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ⅱ─情殇 by 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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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ⅱ─情殇 by sm^-^~~-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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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国战乱连年,楚国虽然一直安定,也是在威名远扬的矫骑将军雷延武的阵守下得以安生,楚国人如



今大梦方醒,才明白西砥历来进兵楚国是假,转过楚国攻打周围邻国是真,无不气愤。

  

  中原各国易主早已如家常便饭,但异族侵入为王,视中原人为奴役,便是小老百姓也心有不甘,雷延



武的罪状一公昭,楚国非但没有人做乱,反而个个张灯结彩,迎新主入关。

  

  宴子桀进驻楚国却并不烧杀抢掠,反而鼓励农商、制定律法安顿民生,桐城很快便恢复了繁华的样貌



,半点也看不出刚经战乱的端头来。

  

  国事处理的得心应手,为了楚境的安定,宴子桀决定稍作停留,命手下将领张劲为太守巩固边防,不



立返回宴都。

  

  一切安排停当,宴子桀心里记挂着胡璇,便想去探看他。

  

  张劲是宴子桀起兵之时便一直随他左右的心腹,与宴子桀甚为交心,一见他忙着要走,便知他记挂胡



璇。早在宴子勇还是皇帝的时候,也便睁只眼闭只眼的算了,如今南方国土大统,宴子桀眼看君临天下的



日子也不远了,还跟那胡璇纠纠缠缠,说出去终是不好听……

  

  “皇上。臣有事禀奏。”不待宴子桀转身,张劲便出言拦下他。

  

  “张太守还有何事?”宴子桀停下身形问道。

  

  “如今天下大定,胡氏一族也尽数死于先皇宴子勇刀下,而北方胡珂起兵做乱、来势甚凶,臣抖胆请



教圣上,胡氏胡璇,皇上当如何处置?”

  

  “……”宴子桀怔了怔,自己与胡璇的事,想来张劲也应略知一二,现下房中还有四名侍着的太监宫



女,看张劲这架式是论公不论私:“张太守以为该当如何?”

  

  “战则斩之,不战而招降则利用此人。此乃臣之愚见。太过纵容就……皇上三思。”张劲向宴子桀抱



着拳低着头奏禀,说完却维持着姿势挑眼看着宴子桀的脸色,颇有劝他当机立断之色。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宴子桀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如今楚国刚刚平定,胡珂等反



党与羌国之事只好先放一放,这边松了劲儿,西砥强功进来,朕的江山便腹背受敌。”

  

  “……臣明白。臣恭送皇上。”张劲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收住了话头,宴子桀见他无话,便转身出



去向胡璇的住处走去。

  

  胡璇起了床,探看了还在昏迷的荆云。侍候他的侍女还是前些时候的喜兰,此刻喜兰便备了茶点火炉



,陪着胡璇在园中品茗。

  

  宴子桀一来,胡璇心中欢喜,但此刻宴子桀早已登基为王,便与众人一同向他跪礼,宴子桀也没拦着



,待到众人三呼万岁,才让他们平了身,自己坐在石桌边,喜兰忙着拿新的茶具为他倒茶。

  

  “璇。坐下来吧。”宴子桀如往昔般亲切的称呼他。

  

  “谢皇上。”胡璇面上也有了几分神彩,这两天没得见宴子桀,这会儿他特别来看自己了,便真想所



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好好的对他倾诉一番离别之苦,心里又忐忑着怕他还如昨日前日一般,稍坐便走,一



时间七上八下的游了神,竟有几分痴恋的看着宴子桀。

  

  “朕脸上……”宴子桀抚了抚自己的脸:“……沾了什么?”

  

  “……呃、没有,皇上恕罪。”胡璇回国神来,脸红得很。“胡璇见皇上清减了……”

  

  “哈哈,行军打仗,胖起来才怪了。”宴子桀打了个哈哈,心里却几分不舒服。

  

  “皇上可要搬师回宴都么?”胡璇没边际的找着话题问道。

  

  “现在不行,待这边安定了,确定西砥暂时不会发难,才好回宴都,说起来……”宴子桀喝了口茶:



“你那个弟弟胡珂,也真不让朕省省心呐,在后面戳朕的脊梁呢。”

  

  “……”胡璇听闻自己的弟弟起兵是在楚康帝架崩以前,如今楚国也被宴子桀收了下来,中原兵力以



宴国最强,无论如何也是螳臂当车,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在沙场死于非命,转头命喜兰等人退了出去



,也便找了这么个借口,斥退了左右,才对宴子桀道:“子桀,你让我去见他好么?我劝他不要打仗了。



这样,也不用再死伤那么多人……”

  

  左右一退下去,胡璇便改了口气,连皇上也不叫了,宴子桀心里便更添了几分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恼



气,不过胡璇所说的主意,也正中了他下怀,当下他点点头道:“如此便最好,等回了宴都,你便去见他



吧!”

  

  如此,便可同他回宴都了,可以劝得了珂儿的话,自己唯一的亲人可以团聚,还可以守着子桀……

  

  “这之前你为朕受苦了。”宴子桀转过脸来,看着胡璇,胡璇听到这话,便不由得低下头去。

  

  “朕答应过你,定了这天下,便不再让你受苦了。你说说看,你想寻个什么官来做?朕与你同朝共事



……”

  

  朕——胡璇也听出对话里特别不习惯的地方,他自称朕……好生疏的感觉。可是也没有错,他是皇上



,不自称朕,那又能称什么呢?

  

  “胡璇无所求。”微抬眼帘,胡璇一双眸子有些茫然的看着宴子桀——你……你对我说过的啊,你说



你爱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连在楚城住着的那些天,或是在楚康帝还在的宫里,那样的



温柔,你都没有呢?……你听说了吧?果然是听说了我的事情,嫌我……脏……我却——不会怪你,这不



能怪你……

  

  胡璇又垂下眼帘来,不敢再看那张没有任何感情表现的脸。

  

  “兵部侍郎,你就做这个职缺吧!”宴子桀便似没看到他的神情一般,接着自说自话:“反正回了宴



都,你去劝降胡珂,做这个职缺也合适!”

  

  “……臣……遵诣。”胡璇木然的由口中发出声音,仿佛期望——终于如所想却不敢相信的一样……



落空了。

  

  空气中流动的安静让人太过尴尬。宴子桀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对胡璇说过那句话:“我爱你……”可



是胡璇是个聪明人,怎么到现在还想不通那只是自己的权益之计么?

  

  也是,他在酒醉时对自己表白过,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也能让自己明白他的感情。可那些毕竟——是这



世间不容的。他胡璇可以看得开,不要江山,不要子祠,可我宴子桀却不可不要这丰功伟绩,宴子桀的江



山,也定是要千秋万代万人称颂的……

  

  抛开这些不说,胡璇在艳月楼的经历、直至被拉去游街世人皆知的事情,他还怎么能期望自己……单



单只是这个情绪,就压得宴子桀心烦气燥,他越是看到胡璇那好像对自己情重的表情,越是由他目光中读



出怯懦与询问的讯息,就越发得觉得坐立不安……

  

  一直利用了你、亏欠了你,没错!可是不能要一个皇帝为了这些亏欠,就去奉迎一个人、还是一个男



人的感情吧?!

  

  “朕还有事,你好生休息吧!”宴子桀起了身,有些话,应该不用说得太明白,做到了,终能让他读



懂吧?

  

  “……”胡璇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想去挽留他,指尖触到了宴子桀转身后翻飞的袖袂,滑软质地在指



尖擦出清冷的空气,呼唤他留下的声音就哽咽在喉头里,终是没能叫出声来。

  

  “皇上摆架回宫了——”太监拖长尾音的喝声在院外传来。

  

  胡璇的心凉了下来。抬头,天上也阴阴的飘下了雪花。胡璇拉紧了身上的披风,西北的冬季,当真冷



得很呢。缓缓站起身来向站在院外伺候着的喜兰道:“喜兰。让人把茶炉收了回房吧!天气真冷得很。”

  

  

  

  

  宴军入关第五日,宴子桀帅众朝臣去桐城中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祭天求福。这也是宴子桀正式向楚国



昭告自己为王的仪式。

  

  老百姓都想着能看见天子一眼,一早便人山人海夹道观行。宴兵规束人群,宴子桀帅随行到楚国的大



小官员三十余人,夹在声势浩大的仪仗随中骑马前行。

  

  胡璇已身体无痪。走过一条条前不久,他还被几近全祼的关在囚车里拉着示众的街道,心里惴侧难安



,低垂着头,生怕哪个人认出自己。

  

  他现在已是宴子桀亲点的兵部侍郎,宴子桀祭天为王,自己不可能不随行,更何况,他也不能怕了别



人认出来,便躲在宫里一辈子不出门见人。心里抱着点侥幸,也希望大家早便不记得这件事……

  

  “王家哥哥!王家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由人群中传了出来,胡璇慌忙抬头寻声望去,只见夹道叩



拜的人群中,一个少年抬起身子向自己招手,这少年一出声,夹道守着的侍兵便冲着他奔过去抓人,那少



年吓了一跳,闪躲着向胡璇这边跑。

  

  “是我呀!王家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宝伶呀!”

  

  胡璇认得出,确是自己在艳月楼认识的小斯宝伶。怕自己出声慢了士兵便伤了他也说不定,忙出声道



:“不要伤了他!”

  

  宴子桀的坐骑就行在胡璇的马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胡璇,见他面色焦急,似乎认得那男孩,



手势扬起,浩大的仪仗队便停了下来。

  

  二人这么一问一答,宝伶刚刚在的位置便落了后,胡璇命身边的亲兵把宝伶接进来,回过头,才见他



的身形才落入人群中,正向着自己这边挤过来,兀自招着手。

  

  当今天子就停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一睹龙颜,又有哪个不兴奋呢?依然跪伏着的人群中便有人悄悄抬



起头来,看上那么一眼真龙天子,人群中传出了轻轻的嘻嘘声。

  

  “草民韩越之,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宝伶被接了进来,便一鼓溜的跑到胡璇的马前,



不用人告诉也便知道那个穿着一身黄袍、披着红毛领精绣金龙黑披风的男人便是皇上,冲着宴子桀咚咚咚



的磕了三个头,高呼万岁,俊俏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转头对胡璇道:“我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



到今天见你,你竟过得这般风光了!”

  

  宴子桀抿嘴一笑,这自称韩越之的孩子倒底没见过世面,哪有人还没等皇上让平身便跟别人说话去的



?知他对胡璇有恩,也不为怪罪,郎声道:“韩越之,你连朕怎么说话都懒得听,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自



己起来吧!”

  

  宝伶是艳月阁中老鹑母给取的混名,他原名韩越之,对皇帝自然报得也是真名。这时候听皇帝叫自己



平身,还笑着告诉自己不听他说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慑声道:“草民书读得少,规举自然便懂得少,



皇上恕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胡璇怕误了宴子桀拜祭的时辰,向宴子桀道:“皇上请先启程,胡璇带了



朝越之,随后便到。”

  

  宴子桀点点头,正要命众人起行。安静下来对着皇帝众人叩拜的人群中,猛然传来孩童的哭声:“哇



!鬼啊……娘!那个是鬼……哇!”

  

  宴子桀定马,众人也是一惊,只见人群中一个妇人惊得身子发瑟,捂着孩子的哇,不敢让他再哭出声



来,怔惶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向宴子桀嗑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孩子睡梦惊到了,扰了圣架……皇



上恕罪……”

  

  这一个孩子一哭,别的孩子也有跟着一起抬头看,一时间竟些起彼伏的,三四个孩子大哭着喊鬼,有



人想抱着孩子走,却又不敢乱动,怕犯了天威,可孩子吓得大哭,就是捂上嘴也一样出得来声音,人群中



立时又起了轻轻的骚动。

  

  胡璇更是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上下牙咬得咯咯响。

  

  这会儿街上除了不懂事的婴儿、呆子傻子,怕是哪一个都知道、连孩子都认出来自己是被游过街、斩



过首,现在还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天子的侫幸之人……

  

  “起架!”宴子桀刚刚还满面春风的脸上,立时现了怒色,自顾脚下一夹马蹬子径自起行。

  

  韩越之随在胡璇的马侧与他同行,不时的抬抬眉眼看着满面羞红若有所思的胡璇,心中满是歉意。

  

  胡璇只觉得脑子里翁翁做响,由脖子烧得脸上一起发热,背上就像有无数只眼盯着自己,鄙夷的盯着



自己……还有宴子桀那愤怒的表情,就像一根根芒剌,剌进了胡璇的心。

  

宴子桀祭天之后的两天,胡璇也有去过两天早朝。也不知是众目含毒还是心理作祟,走到哪里,都如履针



毡,好像无时无刻都有人用恶毒的眼光,揭着自己心头血淋淋的伤疤,朝堂之上,胡璇也只是一直垂首旁



听,不言不语,到了第三日,实在是难以忍受,便索性报病,朝也不上了。

  

  有心一走了之,可这人海茫茫,仿佛天下却没有自己能藏身之处,而回到宴都之后出使胡珂攻占了的



吴国,说服了弟弟归顺,不要再兴干戈徒伤人命,也成了自己留下来的唯一目的……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



,什么人也不见,便是胡璇唯一用以疗伤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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