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三部曲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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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三部曲秋姬-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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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止不住地冷笑,原来皇上也有负气幼稚的时候。

    就因为花溅泪是被我冷落的宫人,您就偏偏要宠幸她给我看吗?

    我对你本就无爱,你宠幸何人又与我何干呢?

    但是后来镜明也随着花溅泪走了。

    他毫无愧色地向我辞行说:“小姐,奴才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您却真是奴才服气

    的人,奴才也想一直忠贞不贰地服侍您。但是现在您自甘堕落,奴才却受不了这份

    苦。只要您不把奴才*急了,奴才也不会擅自泄露什么,因为对奴才自己也没什么好

    处,这点就请小姐放心……”

    我冷漠地看着他,说:“我不留你,但是说出不该说的话,你也应知道自己的下场。”

    镜明笑了一下:“就是这时候,小姐依然气势不减,这也是镜明一直佩服您的地

    方。”他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姐,这次

    您真的是做错了呀。皇上一言九鼎,他说不会来以后就真的不会来了。您绝了自己的

    后路,以后真的是再也没有翻身之路了。”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是不是花溅泪杀了承JL?”

    镜明愣了一下,了然地感慨道:“原来小姐您在用自己一生的富贵作赌注,只是

    为了*出那个凶手。既然杀了太子就必然不会与您同患难,您是想用自己的苦境*走

    那个人。但是小姐您依然做错了,现在纵然知道是谁,您也再无能力报仇了。”

    他最后一次向我虔诚地一跪,然后毅然地离开。

    镜明不懂的是,无论怎样,无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首先一定要知道的是——

    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知道了,以后即便是同归于尽,也……

    然而该走的都走了,我那时也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树倒众人推。

    我看着菟丝平静地对撕说:“芳儿,你走吧,我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了……”

    不叫她菟丝而是叫她芳儿,她应该明白,因为我这棵大树倒了。

    菟丝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说:“皇后娘娘今晚要吃什么,我唤厨子做。”

    现在每日的膳食已经不再是随意的了,她分明是在转移话题,我不觉地抬高了语

    调唤了她一声:“芳儿……”

    菟丝一愣,然后又跪在我面前,恭敬地说:“皇后娘娘已经将最好的教给奴婢了。”

    我一怔,又听见她庄重地向我解释说:“那就是情怀。奴婢想也许皇后娘娘才是

    这后宫之中最重情义的人吧。奴婢不走了,奴婢愿一辈子服侍娘娘,永远忠于娘娘。”

    那晚我们真的吃到了一顿算是丰盛的晚膳。

    楚姿感慨地说:“真的是好久没有吃到新鲜的蔬菜了呀……”

    善善疑惑地看着菟丝问:“菟丝,你从哪儿弄来的?”

    菟丝向我解释说:“娘娘,你还记得你以前提拔过的一个年轻御厨吧?他一直对

    娘娘感恩戴德呢,这菜也是他弄的。”

    我暗暗吃了一惊,我没想到自己以前随意的一句话帮了一个小厨子,最后也帮到

    了我自己。

    我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又默默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后宫众妃还抱有张望的态度,派人严密监察风仪宫的一举一动,

    但是几个月过后,她们确信皇上真的再也不会来到凤仪宫后,就不再把风仪宫放在眼

    里了。

    我翻开厚厚的史卷,竞首次那样好奇,自古以来那些被废弃被冷落的皇后是如何

    打发日子的呢?

    善善又红了眼睛,我淡淡地说:“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呀。”

    我又不在乎地笑了笑,轻声说:“真的呀,善。待报了仇,即便随承儿而去也没

    什么不好的呀……”

    好久都无法安眠了,那日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却在睡梦中听见小孩子

    的哭声。

    我被惊醒过来,起身连忙问:“是承儿在哭吗?”

    善善先是迷惑地看着我,渐渐眼神忧郁起来,对我说:“小小姐,那是猫闹春的

    声音呢……”

    我了然,心中是说不出的惆怅和伤感。

    我复又躺下,喃喃地说:“是吗……”

    花溅泪是皇上现在的新宠,她爱猫,所以皇上特意着人在宫中为她养了许多猫。

    花溅泪已经很会讨人喜欢了,也会察言观色。

    皇上喜欢的是温婉的女子,是因为这样才喜欢我娘亲,还是因为爱上了我的娘亲

    才以这个作为他宠爱女子的标准?

    只是我不是那样的人,以前的,都是伪装的……但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猫,是奸臣呢……”

    (十二皇子)

    京城来了消息,那个小太子死了。

    身边的人闻之,莫不欢欣鼓舞,喜形于色。

    是啊,小太子死了,那个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尊贵无比的小太子死了。

    我默然着,心中却隐隐发痛,不是为他痛,只是为她。

    不知道她该怎样悲恸,是不是又拼命忍着泪水……

    我攥紧了拳头,吩咐说:“备车马,我要上京。”

    众人一惊,心腹李琅拦在我面前冷静地说:“王爷,您不能去。”

    我脸一沉,喝道:“让开!”

    他并没有走开,而是沉声说:“王爷您未得奉诏擅自人京,将会被外人诬陷于谋

    逆之罪!恐怕您的车马还没到城门,就会被禁军押解起来!”

    “让开。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待入京我会向父皇解释……

    李琅冷笑了一下,一针见血地说:“王爷要向皇上怎么解释?皇上的儿子死了,

    让您这个做兄长的操心了?”

    我愣愣在场说不出话来。

    李琅继续沉声说:“退一万步说,王爷如果真是为了那个宫中人,也应该做出若

    无其事的样子,否则恐怕也会使她受到牵连吧。”

    我颓然跌坐下来。

    这时一个老姑姑闯了进来,嚷道:“王爷,云王妃要生产了!”

    我一惊,却只是坐在那里木然不动,良久才吩咐说:“你快过去好好侍候。”

    那老姑姑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问:“王爷,您不去吗?”

    我站起来背过身去,疲惫地说:“你们都退下吧。”

    云奴恐怕是要怪罪我的吧。

    我对她不是没有担心,不是没有痛心,然而却都不及千里之外的那个人的千万分

    之一。

    奴兮,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想立刻飞奔到你身边,把你揽在身怀,然而我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做。

    我只能等待,等待元日的到来。

    奴兮,请你一定要好好地爱惜自己,好好地保护自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纸窗外站了一个人影,禀道:“王爷,云王妃刚刚诞下了长

    子,母子安好。”

    我的心一动,竟是说不出欣喜还是悲伤。

    “知道了。”我只是这样说。

    外面的人影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王爷,云王妃等您过去看看儿子呢。”、

    心中终究觉得对不起云奴,我犹豫着推开了门。

    云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薄汗,整个人显得疲累憔悴。

    但是她看见我依然强撑起身子,冲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王爷,您来了就好。”

    我心中一痛,坐在她床边,扶着她躺下。.

    她不安地躺下,委屈地说:“我真怕您不会来了……”

    我心中有些愧疚,没有说话,只是为她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

    她脉脉地看着我,突然又欢快地说:“王爷,快看看我们的儿子。”

    奶娘将那新出生的孩子放在我怀中。

    我仔细地看着他,他小小的模样却让我想起了奴兮的孩子。

    她正遭受着丧子之痛,而我刚刚喜得长子。

    如果得子都让人如此欢喜,那么现在她又该怎样的悲伤?

    想到这儿,看到怀中的稚子竟然索然无味,我将孩子复又递给奶娘,歉意地对云

    奴说:“我还有政事要忙,先回书房了。”

    云奴愣愣地看着我,我在她失望落寞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然后听到屋里奶娘说:“王爷怎么这样冷淡,他不喜欢小长子吗?”继而又听到

    屋里人惊慌的声音:“王妃,您不要哭啊,坐月子哭是要落病根的呀……”

    今夜月色如此凄冷,我抬头望向月亮,缓缓地闭上眼睛。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却要伤害爱我的人……

    我真是罪孽深重,却不知悔改。

    元日快到之时,我早早上了路。

    见到父皇,他露出很高兴的表情,依然像平时那样欢快地笑着,仿佛什么事也没

    有发生的样子,落寞和哀伤却不时地从他的眼中闪现出来。

    他身体弱了很多,和我没说多久,就让我去拜见母妃了。

    母妃欣喜地絮絮地和我说着话:“怎么也不带孙儿过来?我好想抱抱我的小孙子

    呢……啊,不过也是,那么小的孩子可不经折腾,路上出什么事可不好。”

    我心不在焉地应承着。

    母妃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蔓玉她好吗?你不要冷淡她,云奴纵然生了长子却

    血统不正……什么时候你有了嫡子,母妃才真正心安了。”

    “母妃……”我带有几丝不耐烦地唤了她一声。

    母妃怔了一下,然后低头品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你心神不定哪。你这么早

    回来,真的是如你对你父皇所说的惦念母妃吗?”

    我答不出话来。

    但是母妃的话严厉了些:“不许去。母妃不允许你去。人人都说她是罪有应得,

    母妃不许你膛这浑水!”

    “母妃,奴兮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您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母妃的脸色变得很差,摇头说:“我不管,我只知道凤仪宫人人避之不及,我也

    不能让你去那个危险的地方!”

    后来母妃果然派人每日紧紧盯着我,无奈之下我找到元遥,他看上去也憔悴多了。

    我问他:“她还好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知道……我问了她身边的宫人,听说每日只是

    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听了默然,良久小声说:“她心里苦,是在忍着的吧。”

    元遥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浓浓忧伤,我突然抬头看着他说:“元遥,你帮我,

    我要去看看她。”

    元遥吃惊地看着我,我一脸的坚定,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对父皇、母妃说:要和元遥出宫狩猎,为元日宴会添些野味。

    经由父皇同意后,我明面上先和元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宫去,却在半路上卸去

    华丽的亲王装束,换上了太监的袍子,再经一番装扮就假借元遥之命悄悄地返回宫中。

    我看着身上红色的内侍袍服,不禁苦笑起来。

    想起小时候,奴兮总是嚷嚷着,让我穿上太监的袍子给她看看,我深以为耻,唯

    独这事没有答应过她,没想到现在却是有机会了。

    我做出太监一贯低着头的姿势,快步走在去凤仪宫的路上,时时警惕着,并在心

    中想着,如果遇到什么人应答的对策,但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毫无必要的。

    离凤仪宫越近人迹越是稀少,不,其实是没遇到什么人。

    心中酸痛着,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想早点见到她。

    终于到了风仪宫,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庭院空落落的,却并不荒芜,依稀可以看出每日都是有人精心打扫过的。

    我拾级而上,在外廊上碰到一名端着浅盆的宫娥,她一愣,然后喝道:“谁?干

    什么来的?”

    这名宫娥我未曾见过,竟一时无法回答。

    这时门被推开了,竟是善善走了出来,她先是看着那宫娥问:“怎么了,菟丝?”

    那名叫菟丝的宫娥看向我,善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一愣一惊,然后回味过

    来,眼中渐渐有了泪:“王爷,您总算来了,我家小小姐,她,好苦啊。”

    我环视着室内,一如往日的奢华,但却是清清冷冷的,毫无生气。

    那个一向心高气傲的人儿,是如何忍受这份冷清的呢?

    终于素色绣红梅的帘幕后面,传来了衣服轻微的??声,她走了出来,静静地坐

    在我面前。

    我的视线随她而动,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盯着她影影绰绰的身姿。

    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我们互相默默地望着彼此,善善她们悄悄地离开了。

    良久,她轻轻地说:“恭贺你喜得长子……”

    心中涌起一股恼怒,我起身掀开帘子,沉沉地说:“我不是来听你说这句话的!”

    她一瞬间变了脸色,连忙转过头去想要逃遁,我急着上前将她稳稳地拥在怀中。

    她举起袖袍遮住自己的脸,惊恐地说:“别看我,我一定……变得很丑很丑了……”

    我抱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瘦削单薄,感受不到丝毫

    重量,仿佛随时都会变为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心中又酸又涩又痛,不禁用力地抱住她,将自己埋在她的肩膀,良久哽咽出声:

    “奴兮,你别这样,我心疼……”

    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有冰冷的液体滴到了我的手背上,她轻轻抽泣着说:

    “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我又恼又急:“奴兮,我只想让你好好的、好好地想想你自己!”

    “想想我自己吗……”她良久喃喃地说,声音是那样的细微,带着隐隐的哭泣

    声,“虽然知道你不应该来,却有一点点盼着你来……想着我,frl,‘‘l…、时候,无忧无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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