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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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谣曲-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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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耍耍,要纳了夫人,可不敢日日去了!”
  绿萝称是,暗暗称叹王洛成表情变化如此得心应手。这招便是扮猪吃老虎罢,难怪司马公子会看重他。亏得人人都还以为王府的二公子是个庶出的并不知好歹,只知风月取乐的人。
  一个男子从不远处跑进司马府,并没有人阻拦,直直入到大堂内,“大公子,老爷来信,命你即刻回扬州。”
  花满楼换了新东家之后,便招进了一大批新的姑娘,又连开了三天免费的答宴,连曲子节目也彻底革新了一下。现在风头未过,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虽然现在讲究门第风骨,但是无论是高门贵族还是风流文士,并不视流连烟花之地为离经叛道,反而还被当做是风流不羁。
  远离喧闹的一处雅阁内,庾亮和临风在案的两头坐了,金虹儿在一旁侍候着,得了庾亮一个颜色,便退到门外,把门掩了。本想在外候着,偷听个一句半句,没想到庾亮的贴身侍卫暗夜在外候着,便仰着脸走了。
  临风不像庾亮一直是冷着一张脸,而是保持着一贯若有似无的微笑,优雅地挽袖、倒茶、过水,像是与朋友谈心一般自在风流。“我道是哪个氏族大户有这个本事说得动莲妈妈,能把花满楼要来,现在想想,怕是你了。”
  “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识时务。你一介乐师,再有名气,不过是个布衣,你能给香儿什么?”庾亮手搁在案上,今日他是做了准备来的,即便不能劝止他,也势必要他生了退缩之意。他既有和香儿的过往,还有他背后的家族,兵力,势力做筹码。
  对上庾亮略显躁动的样子,临风端起茶杯递上前,淡淡的一句,“既如此,你又给了她什么呢?”
  庾亮吃味,临风又道,“各人自有各人的去处,你的荣华富贵,我们不见得消受得起。”
  庾亮一只手抓住桌角,“我便是要她来受,你又得如何,如今我不过是被桓安牵制住了,若不是因为司马氏的关系,我早冲进去要人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弃么?罢了,我与香儿的事情,你都不明白。”
  临风沉了一会儿,看看庾亮认真的表情,只觉得厌烦,“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你说的什么话?我当初确是气不过,可她又做了些什么?反倒你今日来说这种话!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去!”庾亮本是来气临风的,被他说起旧事,而且看这样子,怕是柳香和他说过他们从前的事情,越发没了底气,只有满腔对当年的事情不解的疑惑和怒气,摔门而出。
  临风一只手紧紧握着杯子,砰一声碎在掌中,碎片渐渐扎进血肉里。他苦笑着闭上眼睛,你这样,能撑到几时?你比如若还要清楚,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二十六章 猝不及防

  桓府
  庾文君的轿子走到桓府门前大街,刚下车便看到小厮跑过来送信,“小姐,老爷的回信,说快马加鞭,一刻也不能停,要立即送到小姐手上。”
  庾文君本是去桓府看看大婚之事自己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趁机去看看桓安,见小厮如是说,便在街口把信拆了,只见赫赫几个大字——毁人灭迹,汝哥乃存。庾文君连忙把信撕了,丢给茯苓,“大哥呢?”
  茯苓见庾文君这么紧张,战战兢兢地说,“去了花满楼,估摸着该是去找临风公子。”
  庾文君思忖着,这个和柳香关系不清不楚的临风不知道知道多少,可会说漏什么来,但隔了一个人,真假也难辨,现在父亲不在,即便哥哥要求证也没有对象,可千万不能让他和柳如若见面,两人一对,便知道当年的蹊跷了。依庾亮的性子,只怕要和这个家决裂了罢。自己与桓安的婚事肯定也没了着落。
  正要吩咐回府,突听的庾亮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今日便是千军万马,我也要闯进去问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庾亮和暗夜从拐角处走过来。庾文君一惊,忙跑过去,半拉住庾亮,“哥哥这么冲动做什么?”庾亮从未对庾文君发过脾气,连大声都没有过,此时却是把她一把挣开,“我的事你休要管了。”
  茯苓忙扶住庾文君,却被她推开,忙跑步追上去,“哥哥此番怕是要去看柳香姐姐罢?我刚刚才从那里出来,姐姐今日病又犯了,你要是不想她今日死在这里,我便不拦你!”
  庾亮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从未对自己撒过谎,这种事情上,他更是想不到她骗自己的原因,她劝自己冷静,一半是为了和桓安的关系,一半恐怕真是她所说的那样。庾文君上前拉住庾亮的一条手臂,慢慢拉着他往回走,柔声说道,“哥哥,桓大哥你还不知道他么,他是最懂得和气的人了,眼下最当紧的,是柳香姐姐的病,人要是没有了,争来一副空壳做什么?哥哥不知道,对女儿家来说,要是认定了一个人,一生都不会变,我相信柳香姐姐也是这样,你们初见时姐姐已经被惊出了病,如今再不给些时间缓缓,怕是不能大好,既然是命中注定的缘理,又岂在这一朝一夕呢?现下哥哥还有件要紧的事,父亲派人传来口信,要你立即去一趟扬州,最晚三日后也得启程,可巧便是桓府嫁人的那日……”
  庾亮纵是有很多话要和柳香说,却更担心她的病情,那日与她初见时的惊险仿佛还在眼前,罢了,就再缓缓,何必这么着急为了临风的两句话去讨问个说法呢,谁是谁非都好,他再不追究这些,从他开始寻找她的踪迹时,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只要她变回他的香儿。
  去扬州的事情是真,只是庾文君在日期上撒了谎,三日后桓府大婚,必然乱,不论是要弄走柳如若还是杀了她,庾亮在便不方便行事。庾文君知道庾亮这些日子是怎么思慕这个女子的,只是父命难违,如今局势紧张,布置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由着一个小女子破坏这一切。
  桓府
  日色渐暮,莫谣携着山药回了府。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急急地穿过回廊往大厅奔,正巧桓安正准备了酒菜等着她回来,今次搬了个大圆桌,一干近身侍候的丫头小厮们也在桌上。桓府家大业大,丫鬟们也是十里挑一的,现在莺莺燕燕聚在一桌细声碎语、有说有笑,真是好不热闹。莫谣倒是没管那么多,扑到桌子上狼吞虎咽起来,一番举动惹得众人掩嘴而笑。
  “二小姐,你不是和山药上街去了吗?怎么反而饿成这个样子了?”南珠此时没了之前的哀戚,只是满脸的笑意。
  “还说呢,我跟着她也是一天没得饭吃,就吃了几块点心,钱都被她买了这些个东西。”山药举了举手中的大包小包,白了莫谣一眼,自顾自进了屋内把东西都先放好了才出来。
  众人又是笑闹,桓安见莫谣吃的急,倒了杯水,递与她面前,“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山药得了桓安的准,也坐了下来,一时很纳闷,今日奴才主子一桌吃饭是什么理?桓安见众人疑惑,都掩着不说出来,看莫谣也吃的缓了一些,才说道,“等南珠大婚之后,我要去北方一趟,快则半年,长嘛,再长也不会三四年不回来。”
  众人一惊,扔了碗筷,一个个就着桌子跪了下来,莫谣听桓安要离开建康城去北边,也是不知所措,只呆呆的看着。众人眼眶含泪,只喊道,“求公子不要赶走我们。”她们中多半是无依无靠的孤儿,自小便在桓府的照拂下长大,如果没有了桓府,她们这群弱女子无处可去,便只有流落风尘了。桓安忙笑着解释道,“谁说要赶你们走了,你们要是走了,我回来时,这桓府还不知道成个什么样子,再说你们走了可能去哪里。我不过是要出趟远门,烦请各位好好替我打点府内上下罢了。”
  众人听他如是说,都缓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巧月说出了大家的心事,“北方现在各方割据,公子有什么生意交予他人作罢,怎么要亲自去涉险呢?”
  众人应和道,眼神里是真的关切,“是啊公子,还是留在建康吧。”“是啊是啊,北方太不太平了。”
  “北方只是外险,这儿才是真正的险情,我去北方,是为了了却一件事情,并不是做生意,我一无权无势的人,还怕别人来找不是吗?”桓安说完,众人只是一脸茫然,似懂非懂的样子。他转而看着南珠,“你今后成了司马家的人,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无雨也是一样。”
  桓安对下人们自是不错,但像今日这般毫无芥蒂,关怀备至闲话家常倒是头一回。
  南珠忍住眼泪,点点头。莫谣忙缓过神来,安慰着南珠,“南珠姐姐,你不要担心,还有我呢,我为你做主。”
  南珠噙着泪对上莫谣天真的双眸。
  “你也要随我去!”桓安随口一说,仿佛在说,这个菜很好吃。
  “啊?”莫谣一惊,桓安总是因事出门,都没有带过自己。她才刚到建康城,怎么又要回北方呢,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怕不是茗山出了什么事故,桓安说的事情便是送自己回茗山罢。
  “啊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同行?”
  “不是不是,我就是舍不得姳儿他们。”莫谣低头扒了几口饭,想了想问,“你可是要送我回去了?”
  看到桓安一脸好整以暇的样子,仿佛就等着自己问。
  桓安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是看着莫谣不说话,莫谣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才终于开口,“没有,你那么多事,我把你带在身边才放心。”
  莫谣噎住咳又咳不出来,南珠忙递上水一边拍着她的背。
  众丫鬟们又是一笑,“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公子要是不在,我们可拿小姐没有办法。”
  莫谣怨怪的瞪了众人一眼,心里却是开心的。北上的话,或许可以打听那个叫玉珏的人的下落。
  

  ☆、第二十七章 离行前度

  经桓安一番解释后,莫谣才缓缓放下心来,只觉得一切好似一场梦,在建康城的日子虽然很短,但是却和幼年的伙伴重逢了,住在华丽的桓府大院,衣食不愁,还有温润如玉的临风师傅,有潇洒风流的好友王洛成,有桓府大大小小和自己为伴的丫头们。突然说要离开,好像要走出这个梦境一般。吃了饭,莫谣说要散散步,呆呆坐在花厅内,仿佛遇刺那日,大家在这里谈笑风生的场景还在眼前。莫谣不知道怎么描绘自己心里的感觉,只知道有一些默然的怅然,或者不舍什么的。可是自己还会回来,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呢?
  这时南珠从穿堂过来,看见莫谣坐在紫罗花架下抱着膝若有所思,风吹着衣裙显得较小的身躯越发瘦弱。她放轻了脚步,抱着小盒子走到莫谣身边,缓缓坐在石墩上,唤道,“二小姐!”
  莫谣侧头,惊喜地看着南珠手中的盒子,“诶?山药给你了么?我还打算晚上去你房里,给你个惊喜呢!这盒子你可拆开看了?”
  或许是因为要嫁人了,莫谣觉得今天的南珠有种特别的温柔。
  “恩恩,很漂亮,我见小姐天天带着铃铛,应该是想留个念想给我不是?”
  “是啊,我特意让首饰师傅用红绳编了个结,缀上这玉铃铛,缠了穗子,可以做腰饰呢,比我这一串铁铃铛可要好看多啦,山药也差点付不了钱,我们一天没吃饭呢,嘿嘿!可好看吗?”
  “恩恩,好看,小姐买一只就好了嘛,总得留点钱吃饭,刚刚吃饭看你饿成这样,呵呵呵。”
  “一条怎么可以?这个呀,是你和司马裒一人一个的,这是首饰店老板的主意,我也觉得很好。”莫谣低头看着自己的铃铛,思绪流转,不禁又有点不愉快。
  “小姐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南珠见莫谣难以掩去的愁色,关切地问道。南珠心里,虽不确定莫谣对司马裒的心思,但婚事的变更莫谣竟都不知情;一切都是依赖着那么几个人的操纵,此时更觉得自己仿佛夺走了她的幸福一般,对莫谣越发温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南珠,你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呀?”莫谣见南珠歪着头认真听的样子,继续说道,“阿木师傅说我十年如一日,没有心智,青姐姐说我不经世事,我自己本来不觉得,我读了很多书,不过好像却不太能理解其中的人情世故,我估摸着,可是我从小见的人太少了的缘故?”
  南珠见莫谣这么说,只当她从小没有个朋友知己,一个人跟着师傅姐姐长大,自然不能通晓事故,突然来了这建康城,肯定多少有些懊恼,但听她的话,她自己貌似知道症结所在,遂定了主意要好好为她讲解讲解,“小姐,这所谓的人情,无谓就是男女之情,友情,血脉亲情等等,世故,不过就是与不一样的人相处之道,要知道人的情感行为都很是复杂,所以要通晓世故也就是学会多与人打交道而已。小姐此次和公子去北方,一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定会认识很多人物,到时,小姐便会慢慢清楚了。”
  “与人相处我倒是知道的,诚心待人,近君子,远小人,无非那么些话,我偏是不明白那些所谓男女之情,君臣等级什么的,还有男人女人之别。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要从一而终呢?”
  要不是知道莫谣的心性,南珠定时要因为他这么说而神伤了,自己一介布衣丫鬟,能嫁与司马裒为妾,已经是很大的恩宠了,再不敢求更多,如今听莫谣如此一说,觉得大逆不道,却又不想去反驳,反而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好。还好莫谣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凑近了脸笑嘻嘻地看着南珠,“南珠,你说,爱一个男子是什么感觉呢?你们相拥相吻的时候在想什么呀?”
  南珠刷的脸通红,一口气没顺上来,看着莫谣的眼睛,还是思虑了一会道,“爱一个人,便会时时想着他,不,不一定要相拥相吻才是相爱的。”
  莫谣点点头,心里却暗道,那你们还偷偷在树林里头相拥相吻呢?你肯定是害羞,不好意思说,罢了,以后我自己去经历经历就知道了。时时想着就是爱,那时时想着的人,好似太多了。“一个人会爱很多男子么?”
  “啊?”
  “我时时想着的人,有阿木师傅,有桓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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