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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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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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特意吩咐的,你非吃不可。”
景珣轻哼一声,道:“阿姐喂我。” 
宫女闻言忙退到一侧,琳琅极为无奈,却还是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碗,坐到了床畔喂他吃起粥来,还不忘念叨道:“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还跟从前一样爱折腾人?若传了出去,怕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景珣心情愉悦,自动忽略了她的念叨,虽不喜药味却仍是将整碗粥都吃了下去。不多时,霍妩便来了,见景珣醒着,她心头的担优也少了些。景珣朝她笑了笑,道:“昨日让皇后担心了。”
霍妩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见皇上如此精神,臣妾安心了不少。这几日切要注意身体,不然——”
她话还未说完,外头便有内侍进来通报,道是秦嫔与苏才人来了。霍妩下意识地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摊手表示不管,又见景珣不说话,她只好交代道:“让她们进来吧。”
皇后发了话,外头的侍卫也就放了行。
秦嫔与苏才人不若昨日那不知礼数的模样,进来时恭恭敬敬请了安,让霍妩在心底松了口气。
待景珣免了她们的礼,又赐了座后,秦嫔忽然小声抽泣,道:“昨夜当真是吓到奴啤了,本以为宫里守卫森严,谁能想到竟让一个小小的刺客混了进来。今日见到皇上无恙,臣妾可真是松了口气。”
“可不是嘛!”苏才人亦红了眼眶,随即拉着秦嫔跪了下去,道,“昨夜臣妾与秦姐姐因担优皇上的伤势,多有失礼之处,还望皇后娘娘与长公主恕罪。”
琳琅对她们并无喜恶,全然交给霍妩处理,霍妩瞥了景珣一眼,见他正笑睨着自己,便道:“昨日太医尚在为皇上处理伤势,你们二人多方喧哗难免妨碍了他们行医,念在你们为皇上的伤势担优,这事儿也便算了,若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都起身吧!”
秦嫔与苏才人忙点头称是,自地上起身后又各自落了座。霍妩为了缓和气氛,便说了些趣事,惹乐了屋内众人,随侍在帘子外头的宫人们都纷纷掩嘴偷笑。待众人笑完,苏才人忽然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云妃姐姐,莫不是已经回了?” ——。
秦嫔道:“莫不是云妃姐姐还不知道皇上受伤之事?抑或,不想来看皇上?”
嫔妃们私下的斗法,霍妩看在眼里,却不想掺杂其中。景珣见她们二人似乎有意针对云妃,朝她们温和一笑,道:“她就是那性子,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随她去吧!”
如此偏袒的话让秦嫔与苏才人心里头愈发地痛恨云妃,也更加巴结起皇后来。她们都聪明地换了话题,又提起了皇后方才说的趣事,聊得倒也火热。
琳琅昨夜在景珣床畔守了一夜未曾休息好,听她们聊了许久顿觉困意萌生。景珣见她十分想睡,虽不愿她离开,却也只能让宫女送她回飞鸾宫去休息。琳琅刚走不久便有内侍通报,道是镇国大将军在外头求见,景珣听是任子衡求见,正好也厌了妃嫔的争风吃醋,便让内侍将他清进来。
霍妩见此便领着秦嫔与苏才人跪了安。她们二人虽不甘愿,却仍随她一道离去。
任子衡进来时身上的披风犹沾染着雪花未曾拍去。景珣免了他的礼,又让左右宫人都退出了云霄殿后,任子衡这才说道:“今日早朝之时,朝中上下听闻皇上遇刺的消息都十分震惊,尚未看出哪位大臣有可疑之处。臣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彻查了宫中所有的侍卫,亦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行之觉得会是何人所为?”景珣问。
任子衡道:“昨夜那刺客虽自杀身亡,但此事臣定为皇上查个水落石出。”
景珣淡淡说道:“朕听说陈王在西北时曾养了一批武艺高超的死士,行之明白联的意思吗?”
任子衡抬了头,眼中却全然看不出情绪变化。他不急不缓地回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景珣对这个回答甚为满意,他极为小心地动了一下,却还是扯到了伤口,又不愿在任子衡面前表现出来,便强忍下了痛感。伤口上微有血丝渗出,就在他犹豫是否请太医前来重新包扎时,忽又听任子衡不冷不热地问道:“按禁卫军的说法,那刺客武功虽十分高超却并非绝顶,以皇上的身手加之侍卫们的保护,臣不明白的是,那刺客缘何能刺伤皇上。”
景珣闻言笑出声,道:“你心里头其实很明白,不是吗?”
任子衡看了他一眼,似笑却又没笑,“伤口裂开便请太医过来瞧瞧,皇上当为江山社稷保重龙体。” ——。
景珣听了,笑道:“行之说得极是。”
恰内侍又进来通报说陈王与恒凌公主前来探望。景珣深知恒凌的性子,索性便让他们进来,后又交代内侍去请太医。内侍领了命,便匆忙离开了云霄殿。
恒凌进来后,见任子衡也在,愣了一下,转向景珣,见他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又与景珣闲话了几句后,便离开云霄殿往飞鸾宫去了。
待恒凌一走,寝宫内顿时没了家长里短的气氛,虽说都是一家人,任子衡与陈王却都谨守着君臣之分。
景珣忽问道:“皇兄,西北的雪与我们燕京的雪比起来如何?”
陈王一愣,回道:“西北的雪大多夹着沙尘,与燕京自是没法比。”
“是吗?”景珣嘴角轻勾,“朕还未见过夹着沙尘的雪花,若有机会定要去西北看看。”
陈王但笑不语,内侍领着太医走了进来。太医惶恐地请安之后,上前细心检查了伤口,见白纱布染出一片红色,忙道:“皇上,这几日您该好好休BBs .JOO  YOo。NE  t 息。”景珣明了他话中的意思,只好说道:“皇兄与行之若无事就先回吧。”
太医担忧景珣国事劳心劳力再次致使伤口裂开,索性求助于霍妩,霍妩担心劝不住景珣,遂请了琳琅去劝说景珣,在二人你来我往的劝说之下景珣终于妥协,在伤势未好转之前将国事托由左相与任子衡共理,并下旨让任子衡全权处理遇刺一事。
如此过了几日,连日来连绵不绝的大雪也停了下来,朝中疯传镇国大将军已抓住了大部分证据,知道当日皇上遇刺的主谋是何人,朝野上下为之震惊却也十分好奇,私下都纷纷猜测了起来。
到了响午,高悬在空中的日头方将燕京城内的积雪融化了些,燕京城内便出了大事。任子衡带领兵马包围了陈王在京中的宅邸,将陈王府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午膳之后尚在小憩的陈王还未明白出了何事,便被禁卫军以谋逆之罪拿下。不多时,朝野上下都得了消息,道是当日派刺客人宫行刺皇上的,正是陈王。消息传入宫中后,皇帝因兄长谋逆十分痛心,交由刑部全权处理此案。
任子衡站在天牢前,看肴牢中的陈王没有丝毫愧疚之色。隔着牢不可摧的牢门,陈王怒道:“任子衡,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陷害于我?” ——。
任子衡看着披头散发的陈王,淡淡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收集到的证据己经转交刑部,若陈王殿下真是清白的,刑部自当给你个说法。”
陈王一脚踹向牢门,道:“我要见皇上。”
任子衡平静道:“皇上闭门谢客,已将此案全权交由刑部不再过问。”
陈王震惊进:“我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若你能见得到皇上我也不会阻拦你。”任子衡说完转身便走。
陈王一拳头砸向牢门将铁门砸得轰然作响,“任子衡你给我站住!” 
任子衡倒真的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陈王,轻笑一声,道:“陈王殿下典不是忘了永乐三十八年都做过什么了?你做过什么,你母妃做过什么,可要我逐一提醒你?”
陈王闻言一呆,身子靠着牢门缓缓跌坐在地。
宫人们不住往炭盆里添炭使得室内比外头要暖上许多。琳琅斜卧在软榻上闭目假寐,景姮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自顾自玩得十分开怀。飞鸾宫内琴声阵阵,冷声冷调的乐曲似是让这个冬日更添了几分冷意,琳琅知道长歌心情欠佳时犹喜欢弹琴,便随她去了。
景姮见无人理她有些不满,仲手扯了扯琳琅的发丝,力道虽不是太大却也足够让琳琅觉得疼,琳琅睁开眼见到景姮爬到了她胸前,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盯着她,小身子有一半都悬了空,唯有紧紧拽着她发丝的手一直没松开。琳琅叹了口气,将景姮给捞了回来,困在自己怀中,却不想她安分了片刻又躁动不安地扭动了起来。
外头长歌的琴声越来越急促,琳琅心想长歌这是情绪不好到了极致,接着便听到一声尖锐声响.是琴弦断了,琴声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逐风昨夜得了消息,陈王一案在调查之中又扯出了案中案。刑部在接手案件后详细调查发现永乐三十八年先帝驾崩后的皇位之争引发了飞鸾宫的那场大火,而幕后黑手查实为陈霖与其母连嫔所为。此事关乎皇家秘辛,举证过程皆于分严密,知情者甚少。
表面上知情者甚少,暗地里朝中有心人怕都知道了。
长歌今日的情绪变化因出于此,琳琅与逐风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不去打扰她。至于陈王,琳琅顿了顿,顺手又将景姮即将掉下去的小身子捞回怀中——陈王进了天牢,陈王府定会想尽办法救他,过不了多久,她这儿该是有麻烦寻上门了。——。
果不其然,午膳之后,宫人小心翼翼地进来通报,道:“长公主,曲侍中求见。”
听到通报时琳琅在看书,她身旁的景姮亦拿着书,可惜不是用来看,而是用来撕的。周遭十分安静,哗哗的撕书声和景姮咯咯的笑声在空旷的寝宫内清晰可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琳琅手中的书已经翻了好几页,前来通报的宫人还站在那儿候命,她这才松了口,道:“请她进来吧。”
宫人得了话,不多时便领着人走了进来。
曲莲原还以为琳琅不准备见她,宫人来传话时她一直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即却又忐忑不安起来。
偏殿到琳琅寝宫的距离并不远,但对此时的曲莲而言,却极为漫长。宫人将曲莲领到了门口,敲了门,琳琅的声音自寝宫内传出,道:“请曲侍中进来吧!”
不急不缓极为平静的声调,却让曲莲愈发忐忑不安。曲莲被宫人领到琳琅面前后,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奴婢见过长公主。”
琳琅放下手中的书册,将景姮抱到了怀中,道:“曲侍中不必多礼。”
让宫人赐座备茶后,琳琅便自顾自逗弄起了怀中的孩子。宫人上了热茶,景姮伸手欲去碰那滚烫的茶杯,琳琅吓了一跳,在她快要碰到茶杯时琳琅拍掉了她的手,不明所以的景姮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又惹来琳琅一阵好哄。 
曲莲坐在一旁,内心焦急忧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如今景珣不愿见她,她唯一能求的就只有琳琅。踌躇了许久,曲莲终于开了口,她跪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奴婢恳求长公主大发慈悲念在同根的分上,救陈王殿下一命。” 
琳琅喂景姮吃茶汤的手顿了顿,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之色。哄着景姮吃了两口茶汤后,她这才慢吞吞地开了口,“曲侍中进宫怕也有二十七八年之久吧?”曲莲不敢答话,琳琅又道:“你看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明自在这儿长大的人都算不上慈悲胸怀?今日你求我放过他,当年他可曾想过放过我们?”
曲莲忍不住老泪纵横,不住地磕头,道:“长公主,奴婢求您了,看在奴婢尽心尽力多年的分上,您救救他吧。” ——。
景姮被她的举动吓到,又哭了起来,曲莲的额头似是脸出了血,在地上留下一片红色的痕迹,让琳琅忍不住闭上了眼。

曲莲不住地求琳琅,但琳琅似是打定主意不救陈王景霖。曲莲的哀求曾有那么一瞬让琳琅心软过,但她一想起某些事,就狠下了心。
琳琅抱着景姮站起身来,上前将曲莲扶了起来,逼着曲莲直视她的双眼,道:“曲侍中,我知你与连嫔有结拜之谊,想为她做些什么无可厚非,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救陈王?当年连嫔害死我母后时怕是不曾想过她儿子会落到如今这地步——兴许想过,否则又怎会有将儿子推上皇位的野心?我虽对你从前尽心伺候我母后之举感念于心,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救陈王。若无他事,你且回吧!”
曲莲听琳琅提起先皇后,顿时绝望,知她说的句句是实话,也知自己今日所求太过于强人所难,便跪了安。她正欲走,忽又听琳琅说道:“曲侍中,当年连嫔既背弃了你们的结拜之誓,今日你又何苦为陈王操这份心呢?”
曲莲闻言回头看了琳琅一眼,道:“她纵然有再多的不好,能让奴婢心心念念的却都是从前那些好的地方。”
琳琅顿时沉默了下来,目送曲莲蹒跚着步伐离开。
抱着景姮坐了半晌,琳琅终于按捺不住出了寝宫,命人备好辇车,随即去了云霄殿。长歌又换了新琴,琳琅坐的辇车行了许久,似还能听到飞鸾宫传来的清冷琴音。
云霄殿内,太医正在为景珣换新药,听是琳琅来了,景珣大喜,让人将她请了进来。太医换好药后便离去,琳琅怀中的景姮见了景珣,欢喜着要朝他扑过去,却被琳琅紧抱在怀中。
景珣坐在床上笑道:“ 不枉我这么疼姮儿,她有些日子没见到我,定是想我了。”
琳琅抱着景姮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伤口还疼吗?”
“这伤也好了七八分了,说疼也不尽然,倒是有些痒。”景珣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到琳琅身侧坐下,道,“小姮儿,你想不想舅舅?”
景姮呀呀了几声,笑得十分可爱。景珣见了想伸手去抱她,琳琅顾虑他身上的伤口不让他抱,景珣失望之余又听琳琅说道:“今日曲侍中上我那儿去了。” ——。
“阿姐心软了?”景珣敛了笑。
“我与他自小便不甚亲厚,又为何要帮他?”琳琅笑了笑,反问。
景珣闻言安了心,想了想又道:“阿姐,他既然在父皇驾崩后策划了这一切,就该受得下今日这苦果。当年他不念姐弟之情,今日你也无须去念这情分。”
景珣摸了摸景姮的头,道:“阿姐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琳琅端出了几分认真之色,问道:“当年之事确是陈王所为么?”
景珣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微微敛眉,伸手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卷宗,话语极为平稳,“那边的那些便是刑部呈上的罪证,阿姐若有兴趣可以去翻翻。”
“我自然信得过阿珣。”琳琅笑了笑,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十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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