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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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风荷-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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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沈晏然没想到风荷这般不知轻重,不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而且还萧凌,萧宁地直呼其名讳,简直是胆大妄为,忙出声提醒道:“当心祸从口出!”

“切!怕什么!做都做了,谁也都不是瞎子!还怕人说!”风荷说完,不再理沈晏然和管家脸上惊愕的表情,自顾自地往夹道深处走了,当然,屁股后面一如既往地跟着个尾巴——风疾!

风荷的狂言当晚就被风疾汇报到了萧宁那里,没想到却并未引起他预料中的宁王的不快,反倒是在听完之后,宁王爽朗地哈哈一笑,摇着头自言自语道:“这个风荷啊!还真是个刺头!诶?。。。”萧宁忽地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风疾到:“她这回怎么没说‘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了?!呵呵。”

“宁王,属下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风疾没料到宁王居然是这般反应,抱了抱拳,痛心疾首地说到。

“讲!”萧宁放下了手中的笔,皱了皱眉隔着书桌看着跪在下首的风疾到。

“属下觉着那尹小姐。。。宁王还是应该尽早给个决断!依属下看,宁王留着尹小姐在身边,实在。。。不安全!”

“我猜你就是要说这个。”萧宁丝毫也不意外,“那依你看,我该如何了断呢?”

“属下觉着,宁王对尹小姐不该心慈手软!”风疾抬头看了看萧宁的脸色才继续道:“毕竟尹小姐她。。。知道得太多!而且。。。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又是这般。。。。。。万一因为尹小姐的口无遮拦而泄露出去。。。。。。”风疾说着复又抬头去看萧宁,可对方却是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

萧宁如何不知道风疾所言句句是实,在浪中楼第一次遇到风荷的时候,他原本确实打算至少将她毒哑的,可毕竟初到此处,手头需要打理的事务太多。风荷被软禁在醉魂楼里一时半会也翻不了天。等他忙得有眉目了,偏生涂渊冒出来将风荷带离了。如果当时风荷真敢当着风疾的面选择义无反顾地跟涂渊走,即便是风疾的箭当场射杀了她,萧宁也不会有半点遗憾;如果涂渊还未救走风荷就被风疾发现,那么依萧宁的性子,说不准事后也会痛快地让这个令他无比头疼的女子彻底消失!可偏偏,偏偏风荷她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纵身一跃。。。。。。

“宁王!。。。”风疾见萧宁半响不出声,犹豫着提醒到。

“风疾,你不知道。当你想尽办法欲置人于死地的时候,恍然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怕死,反而在你的威胁下恨不得痛快地死给你看!。。。面对这种轻蔑的鄙视,你心里的感觉。。。唉!。。。。。。尤其对方还是你曾经愧对的女子!”

“可是宁王,尹小姐她确实知道得太多,身边的人也太复杂,我们。。。我们。。。”

“行了,风疾!你先下去,让我再想想!”萧宁疲倦地挥了挥手,看样子是不想再说什么了。

在风疾的眼中一向遇事果决的宁王,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生死而犹豫不决,这在风疾的意识里还从未有过。于是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的风疾忽然想到,或许他应该帮助宁王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这个让人费心的女子!
。。。。。。

自从萧宁接手浪中楼之后,风荷这个幕后老板娘就再也没有机会抛头露面了。表面上看起来婉儿还是那说了算的老板娘,但实际上她也不过成了萧宁手中的傀儡罢了。

更让风荷郁闷的是,自从萧宁把她转移到宁王府里圈养着,她就再没跟婉儿见过面!她知道,不但她的身后随时跟着条尾巴,那婉儿的身后,怕也是N多人盯着呢!

闲着没事,风荷最大的消遣莫过于数银票了!虽说萧宁人品不咋样,但接手浪中楼的银子,却是按照风荷当初开的价码悉数奉上,一个铜板也不少!

风荷这一辈子就没揣过这么多银票!上一辈子陈越管钱,她只管钱包里没钞票了问陈越要。偶尔陈越问她一句钱都花哪儿去了,她却是回忆半天都凑不出数来!这一世呢?要么被人猪一样圈养着,要么就是婉儿管着她两人的吃穿用度。

毕竟不是住在自己家,这银票放哪儿都不放心,风荷想着萧宁之所以这么大方,大概就是想着不过是让自己的银票换了个存放的地方而已!所以,风荷说什么也要随身携带着才放心!

今个下午天气不错!银票被初冬的阳光晒得懒洋洋地泛着油光,风荷绕着摊在榻上的银票转悠过来又转悠过去,“一千八,两千三,三千五。。。。。。唉!~。。。。。。”晒银票的活动最终在风荷一声满足的叹息声中落下了帷幕。

将将把用银票做填充物的特制抹胸缠在自己胸上,裹住那对儿跳脱的白兔,屋外就想起了风疾一贯懒散的声音:“饭来了,尹小姐!今日宁王有事,不在府上用饭。”

“哦,来了。”风荷穿好衣服,回头又检查了一眼床榻,这才拉开门扇说:“进来吧。”

风疾照例头也不抬地将餐盘放置在桌上就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好心地说了句:“宁王请鸿品轩的厨子特地为您煨了汤,嘱咐您趁热喝。”

“谢了!”风荷边关门边随口道了句谢,一点诚意也没有。

好在这个世道男女授受不亲,风疾再怎么监视她也只能是守在门外寸步不离。不然,风荷岂不是连数钱的乐趣都会被扼杀了么?!

刚关好门转过身,一阵馥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风荷耸了耸鼻子,觉着这香气有几分熟悉,却是一时没想出来在哪里闻到过。

“鸿品轩?”风荷掀开汤盅又闻了闻,就着熟悉的味道在心里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尝尝!”发现在自己的记忆里浪中并没有什么鸿品轩,风荷于是放弃了费脑筋的思考,刚舀了一汤匙凑到嘴边,忽地一个激灵定住了!

下一刻,颤抖的手哐啷一声,将尚未入口的汤汁原又送回了汤盅里。风荷想起来了,这,这不是荼毒手中那顶毒顶毒的“碎心”的味道么?!

此毒入口,立刻就会有钻心的痛蔓延全身,不出一刻,内脏俱死,功能全失,表面看上去人肤色正常,也没有七窍流血什么的,可实际上已是药石罔及了!

荼毒当时做出了这款毒药,但碍于他老爹所言,涂家从不在入口的东西上下毒,于是后来便没再使过。机缘巧合吧,风荷跟着涂渊学毒的那段日子,不但将他新近制出的毒药灵活应用在各种发饰器皿上,而且还在他的地窖里翻出了以往的那些毒物。其中,就有这款“碎心”。

当时的风荷完全是被“碎心”的香气吸引住的,恨不得当糖豆吃了它,但是荼毒却告诫风荷说即便立马给她喂了解药,醒转过来后,她也只能是个活死人了,风荷这才生生顿住了欲念。

“碎心!”风荷呆呆地盯着汤盅,恍惚有几分明白了,过了这么久,萧宁终于还是决定要她死了!。。。。。。



ˇ鬼哭狼嚎ˇ 最新更新:20131203 13:51:01


风疾听到碗盆砸地的声音慌张地冲进来的时候,风荷已经倒在桌旁的羊毛地毯上没了生息。

“尹小姐!尹小姐!”风疾一叠声地叫着,却不是忙着去查看倒地的风荷,而是往桌上的汤盅里望去。眼见着那汤被喝得见了底,他这才放心地蹲下来探看风荷的情况。

没有呼吸,很好!没有脉搏,很好!看来涂深给的这药丸确实是好东西!刚将药丸融进汤里的时候,那扑鼻的香味,连风疾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这涂家的毒药,真是无人能及啊!

天色已经暗了,宁王府西北角门上的两盏灯笼被下人们点着了,随着呜咽的风来回晃荡着,透出几分孤孤单单的凄凉来。忽而“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席夜行的黑衣扛着卷厚重的被卷蹿了出来,小心地四下探看过后,黑衣便携着被卷几个跃身,消失在了宁王府后狭小静谧的小巷那头。。。。。。

“尹风荷,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风疾在无边的暗夜里纵越了半个时辰之后,一把卸下肩上的被卷,干脆地扔在了郊外的乱葬岗,“其实我真不想害你的,等回头,宁王肯定要往死里罚我。。。唉!我也认了!我就想着,只要我不死这趟冒险就值得。其实,就算我死了,我觉着也值得!留着你,是大患!反正你在这个世界活的也不痛快,早点超生吧!”

风疾说完抬头环顾了一下面前的乱葬岗,凄冷的夜里降了霜,给乱葬岗的衰草和枯木都罩上了一层苍凉的白,大大小小的坟头光秃秃地错落着,一座座,一层层,一片片。鸦雀嘶哑的叫声偶尔划过高大的树顶,愈发让这片地方显得诡异和死寂。眼前的凄凉让风疾的心里忽然涌上了几分不忍。
“对不起,尹小姐,没时间给你挖坟了!你看他们哪个愿意收留你就跟他们挤一挤吧,有这么多人陪你一起上路,倒也不孤单。这辈子,我必是要辅佐宁王坐上那个位置的,你要是有怨气也只有等来世了,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给你补偿!”

风疾说完就飞身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可躺在地上的被子卷却也直挺挺地僵着,好半天也未动一下。

风荷的闭气功在萧凌的指点下早都炉火纯青了,从她躺倒在屋内的地毯上开始,她就耳聪目明,即便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可该听到的一点儿都没拉下。只是刚到此地风疾那毫不怜惜地一扔,却把风荷硬生生地给扔岔了气,许久都动弹不得。

“呜~~~”夜风里响起几声飘渺的狼嚎,腾地一下就让那挺在地上的被卷炸开了。风荷蓬头垢面地从里面钻了出来,来不及仔细探看,便没命地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棵大树跑去,赶在狼群到来之前总算是七手八脚地爬上了高高的枝桠。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在电视上看看赵老师解说的《人与自然》也就罢了,可风荷看得那是现场直播真狼秀啊!一只只泛着莹绿幽光的瞳孔飘忽在脚下,来来回回,不即不离。在这初冬的寒夜里,硬是逼出了风荷一身的冷汗。她捏着“临死前”特地备好的一把银针,一瞬不瞬地盯着在树下来回徘徊的狼群,抖啊抖,再抖啊抖。

终于,头狼大概是意识到这块“肥肉”是吃不到口了,于是哀嚎了一声,领着狼群转头去翻刨那些大大小小的坟堆了。

坐在树上的风荷将将因为狼群的放弃而松懈下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具具腐败零落的尸体被狼爪从不深的土里刨出来大快朵颐。尸臭的气息萦绕在风荷的鼻端,顿时让她胃里的酸水涌啊涌,没多久,就成功地让她扶着树枝,哇哇哇地大吐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吃饱了的狼群在头狼的号召下,在微曦的晨光亮起之前,终于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地平线上。风荷收回了目送狼群远去的目光,盯着树下七零八落的尸骨,忽然“哇”地一声,抱着树干不可抑止地痛哭了起来。。。。。。
。。。。。。

“婉儿小姐是哪位?我有东西要给婉儿小姐!”一大早,跟以往一般热闹的浪中楼厅堂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婉儿应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子。“我是婉儿,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谁让你给我的?”婉儿走过来躬身柔声问到。

“是个公子爷,”小孩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来,说:“我不认识他,他给了我三文钱,让我送这个给你。我走了!”把信交给婉儿手里后,小孩就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婉儿莫名地愣了一愣,随即站在厅堂之中就大大方方地展开信纸读了起来。反正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宁王那帮爪牙的监视下,婉儿想着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

“婉儿,轻轻地,我走了,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熟悉的开篇成功地吸引了婉儿的注意力,她咻地一下合上了信纸,脸上飘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一瞬后,她才小心地抬眼四下看了看,这才带着几分心惊复又展开信纸读起后面的内容来:“婉儿,家兄前些日子在京城做了很大很大的官,吾这就要只身去寻他了!待找到他后,鄙人也谋个一官半职的,再回来求娶小姐您啊!这一别,怕是一年半载不得见,千万保重!切莫失了身啊!。。。吾在此地久矣,却无任何前途,如今终于摆脱一切走上了康庄大道,祝福吾吧!”

“切!”婉儿读着信笑了,眼中却又流下了泪。看到最后那个署名“你永远的公子爷”时又带着一脸的残泪破涕而笑,“死鬼!什么文采!。。。。。。”她幽幽地骂完,就毫不在意地将信纸一揉,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激情高涨地做她的生意去了。
。。。。。。

话说风荷经历了一夜真正的鬼哭狼嚎之后,终于在破晓时分沿着山路蹒跚着回到了浪中城外。在城墙根,她因为破败的衣衫和凌乱的发型,以及涂满污垢的面容而被丐帮成功接纳,伴随着冉冉升起的红日,跟随着擎着破瓷碗,拄着打狗棍的帮主,风荷安然地混进了城内。

到了广场中央,随着帮主一声令下,丐帮弟子四散开来,沿着各自管辖的街巷,开始了新一天的乞讨生涯。而风荷则缩头缩脑地晃荡着,来到了一家打着马头标记的店铺门口,坐在人家尚未开张的屋檐下,闭着眼睛晒起了不怎么暖和的太阳。。。。。。

“哎呦!~死乞丐!竟敢坐在我家门口!~去去去!走远点!一大早地。。。真晦气!”开门的小二刚打开门扇准备卸下窗板,不留神却差点被瑟缩在角落里的乞丐绊一跤。

“小哥,我有银子,我买身衣服就走。”无端挨了两脚的风荷揉了揉被踹痛的胳膊讨好地说。

“你有银子还至于成这样么?!再说了,我们这店也只给公子爷定做衣裳啊!”那小二一听是个女的,微微皱了眉。

“我就是要买套男装。”风荷说着站起了身,“我真的有银票,只是现在不方便取,待会儿进去了,我保证一文不少你的行了吧?!”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小二的话音刚落,从店内转出一个蓄着胡须的男子来,他瞅了瞅一旁站着的风荷问道:“怎么了?!”

“是这样,小女从外地来,路上遇到流匪打劫才弄成这样。我有银票在贴身的衣物里,想着买身男装,以后也少点麻烦!”

那管事的男人瞟了瞟风荷身上破烂的衣服,感觉质地倒还不错,再听着风荷说话也算斯文有礼,稍一思索后,便引着风荷进了门。

“其实,我来是给沈晏然留口信的!”换好了衣服,在后院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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