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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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初年-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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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浅兰很是奇怪:“都要睡了,换上里衣就好,怎么连外裳也拿过来?难道大汗有事要我去什么地方?”

    “奴婢不知!”梅妍也挺无奈:“这是大汗的吩咐,说是让您穿上这身衣裳,这是他特地为您做的新衣!”

    苏浅兰疑惑着抖开衣裳一看,险些没惊呼出声,这身衣裳虽然是全新的,却眼熟之至,而且也不是女真人的旗服或蒙古人的蒙袍,分明就是她曾经穿去觐见大明天启皇帝,并留下了一尊偶人的那身汉装!

    梅妍也认出了这套服装,愕然出声:“咦?为什么……”

    苏浅兰真想冲出去当面问清皇太极的意思,可现在,她身上寸缕未着,却不能就这般裹着浴巾就出去,外头可是有下人在的。

    “算了!穿就穿罢!顺便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苏浅兰咬了咬牙,决定先依着皇太极的意思汉装打扮,不管他要做什么,总之大明之行看来瞒不住了,只好是见招拆招。

    至于皇太极何以忽然拿得出这样一套全新的汉装,苏浅兰也已猜出,定是那尊偶人收藏不密,不知怎么就落到了他手中。

    梅妍手艺精巧地给她梳好了汉髻,再给她换上软履,穿戴整齐,苏浅兰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赴死般的心情走出隔间,出现在寝宫中。

    皇太极正好听到动静从书房那头走出来,跨入寝宫,迎面相遇,神情瞬间便是一呆,唇齿间油然发出了一声赞叹的轻“啧”,眼里并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神色,反有几分惊艳的热切。

    梅妍很有眼色地向苏浅兰投去一个“放心没事”的宽慰眼神,领着其他下人迅速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寝殿中二人相对。

    苏浅兰被他看得心中发虚,勉强一笑讷讷的问:“爷!怎的想着让兰儿穿起汉装来?莫不是……莫不是那偶人……”

    皇太极见着她一双眼睛滴溜乱转,做贼心虚的模样,莞尔一笑:“的确是有一尊偶人落到了爷的手中!若不是敖汉跟爷提起,爷还真不知会有那样一尊巧夺天工的偶人在你手中!”

    “敖汉?”该不是那孩子偷拿了姗丹收着的偶人,跑去献给了皇太极吧?苏浅兰心中猜疑着,拼命想着说辞:“爷!那不过是兰儿好奇,让人雕出来玩的……您倒是把衣服给做出来了!吓得兰儿一跳!”

    “瞧偶人穿汉装,有什么意思?你人就在爷身边,总得亲眼瞧瞧你穿汉装的模样,方不虚这偶人的存在,不是么?”皇太极哈哈一笑,随即唇边一抹危险的笑意,忽然凑近了她问:“偶人是谁做的?”

    苏浅兰被他迫得身子后仰,笑容也不觉假了两分:“爷,偶人总有工匠会做的,兰儿哪能记得那么多!”

    “天启皇帝做的吧!”皇太极在她耳边轻哂了一句。

    苏浅兰呼吸一窒,差点没一跤摔倒在地,忙在心中大喊着冷静冷静冷静……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神色没有大变,吃吃地问:“爷说什么?”

    皇太极腹中偷笑,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向后弯曲的身子托直回来,状似随意的道:“爷听说了,天启皇帝可是个木工高手,他做的许多木头玩意儿、偶人什么的,惟肖惟妙、巧夺天工!哈哈!兰儿你那尊偶人像若是他的手笔,那可就价值连城了!”

    “这怎么可能!”苏浅兰陪着他笑了两声,偷偷背过脸去,翻了翻白眼,透了口大气,上位者是不是都有吓死人不偿命的爱好,这么玩法,搞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真是该死的皇太极!

    正腹诽着,忽然身子一晃,已被皇太极拦腰抱起,天旋地转间已被他压上了床榻。“爷……”苏浅兰连忙出声。

    “别嚷嚷!让爷仔细瞧瞧,这汉人的衣服该怎么弄开?”皇太极仿佛对这身衣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低头就去寻找系带扣眼什么的,弄得苏浅兰面上绯红,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啼笑皆非。

    苏浅兰捉着他脑后经过蓄发变得油光乌亮的发辫把玩着,好笑的由着他自去琢磨研究。可没有一会儿,苏浅兰就觉得不对了,皇太极的耐心实在有限,竟然暴力破解,从领子处扯破了她胸前的新衣。

    “爷,这可是新衣裳!”苏浅兰不由惊呼一声。

    “管他的!汉人衣裳恁碍事!”皇太极呼吸已不知不觉间变粗,破裂的衣衫,苏浅兰的惊容,竟是大大刺激了他,一反平时的温情,不由分说上演了一出充满霸道刚硬的戏码。

    苏浅兰毫无思想准备,艰难地适应着他,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火气跟着腾腾腾的上升,喘息着强忍身上一波波的战栗,也一反常态,跟他抵死相磨,看谁先倒下,看谁先爬不起身!

    这一场男女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突然间爆发、胶着、僵持,最后却两败俱伤,都软瘫下来,共举白旗,相拥着倒在被褥之中。

    喘息了半天,皇太极首先忍不住发笑,低声道:“真想不到!兰儿你也有这般凶悍的时候!爷差点儿吃不消!”

    苏浅兰“哼”了一声,没有了那股火气,她这时却是懊悔不已,这下还怎么维持平素娇弱可爱的形象?真是欲哭无泪,只得满面通红,恨恨的瞪住了眼前的罪魁祸首。

    “行了!爷明白,你一定是气着了!”皇太极莞尔微笑,用刚恢复的力气将她拥在怀中,吻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低声道歉:“都是爷的不是!爷向你保证,以后再不会这般欺负你了!”

    “爷……”苏浅兰心里憋着的委屈在他这充满爱意的爱抚下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忽然化作不断线的泪珠滚滚而下,很快湮湿了枕巾。

    皇太极还从未见过她这般哭泣,顿然有些手足无措,一面抱紧了她轻拍她的后背,一面紧张地问:“怎么了?爷说到做到,绝不会再这般待你的!别哭了,哭得爷心疼啊!”

    苏浅兰摇摇头,只是搂紧了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默默地低泣,皇太极今夜的粗暴,不过是导火索,她更伤心的是李循方的死,她知道、她伤心,可她却无处诉说,她是大妃,连偷偷哭泣的机会都没有!此刻终于哭出泪来,却教她还怎么忍得住?

    皇太极劝到最后,叹了口气,柔声道:“也好!你哭出来也好,有什么委屈别憋着,哭完了,人的心情也会好很多!你如此年轻,却身为大妃,许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也实在难为你了!”

    苏浅兰听得诧异起来,想不到皇太极一个古人,也能说得出这般理解贴心的话来,不由忘记了伤悲,睁着泪眼愣愣的望住了他。

    皇太极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深情的笑容:“你只需要记住,今后你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不管你忧伤或是快乐,爷总陪在你的身边!知道了吗?”

    “爷!”苏浅兰轻唤一声,终于破涕为笑,幸福地偎进了他的怀抱,是的,无论今后再遭遇什么,她,找到自己的归宿,不是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喜讯忽来

    天聪元年十一月末,寒风飘起,细细的雪花落满庭院,盛京汗宫大政殿内,却温暖如春,君臣相谈和乐,笑语不断。

    皇太极这段日子过得真是顺风顺水,不但国内民生在他的新政下大有起色,粮食产量大幅增长,百姓生活更加安定,更有漠南蒙古诸部见他财雄势厚,纷纷来投。

    就在这两天内,连续有察哈尔阿喇克楚特部长多尔济伊勒登、安班和硕齐、扣肯巴图鲁、昂坤杜棱等台吉,也先后率部依附而来。

    当初如星星之火般的漠南几支归顺部落,如今已燃成大片火原,几乎整个漠南蒙古都成了大金国的附属。

    朝臣们对他当初的制蒙政策和高瞻远瞩的目光赞誉不已,花费几天时间终于在他的授意下拟好了计划,预备下个月先派使者前往尚未归顺的喀喇沁等部说降,策动更多的蒙古部落来投。

    与此同时,也定好了新的政策,不但要将已经归附的蒙古部落集中会盟,宣誓效忠,还要将这股新力量整合起来,逐步成立蒙八旗,与大金八旗共进退,为将来统一整个草原做好战备。

    君臣之间就蒙古问题达成了共识,不免要说到一些笼络手段,皇太极自己是以身作则,先后娶了两位科尔沁的格格,现在这个还立了大妃,连多尔衮也先娶了蒙古侧福晋,又预备要娶蒙古大福晋。

    其他贝勒们见此情形,不免也要凑一番热闹,这帮男人没几个不花心的,家里妻妾一堆,才不在乎多几个蒙古妾侍。要是谁没有的,将来蒙古这一块的利益说不定就要把他排除在外,这么一来,谁肯落后?

    皇太极极为满意兄弟和手下们的积极响应,就是要他们都有这份心思,这样将来打蒙古的时候,才能士气高涨,收效巨大。

    见到今日事毕,皇太极退了朝,便心情愉快的回转内苑,径朝关雎宫而来。他虽然没有对女人们讲述国事的习惯,但遇到高兴的事,他还是挺乐意告诉苏浅兰几句。

    不过今日的苏浅兰仿佛精神有些恹恹不乐,听了他的话,只是笑而不言,皇太极不由关心起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苏浅兰抚了抚胃部:“刚吃了些粥,胃有些不适。”

    皇太极眉头一皱,回头便唤达春:“去!把太医请来!”

    苏浅兰阻拦不及,嗔怪的望了他一眼:“不过是小小的不适,也许只是吃多了有些饱胀,这您都要惊动太医,真是小题大作!”

    “行了!你听爷的没错!小病不防,终成大患,别到时候出了大病,你后悔都来不及!”皇太极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等候太医的空隙,皇太极又要苏浅兰躺到暖榻上休息,给她盖上绒被,还亲手给她掖好了被角。

    苏浅兰好生无奈,觉得自己被他这么一弄,没病都像有病了!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胃怕寒,寒则痛,天气这么冷,恐怕也是她胃不适的因由,保得身上暖了,胃自然也就好过。

    御医院本就设在汗宫外苑,大汗亲召,太医来得极快,问明情况,二话不说就给苏浅兰搭了脉枕,仔细诊断起来。

    苏浅兰很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惭愧,人家是经验丰富的医学圣手,却屈尊来看她这种前世的她理都不会理的小小不适,实在令人汗颜,估计她过去就是认真去看医生,也会被认为是在装病收获白眼几枚。

    但如今却有些不同,她是这大金的大妃,又倍受国汗宠爱,如今皇太极又守在一旁,那她就算没有病,估计太医也要看出病来。

    苏浅兰嘴角暗抽,正腹诽的时候,那太医神色却凝重起来,一次还不够,居然换手又诊了一次,这下搞得人人都紧张起来。

    “怎样?”一看太医收手,皇太极首先发问。

    苏浅兰冷眼瞥着那比较面生的太医,倒要听听他能扯出什么胡话来,真要被他说出什么病症,还得找张老太医来确诊才能相信。

    太医却对着皇太极跪了下去,神色激动:“恭喜大汗!贺喜大汗!宸妃娘娘已有身孕!奴才确诊无误!”

    苏浅兰大吃一惊,小小胃病,怎的成了怀孕?

    皇太极却先是一呆,继而面现狂喜,一把捉住太医胳膊,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一迭声地问:“你说什么?娘娘有孕?当真?”

    太医被他捏得胳膊生疼,却不敢喊叫,只得连忙答道:“回大汗!奴才不敢妄言!娘娘确有身孕,已盈一月。”

    “是真的!是真的!”皇太极哈哈大笑,在屋中团团转了两圈,回头急问:“孩子是男是女?”

    苏浅兰已回过神来,听到他这句问话,暗暗翻了一个大白眼,才怀上没有两个月,怎知道是男是女?

    “呃……”太医果然面露难色:“大汗,时日尚早,胎儿还小,相关脉象不显,暂时,还不能判断胎儿是男还是女!不过娘娘身子调养甚佳,气血充足,脉象平稳,胎儿必能健康成长!”

    皇太极仔细问明食忌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欢欢喜喜的赏了那太医一大笔赏钱,回过头来猛然抱起尚有些发愣的苏浅兰,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子,不住的道:“兰儿!好兰儿!咱们有儿子了!”

    “放我下来!”苏浅兰毫不客气的捶打着他,他疯由他疯,她可不奉陪!算起日子来,这个孩子分明就是那天种下来的,岂有此理!莫非这男人温柔些就不能致孕了?非要那样疯狂折腾!

    皇太极连连答应,小心把苏浅兰放回暖榻,更加殷勤地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眉眼带笑地嘘寒问暖。

    苏浅兰被他搞得浑身恶寒,狠狠瞪了他一眼:“您儿子女儿都一大堆了!用的着摆这副稀罕的样子给我看?再说了!太医都不能确诊,您又凭什么知道这个一定是儿子?女儿你就不要了?”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皇太极兴奋得手舞足蹈,对苏浅兰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两眼放光地道:“这个,是你跟爷的亲生儿子!是兰儿的孩子!举世无双的尊贵!是天生的太子!”

    感情他自动忽略了自己的后面那句话,一门心思就认定是儿子了!苏浅兰气笑了:“爷!您可是答应过我的,不等咱们的孩子出世,就给他准备好名字,那儿子的话叫什么?女儿的话又叫什么?”

    “当然!爷早就想好了!儿子就叫福临,女儿……”皇太极一滞,他真没有想过女儿的话该叫什么名字。

    苏浅兰已来不及追究他的忽略,福临这个名字把她给弄傻了,这不就是原来历史上顺治皇帝的名字?

    乱了!一切都乱了!本该是布木布泰所生的儿子,布木布泰儿子的名字,现在却成了自己这孩子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不必再担心会失去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必能长大,并继承皇位?他,可是比原来的历史早生了十几年啊!

    “……女儿,也叫福临好了!”皇太极还在往下说,干咳掩饰了一下,却自信满满的笑道:“一定是儿子!怎么可能是女儿呢!”

    “为什么是福临?怎么就是福临呢?”苏浅兰恍然如在梦中,有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惶惑,她的儿子成了福临,那布木布泰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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