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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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来横祸-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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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给你们讲。”逐尧皇看了流苏一眼,微笑着说道。

“好!”

这天傍晚,夕阳渐渐西下,小茅屋外,悠悠天地之间,流苏在小茅屋内做饭,炊烟袅袅,饭香飘来。

逐尧皇躺在小绮罗和小不悔亲手做的竹躺椅上,闭着眼睛,将往事一一道来。

“故事是这样的,父皇当年和你们的四叔,十三叔领兵作战,结果遭遇了埋伏,父皇受了重伤……”

他的声音清宁如许,仿佛如泉水匆匆流过人的心尖。

故事里的主角不止一个,如今,他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中,就这样天各一方,不知去处,在各个角落,或悲或喜。

绮罗和小不悔托着腮听他讲着,他的故事里,有美人,有江山,有兄弟,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有笑有泪……

荡气回肠,千回百转……

流苏站在屋内,已经泪如雨下。

“不悔,绮罗,想看父皇娶你们的娘吗?”

是的,他和他的流苏没有真正成过亲,只有一次冥婚,她还没有见过他娶她的样子。

“好哎好哎,我们要看父皇娶母后!”

两个小孩兴奋地拍手。

“好吗?”他问端着菜走出来的女人。

“……”她点头。

“可是,没有千军万马,也没有华贵的嫁衣了。”他说。

她走了过来,弯腰从后面抱着他的头,说道,“有你,有他们两个,就够了。”

*

逐尧皇要娶秦流苏了。

他不是皇帝,她不是皇后,他们只是逐尧皇和秦流苏。

他们不要千军万马,不要富丽堂皇,不要荣华富贵,他们只要彼此。

……

逐尧皇一袭红色喜服,脸色被衬托的更加苍白,但是他的精神很好,连眉眼间都是快乐。

流苏和绮罗在另外一间小屋里紧张而忙碌准备着。

当然,这里最忙碌的人都是小不悔了,他就像只快乐的小鸟,一大早就和和绮罗去采了很多花,把小茅屋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现在又在两边的屋子穿梭来穿梭去,忙的满头大汗的。

“姐姐,姐姐……你那边好了没?”

“就快好了,我在帮娘披盖头呢。”绮罗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

“父皇,你爱我娘不?”

“爱。”

“父皇,你吃橘子不?”

“不吃。”

“父皇,你喝水不?”

“不喝。”

“那父皇,你紧张不?”他又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紧张,你看……”逐尧皇摊开了手,他有一双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干净……

“呀,父皇,你手心出汗了呢。”小不悔摸了摸逐尧皇的手,说道。

“母后,姐姐……父皇好紧张的,他出汗了……”

小快乐又往流苏那边跑去了。

“娘,你看,你好美哦。”小绮罗拿来铜镜给流苏照。

流苏睁开眼睛,往铜镜里看去——

她着了一身红色的喜服,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樱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个樱花钗,这是那日她遗失在枫叶林,逐尧皇拾起,随身携带多年的钗。 

【五八三】(2040字)

“真的很美呢。”

她抚着自己的脸颊,望着铜镜,脸颊都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

“娘……”绮罗搂着流苏的脖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是我看着你出嫁呢……”

“是啊,都是娘看着女儿出嫁的,我们却刚好反过来了,女儿看着娘出嫁。”流苏捏了捏绮罗的鼻子。

“娘,你看父皇没有食言吧,他说会来娶你就真的会来。”

“没有,他没有对我食言,也没有对你食言,他是个一言九鼎的君子。”

只是,天妒英才,这么好的人却饱受病痛的折磨。

流苏又想起今晨,他疼的撕心裂肺满头大汗,手都颤抖的拿不起衣袍了。

但是为了不影响今天的婚礼,他偷偷走出房间背靠在小茅屋外,紧紧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吐血,他以为她睡熟了没有发现他在疼,但实际上,他的疼刚发作她便知道了。

她闭着眼睛,捂住嘴巴,也不想让他发现她在哭。

“娘……”绮罗将樱桃小嘴凑了上去,亲了流苏一下,“我爱你,我爱父皇,我爱不悔。”

“亲爱的,娘也爱你。”

曾经,在没有和逐尧皇相认之前,她们母女共同度过的那些快乐而拮据的岁月,是她一生中永难忘记的时光。

*

“不悔,也许有一天,你的姐姐和无崖哥哥会反目成仇,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逐尧皇望着心急的逐不悔,问道。

不悔听了,顿时愣住了,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反目成仇?怎么会呢?虽然我讨厌他霸占着姐姐是没错啦,但是我也要说句公道话,父皇,我知道,无崖哥哥的心里一直只有姐姐一个人呢,好多郡主姐姐都喜欢他,想和他说话做朋友,但是他从来都不看她们的。他对姐姐很好很好,百依百顺,绝没有二心,他也从来不会欺负她,不会骗她,不会惹他哭,对姐姐说过的话都会遵守诺言,被姐姐欺负的时候也不会生气,因为喜欢姐姐所以也间接地喜欢着我。还有,姐姐不高兴他就会努力哄姐姐高兴,虽然他哄人的样子看起来好笨,但是他真的很努力呀。有谁对姐姐不好,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教训那个人,姐姐都被他惯的快要飞上天啦,他怎么会和姐姐反目成仇呢?:”

逐尧皇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

“我是说也许,也许真有这么一天呢?”

小不悔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父皇,我不知道,因为我想象不到无涯哥哥对姐姐不好是什么样子。”

逐尧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只叮嘱不悔道——

“将来若发生这样的事,你记住,你要保护姐姐,也要保护无崖,明白了吗?”

逐不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很高兴地说,“我不让他们反目成仇就好了呀。有我才,怕什么呢?”

好几年后,逐不悔才明白为何当时他的父皇会这么跟他说,原来他早就预见到姐姐和君无涯终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

那时候,他站在他的姐姐身边,亲耳听到君无崖对她说,“对不起,绮罗,我不能继续爱你了,这是唯一令你不继续恨我的方法。”

他分明看见他狠心转过身的时候,眼中含着眼泪。

“姐姐……”他上前抱住绮罗,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不悔!我们走!我们永远也不要来这里了!”

绮罗晕倒在不悔的怀中……

……

“新娘子来了!”

正在这时候,小绮罗撩开布帘,大声喊道。

逐尧皇听了,朝那边看过去,他心中一颤,只见一袭火红色樱花嫁衣的流苏,和穿着雪白烟衫如仙子的女儿手牵着手缓缓朝她走来,他的两个宝贝,一起朝他走来。

他站起身来,牵着小不悔的手,朝她们走过去。

他们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走向彼此,她们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有关前世今生朦胧的片段。

他们好像并不止这一世似的。

他率领着儿子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将十多年前的诺言郑重道来:“苏苏,本王来了,娶你为妃。”

“本王……会娶你为妃。”

这是他负伤之际留在她耳边唯一的承诺,是她坚持的唯一,如今,他终于当着她的面兑现当年在战火间留在她耳边的承诺了。

这句承诺,是所有故事的开头。

“娘,你看,父皇领着千军万马来娶你了。”

绮罗指着弟弟不悔说道,逐尧皇听了女儿的话,眼中露出微微讶异。

“父皇,你有千军万马,不悔是将来的皇帝,他比千军万马还要千军万马呢。”

绮罗眨了眨机灵的眼睛,说道。

“对!父皇,我逐不悔是比千军万马还千军万马的马,母后,你看我这个马,怎么样呢?”

盖头下的流苏听了,笑出了声。

……

【五八四】(3030字)

“本王……会娶你为妃。”

虽然,离他说那句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只要相爱,便永远都不会晚。

小绮罗和小不悔两人分别站在他们身侧,见证爹娘的“新婚”。

“一拜天地!”两姐弟高声喊道。

逐尧皇和流苏各牵着花球的两端,对着天地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齐齐转过身,对着高堂的位置,深深弯下腰去。

“夫妻交拜!”

他们面对着面,拜了下去,头靠在一起。

逐尧皇深情而眷恋的目光望着对面的女人,而流苏虽然隔着红盖头,也依旧感受了那股炽热。

“送入洞房。”

“洞房咯,洞房咯……”

逐尧皇将流苏一把打横抱起,往房间内走去。

小绮罗和不悔目送着他们。

*

流苏坐在床边,手紧张地放在襟前。

虽已是十多年的夫妻,但是今天她依旧像第一次出嫁的女人一样羞怯,内心充满了对新婚之夜的期待,紧张,害怕。

逐尧皇站在她的面前,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妻子,久久地看着。

掀起盖头,她的容颜清楚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抬头,四目交接,不言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苏苏,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好。”

流苏起身,倒了两杯酒,递给逐尧皇一杯。

两人的手缠绕在一起——

“愿得一人心。”她说。

“白首……不相离。”他说。

仰头,将酒一饮而下。

“咳咳……唔……”逐尧皇的酒还未喝下去,一股热烈汹涌而上,鲜血吐在了杯子里,鲜红鲜红,触目惊心。

“尧!”

流苏连忙放下杯子扶住了他。

“喝……喝完交杯酒吧,苏苏……”

他按住她的手,自己也端起这有血的酒,用热切的眼光看着她。

“好。”

她点头,慢慢缩回了手。

他越来越不能控制疼痛和咳血了,人也消瘦了好大一圈,难道,他的生命,真的就要到尽头了吗?

流苏的心,忐忑不安。

酒,一饮而下,穿过愁肠,烧灼着彼此的感官。

他吹灭了烛火,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就算抱到地老天荒,抱到沧海变桑田,依旧不想放手。

“苏苏,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别的地方,你会不会害怕?”

流苏抬手擦拭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眼中噙着泪花,“会,我一直很胆小,因为你我才变得强大,如果你去了别的地方,我会很害怕很害怕,所以,你不要去别的地方,请你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怎么办呢?我的苏苏还是不能没有我。”

他抚摸着她的脸,深吻着她。

……

之后,他们把绮罗和不悔叫道了屋子里。

“父皇,母后,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怎么把我和姐姐叫来呢?”

小不悔问道,绮罗没有说话,她站在不悔的身后,袖中的拳头悄悄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入了手掌心里。

流苏看了逐尧皇一眼,然后对孩子们说道——

“这么美好的夜晚,怎么可能没有你们两个呢?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吧。”

^

……

四个人手牵着手躺在河边,绮罗和不悔躺在中间,流苏和逐尧皇分别躺在他们两个身旁。

他们都仰望着星空,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天空带着点神秘的色彩。

“你们知道有关星星的传说吗?”望着最亮的那颗北极星,流苏问道。“传说,星星是由人变的,不过,那不是普通人,而是情人。很久很久以前,天边有一颗小小的恒星,在其他美丽星辰的辉映下,没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始终沉醉在自己的梦里,在梦里有一个温暖的海港,那里没有大浪也没有热闹的人群,只在每天清晨,大海退潮的时候,一对年轻人从不间断的来这里赶海,那里有被海水带上沙滩的海星,他们把海星带回家,染上各种漂亮的颜色,挂在屋顶上,然后一起对着“星空”许愿:我们要相爱很久很久很久……他们真的相爱了很久很久,后来双双死去,变成了星星……”

听流苏讲着有关星星的传说,望着浩瀚的星空,两个孩子渐渐进入了梦乡。

可怜秋,一帘疏雨暗西楼。

黄花零落重阳后,减尽风流。

对黄花人自羞。花依旧,人比黄花瘦。

问花不语,花替人愁。

绮罗永远都会记得,那年初夏最灿烂,最寂寞的星空。

星辰陨落,天空微白的时候,孩子们依偎在他们的身边,甜甜地睡着了。

逐尧皇和流苏相视一笑。

逐尧皇起身将两个宝贝抱回了小屋子里的床上,睡梦中的绮罗转身将小不悔抱在怀中,而小不悔一只小光脚横在姐姐的身上,他们之间看起来那么亲密。

逐尧皇将象征着皇权的玉玺放在不悔的手边,垂首亲吻两人。

流苏则将逐尧皇那时候随着陆雪凝去古墓的时候留给她的锦囊放在了绮罗的手边。

她一直没有将这个锦囊打开过,也不知道逐尧皇到底在锦囊里写了什么,她现在传给女儿,希望将来的日子这个锦囊能帮助到她。

“走吧。”

流苏转过身,匆匆走出了小茅屋,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不舍得离开了。

逐尧皇跨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枣红色骏马,绮罗站在小茅屋外,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如雨滴下,那颗粉色的泪痣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清冷。

“父皇……娘……”她带着哭腔喊道。

流苏和逐尧皇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女儿,她的手中拿着那个紫色的锦囊。

“绮罗……”她哭了。

“小长乐。”他心疼入骨。

小绮罗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流苏,你跟着父皇要幸福哦。”

“嗯。”

流苏点头,透过朦胧的泪眼,她仿佛又看到多年前那个扎着两个小辫跟着她东躲西藏,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吃一串糖葫芦就很开心的小小的高贵聪明的小姑娘了。

那时候她总是坚定不移地跟她说,“娘,你别伤心,总有一天我爹会率领千军万马来娶你,让天下人都羡慕你。”

“小长乐……”逐尧皇指了指天空。

绮罗使劲地点头,“我知道,父皇,我知道你的意思。”

*

走至山谷口,一袭青衣的冷酷少年已经侯在那里,他仿佛已经等待很久很久了。

而逐尧皇看到他,脸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他仿佛也在等着他的到来。

这一次,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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