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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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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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笑眯了眼:“好,原本也是这么一说。横竖月例都是一样的。”通房丫鬟也是丫鬟,一些不得宠的,还比不过贴身大丫鬟呢。只有侍妾的月例才和丫鬟不同。这么一调任也说得过去。再者,‘专管书房事务’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要维护她,等级上和紫苏紫苑等同,事务却分开。也就没人再能随便指使。

“如儿定会高兴。”柳氏笑着道,“两月前她一回来,就和着你哥哥说,想学认字、学武艺。你哥哥就让她跟着靖儿和倩儿一块儿上学。魏先生那里也就罢了,难得的是郭师傅那里,她竟一日都没落下,真真是难得。”她边说边让着小叔子来到东侧间,里头摆了一桌酒席,热菜未上,几盘冷菜配着五套碗碟餐具摆放的整整齐齐。

“学武?”苏雷吃了一惊。殷如行想学认字他是知道的。想学骑马他也知道。这想学武就奇怪了:“她都多大了?”

“可不是这么说。”柳氏细声慢语的和他唠叨,“我也纳闷呢……”

采桑蹲下身,推了推膝盖发麻的紫苏:“你还要跪到几时?还不去伺候着。二公子可就带了你一个丫头来。”

紫苏抬头,撞见她似笑非笑的眼,一阵羞愧:“采桑,我……”

“好了。”采桑白了她一眼,“你也不是第一天伺候二公子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自个儿起来就是,就是罚你也得回去了再说。快进去吧。”

紫苏潸然泪下:“采桑,我真是不知道如儿没说。”

采桑冷笑一下:“她即便没说,你提一句又是多大的事?只要将心放正了,谁还特意和你过不去不成?你以为你们院里的那些事,夫人不知道吗?每日里让她去厨房吃饭,烧水端茶连个小丫头都指使不动。二公子是大男人家不在意。等回头娶了二夫人,你和紫苑再这般试试?怕是不想活了。”说完,她起身便走。丫鬟有上进心是好事,可也得看放在了什么地方。竟想着蒙混过主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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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苏雷回到默思居,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紫苑:“叫如,如儿过来见我。”这名字还真别扭。

紫苑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转身去了。苏雷将她的目光尽收眼底,目色深沉。

殷如行原本都要睡了,听见紫苑的拍门叫唤,诧异的穿好衣服:“叫我?”

“可不是叫你。”紫苑的刀子眼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大晚上的叫人,难道是要她伺候着过夜?想到这里,她心下就和猫爪子被挠般难受。

到了正屋,苏雷坐在卧室的外间,已简单的洗漱过。吩咐紫苏和紫苑:“你们都出去歇着吧。”他晚间从不需人值夜,正屋晚上是不留人的。

紫苏面色一惊,随后赶紧低头:“是。”

紫苑却是咬着唇,水汪汪的眼睛如泣如诉。

苏雷不耐烦:“怎么还不走?”

紫苏赶紧拉了紫苑走开,一路离了正房。等她们走远了,苏雷才淡漠着语气道:“我和嫂子说过了,你日后仍旧当丫鬟的差。一等大丫鬟,专管书房事项。”

殷如行奇道:“管书房的也可以当一等大丫鬟吗?”不是她诧异。实在是苏雷的那个书房,也就三排书架一方卧榻,面积小的很。书少、东西摆件也少。就为这么个地方添个一等大丫鬟,他是怎么和柳氏说的?

“怎么不可以?”苏雷反问,过了会儿才恍然:“东院这里是小书房,西院那边才是正式的书房。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殷如行也恍然。原来人家是有钱人,书房都有两个。东边这个是消遣用的,西边那个是办事用的。是她孤陋寡闻了。

“你的住处也挪一挪。”苏雷又道,“西院那头空着不少屋子,回头你挑一间搬过去。这样也方便些。你,不介意吧?”西院白日里男子往来居多,几个小厮也是住在那头。当然还有些婆子。不能说没有女子,但年轻漂亮的女子却只有她一个。这样处理也是为着避嫌,两人晚上不在一个院里住。不然份例不变,只随口换了件差事。别人还是会拿她当通房丫鬟看。

殷如行摇摇头:“不介意。”厨房、茶房的婆子和几个粗使丫鬟都住在西院后排房子里,又不是没女人。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苏雷点头:“那明日便一发搬过去。对了,听说你跟着靖儿他们读书,还习武?”

“是。”殷如行点头承认。

苏雷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突然想着要习武?”

殷如行叹了口气:“没办法,你们这里治安不好。随便来个力气大的就能抢了孤女去贩卖,官府也不管。我在此地无依无靠,除了自己还能靠谁?”

话说的很平静,听起来却别有一股心酸。陈五买了她其实是非法的。第一她是成年人,有自主权。第二,寿家村的村民既不是她的亲人,也不是她的族人。依照天元的律法,是没有权利卖她的。而苏晨一家作为东出云的最高执政者,不光不追究,还将错就错的合法买下了她。让她的奴仆身份坐实。

也就是说,她,殷如行。其实是被天元之州的寿家村、陈五、苏府三方联手逼迫成奴的。

苏雷的脸皮顿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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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决定

“这件事……”苏雷沉吟了很久,“现在不行。等我大哥坐牢祺地城主之位,我会想办法放你自由。”他郑重允诺。

殷如行没当回事,求人不如求己,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施舍上是件很愚蠢的事。不过,既然苏二公子良知未泯,她借机达到目的也算好事。毕竟,只有准备充分的人,才能在机遇到来时牢牢抓住不是?

“我还是想学武。”她低声道,“至少,若真能放我自由,可不再受强人逼迫。”

苏雷依旧皱着眉:“你的想法倒是没错。只是习武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你年纪太大,没有从小打下的基础,最多只能练成外家高手。外家高手从无女子。你是练不出来的。”

“既然有外家高手,是否还有内家高手?”殷如行毫不气馁,“有何区别?”

苏雷思索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外家高手偏重招式、打法,内家高手注重练内力。其实,真正的习武之人很明确难划分内外家,因为单独的练招不练气、或者练气不练招都很少。基本上都是内外兼修,只是大多有偏重而已。不过,不管是外家还是内家,想练成高手都是很不容易的。”

殷如行趁机发问:“我这几日上课,听郭师傅说,要闭合身体的灵窍,不让元气外泄,这般才能练出最初的气。只是我站桩站来站去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知是何原因?”

“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苏雷愣了愣,“大概是姿势不对吧,你怎么站的?”

殷如行大喜,立刻摆出姿势:“郭师傅说力道不能在腿上,需在尾椎之处,可我站来站去都只感觉到腿沉,还有他说脊柱要练成一线,怎么练成一线?”

“姿势确实不对。”苏雷眉头轻蹙,“郭璞没跟你纠正吗?你这站的什么?松松垮垮的。就是站一年也站不出名堂来。”

“那你教教我。”殷如行趁机告状,“郭师傅从不给我纠正动作,他只管苏靖。”

苏雷诧异的挑眉:“是吗?”摆明了不相信她。为师者,要么不带徒弟,既然带了,怎能如此不负责任。郭璞身手虽只二流,武道却还是该遵守的。

“这种人人都能看见的事,我何必骗你。”殷如行大为委屈,乘势火上浇油:“演武场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好多人都能看见的。苏靖也可以给我证明。郭师傅他就是不愿教我。不愿教,可以和苏大公子明说嘛。何必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不是在阴我。”

苏雷脸色一沉,信了七八分。如若是真的,的确是郭璞不对:“这事我会查一查。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殷如行见好就收,不再多言,福了福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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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虽然很忙,不过好处之一就是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找人打听事情很为方便。苏雷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苏晨对他直言不讳:“……我以为她是新奇,想学着玩玩。就和郭璞说了一声让带着她。一没磕头二没拜师的,郭璞一个大男人家,总不好对年轻女子动手动脚。她要真想学,我这里是没有办法,府里可没有女武师。”

苏雷听后觉得在理,就对殷如行道:“不是郭璞敷衍你,你既没拜师,自然是不好亲传的。再者,除非是幼时拜师,不然男子不会收女子为徒。”

殷如行恍若晴天霹雳,呆怔怔的抱着一包铺盖站在新屋子的门口。胸中涌起难言的失望和无力。

“你,能教教我吗?”她哀求,“我不求学高深技艺,只求能会一二招得以自保。”

苏雷安慰她:“你不用担心,在这府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日后……日后我定然会替你找一妥善人家安置。你放心好了。”

简直是鸡同鸭讲。殷如行失望的脸都灰败,失魂落魄的将铺盖抱进房间,木然的打开、铺陈。

苏雷见她这样,心有不忍。突然想到一事,道:“对了,你不是想学骑马么?最近正好清闲,我教你骑马吧。”也算是个补偿。

行动木然的殷如行眼中有了神采,抬头看向他:“真的?不骗我?”

波光盈盈的杏眼乌黑幽深,脸上的表情很熟悉,那是一种好似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能让她相信的神色。苏雷心下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留恋的凝视那张脸。几乎以为消失的沈眉又回来了。

他缓步走上前,贪婪的凝视:“眉眉……”

殷如行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刺痛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改变。苏雷也得以回过神,大为尴尬,咳嗽了一声。丢下一句“明日去马场教你”,灰溜溜的走了。

身影消失后,殷如行独自在房中坐了很久。打开梳妆盒支起铜镜,凝视镜中模糊泛黄的脸。这张脸和他的心上人到底有多像?

在这孤立无援的异世,她唯一拥有的筹码就是这张脸和身体。

苏晨显然是最狡猾的商人。不,他不是商人,他的地位之高,与她有云泥之别。在天元之州这样的封建社会,他对她其实是有着生杀大权的。乐意和她做交易,不过是看在她这张脸和某位前辈相似的缘故。

而苏雷对她的特别,也是因着脸。这点微弱的优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她不认为苏雷会一直对着那位前辈坚贞不渝,在那位前辈消失五年没有音讯,还要继续消失的情形下。

一旦苏雷心中再无惦念,她就没有了任何优势。美女是很少,但处在苏家这种位置上,绝对不缺美女。那时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以她曾经为奴的身份,稍有身份的男人都不会娶她做妻子。那么,就只有三种可能。一、苏雷娶她做妾。二、开恩恢复自由身后嫁给平民(甚至是贫民)为妻。三、被其它富贵人士收为姬妾。

且不说平民(或贫民)的生活如何穷困。单是她这副容貌,没有强权在侧就会遭到觊觎。那么,做小妾似乎是可能性最大的出路。这还是结果比较好的出路。至于不好的出路……

殷如行紧紧握住了双拳。她绝不要坐以待毙。

不是脸很相像么,那就干脆先成为真正的替代品吧。苏雷这样还残留着一丝正义感的男人,只要超过了那条界限,总会因着愧疚心理给她付出一些补偿的。

她几乎都要忘记了,紫皮圆果愈合了她全身的瑕疵。陈五说过,这个身体还是处子。

希望你的愧疚心能因此再多一点。她忠诚的祈祷。

苏雷没有食言,翌日上午,他带她来到马场,牵出了一匹母马:“这匹马性子很好,个头也不高,很适合你这样初学的女子。”之后便讲解要点,“你上回做的挺不错,骑马的关键就是要合上马的节奏。这匹马不会跑那么快,你可以细细感受,身体跟着它起伏。骑久了,也就会了。”

殷如行翻身上马,果然高度比上回矮了不少。心里的恐惧也没那么重了。该母马的速度不快,一溜小跑得瑟下来,她依旧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苏雷瞅着她骑的还不错,也让人牵过自己的马匹,和她并肩而行:“今天就在府里走走,明天出城去跑跑。”

“这个时候?”殷如行惊讶,“府里忙着过年呢。”

苏雷一想确实没两天了,便改口:“那就年后去。”

殷如行坐在马上嫣然一笑:“好,公子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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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气温骤降,某瞳因为没有装备电热毯而被窝冰凉,居然睡觉睡出了感冒,很无语。今天赶稿还债。


第二十七章 准备

苏府的新年过的很热闹,对于下人们尤其如此。虽然比平时要忙些,但一来赏钱多,而来好吃的多,三来还有加班工资拿。不过像殷如行这种专管书房的大丫鬟工作就很清闲了,基本上就是嗑瓜子闲聊天的在默思居厨房转悠。

默思居小厨房也比平时清闲。大部分的笔帖清客都回家了,苏雷每天都有应酬,只有早饭是在家吃的。小厨房只要准备东西两院里各色工作人员的餐点就行。殷如行借口闲着也是闲着,在小厨房名为学艺,实为偷师,学了不少灶台上的本事。

比如说,她现在已经能很好生出一炉子火。知道怎么样用最少的柴炖出一锅好汤,知道怎么样用大灶煮饭,知道怎么用面粉做出简单的面食。

太不容易了!殷如行手上正做着一种叫‘棋子饼’的干粮。这种饼做法简单,保质期长,放个半年都不会坏。

“这饼啊,府里的大厨房一般是不做的。也就我这里会捣鼓一下。”甘九嫂边指点她和面边唠叨,“二公子出远门,都会带上它。这东西方便,只要有口热水,撕进去泡开了就能软乎。热腾腾的一碗熬饥。咱们这府儿做的,放了香油,比外头的酥软。刚出炉的最香了。”

殷如行在现代也算是个会做饭的。不过那都是有一定条件的。比如说煮饭离不了电饭锅,生火离不了燃气灶,鸡鸭鱼肉俱是超市净菜出品,饺子皮、馄饨皮以及面条除了从菜场买,就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出来。这样的她,在小厨房的一众人跟前,还真不敢说自己是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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