人犯,杀人碎尸后把杀人凶器扔到唐河里了,咱们市局就从滨岛请了两个潜水员穿上潜水衣下去打捞,打捞了足足两个星期。正是腊月天,我在部队当侦查员时练过潜水技术,就也穿着潜水衣想下去帮着捞捞,你们猜怎么着,咋也下不去了,潜水员后来说,河底全是淤泥,河水污染太严重了,各厂矿排污时候长了堆起的淤泥早把刀子埋住了,到哪儿找去。这个案子犯罪分子什么都承认,可是就是找不到这把刀子,证据不足,案子到了也没敢判呢……” 
  丛明当时是把这个故事当笑话讲的,可是没想若干年后,陈默销赃灭迹时就用上了。 
  “对了丛明,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你那么一说,大家也就一乐的,早忘了,你要是不说,我是连想都想不起来了!”夏小琦补充道。 
  “丛明呀,细追究起来,你小子可是陈默的师傅呀,你的理论陈默全他妈的给实践了!什么军事地形学,月圆月亏学说,全你教唆的!”叶千山点着丛明的鼻子说。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唉,没想陈默这小子他咋全活学活用在犯罪上了呢?他要是把这脑瓜用到刑侦正路上,师局长,用不了几年就是把刑侦好手,还兴许呀,若干年里就爬上刑侦副局长的位子呢!”丛明的话虽又是玩笑,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陷进同一的思索,他们在心里认真掂量着对手的分量,任何一丁丁点儿的轻敌都有可能导致审讯的失败…… 
  夏小琦送丛明出来的时候,丛明才想起问夏小琦:“谁告诉你们我推理的事儿的?” 
  夏小琦说:“王者!” 
  “王者是谁?” 
  “你走以后,从沈阳刑警学院分配来的大学生,不过,王者也是听他媳妇说的!” 
  “他媳妇叫啥?”丛明的思想里就有了一丝灵性的猜测。 
  “肖依侬!”夏小琦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她最终还是嫁给了警察呀!”丛明若有所失地站在那里。 
  “嗯?为什么不能嫁给警察,你不能因为出了一个陈默就不让人家女孩子嫁警察,不过,别看陈默作起案子来心毒手狠的,可对媳妇和孩子那是好去了!” 
  和夏小琦分手后,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古城的大街上,往事仍像新鲜的花朵渐次开在他的眼前,他于不知不觉间竟站到了肖依侬家的楼门口,他想起了那个坐在轮椅里的老人,分别有好几年了,不知老人家怎么样了,那段日子,他和老人建立了那么好的友情,他还真的挺想念那个老人的。 
  他敲门,想起了当年的许多情景。 
  开门的是依侬的母亲,丛明说:“阿姨您好,我回来看你们来了!” 
  依侬母亲看是丛明,脸上露出意外的惊喜,她连忙说:“快进屋,快进屋,总念叨你怎么连信都不写一封呢!” 
  丛明径直奔客厅。那把轮椅仍在客厅的老位置上,丛明第一次进这个家门的时候,那个老人就坐在那把轮椅里,还有摔杯子的脆响,仿佛又在耳边了,只是,只是,那把轮椅怎么空了? 
  “叔叔他?”他不敢往下问。 
  “噢,你走后的第二年他就去了,走时一个劲地念叨你的名字!” 
  丛明一屁股跌坐在轮椅旁的沙发里,泪水哗哗地流下来,他说:“叔叔,我给你买了一副新象棋,你不等我回来怎么就走了呢?” 
  丛明在回到古城的第二天晚上兴冲冲地来到肖坤家。 
  那天是星期天,肖坤和媳妇都在家里,丛明就像旧日的一个知音来叙叙旧,他说:“肖局长,陈默这案子终于昭然若揭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你回忆回忆咱俩在你的办公室里整夜整夜地谈陈默,现在想来仍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些事我都记不清了!” 
  丛明听见这话就像一脑袋的火热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一下。而气愤也是从冰冷中重新火一般再燃起,他逼进一步说:“肖局长,你可以说你记不清了,但是我告诉你,整个案卷所有证据都是你给我看的,你还想听我给你叙述当时这些证据都是什么呗!第二天晚上你把所有的证据拿出来给我看,一个牛皮纸袋里装着受害民警带血的警帽,罪犯小外展步态也是你告诉我的,我当时说的什么?我说抓陈默抓错了我管换!而且你还给我提供了罪犯穿的运动衣是蓝白杠,我告诉你带白杠的运动衣就是防暴队发的,咱们俩晚上从8点多钟谈到凌晨4点,谈多少东西呀,别的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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