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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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当家-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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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虽然不明白,也是主人身份。她插话道:“来到是客,五姑娘,你做客的道理在哪里?”崔五姑娘马上转向她,愣着眼睛问:“你是什么东西?”

石根弄明白这个人是谁。冷冷道:“崔姑娘,这是我家少夫人!”

“少夫人,哈哈,是丢了官的那个郑家?”崔五姑娘倒打听得清楚。郑夫人在廊下喊她们:“澄心娇兰,进来吧,不要和人争执。”澄心则冷起脸儿,崔五姑娘的笑勾起她一肚子火气。她笑得前仰后合,手中马鞭子摇来晃去:“郑家,石家是个大傻蛋儿……”

郑澄心大叫一声,拎着鸡毛掸子。笔直对着崔五姑娘冲过去!

石根来救。郑夫人尖叫。石娇兰跺脚打气:“对,打她!”

冷不防,崔五姑娘被冲倒在地。见郑澄心如狂若颠,连滚带爬的往外面去,边跑边喊:“放狗,快放狗!”

郑夫人尖叫回来,澄心听也不听跟后面追。她心里烈火熊熊,出现的全是尖酸,冷酷,刻薄的一张张面庞。舅舅王大倌初一厚着脸皮又来走亲戚,郑夫人不见,澄心坚持把他撵走。她不想再看这些人的脸。这些人凭什么笑话她们!

她追出门,见几个血盆大口,尖牙雪亮,出现在面前!

全是半人多高的大狗!

石根举起一根门栓出来,大喊一声,一门拴打在一个狗头上,击得狗狂叫着跑开,后面拉狗的人,也被带得狂奔而走。石根指东打西,打个落花流水。郑澄心只停上一停,继续追打崔五姑娘。

门外围上的有人,澄心也不管了,崔五姑娘深深戳中澄心的痛处,她一定要痛打她!

或者,也有为娇兰的意思!

“快来人呀,这个人疯了!”崔五姑娘是横的怕狠的,双手扯住裙子,在街上狂奔乱叫。一只手,拦住郑澄心。

澄心停下脚步,见到这只手的主人。

手,晶莹如玉,就是骨节都精致秀气。上面的袖子,浅粉色绣着银边,说绮丽不足以描述其富贵,说奢华不足以描述以优雅。

萧伦颉光洁得才琢出来的美玉,对头发乱着的澄心似笑非笑:“郑姑娘,你这又是哪一出?”澄心大为光火,立即把这个人据说正直忘了,把鸡毛掸子对他摇摇,喝道:“让开!”

身后有奔跑声,一只大狗被石根打急,疯狂般奔着澄心过来!

“澄心姑娘小心!”石根急步来救,澄心急急回身,正好和那狗来个脸对脸。

啊!

她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

浅粉色衣袖从她肩后递出来,手指轻弹,正中狗鼻,那狗倒下!

萧伦颉慢条斯理捂耳朵,用诡异的眼神打量澄心此时的表情:“郑姑娘,你小声些!”澄心气没处去,蛮横道:“你怎么又在这里?”她狐疑地问,那眼神分明是问,怎么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那边,是我姨丈家。”萧伦颉对这种眼光十分不满。接下来更让他不满的,是澄心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以后离我远些!”

萧伦颉风中凌乱。

澄心怒冲冲回去!

石氏夫妻下午就去崔家,石涉晚上回来,和父母亲说过话出来,澄心就跟着他,用两只眼睛对着石涉不丢,问他:“妹妹还要嫁吗?”

“要嫁!”石涉喝道:“废话少说!”

澄心固执地粘在他后面,苦口婆心,从崔五姑娘的跋扈说到大狗的可怕。被石涉撵回来。一睡下来生闷气,郑夫人倒理解石氏夫妻,见女儿气得小脸儿通红,取笑她:“你自有个好丈夫,难道天下人全有个好丈夫?”

“好什么?”郑澄心噘嘴,把脑袋拱到母亲臂弯里:“您没看到他凶人的时候,您没看到他杀人的时候,您没看到他榆木脑袋的时候。”

郑夫人无奈,抚着女儿发丝:“你这些,是哪里学来的。”

澄心成亲的前两天,崔家来下了定,把石娇兰定给崔家七房最小的儿子崔少佑。澄心姑娘,再一回见到石家父子的个性,他们认为应该做的事,就会去做。

 第八十六章,也有关切也有教

第二天,石夫人才和郑夫人缓缓说崔家的事。成亲就在几天后,澄心不避羞涩在旁帮忙料理。正在看一件新房里摆设,郑夫人笑说:“这无用的东西,不要也罢,我们家也到这个份上,亲戚也没有,嫁妆也不多,只是委屈亲家,何必又多花这些钱?”

那是一件上好的锡器,是新房里好看,人在客边,却可有可无。

石夫人更谦恭,含笑看看澄心,见她飞红面颊,人俏如花,就对郑夫人道:“是我们委屈亲家才是,也委屈了澄心,”忽地,就忧愁起来:“娇兰要有澄心一半懂事,我就没什么可愁的。”

郑夫人趁机插上话:“崔家有什么好?”

为娇兰担心的澄心支起耳朵,人装得若无其事,低头只看手中针线。

“崔家,老太爷在的时候还走动,到了崔家五房里升了武安侯,走动渐少,只有七房里和我们走。大房、二房、三房里老爷们都走得早,三位奶奶都再嫁,孩子们丢给七房老太太,崔五姑娘,原是三房里孩子,和我女婿不是同胞亲生。”石夫人侧着头微微笑:“娇兰儿不懂,才和她争执。五姑娘明年就要成亲出门子,还争何来?”

澄心惭愧一下。

“四房不在京中,六房里不成气候,只想着老太太的钱,只是挑唆孩子们争斗。这不,娇兰太不懂事。”石夫人叹气:“反让她父亲跟后面说我。”

郑夫人这才明白,笑道:“这也简单。娇兰是正经老太太孙媳,嫁过去还怕一个娇姑娘?”石夫人一笑:“可不是,我原也这样想。昨天涉儿对我说,崔家的女婿性子弱。怕护不住娇兰,我想想也有理,让涉儿去叮嘱他。”

垂头的澄心轻轻一笑。

“人家家里指着娇兰过去,就有主中馈的人,我这一个,只是撒娇,”石夫人柔和的眼光又在澄心身上一转,郑夫人自觉面上多了无穷光彩,忙为娇兰分辨:“她不懂,亲家交待她就是。”

外面丫头回话:“大公子带着送嫁衣的人来了。”

台阶下。走来石涉。后面跟着两个商人。手中捧着大盒子。

澄心要避开,被石涉喊住:“送来就是给你自己挑选。”澄心涨红面庞,低低应一声:“是。”这就不走。看着商人们打开盒子,取出五、六件子大红衣裳,房中板凳,顿时都被映红。

一件百蝶穿花,一件流云百福,一件喜上加喜,一件牡丹花开………

商人们是一对夫妻,也不管这家里十分奇怪,新娘子自己挑嫁衣服,只一个劲儿的介绍。拿起牡丹花开衣服,通红的晃上一晃,人眼里都似泛起晚霞:“这件最好,只值五百两。”

澄心吓了一跳,她知道石涉手中无多的钱。虽然这件最好,也丢下不看,另取一件问价,只要二百两。澄心为难的看着石涉,石涉好笑催促她:“喜欢哪件就留哪件,”买不起,何必让他来?

成亲只此一回,以后再补,也不算是成亲时候。石涉想想这嫁衣,还是要让澄心趁心如意。送嫁衣的人是石涉自己挑的,他不想买贵的,何必找来?

石夫人由澄心自己挑,郑夫人笑看嫁衣,当然不如自己的好,又看女儿为难,想想石夫人才夸她懂事,心里更加慰贴。

石小知来找石涉:“徐将军来拜。”石涉大步出来,徐伸没进门,正在门房里看新来的喜字喜花。见石涉来,取出一张东西给他:“贺礼先行送上,成亲那天酒可以备足。”

却是五千两。

石涉大喜:“来得正好!”想想又推辞:“贺礼不要许多。”徐伸手指到他鼻子上:“你想体面些成亲,还是寒酸成亲?”

“那我就收下来!”石涉爽快地答应,伸出手臂,和徐伸抱了一抱。徐伸乐不可支:“五千两银子就换来你如此热情,我这里还有……。”

又取出一叠子在手里拍打。

石涉扫上一眼,虽然看不到面额大小,这足有几十张的银票,钱不是小数目。他寻思:“哪里来这许多贺礼?难道兄弟们全都知道?”

“亏你好意思问!”徐伸要骂他:“你前天才告诉我,日期这么紧,害我这两天马腿快跑断,人腿也快断了,这不,有几个住在京外,我一一为你把钱要来了!”

点给石涉:“钟大将军的,对了,他让你成过亲,带着媳妇儿去请安。这是老张的,这是萧大强萧小强的,这是……。。”

北风呼地刮过一阵子,石涉人在风中,却嘴角噙笑,忽然伸出手拍拍徐伸肩膀,从他手中拿过银票往里去,边走边道:“自己倒茶!”

徐伸才愕然,又明白过来。石小为嘿嘿笑,弯腰伸手相请:“徐将军请里面坐!”石涉已经走得人影不见。徐伸往外面走:“我不坐,我不想为你们家收拾房子出力!”出门上马,北风里欣然得意,自语道:“我这一件事,做得可真不错。”

澄心已经挑好嫁衣,是最便宜的那件。商人夫妻大失所望,还在竭力说服:“牡丹花开最喜庆……。”澄心笑回她:“这件流云有福,我最爱这个。”石涉在外面听上一听,笑容满面进来,澄心急忙让他坐,再请他看嫁衣,羞羞答答道:“我爱这件,原先我的,就有许多福字。”石涉袖手看看,自顾自对商人道:“这几件全拿去,你说有一件上好的,取那件来。”

“不要,”澄心目瞪口呆,急急出口。石涉在她头上拍拍,温和地道:“听我的!”再对商人夫妻点头:“取来!”

郑夫人到此心满意足,湿了眼眶的她悄悄出来。往菩萨面前为女儿上香,她已经如此有福,求她福气又大又稳才好。

石夫人让石涉看过别的摆设,石涉无话。谢过母亲安排出来,身后有人小声:“哎。”回身看,却是澄心立于台阶上,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她羞颜娇丽,带着羞于张口,却不得不说的神气,细如蚊呐:“多谢。”

“谢什么?又谢的谁?”石涉笑嘻嘻过来。澄心红着脸退后两步,又行了一个礼,低声道:“为妹妹谢!”

说过,翩然去了。石涉在后面压着嗓音笑骂:“为妹妹谢。要行这些礼?”

郑夫人上过香出来。见女儿坐在窗下。手中检视着她新赶出来的里衣鞋子,眼光痴痴的往外面看。外面,却只有一地的白雪。

“雪有什么看头?”郑夫人笑话女儿。澄心慢慢地收回眼光。又痴又娇的对着母亲看一眼,再看手中里衣,忽地灿然一笑,笑出来后欲收不能,这才娇嗔母亲:“人家看雪,母亲又笑话我。”

“看什么雪,你分明是看人!”郑夫人与和女儿一起看那白雪中唯一小径,那是石涉出来进去的一条路。

有一个人,小跑着过来。郑夫人和澄心同时咦了一声,澄心带着期待垂下头。郑夫人则大大方方:“石小知这一会儿进来,只怕有话交待你。”

“不就是那嫁衣,”澄心面上又一红。这几天为成亲,面上红了又红,红过再红,此时伸手触摸,双颊滚烫,往窗前凑上一凑去吹北风。

石小知果然是来见澄心,他进来叩了一个头:“大公子说他出门去,衣服得了,姑娘自己看吧,不中意再换去。”郑夫人抿着嘴儿笑,澄心抱怨地道:“这些话还用交待?”石小知又笑:“大公子还说,陈姑娘是一定要有贺礼的,对姑娘说一声,陈家的礼不要太重,以后还起来也麻烦。”

澄心愣了一下,满心里不情愿,又只能答应:“知道了。”石小知走后,澄心的心又复杂起来,一半是为石涉的体贴入微,一半是为他的横加干涉。左想也有道理,香稚必送贵重礼物,以后还起来是不方便。右想香稚一片好心,让人去对她说礼物不必太多,不是伤了香稚的心。

“我的儿,你须听从你丈夫的话才是。”郑夫人见女儿又发呆,忍不住劝她。澄心低声道:“听却听他的,只是心中不服。母亲白想着,他在外面必然人来人往上有银钱应酬,怎么到我这里,就处处要管?”澄心不乐意:“人家才正喜欢他,他又来说这样的话。”

她嘟着嘴。

郑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把澄心搂在怀中,就差扳着手指头一一告诉:“你丈夫不好吗?天底下难得的一个人,又孝敬又能干又疼你……。”

“他打人的时候,可不疼我。”澄心找岔子。

郑夫人才不信:“几时打过你?打的是妹妹不是,打妹妹不还是为着你们拌嘴。”见澄心还是不喜欢,推她:“到你婆婆面前去吧,人家为你全家在京里,你少偷懒。”澄心噘着嘴出来,被娇兰看到,石娇兰悄悄问:“是嫁衣不喜欢吗?”澄心嫣然笑:“才不是,喜欢呢。”喊过小豆子,让她往陈家去说话:“告诉香稚,前儿说的贺礼全不能送,送来那人要凶她。”

小豆子摸摸头纳闷:“还撵送礼的?我才大门外买东西回来,不自知和小人所为在说话,我听了一听,说大公子的朋友,那个徐将军,送了一叠子银票,足有上万两银子,怎么倒不让咱们收礼?”

上万两,难道不叫贵重?

澄心恍然大悟,原来嫁衣要上好的,却是从这里而来。她重新噘起嘴:“不知道呢,反正不让收,你就去吧。”小豆子临去时咧开嘴笑:“难怪我娘说,关内的人全罗嗦废话多,果然是这样,这些规矩,我竟然一个不懂。”

不懂,她也去了。再回来告诉澄心:“陈姑娘要拿刀和大公子拼了,说大公子眼里没有她。”澄心忍俊不禁:“她呀,也就叫上三两声。”

接下来两天东西齐备。郑夫人本想出让厢房给澄心,石涉不肯。说本就是万事将就,不必再挪。把自己紧贴大门的住处当新房,东西摆进去。

还没有出小年,石涉和郑家的澄心匆匆成亲。来的人不少。头天晚上就热闹喧天,请了两个厨子,小院里通宵有酒,还有赌钱的。

因郑大人没有出来,请了钟以南大将军代郑家迎客,钟将军的长子钟德平代为兄长送澄心上轿。花轿从石家后门接新人出来,大街上走一圈,从前门进去。虽然件件匆促,但人来得不少,萧世子也小小送了一份礼物。托他家在石涉帐下的家人送来。人却没到。

花轿行过街上。墙角里闪出刘江,骂道:“娘的!他还真的娶了!”回去告诉刘基:“真的成亲了,花轿租来的。不怎么新,却也光彩。在京里的将军们到了十分之九,钟将军的长子送亲,骑在马上跟在花轿后面,听说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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