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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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花-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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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优良品质,因为在长时间的母女拉锯战中,我发现她简直是一点儿淑女天赋都没有,甚至比我的射击水平还没准头。后来我干脆以安胎为由,将此重担移到了笙儿肩上。

所以说,我大概、可能、也许,不是非常,只是有点,不合格……嗯,这个观点,胤祥是同意了的,至于让他点头的方法手段,那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九月,料峭的秋季来临,我挺着个大肚子往书房溜达去,笙儿跟在后面,一边惊心动魄地警告我好好走路,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胤祥的汤药。芸芸成天捣乱,想出些层出不穷的怪招儿,与教导谙达作对。晴姗则是在屋里乖乖养胎,为成为一名好额娘而做着准备。同在这个凋零之际发生的事儿还有外出避暑的圣驾、銮驾一同回了宫。

有一天,我闲得无聊,忽然想起许久没听到婉怡找茬的吵嚷声了,便随口问了问,胤祥先是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已经把婉怡安排到最边上的院子去了,然后说着说着,他却猝不及防地笑了起来。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明白了他大笑的原因,登时三道黑线外加一个糖炒栗子。话说,我不知康熙是哪种审美眼光,虽然婉怡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称得上素敏恭雅,蕙质兰心,可真见着人了,我才知道,何为“见面不如闻名”。她也能叫做素敏恭雅,蕙质兰心!那随便一个路人甲起码都得是仙子下凡,更何况是本福晋了。

记得我把这话说给胤祥听时,他整整笑了三天,到最后我才明白,他一直是在笑那句“更何况是本福晋了”。那时我也毫不吝惜,当即送上了他应得的“奖赏”。

而后,我的肚子已经大得初具规模,外加寒冷愈演愈烈,于是,也便不再满院子乱转,拉了胤祥来教我念纳兰词。许是我天资聪颖,但更可能是此时的文字本就与现代的差异不大,反正不多久,我基本上都认会了。

就在我“忆来何时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的朗朗书声中,府里开始忙起来,只因为,晴姗要生了。

十月二十四日酉时,晴姗迎来了孩子的出世,至此,府中已有了三位格格和一位阿哥。七岁的彩霁,近四岁的弘昌,三岁的初芸,还有,刚出生的小宝宝。

我开始想,这隆起的腹部,会不会是眷儿的来生?

然而猜测并没有持续多久,十二月初十,不对,准确说是十一,我正梦得酣甜,腹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胀痛,我随即哼唧起来。胤祥睡得很浅,一听见我的声儿,急忙问:“怎么了?腿上又抽筋了?”

我连珠炮一样地回说:“不是,好像是要生了,快叫产婆!”他一听,立马翻身起来,就开始喊笙儿,我捂着肚子躺在床上补充道:“不要找上次那个,她……她太凶了。”

他倒是很乖地“嗯”了一声,这时只见笙儿匆匆跑进来,但还不等她开口,胤祥就已经一口气吩咐完了。

不一会儿,产婆就跑了进来,开始左右吩咐,顺带把十三爷给赶了出去。

  No。39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我也不想让十三娶这么多老婆的~~~~
但史料记载:
和硕怡亲王封诰命的有嫡福晋一个,侧福晋三个,庶福晋两个。分别是嫡福晋兆佳氏,尚书马尔汉之女;侧福晋富察氏(晴姗),佐领僧格之女;侧福晋乌苏氏(康熙爷赐婚),头等护卫金保之女;侧福晋瓜尔佳氏(第一女和,郎中阿哈占之女;格格石佳氏(太子的事儿),领催庄格之女;格格纳喇氏,轻车都尉吴尔敦之女。且他共有四女九子,兆佳氏生两女五子。
其实这已经是深得荣宠了,但我知道大家都希望十三爷只钟情于一个女子,所以我会尽量将其他情感上不相关,但理论上必须相关的人都给编排成无奈之举的。
PS1:我基本上都是按历史线索写的,有确切史实的都不会胡编乱造,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的话,绝非本意,纯属失误,见谅。
PS2:准备清一色把摘要换成喵咪的表情,Ho~Ho~实施ing……脆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我大汗淋漓地吊着一口气,不过这一回比生芸芸那回要好的多,这个孩子并不磨人,不消半个时辰,就乖乖出世了,免去我不少痛苦。

“恭喜福晋,是位小阿哥。”老嬷嬷抱了孩子上前来,我疲惫地抬了眼角,想必侯在外面的他,已经听到这个消息了。因为此刻我已经听到了门外那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竟在院子里毫无形象地喊了句:“我有儿子了”,而且声音之大,让我都忍不住羞红了脸。随后就有下人在房门外挂上了一支精致的小弓箭。

“萌儿,我有儿子了。”

我有气无力地白眼道:“我也有。”

关于孩子的名字问题,我主张叫弘安,意为一生平安,而胤祥主张叫弘卓,意为英才绝卓。事实上,我不只一次地想,如果将小阿哥取名为弘历,那该是怎样的错乱与有趣呢?然而,未及我将此危险想法付诸实践,孩子的满月宴就到了。宴上,胤祥带回来一个消息——皇阿玛就亲自给孩子赐了个名儿,叫做弘暾,看来,上天并不允许我有如此荒诞的念头。算了,弘暾就弘暾吧,我只想说,难是难听了些,好在寓意还不错。

康熙爷,不知这算不算得上一招恩威并施呢?

康熙五十年正月,皇上巡畿甸,视通州河堤,时逾二月方才还京。三月万寿节前后,喜庆之气如春风般席卷了整个北京城,王公大臣又以此请皇上尊号,自平滇以来,一共四次上请,但这一次的结果还是如前三次一样,都被康熙爷拒绝了。

三月十八日天未亮,我服侍胤祥穿上朝服,系好朝带,最后亲手为他带上朝冠。府门前,我将亲手备好的贺礼递过去,他对我扬起一个清素的笑来,然和蹬车而去。我在门口站了良久,只愿这一天里任何事都不要干扰到我的良苦用心,不是为康熙爷,而是为他。

远远想起正月里不小心看到的那张折子,若不是他知道我不懂满文,定不会将折子放在桌案上,若不是我一时兴起,找了书本对照,也定不会知道原来还曾有这样一段过往。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怕是要瞒我一辈子吧。

浅色的纸面上,朱笔勾勒的,不是几行字,而是一柄利刃,腕骨钻心——“朕体安。胤祥乃不大勤学忠孝之人,尔等若让任之,必在一处遇着他,不可不防。”

不大勤学忠孝……不可不防……

不可不防……
康熙爷,我是该说您好笑呢,还是该说您悲哀呢?您别的儿子是怎样,我看不清,但我却看见,这个真心以父子之情相待的儿子,被您寒彻了心。

那是去年六月间的折子,距现在已经有九个多月了,忆起夜色中他单薄的叹息,我不禁也叹起气来。所以,这一次我费尽心思地为他老人家准备寿礼,倒不是真的想为他歌功颂德,祝愿他江山永固,只是单纯想让胤祥开心。

其实早在年初,我就开始盘算要在万寿节这一天送什么礼物了。偶然在逗暾儿时想起曾在电视剧里看过一幕,忘记是谁在朝贺送上“江山一统”与“五谷丰登”,当即就让皇上龙心大悦,我心下一记,便剽窃了过来。木桶是胤祥亲手打的,五谷则是我亲手束的,希望这样能缓和一下他们的父子关系吧。

那天我忐忑不安地等在房里,生怕出什么意外,但所有的担心都在看到那张笑意融融的脸后烟消云散。

夜色朦胧,我偎在他怀中,听着静静沉沉的低喃:“萌儿,娶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京城的四月,旱灾袭来。我从来不知道,即便是这么干旱的气候,胤祥的腿疾还会日渐恶化。看他吃不下饭,且常常痛得彻夜难眠,我变得忧心忡忡起来,连暾儿也没时间去管,只守着他,端药敷腿,几乎所有的事儿都亲力亲为。

早在三月时,太医就三天两头地往府里跑,连皇上那里都惊动了,不知他是出于何种心理,竟亲自遣了名太医来问诊。虽然祁太医似乎要比陈太医更精于此道,使胤祥的膝痛缓解了不少,不过,我们最终得到的都是一句:十三阿哥病入肌理,老臣也只能勉励为之。 

康熙五十年四月二十二日,皇上陪同太后娘娘避暑塞外。这一次随驾的有皇太子、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五子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而三阿哥、四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身体一直欠安的胤祥都留守在京,所以他们不时写折子到热河去向请安。

五月的一天,胤祥看完我递过去的折子后,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虽自腿疾日益加重后,他为了宽慰我,也常展笑颜,可我从来不见他会笑得如此刻这般发自肺腑。桌上的朱批,一手行云流水般的满文,我不禁好奇道:“皇阿玛写的什么?让你高兴成这样。”

“皇阿玛回批说,近来更旱,发闷不得安生,有何意寄书问安好?胤祥恶疮现在如何了?近来京城内病势如何?应令停止喇嘛等祈雨,命喇嘛等在各寺讽诵甘珠尔经。”

这是派遣祁太医来之后,皇上第一次问及胤祥的病。说实话,我也有些惊愕,康熙爷在朱批一向言简意赅,一般都是“知道了”“朕体安”之类的,而这个折子上却破天荒地回了这么一大段话。“所以说呀,你要好好养病,不然,怎么对得起皇阿玛的关怀?”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不过,后面的一句,我没有说出口。

孰料他却开口接了下去:“不然,怎么对得起萌儿的一片苦心。”我微微一笑,想起义山的一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过,有的人并不把这当做一种单纯的父子情意,左右言他,对胤祥的病状只字未提,以至六月初的时候,康熙爷又回了朱批来问:朕体安。胤祥疮如何了?这一次,言语中的关怀更甚,并且让三阿哥无法再回避。既然无法转移皇阿玛的注意力,索性就做一个视兄弟如手足的皇子吧,于是三阿哥不光在折子里回了胤祥的病情,还专门将祁嘉钊的两封奏折递了上去。

为了能更好地诊治,祁太医住到了府上的偏院里,所以他写得折子我是看过的,不过由于都是满文,我便让胤祥念给我听。

他开始还觉得没什么意义,但在我的再三要求下,还是妥协了:“太医院外科大夫臣祁嘉钊谨奏:康熙五十年三月初一日,奉旨看十三阿哥恙,系湿毒结于右腿膝上起白泡,破后成疮,时流稀脓水。原曾痛,时痛时止,一年有余,复出此恙,看外形皮薄毒浅,惟筋骨时常作痛,恐其内发成鹤膝风症。臣屡经此症,皆不能速效。谨遵圣训,用三仙汤,外贴除湿拔毒膏。今外恙好些,仍用前药调理。谨此奏闻。”

“就没了?”

“这还有一封。”说话间,他又拿起份折子,念道:“太医院外科大夫臣祁嘉钊谨奏:康熙五十年三月初一日,奉旨看十三阿哥恙,系湿毒结于右腿膝上起白泡,破后成疮,时流稀脓水。原曾腿痛,时痛时止,一年有余,复出此恙,看外形皮薄毒浅,惟筋骨时常作痛,恐其内发成鹤膝风症。臣屡经此症,皆不能速效。谨遵圣训,用三仙汤,外贴除湿拔毒膏。今外恙好些,仍用前药调理。谨此奏闻。”

我听完皱眉问:“为什么不写上你疼得食难下咽,夜不能寐?”

听完我的话,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开始作祟,于是嘴硬地反驳:“爷哪有疼成那样!”

“跟我还害什么羞!”我撇撇嘴,转身让笙儿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八月,我热得不亦乐乎,只因在这样的季节里,胤祥的腿疾好了许多。那日天气不错,万里碧空,微风习习,我瞅着他在府里憋了不少日子,便说出去逛逛,他见我兴致很高,就同意了。

不想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四阿哥府上的马车就来了。

“你是准备出门?”

胤祥点点头,清朗地一笑,看了我一眼道:“萌儿说在府里憋坏了,想到街面儿上逛逛,四哥有事?”

四阿哥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只道:“无事,不过瞧见天气不错,来看看你。”

“那不如一起去吧。”

于是乎,我们的二人世界便多了个电灯泡,而且还是盏节能环保的冷光灯!好在四阿哥穿的也是常服,所以走在路上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活跃于一个又一个的小摊贩身前,二位爷则在后面缓步而行,不知是在谈论什么。我指着一双可爱的虎头鞋问:“这个多少钱?”不等小贩答话,眼睛一瞟,伸手拿起另一双道:“这个也不错……”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小鞋毫无预兆地从指间滑落,砸碎了一地阳光,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就此定格,只为,那张雪莲般的容颜。

“眷儿。”马车的擦身而过只是一个眨眼,待我失声呼出后,铜嵌的车轱辘已带着她缓缓远去,我下意识地向那方跑去。

“萌儿,你去哪里?” 胤祥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足下不停,回身冲他喊道:“胤祥,是眷儿,是眷儿呐!”

这个时候,向来最镇定的四阿哥已经顺着我指的方向追了出去。风撩起的发丝拂过脸颊,我微微愣神,住了步子,胤祥跑到我身旁,与我一同望着那个方向。缓缓远去的马车,逆光追逐的男子,我咬了唇,忍住泪水,只觉眼前的光晕,斑驳得就像梧桐树的年轮。

我时常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那个酷似眷儿的秀丽女子,竟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妹妹,亦是未来雍正帝最宠爱的妃子——年菱颜。

年岁何所惧,只待菱花绘朱颜。只是我不懂,那个颜如舜华的女子,究竟是他的宠爱,还是亏欠?不过,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掌心的图腾命定了如此,无论是缘是劫,谁都逃不掉。

这个月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四阿哥府上诞了位阿哥,不要说我大惊小怪,只因为这个阿哥不是别人,而是开启了一朝盛世的乾隆皇帝——弘历。为此,我给尚是庶福晋的钮祜禄氏送上了一份大礼。说来也巧,这位小阿哥同他的阿玛一样,都由于前面的哥哥早殇未齿序,排做了四阿哥。

秋风吹走夏月时,圣驾凤銮一并回了紫禁城,胤祥也再一次走上朝堂。

下朝后,他先来院子里看芸芸和暾儿,然后径直去了书房。

我好奇地问说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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