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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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谣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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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扬手阻止了阿兰的脚步,声音孱弱“不用了,陪我去花园走走吧。”阿兰不再坚持,小心地扶着如若下楼。
  “哟!我瞧着是谁呢?我们的如若姑娘这是怎么了?”金虹儿摇着羽扇,风情万种的从楼下上来,鄙夷的语气。
  “虹儿姐姐,我们姑娘病了,阿兰扶姑娘下去走走。”阿兰不动声色的走到金虹儿上来的一侧,把如若挡在身后。
  “姐姐既然病了,就应该在房间里呆着,这样子大白天的到处晃悠可怎么行。”金虹儿眼神一瞥,她身边的馨悦开口道,“姑娘要病的厉害就让莲妈妈叫个大夫来,我们虹儿姑娘晚上可还要去庾府服侍呢,这样进进出出的,万一传染了可怎么好?”
  “馨悦!”金虹儿假意呵斥道,“姐姐可莫要介意,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话多的紧,这么点事儿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回头示意馨悦,“还不快走。”
  阿兰随着如若下了楼,因着临风的关系,这花满楼上下对如若都不算太差,偏偏就是那个金虹儿,总是爱挑点事儿,见如若一脸平静,阿兰便也忍住了没有开口。
  花草流转间,一件件往事浮上心头,泪眼朦胧,“阿兰,你说,七年,算不算久了?”
  “姑娘,阿兰跟了你三年,你虽然总是温柔亲切,阿兰却从未见你真心的笑过。阿兰明白,姑娘心里有个人。可是临风公子对姑娘的痴心阿兰也是看在眼里的。你等了那人三年,公子也等了你三年。阿兰觉得,姑娘需要一个人照顾。”阿兰说着,也感伤起来,当年,是如若把自己从人贩子手中救了出来,那时候她自己都顾不及,却还要照顾着生病的自己。“先今姑娘二十又二,我也快二十了,我倒没有关系,总归是陪着姑娘,可是姑娘不能在花满楼待一辈子啊。”
  “阿兰,造化弄人,四年了,他终于回来了,可是我却不是我了,要是那天我没有看见,没有看到他和虹儿,我就——我没有资格再站在他面前了。”
  阿兰心惊,虹儿姑娘?回想刚才的对话,难道那人,就是西曹掾大人庾亮?“姑娘!居然是,居然是西曹掾么?”
  “他当时还不是西曹掾呢?”如若的回答验证了阿兰的猜想。等级观念告诉她,姑娘和他相距甚远,可是即便是皇上,也不应该始乱终弃,还让自己的女人流落烟花场所。“阿兰,是离开的时候了。我和他终究不再可能。这些年的积蓄足矣替我们赎身。”如若回过头看着阿兰,微笑着拂过她的发丝,“等出去了以后呢,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阿兰一震,严肃道“姑娘一日不嫁人,阿兰死也不会离开姑娘!”如若把脸扭到一边,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如此不幸,遇上庾亮,又何其幸运,能有临风和阿兰相伴左右!
  

  ☆、第十四章 血染赤沙

  经此一事,生活好像渐渐又恢复了正常。司马裒身体已经没有了大碍,他只是问了句桓安什么时候回来便被司马府浩浩荡荡好几十人接了回去。桓安也回来了,就是脸色惨白,炼红见状立马扶着他进了房间,丫鬟们进进出出,连相如也来了。莫谣心里担心,面上却装没事,只在门外瞎晃悠。
  “二小姐你先回房吧!我们会照看着的。”巧月端着一盆热水出来,莫谣瞅了一眼,都是黑色的血。还有一股不容易闻到的腥味。莫谣沉着思虑着,这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赤沙!
  这一个月来,桓安虽然独断,限制她的自由,可是却把她照顾的极好,也百般忍耐她的无理取闹,从未对她真正发火,桓安在桓府的时间并不多,可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上外面的各种小玩意。虽然自己一直不承认有这么个新的小家长,可是渐渐的却把他当成了茗山的师兄师姐一样的人,想到这一层,莫谣再也忍不住,冲进了桓安的寝室。
  纱幔层层散开,触目惊心,床榻上都是血,准确的说,是相如在帮他逼出毒血。赤沙毒极其顽固,渗透性极强,相如为他封住了心脉,施针运用内功为他逼毒。此法虽然奏效快,可是对人体伤害极大。若用药汤,也许会好一些,可是不知道桓安的毒有多深,药汤是否还有作用。
  桓安听到丫头们叫喊莫谣,睁开双眼,吩咐道,“送二小姐出去!”莫谣哪听他的话,两步走到床边,“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来管我什么?告诉你,青姐姐虽然把我交给了你,可不是让我对你言听计从的!”说罢抬起桓安的一只手,细细把起脉来。相如一怔,施针的手法却没有停止。炼红扶着桓安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缓缓输送着内力。
  “你中赤沙才几个时辰,可是毒性如此强烈,你是不是接触了什么香粉?”
  “可是麝香?”相如问道,他此刻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这个小丫头会知道这是什么毒。
  莫谣看着桓安点头,不顾桓安盯着自己,细细观察期桓安的脸色和臂上的伤口,毒性虽然排了一大半,也没有伤及肺腑,可是失血过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被毒死,也要流血过多而死了。莫谣问相如,“他流了多少血了?”
  相如只觉得此刻莫谣像是个真正的大夫而不是个十五岁还不到的小孩子,正色道,“我已经止了针,不能再往外排血了。”
  莫谣心知相如和自己想的一样。相如见莫谣也点点头,便吩咐山药取来纸墨开始写药方。莫谣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和相如斟酌一下该再加哪一味药。一炷香的功夫,便弄来了药材和浴桶,在侍女的服侍下,桓安被浸在药桶中,相如在背后施针帮助排汗毒,莫谣则独身去了药房研制药丸。
  深吸一口气,用小刀把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任鲜血流到药碗中,随即简单的包扎好,又将其他几味药慢火煮熬,再和血合在一起。如此折腾大半天,直到天快黑,才终于把药弄好,端去给桓安。推门而入,除了几个丫头和相如,司马裒竟也来了,在一旁的紫檀木榻上,还有一个衣饰不凡的女子,看她一脸担忧的表情,想来与桓安关系匪浅。
  “二丫头,你又跑到哪儿去了?今天上午可被吓得不轻?我不过受了匪寇一箭,已经无碍了。”桓安靠在床头,隔着幕帘,却在她一进门时就知道是她。
  莫谣并不作答,桓安今天说话可奇怪的很,难道是屋里人多,他语气也不似平常那么刁钻霸道了?看了看司马裒和那女子,才明白过来桓安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多说,更不要提什么中毒的事情。
  掀开帘子进去,炼红正为桓安披上外套,看他的脸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可是却隐隐透着黑气,难怪相如还在这里,他怕是想等桓安身体恢复一些再继续治疗吧。“我从外头回来,这个是一个江湖郎中给的,说是意气补血,你不是流血了么?试一下吧。”
  桓安当时半昏半醒,哪里记得莫谣为自己诊断,开药方一事,相如从不多言,从来桓安不问话,他就不答话,冷冷的没有什么存在感。见莫谣端着药进来,他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可是桓安却完全不知情,面色古怪道,“江湖术士的药,你也敢随便拿来,你的心意大哥心领了。”
  “什么江湖术士,江湖上才有高人呢,你爱喝不喝!”莫谣把药搁在桌子上,扭头看着一边。桓安无奈,直到相如上前查看了药碗,“不妨一试,公子。”桓安只当是为了安慰莫谣,勉强喝了半碗,心里却在纳闷,什么时候相如也站在莫谣这边了。再仔细看看莫谣的表情,想想青儿的身份,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便挑破莫谣的身份。
  “来,给你介绍一下。”桓安搭住莫谣的肩,半推到庾文君面前,“司马公子你已经认识了,这是西曹掾庾亮的妹妹,文君,这是二丫头,莫谣。”
  “文君姐姐。”莫谣甜甜的叫道,心里却不知道暗暗咒骂了多少遍这种繁文缛节,虚与委蛇,回头想想,在这处处都是豪门贵族的建康城,也没什么好怨怪的吧。
  庾文君不过是和莫谣寒暄几句,就让桓安坐下,然后完全把莫谣撂到了一边,本来担心二小姐是什么国资天色,是被桓安藏在府中的姬妾。现在一看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便全然不在意了。司马裒则是边听着边享受着南珠的照料,似乎有些刻意不理莫谣。莫谣落了单,觉得很是无聊,却又无处发作,正思索着找什么理由离开。
  正当这时,一阵笑声从门外传进来。“桓安公子,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来瞧瞧你!”
------题外话------
  从今天开始,就可以速速更章啦。阔别十个月,真的是醉了,工科生好可怜的说,课一大堆
  

  ☆、第十五章 难逃命运

  扬州
  司马绍正在一处茶庄里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布衣之交畅谈,接到来者的信,虽信中说并无大碍,想了想,还是决定向父亲请辞回建康一趟。司马睿正与王导兄弟商议如何取得江南氏族的支持,听司马绍如是说,也甚是紧张,立即同意了。托阿念告知王云灵,自己便驾马急匆匆往建康赶去。自己就这么一个同胞弟弟,从小被过继给舅父,没有受到母亲照料,对这个弟弟,他总觉得亏欠。
  花满楼
  “莲妈妈,多谢这些日子里你对我的照顾,过些日子,你也放了花满楼的事情,享受天伦之乐吧!”花满楼大厅,柳如若和莲妈妈作别,回首再看一眼花满楼,金虹儿坐在楼上栏杆边的雅座上,斜倚着栏杆,面对柳如若的视线,她也未做丝毫闪躲。大早上的,花满楼并没有客人,其他的姐妹们都凑在楼下目送柳如若。
  “说的什么话!花满楼如今可养不起你这样的闲人!快走吧。”
  柳如若微微俯身,阿兰也朝着莲妈妈鞠了一躬,莲妈妈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此刻却再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探问道,“你此行要去哪儿?大晋已亡,北方战乱,胡人随时都会南下,哪儿都没有建康安全,你还能去哪儿?”
  “如若会当心,还请妈妈不要告诉临风。”临风这会儿刚去桓府给莫谣授艺,多少要两个时辰。“若他回来,请妈妈替如若隐瞒一二,待明日,再把此信交给他,如若,感激不尽。”
  “你仔细你自己的身子就好了!管这么些事情干什么?走吧走吧,晚了我可兜不住了。”莲妈妈轻叹一口气,将信丢给身后的姑娘,反身走回了内阁楼。
  “喂!”金虹儿从楼上下来,步步生花,“两年前我比舞输了你,一直也没有应承我要再比一次,你倒是走的干脆!可是怕输给我?”
  “如若如今的身子,怎么还能和虹儿你较量。只是花满楼人员纷杂,虹儿珍重!”如若以前对金虹儿都是处处避让,也从不上心,此去不再回来,看着这个住在对面两三年的女子,虽然个中多少不快,现在回忆都是感伤,言语也很真挚。
  阿兰扶着如若向门口走去,却再次被金虹儿阻断,她把手中的一个小瓷瓶塞到如若手里,“百物斋苏大夫给的,说是什么治心悸的灵丹妙药,就他那色眯眯的样子,我才不相信,你拿去试试吧!要是有用,就回个信儿来。”未等如若开口,她便扭头走了,背影妖娆却萧条。百物斋苏大夫!柳如若握着瓷瓶,静静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其他的姐妹们也一一和她告别,对她们来说,她们是争得客人的喜欢的对手,可更深一层的关系,她们都是无人真心关爱的可怜人,现在对手的关系没了,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怜。一样的才艺双绝,甚至更佳,有人是高贵的氏族小姐,她们是受尽欺凌身份低下的风尘女子。
  还未开门,便被冲进来的人挡到了一边,趔趄了一下,正好被眼尖的阿兰扶着。只抬头一眼,她恍如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愣愣的站着,不知所措。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却根本迈不开步子。原本就是为了躲他,才想要离开建康城,难道那晚,他认出了自己?
  “你们怎么都围在大厅?出了什么事?莲妈妈呢?”他接手了花满楼,正有事要找莲妈妈商议,一进来看见此景,大家的脸色还不太好,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门的角度刚好挡住了柳如若,各姐妹们又七嘴八舌说开了,庾亮并没有注意到门侧的柳如若。“姑娘?”阿兰小声询问道,姑娘的表情太奇怪了,她捂着心口,剧烈的呼吸着,却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扯着阿兰的手就要往外走去,却被门槛差点绊倒。
  “姑娘,你没事吧?”
  如若心急如焚,身体却没有力气,摇摇头,“快走!”
  纵然这里人声纷杂,庾亮却突然顿了一下,随意朝门口一瞥,只是半个侧影,却让他惊怔万分!
  两步夺门而出,扯过刚刚走出门靠在门外大口喘息的柳如若,小心探道,“是你么,香儿?”
  柳如若抬起头,对上那双眸子,泪如雨下,太迟了,你终于愿意见我,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和你并肩而立的资格了。庾亮像是找回了失踪多年的珍宝,全然忘记了两人之间的种种不快,紧紧将如若圈在怀里,一声声唤着香儿香儿。
  话说那晚王洛成来桓府之后,刚好莫谣无聊的紧,实在是和庾文君等人不能一起呆着,趁着他们在,莫谣便壮了胆子提出要出府溜达一下,加上王洛成应承会照顾她,桓安看了一眼绿萝,也便应允了,毕竟现在她再出门,也不用担心会有那么多的暗杀者了。
  和王洛成虽然结识的时候不尽愉快,但是两人兴致相投,王洛成又是建康城里出了名的玩中高手,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把这建康城各处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介绍了个遍,并相约大后天一早便去城外的夕霞山,先游览一番,然后再看落日。莫谣住在茗山时,每天都看日落,对此并不太好奇,但是一想到可以出府,游览一番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要不是王洛成的话,桓安也不会放行,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桓安对这个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还风流成性的王洛成这么放心。
  两人一大早刚从桓府出来,便撞见了花满楼门口这一幕。还有不少不知状况的花满楼姑娘们围在门口处,王洛成见是庾亮,正想上前揶揄两句,被莫谣拉住,“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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