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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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风荷-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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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不见得理解他的心情,她只是乖乖地听他的话,他希望他做到什么她就尽力地去做,遇到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默默地走开。殊不知风荷这般乖巧地配合,看在沈晏然的眼里是何等的讥讽与刺痛!
而面对着活泼可人的四公主,沈晏然却着实提不起半点兴致。表面的温情是他伪装出来的,嘴里的甜言蜜语是他逼自己编出来的,手挽手这般亲密的举动,那是他身不由己被动接受的,更不用说方才四公主那主动送上的珍贵一吻……
恍惚了一刻,沈晏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捂着脸颊莫名其妙地去看风荷的眼色!等到再次反应过来时,他才暗暗地呼了口气在心里感叹:“还好公主不等看自己的反应就跑开了,不然又是一串麻烦!”
风荷始终站在院门口没挪地方,她面上看似平静,心里早已扭了十八道弯,连沈晏然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都没注意到。
“再拧,这帕子就要被你拧死了!”沈晏然站在风荷的面前看着被她紧扭在手中的绢帕忽然心情大好,笑笑地轻声打趣她到。
风荷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沈晏然的这种腔调了,带着些不正经的调侃,还有些宠爱的味道,再加上淡淡的染了丝j□j的声线,组合而成的话语便有了勾引的意味。
“哼!它本来就是死的!”风荷没好气地瞪了沈晏然一眼,不知道是同他刚才与四公主的卿卿我我置气呢,还是跟他刚刚说的这句无聊的话置气。
沈晏然盯着风荷嗤笑了一声说:“吃醋了?”
“切!要吃醋也不会是因为你!”风荷说完忽然发觉自己也好久没跟沈晏然这般顶嘴了。可见今天这四公主真是把她气得够呛!
“好吧!”沈晏然嘘了一口气,让人听不明白他这语气到底是轻松更多还是失落更多, “刚才公主来说,今年的正月晦那日要我陪她去游湖,你……准备一下,到时听我的安排。”忽而沈晏然一改方才郁郁的口气,正儿八经地跟风荷交代起正事来。
风荷抬眼盯着沈晏然看了一瞬说道:“我道是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地放我出去呢!原来是怕我呆在这里碍事!”她说着白了沈晏然一眼。
“我…不是…”
“不用解释,我受不起您的解释!”沈晏然未完的话被风荷果断地打断,就见她低头寻思了一刻忽而抬起头骄傲地说:“要让我配合你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
“不然怎样?!你今天出去…莫不是碰到能给你撑腰壮胆的人了?!还跟我讲起条件来了?!”这回倒是沈晏然打断风荷的话了,他眉毛一挑一挑地,带着几分挑衅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晏然一番话说得风荷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起来。她仔细地探究了一番沈晏然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紧张回道:“反正我的条件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难事,坏事!你答应我了我也答应你以后保证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一点都不忤逆!…你自己看着办吧!答应了再来找我!”风荷话刚说完,就心虚地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开了。她知道自己若是再在沈晏然面前待下去,必定会被多心的他看出端倪来!
沈晏然只来得及望着风荷跑远的背景张张嘴,终于,他也只是自嘲地笑了一笑。
说什么呢?!沈晏然阴郁地想,风荷又不傻,她猜也猜得到他的意图。如果被他发现,她真是宁王放在沈府的棋子,那么自己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剔除出去,干净彻底!而如果风荷跟宁王不再有任何关系,那么她必将会成为他沈晏然的一枚棋子。终有一天,沈晏然相信,宁王会因为风荷而对沈家网开一面也好,投鼠忌器也好,总归,是为沈家留条后路。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沈晏然早已规划好的步骤,他不会给宁王机会,让他自己的谋划半途而废,于是,就不能允许自己在风荷被推到宁王的怀里之时,还舍不下她,所以……不如现在就克制住自己!

第二天傍晚,风荷在沈晏然的陪伴下进了宫,却没有去拜见任何一位有地位的人,而是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幽华殿,就是那个软禁着废太子的地方。
这就是风荷对沈晏然提出的要求——让她见废太子一面!




ˇ东宫旧事ˇ 最新更新:20131129 10:21:10


任何一位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都是美丽的,更何况太子的侧妃!

萧立口中的故事也正是从他记忆深处的那一抹艳红开始……

最初,他们相敬如宾,在外人看来或许称得上是齐眉举案,但在她望向他的眼里,萧立看到的却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淡淡的神伤。

唯一洞晓秋闱那场风花雪月的证人早已被气急败坏的萧宁处死了,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于己无关的女子得罪权贵,因此风荷的冤屈也只有放在心里。

“与其让风荷恨她自己,不如让她恨我吧!”彼时的萧立这样想着承受了风荷所有意味不明的恨意。

“对于我和你的关系,我那时其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是简单地想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你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我能弥补与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萧立说完这句话安静了许久,就在风荷准备出声提醒他继续的时间,他忽然又淡淡地开了口,“其实今天回想起来,如果我们就那样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一生,也许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可是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所谓的劫数恐怕就是这般让人想躲也躲不掉吧……”

在萧立的故事里,风荷依旧是那个对他带着复杂的恨意,总是避而远之的女子。而他们之间感情的转机发生在那个初夏的夜晚。

以往,还是太子的萧立几乎每天都要在书房处理文书直至半夜,偶尔遇到事情不多提早处理完后,他就会去太子妃那里看看太子妃和早已睡熟了的儿子,却是一次都没去过风荷那里。不是不想去,而是他知道去了也只会吃闭门羹。

风荷不怕他,在太子看来,风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人虽活在这个世上,心却早已摒弃了一切俗世的繁杂,没有任何牵连和羁绊了。所以,太子面对风荷的无礼之时,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可是那晚,太子尚未处理完公务,风荷却破天荒地让她的丫鬟来请太子过去一叙。虽然不知道风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太子还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匆匆地往风荷住的荷风院去了。

这荷风院本就是为了迎娶风荷而特地建造的,院中开了一方宽阔的池塘,正逢初夏,田田的荷叶在月影下随风摇曳,带的池水涟漪脉脉,别有一番诱人的清幽。

“风荷,有什么事吗?”太子将将看清荷塘边立着的人影就紧张地问。

“没事就不能劳动太子大驾了么?”风荷回头嫣然一笑,声音里带着糯糯的甜说道:“太子看这荷塘在月影下的景致多美啊,不是吗?!”

太子笑了笑,也不急着知道风荷究竟在买什么关子,顺着她的眼光也看向了碧叶连天的荷塘说:“景致再美,若缺了佳人,便还是索然无味。”

“今日家母来看我,”风荷却是无心再开玩笑,她认真地说,“她跟我讲了许多,我虽然做不到她希望的那样与太子您齐眉举案,但我也确实…确实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所以,”风荷笑着扬了扬眉长吐一口气道:“所以,我觉得过去自己亏欠太子太多,今后风荷会努力做好您的侧妃。”

风荷以为太子会笑,会兴高采烈,会激动地无所适从,却没料到太子只是清冷地看着她,带着一脸玩味地探究说:“风荷,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不会要求你做到什么,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

那晚,从荷风院返回书房的太子处理完公务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时分了,想着五更又要上朝,太子干脆合衣睡在了书房。

谁知偏偏在四更时分出了意外!

是值夜的守卫最先发现太子书房走水了的,也不知究竟是引燃了什么,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太子的禁卫冲进火海时,见到太子单手捂着口鼻,正试图取下墙上的那幅画。

事后整个东宫都传开了,那晚被太子视若生命带出火海的卷轴,正是当年风荷在大殿之上画的那一幅《寒梅图》。据说,太子被救出之时已然有些昏迷了,但凭谁却都取不下他手中紧攥的那方卷轴!

从那天之后,风荷望着太子的眼神就愈发地复杂,愈加地纠结。虽然太子看得出风荷的眼睛里还是没有爱意,却也同时发现她的眼里也不再有恨意。

“所以,我跟自己说,这一出戏,演的还算不错!”萧立淡淡地笑了,扭头望着风荷说,“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会利用你们的陷害冒险演这么一出戏!只是,他冒险是为了权势和地位,而我,却是为了让你不再恨我。”

“什么?!”风荷很没形象地高声叫唤起来,“你的意思,是尹风荷跟…跟…”风荷转脸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道:“跟宁王联手准备陷害你,结果反倒被你将计就计捕获了尹风荷的心?!”她一口一个尹风荷,就好像说的不是她似的,好在萧立知道她失忆了,不然,还真是很诡谲的对话。

“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哪里就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让你对我俯首帖耳了?!”萧立好脾气地笑了笑,降低了声音道:“他有探子在我这里,我自然也安排了探子在他那里,其实从你请我去风荷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开始行动了,索性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安心地布置好硝石粉末。只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待他的人马撤走之后,我隐在暗处的禁卫又偷偷将大部分的硝石粉末移走了。这也就是后来你们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何我的书房没有在他的暗卫放火箭的一瞬间就灰飞烟灭,而且我的禁卫居然还有时间冲进火海救出了我!” 

“哇!~萧立,你好歹毒!”风荷由衷地赞叹到。

萧立仰头苦笑:“歹毒?!彼此彼此!还不都是被那滔天的权势给逼得!”

“不过…说实话哦…我觉着吧,尹风荷之所以要跟他携手置你于死地,恐怕多是听了他的谗言,被他蛊惑地变作了同谋。其实她…哦,我!我心地不坏的。呵呵。”风荷心虚地笑着,想尽了办法为自己开脱罪责。

“我知道!”谁知萧立根本就没跟她计较,“从秋闱出事我就想到会是他,只不过我也常常会怀疑他难到舍得用牺牲你的方式来换取他的利益?!我安排了探子在他的身边,所以,我知道他在酒楼跟沈晏然他们打过那一架之后,对你说了什么才使得你终于下定了决心嫁到东宫来。”

“他说了什么?”风荷好奇地追问。

“风荷啊,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不说也罢。”萧立没有立刻回答风荷,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跟她说:“其实即便今日的你再想不起过去,也必定知道自己之所以会选择投湖自尽,无非是因为他骗了你,负了你罢了。既然你我都无力与他抗争,不如不要搅进他的世界里去,也落得个清静。”

“清静?!”风荷瞪圆了眼睛看着萧立说:“我倒真希望能清静清静,可惜,这个世道就没有清静两个字!”

“我这里就很清静。”萧立接口到,自然的口气就好像说得都是真心话一般。

“得了吧!”风荷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道:“就你这身份,圣上在世的时候也许真能清静几天,可是哪天他老人家一不小心…。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呵呵,你倒是性子爽利了不少!”萧立笑道,情绪一点儿也未因为风荷的快言快语而波动,“是呀!到时候不但是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而且是我所有的日子都到头了!”

“你就干等着?!”风荷凑过来问,丝毫也没意识到她的口无遮拦会为自己带来何等严重后果。
萧立静静地打量了风荷一阵,从他眯缝着的眼间风荷似乎读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于是她咽了口唾沫,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顺嘴了,瞎胡一问。真的,真的!……”

萧立没理她,却是把脸转了回去,继续注视着天上的月亮不再说话。

“萧立,我今天来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想要知道我和你还有他过去的那些恩怨。”看样子萧宁是不打算配合风荷继续回忆往昔了,风荷这才不得不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了心底的实话:“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我现在的状况,夹在沈晏然和宁王之间,我真的无所适从。问他们谁,谁都不跟我说真话。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根细细的绳索掉在半空中,哪天他俩谁一个不开心割断我的绳索,我就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想要了解过去,这样我才能有自己正确的决断,而不是任他们摆布。”

“你倒是相信我,你就不怕我以牙还牙,将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痛还给你?!”萧立面无表情地问。

“你不会的!”风荷转脸望着萧立说,她顿了一刻,没等来萧立的“为什么?”于是接着说道:“如果你舍得,就不会在东宫事发之时,即便猜到了是风荷泄露了风声,却也还是放了我一条生路。”

“哼!”萧立冷笑了一声道:“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没有听谁说,我自己记得的。”风荷说着看到萧立脸上显出了怀疑的神色,但她还是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真的!过去的事我基本上全忘了,只是偶尔还有几个片段却总是会无端地被想起来。大多数都是跟他有关的,但这一段我记得的,却是你!”风荷说着随手拾起脚边的一根小树枝捏在指尖边转着边说:“我想,那些片段都是风荷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片段吧,有的美好到极致,有的悲惨到极致,而我记得的跟你有关的这一段,却是痛心到极致。”

“那是一个挺…惨烈的图像,”风荷说着用手里的小树棍一下一下地掘着身旁地泥地,“我看到皇上的禁卫军包围了你,可你突然像头发疯了的狮子一样,一脚踹开挡在你前面的一名禁卫,顺手从另一名禁卫的手中夺下了长刀直直地就冲着我砍了下来。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却在感受到一阵带着寒意的冷风划过脸颊之后,发觉自己竟然毫发无伤!”地上已经被风荷掘出了一个小小的深洞,她还尤自未知。

“呵呵,是啊!那天我确实疯了!”萧立突然插嘴进来,他从风荷手里拿过木棍,又一点一点地将风荷掘出洞的泥土给填补了回去。“可是后来我也时常庆幸那天没杀你,毕竟,你也是受人蒙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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