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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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战天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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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儿,松儿你没事吧!”他接住她倾斜的身子,任由秽*物吐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她惊恐的抽离他的怀抱,退到床角。“你……你是不是来抓我的,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她又抱着脑袋,整个头埋在膝盖里。
“松儿……公主怎么会这样!”他质问底下的一群人,四周跪倒一片。
“回皇上,这就是奴婢想禀告的,其实,公主已经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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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她始终无法背弃陆裴死去,所以疯了。
“怎么会这样……松儿……”他的薄唇颤抖成这样,不敢靠近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能用手轻轻的撩起她数屡黑发。
好温柔的大手,她熟悉而又安心的大手,她悄悄的抬起一点头,偷偷的忘上一眼,突然一把捉着他的手,激动的说:“阿昆!你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了!阿昆,你快带我走,我告诉你,他是个恶魔,他想像魔鬼那样锁着我,锁着我的灵魂,然后将我四分五裂。”说完,她突然柔情的抚摸他的脸,带着似有若无的喜悦继续道。“阿昆,裴在哪里?阿昆,我告诉你,我有孩子了,是我和裴的孩子,我们的共同的血脉,从此我和裴在也不会分开了。”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幸福的神情慢慢衰败。“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他已经不在了,我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你说不在就不在了,为什么连和娘打声招呼都不愿意就离开了。”
说到这,她早已泪湿满面,就算她反抗也好,陆斐还是决定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她本应该反抗的,可这香味好熟悉,它明明离她一直很近,却不是她真心依恋的那股香气。
她依偎他的怀中安静了好一会,轻轻的喊了一句:“爹!”
“我在这儿呢,松儿。”他符合她回答。
“爹,松儿觉得好安心好安心,松儿是不是死了。”
“你没有,没有我的同意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也是,如果松儿死了,那现在和爹说话岂不是意味着爹也死了么。爹,你带松儿回长川吧,松儿不想待在皇宫,松儿好怕。”坚强和勇敢最终还是抵不过时间,她怕,哪怕在过一万年,她还是忘不了那些阴影。
“松儿,没事了,你不用再害怕了,我会保护你的。”一如他这么多年来做的,他在默默的守护着她的一切。
“可是太晚了,松儿的孩子没了,松儿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亲手杀了裴,然后亲手杀了阿昆,松儿一无所有了,我的心好空,真的好空,松儿第一次好想死啊!”她的十指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肉里,他可以深切的体会她的话有多么的出自真心。“松儿真的好想死。”
她真的想死,是他四年的禁锢消磨了她生存的意志。“松儿。”他第一次和她抱得这样的紧,仿佛两人就要熔在了一起,尊龙的泪水不偏不倚的滴落她的脸庞,滑入她的檀口。
是什么,什么东西这么的温暖,和她的心深深的呼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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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真心人的眼泪是失心疯的解药。
她梦见自己就获得了这样的一滴解药,可她不知道那来自谁,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解药交给她,无论如何,她醒了。
她可以肯定一定发生了什么。当她虚弱的睁开眼,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但不知到底有多久。
“你干什么!陆斐,你太可耻了!”她醒来,坚硬平实的胸膛紧贴着自己,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不久之前说要娶她,另她逼不得已跳楼自杀的人。
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并指着他大骂。她早知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没想到他会可耻到趁她重病的时候轻薄她。
“松儿?”他最后一刻的记忆就是自己抱着支离破碎的她心如刀割,然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松儿,你正常了,你认识我是谁了?”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那个用折磨作为游戏将名字刻入我骨血的人,就是我死了,我也不可能不认识你,这不就使你想达到的吗!”她竖起眉毛,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她真的好了,而且说话的语气和从前一模一样。他想伸手一探这究竟是真是假,手离她的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她打开了。齐松子厌弃的说:“不要碰我!”
“你真的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好了,我真的好担心,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才恢复正常。”他欣喜若狂,好像满足了心愿的小孩。
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和他相处的四年他从没有表露过这样的情感,他笑得那么的单纯,为了自己,她差点就要为他的笑融化了。
不对,她不信,这一切一定是假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骗你了齐松子,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千万不要相信。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冷冷的这么一说。
“好,那我先离开,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在来看你。”他没有生气,爽快的这么一说,迈开轻快的步子就离开了她的寝宫。
他不是陆斐,至少绝不是从前的陆斐。齐松子微张着嘴嗅着还遗留在空气中的他的气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头好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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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的好起来,她的体质本就特殊,比常人要恢复得更快。
见她好了,陆斐也就放心了。他依旧每天去探望她,但是她并不想见他。
“松儿,我今天带了一本新书,是从漠北来了,你肯定没有看过。”然后他也不多说,翻开第一页就读起来。
他让自己惧怕,但是他读书的声音还是让自己沉醉。
她不能在被骗了,绝对不能陷入他给的安心假象当中,她想要的是陆裴,就是一生漂泊,浪迹天涯她也要跟着陆裴。
“你不要在念了。”她抢过他的书。
“松儿,你终于愿意理我了。”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只要她愿意理他,他都会开心。
“陆斐,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如果你玩腻了就杀了我吧,把我捉回来做什么。你现在说要娶我,还废了阿律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在我死之前还要嫌我于不义!”他还是魔鬼,没有变过。
“不是的松儿!因为我爱……”
“我不听!”齐松子捂上耳朵。“你一定又想骗我,一定又想诱惑我。你知道我没有办法抗拒你的香味,没有办法抵挡你的读书声,所以你又来诱惑我。”她无法否认,这么多年,在他身上有她依恋的东西。
“我没有。”陆斐说。“我读书只为了读书,为了读给你听,我从来没想过那对你是一种诱惑。就像我一直知道你在万卷阁,但是我没有和你见面,只是把书读出来,希望你能听见。”
她不在乎,就算他真的在为自己做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又怎么样,疤就是疤,不是伤,可以痊愈,它是看得到摸得着的。
“陆斐!为什么伤我们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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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伤他们的人不是他,她会爱上他吗?齐松子曾经问过自己。她与陆裴相伴四年,同样与陆斐相处四年。而陆斐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可以让自己依靠。
她伤心,因为自己苦等了四年却最终不明了自己的心。她的等待的意义为何。还是只不过是留在这个魔鬼身边的一个借口,让他不能得到自己,让他一直想这自己,这就是所谓的诱惑。
她不由得抚摸自己的肚子,她可怜的孩子,他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死了。
爹,说到爹,让她想起了亲手将她交给敌人的爹。那才失去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就如此伤心。那她爹呢?一向视她为珍宝,甚至把自己的下半生都留给了自己的爹。大概已经心碎至死吧!
死?!不会的,她爹不会死的,小产让她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还是不要多想了。
“松儿。”
是那个声音,她不想听到的声音。
“松儿你别走。”陆斐轻易的将她桎梏。
“我不想看到你。”她挣扎,她不是不想看到他,而是不敢,她怕真的有心动的感觉,她怕自己会背叛陆裴。
他当然不会轻易放手。“松儿,我知道我伤你们伤的很深,但我一点都不后悔。”陆斐板起她的脸直视她的眼。“我是不可被漠视的真龙,掌控天下是我的宿命,宫变只是将命运提早了而已。”
“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与你有任何的交集。你是那么的特别,成为我浮华一生的亮点。松儿,我承认我有错,我错在不应该欺骗你,不应该虐待你,应该早点小心的将你放在怀里珍藏。松儿,伤已经存在了,但是没关系,我相信我的爱可以化作最好的良药填补将它填补。”对她的话,他思来想去,彻夜难眠。即使站在了高位之上也无法倒装时间,重新珍爱,他并非完全无力,至少他知错能改。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绝望,一次被骗,二次被虐,三次被虏,我的心、生命被你像蝼蚁一样玩弄着。这就是伤,它会留下永远都无法抚平疤,除非身体腐朽于土壤之内,不然它将永世提醒我要痛。”
他们这样对视着,擦出了和四年前一样的闪电,他依然是蔑视一切的天子,她也还是那个坚强狂傲的郡主,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战争悄然升起,谁都有输,谁都有赢。
“那就继续痛吧!如果这能让你永远记住我,如果这能让你惧怕到不敢离我而去,那我就为你将痛继续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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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如果用爱得不到她,至少能用她的痛锁着她,因为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而陆裴也和意料中的一样回来,并且带走了她。
“庞旅,去把她找回来,杀了陆裴!”
她又走了,在他们大婚的那天,又飞离了他的身边。可无论她飞到哪里,他都要把她找回来。
庞旅被信任不是没有理由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一个人就把齐松子带了回来。
回到宫中齐松子不知怎么一病不起,终日呕吐不止,御医一看才知道,齐松子又有了身孕。
“松儿你一定要把药喝下去,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她艰难的在陆斐的帮助下支起身子。药刚刚入口又被吐了出来。而他轻抚她的小腹,幸福的说。“他是你的孩子,将来也会是我的孩子。他要叫竞风,竞技的竞,与风的竞技。若是女孩,也叫静风,安静的静,你说好吗?”
竞风,她的孩子,从今天起就叫竞风了。
“竞风,你快点来好吗?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想教你。折纸,手影,棋,还有……用好听的声音读书。”齐松子抚摸着自己一让平坦的小腹,她的竞风怎么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她不想再逃了,她有了孩子,她的人生就不在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是一个女人,她要的是安定的日子。他的孩子在自己身边,那就是他在自己身边。
“公主,福大人求见。”福左桦,又一个深沉的男子,齐松子总觉得他们之间一定还会有什么交集,也许是在未来的某一天。
福左桦总是说会报答她的,其实欠人的一直是自己。
“福将军。”他还这么年轻就做到了他父亲的位置,不仅因为他帮了陆斐,还因为他就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公主进来身体可好。”他向齐松子请安。
“我很好,已经不再害喜了。”她的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好,伤好得快,没什么病,第一次有孕的时候也没有害喜。“萼姐姐的身体好些了吗?”可是有一个人就不一样了。陆梓萼,和她一样的金枝玉叶,甚至比她的身份要高。
“萼儿过世了。”福左桦平淡的说,也许他根本不配爱人,初恋害了全家人,这次连恋人都死了。
“萼姐姐死了!”她的身体孕育了新的生命,上天立马就夺走了她身边人的生命。原来上天真的是公平的,有得就一定会有失。“福将军不要伤心。”
“臣觉得很好。萼儿摆脱了她的痛苦。不知道公主摆脱自己的痛苦了吗?”
她的痛当然还在,但是她会假装看不到。
“我……习惯了。”
“公主的习惯来得很突然,臣深感不安。”
“福左桦我问你,你觉得为像我这样的人值得牺牲到什么程度?”
福左桦嘴角一抿,似水柔情的看着她。她没有太大的变化,煞是脆弱的生命,有着一颗坚强坚定的心。“为您,臣牺牲了整个家族。对您的爱慕,臣永远看不到终线。”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和你有过交集不是吗?”如果说陆家三兄弟的爱慕是因为她的无意闯入。那他呢?在她被接回皇宫之前,她对福左桦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每岁同辛苦,看人似有情。乱飞春得意,幽语夜闻声。整羽庄姜恨,回身汉后轻。豪家足金弹,不用污雕楹。”福左桦突然吟起诗来。
“你……为什么要吟这首诗。”
“因为这是您送给臣的第一份礼物。臣一直珍藏着,即使和萼儿在一起,臣还是不忍心将它们丢掉。”他拿出了那些日子齐松子为他折的折纸,每一个上面都有一首诗。
“是你?!你才是救我的人。”被福满罗轻薄之后,她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所以回去一把火烧掉了他写给自己的诗。“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出来澄清。”如果他澄清,那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发生。
“臣以为只要您开心就好。”那时他单纯的爱着她,不能让她被伤害。“可是臣错了。臣记得那时的您之所以会落水,是因为与宫女争食,您曾经坚强的为陆裴活着,甚至摒弃尊严。同样生活在权贵之家,臣却肤浅的如此卑微,您的坚强顿时悸动了臣的心。”
唉,又是如此简单的理由,爱怎么会这么单纯。齐松子蹙眉,说:“我并不坚强,如果我坚强,就不会连回到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我坚强,就不会想;即使是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也好,只要能活着。”
“不让他孤独的活着。”他语出,她鹿眸迷上了薄雾,撇头不再让他在正视自己的神情。他知道她感触了,为那句凝聚了她灵魂的话语。“这是您的话您忘了吗?这是您不能死的理由,您忘了吗?臣没有忘,您不仅坚强而且是那么的单纯,纷乱复杂的宫廷再也找不到如您一般圣洁的花朵,您不屑接受雨露的恩惠,只是静静等待与您相惜的赏花者。”
“可这不足以成为让人死去的理由。”话语愧疚且苍凉,她终于吐露了心声。她有想过自己会死的,留在陆斐的身边就是活在刀刃之上。可是就算那把刀在怎么挥动也应该砍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要伤及那些毫无干系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因我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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