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之赵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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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赵雅-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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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咕噜咕噜灌了三杯茶,才停下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说:“这个东西别说在我们那个时代,就是现在也很是珍贵吧。咦,这炭盆我还以为是青铜的,仔细一看却是乌金。”又抬头四处望望,“哇,你这里豪华程度比得上帆船酒店。”
赵雅皱皱眉,由着项少龙在这作怪。
从装修到用料再到陈设玩器,赵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白玉杯中绿色的叶子上下浮动,透过杯子依旧绿意盎然。
此时,有山风吹过,带着窗外梧桐叶子沙沙响着,而室内一片静翳连珠翠帘子都不曾动。这样一静一动,更显禅意。
赵雅出声提醒:“项太傅,今夜风大,许是要落雪了。你若无话可说,不如趁现在天气尚好快些离开吧。”
项少龙闻言转过头来看赵雅,只见油灯绰绰下,一室色彩明净,花木盆栽恰好,而眼前的妇人颜色姣好,既有妇人的风姿又有少女的娇憨,虽脸色淡淡,但于这殿内陈设的沉静极为相配。【 '项少龙像是重新认识赵雅一般,有了一瞬间的恍然。
此妇人若不是太过有名以致人人皆知她的年岁,恐怕说她双十年华也可。
难怪……
项少龙道:“雅夫人,或者,你告诉我该如何称呼你?”
赵雅有些恼怒,这项少龙磨磨蹭蹭说这种无稽之话?还没等她发怒,项少龙的下一句话令她大吃一惊。
“上个月,雅夫人和其继子少原君在回程途中遭遇大盗,母子二人皆身亡。”
什么?!身亡!?
手中的茶杯落地碎了,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赵雅猛地被寒冷袭身,思绪混乱,“怎么会?怎么会?”
她不知该作如何去想,下午训斥王后不知身份的话还犹在耳边,却原来……
那么,自己现在到底是……
上个月?上个月是……是了,上个月本该是裕叟和小容被送过来,却等来的是十七十九,那么……
是……赵盘……是意外……还是?
“夫人,可安好?”是门外守夜的宫女。
项少龙看见赵雅的表情不断变换,拉了一把她,示意门外。
赵雅敛了敛心神,回答:“无事,安好。”
赵雅说完,就盯着项少龙似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项少龙不自然了,“看来你还真是被关进金丝笼了,这件事情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你却毫无所知。你若不信可派人打听。”
“原因?是何人所为?哪来的大盗?”
“是大王做的。雅夫人的丧事是裕叟操办,丧事一过,你的那些剑客武士都跟着去了秦国做了大王的私卫。”
赵雅嚯地站起身来,俯视项少龙,“大王他为什么……”越说越是心慌意乱。
项少龙也跟着站起来,“大王的养母已经过世,这骊山行宫住着的就并不是雅夫人,只是,一个被大王带来的女人……”
不是雅夫人,只是一个被大王带来的女人……
“而裕叟和小容来了秦国后,不久便为夫人殉葬了。”
赵雅心下一片大乱,看着项少龙的嘴巴一张一合,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了一下。连忙扶着一旁的案台,才堪堪立住。
“我不信。是李园派你来挑拨离间的是不是?盘儿他怎么会这么做?裕叟和小容对他可是忠心耿耿!”赵雅不信,也不敢信,赵盘怎么会杀了裕叟和小容?
“唉,赵盘自然不会这么做。可那是嬴政!他现在是秦王嬴政了,是历史上那个暴君,那个心机深重,心狠手辣的秦始皇。之前他假装逃婚失踪,引得吕不韦以为是成蛟混同阳泉君控制了他,结果成蛟阳泉君的势力被吕不韦一网拔尽。阳泉君被逼死后,大王他下令阳泉君一家男子皆以谋反杀害,女子没入官妓,包括那位与他两情相悦的小姐。
还有,之前他竟然给太后朱姬献了个男宠嫪毐,与朱姬达成联盟一同对付吕不韦。有了太后的支持,大王他如此雄才伟略,把吕不韦的势力打压外放,吕不韦已经有了去意。吕不韦一走,朱姬对他还有用吗?有一个真嬴政的生母在面前,他如何自由?而知道他身世有蹊跷的除了裕叟和小容,恐怕就只有你和你那两个侍女了。”项少龙郑重道。
听了这些,赵雅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欣慰,赵盘比电视剧中那个吃尽苦头才开始步步为营的小子要更顺利,更有手段。
再然后才是无尽的心寒。
赵盘何时变得如此狠毒?
记得两年前他还是个喜好微服私访仗义执言的好少年,如今却变得……这个位子真的有如此魔力?
那么,自己,会不同吗?
不会的,要是要杀人灭口,自己又怎么会在骊山好端端住了两个月?
项少龙转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李园很担心你?你,到底和嬴政是不是亲母子?”
赵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待思虑如何回答,这时,赵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王驾到!”
赵雅一慌乱,他不是走了么?
项少龙看了她一眼,对她点点头,嗖地钻进床底。
赵雅见他藏地极里,除非趴在地上看,根本看不见。
转过身,就看见赵盘快步走进来。
她此刻再见赵盘,却是各种混乱,甚至内心还有了一丝惧怕。
他比电视剧里的剧情里还要早熟,有手腕。
他究竟为什么……难道真的会杀……我?
赵盘走到赵雅面前,停下脚步。看她。
赵雅见他眉毛头发都是结的的霜,脸上虽冻得红,表情却是极愉悦的。
若非项少龙之前的话,她定要唠叨取笑一番,现在……
心头千百个念头闪过,却被拥入怀中。
她僵硬了身体,却听赵盘把头埋在她颈边笑得极傻极开心,“本要回咸阳,可侍从说天要下雪,如此正好回来。”
他是……
“其实大王根本就不想走,就不是下雪,也会找别的由子回来。”赵高在一旁凑趣。
赵盘放开赵雅,看了赵高嗤笑:“你倒是个机灵的。”
赵雅见赵盘一言一笑皆是纯真,哪里有项少龙说的恐怖?
对自己也是极好,极真的。
怎么会……自己是过虑了吧?
“赵,大王,我,有事情跟你说,我们到外面去。”
赵盘却兀自脱了披风,大喇喇往几案旁一坐,伸着手放在炭盆边烤,道:“不要,外面冷得很。
快下雪了!有事说啊?赵高你出去。”
“喏。”赵高应了一声,赶忙出去关上门。
赵雅是要说,可项少龙还在床底下呢。
“还是出去吧,温泉那边一点都不冷。”
赵盘却早坐在项少龙方才的位子上,捧了杯茶悠哉悠哉,还招呼她,“过来坐,殿里头火正旺,好生惬意。”
赵雅见赵盘心情甚好,硬着头皮过去,拽他胳膊,“还是出去,我,我发现一个好地方,带你去看看。”
赵盘却突然收了笑,反扣住她的胳膊,拽了过来。
赵雅一个愣神,便落进赵盘的怀里了,一惊之下,连忙挣扎开起身。
赵盘盯着她慌乱的脸,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两个杯子?有人来过?”
“没有啊,是……我想着你给我送了石榴,我却连茶都没给你喝一口,就让你走了。所以……”
“所以这一杯是给我倒的了?那么这茶水被你喝得只剩下这点残渣,”赵盘盯着赵雅,“还不快些给我满上?”
赵雅看着赵盘严肃的脸,一双黑潭似的眸子,看不清是喜是怒。连忙给他加了茶水。
赵盘端起了茶杯刚要喝,却突然笑了,握了她拿杯子的手,“我喝你这杯。”说着就着赵雅的手,一饮而尽。
喝完了继续看她。
赵雅别过脸,越发觉得赵盘每次这么看人总让人有些忐忑,仿佛被洞透了什么似的。
她轻咳了一声:“赵盘,我听说,你跟阳泉君家的小姐……有过一段……嗯,感情?”
赵盘一哂:“游戏耳。”
赵雅看向他,有些陌生,“就算是游戏,也是有过一段。那么现在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赵盘奇怪道:“为何要救?她满门为我所杀,剩下的人对我充满怨毒和仇恨,我救她岂不是自讨没趣?”
赵雅也不再劝了,这个时代本就是这样,胜者呼风唤雨,败者无立锥之地。只不过,他对阳泉君家的小姐也太过狠心。
也是,连裕叟和小容都……
蓦地手被赵盘握住,赵雅抬头。
赵盘道:“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我,”赵雅想反驳,可心底极致的寒冷却令她声音有些发颤了。
赵盘把她的手贴在脸上,年轻柔软的肌肤触感令赵雅回过神来,赵盘还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年。
“别怕,有我在。”赵盘闭了眼,脸上显露出一丝疲倦,“这世上从来只有我们两个。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赵盘的话,让赵雅想起以前在赵国的时候。
质问裕叟和小容的话语,被她咽了下去,或者说她极怕项少龙说的话被证实。
她放软了声音:“盘儿。”
“嗯。”
一如那个雨夜在马车外地清晰真实。
她在这个书中只与面前这个少年相依为命。
又怎能去猜忌?
“盘儿,天不早了,你快些去休息吧。”
赵盘睁开眼,打了个哈气,蹭了过来,把头搁在她腿上,“不知为何,今夜回来,总觉得你离我很远。好像,我一离开就会找不到你。”
 
  思无邪
赵盘说完这些,缓缓直起身来,接着拉着赵雅起身,“可能最近太累,多虑了。我现在是秦王,你又能去哪?”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我歇息去啦。”
送赵盘出了门,他走了两步,在转弯处回头冲赵雅一笑。
那丹凤眼因笑意弯成月牙,亮晶晶的。
赵雅下意识扯了嘴角,冲他挥挥手。
看着赵盘离开的背影,赵雅的心像是狂风中被一根绳子牵引的风筝。虽是身处漩涡朝不保夕,但总有那一线依靠。
关上门,便看到项少龙站在那看她的眼神很是古怪。
“怎么了?”
“你跟嬴政平日里都是这么相处的?”项少龙表情也古怪起来。
赵雅奇怪道:“嗯?”
项少龙小意道:“我说句话,你别生气。不管嬴政是你亲生的,还是你抱养的,你们都不太像母子。”
赵雅暗自腹诽,自己本来年纪就不是嬴政的妈妈辈,再说两人身份早就说开了,哪还有母子关系在?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管大王是不是嬴政,我们都不是母子。”赵雅算是明白项少龙的来意,好歹也是提醒自己注意生命安全。
项少龙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妄作小人了,从方才他的态度来看,你不是他亲娘倒是令他更开心。不过,阳泉君家的小姐当初也是颇得……圣眷,是这个词吧?”
赵雅觉得项少龙的用词太过崩溃,好气道:“我与大王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关系,你明白了?跟阳泉君家的那位小姐不相干吧。”
项少龙拄着他的铁剑,“相依为命?当初为了那位小姐也跟吕不韦和朱姬大闹好几场。我还记得之前他还曾带着裕叟离家出走,被你抓了回去。总之你小心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给赵雅。
“这是?”
“烟花,我做的。我估计现在劝你跟我走,你肯定不愿。要是这两个月内你后悔了,就点燃这个,我会救你去见李园。两个月后,我这边事情一了就要去塞外隐居了。”
赵雅捏着小竹筒,暗暗为自己刚才与项少龙针锋相对有些羞愧,这个人圣父了些,却也是个好人,“项少龙,多谢你了。若以后还有相见,我定会好好谢你。”
项少龙撇撇嘴,“这倒不用,也是我欠李园的。你要谢就谢他吧。”说完就推开后面的窗户,从腰间抽出根带铁锁的铁丝绳,把一头凌空一锁,就要滑走。
显然是早用铁丝绳系在窗前。
赵雅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大王在此,恐怕会防守很严,你可在山间找个地方躲藏,等明日大王回去咸阳,你再走不迟。”
项少龙表示知道了,临走说了一句:“作为一个男人,也提点你一句,大王似乎对你不仅是姐弟之情这么简单。”
赵雅一愣之际,项少龙早已滑走,一身夜行衣消失在黑夜中。
不是姐弟,不是母子,还能是男女不成?
赵雅嗤笑,赵盘还是个孩子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又复记起,赵盘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娶了妻子。
但,总不可能对着跟自己娘一模一样的脸有什么的吧?
赵雅觉得项少龙完全是恶趣味的玩笑。
关了窗户,蹬了鞋子蒙被大睡。
却是一夜噩梦。
不断地梦见电视剧里赵盘扑杀朱姬孽子的场景,杀死裕叟和小容的场景。她歇了心思,起身点了灯坐在几案边喝水看书。
这个骊山行宫甚得赵盘喜爱,里面的藏书不多,尽是神仙志怪。
赵雅这两月闲来无事,便起了捉弄赵盘的心思,起笔默写了蒲松林的《聊斋志异》,也只记得几个著名的。
现在大黑天一看,却是心惊肉颤,脑海中大量鬼怪故事喷涌而来,顺带着日韩港泰的恐怖片场景都弥漫了大脑。
赵雅隐约从影影重重的牛油灯看见有很多影子在墙上乱晃。更加害怕,甚至似乎看见门外有人。
她“啊”了一声,抱着头扑在床上,缩在被子里。
好久,似乎平静下来,没有异状,她装着胆子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睁开眼睛,却是又一惊吓。
一个人站在床前。
“寡人是盘儿啊。”来人说。
赵雅放下了心,却怎么看都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模糊一片。
“盘儿?”她心里一慌。
“嗯。”那人应了。
赵雅心算是落到了实处,待要骂他装神弄鬼吓人,却被那人欺身逼来。
脖子上被一双手死死掐着,她大骇之下,喘不过来气,心里的恐惧日盛,眼前的人影状似鬼魅,双手冷如寒冰,只有那双眸子黑若深潭,看不出是喜是怒。
“啊——”赵雅大叫着坐起。
“夫人可是做噩梦了?”
赵雅木然地看向十七,她拉住十七的手,感觉到温度,后怕地直喘粗气。
这才发现,浑身冷汗如浆,此刻被冷空气一接触,寒彻骨髓。
就着十七的手,喝了杯热茶才回了暖。
“大王呢?”
“大王一早已经回咸阳了。”
“哦。”
“夫人可要再睡会?脸色不是很好。”十七便给赵雅的枕头放好。
赵雅摇摇头,“睡得累了,起来走走。”
穿了衣服,洗漱完毕,赵雅没有胃口吃饭,便带着十七十九出门。
早在门外等候的赵高上了前来,行了一礼,甚为恭谨。
“赵高你可有事?”赵雅见赵高这架势应该是赵盘有什么吩咐吧。
“喏。夫人,大王临行前,叫奴婢将此画交予夫人。”说着将一只长而细狭的木匣双手捧上。
十七接过,打开递给赵雅。
赵雅敛目,一卷画轴静静放于木匣之中。
十九会意,上前与十七一起将画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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