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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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6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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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天竺大国来使?”

刚就任北天竺经略使,西健陀罗州刺史的鱼同,在自己营建内居城的工地上惊讶道。

“这次又是谁……”

不久之后,鱼同就在圆垛的城头上见到了这些外来者,经过通译的翻报,却是东南的拉喜特拉库塔王朝当代大君超日王,派遣使者前来商榷通商事宜,

相比现今占据大半中天竺的霸主巴哈利尔王朝使者的倨傲和张扬的外交宣示,这些拉喜特拉库塔人显然要更加务实和低调的多。

他们穿戴着华丽花纹的尖锥帽和阔口大袍,没有佩戴刀剑,直接带来了正式国书和印玺,十几条大船的礼物和特产,甚至还有一百多名受过训练的舞姬,都是最纯洁的处子。

她们穿着暴露的彩衣,带着畏缩、小心而羞涩的表情,在明甲执仗列队士兵夹道,和当地新旧居民好奇目光的围观中,鱼贯的走进这座刚刚新建了许多异族风格建筑的城市中。

于是刚刚度过一段休整和蛰伏期的北天竺经略府,再次因为这个消息而骚动起来。

这天竺之地自古以来号称百国千城,征战攻伐不休之地,到了现今之世,现尚存有三个大国,各自领有数十家诸侯国属,为了争夺当年戒日王卡瑙季王国身后留下的霸主名分,作为戒日王古都的曲女城多次易主;战争时起时息,已经持续约200年。

作为崛起于西孟加拉,以德干、印度西部和南部的部分地区为根据地的拉喜特拉库塔王朝,与根据地在印度的西部和北部普拉蒂哈拉王朝有所不同;由于更加靠近南天竺,所以对大唐名下那个咄咄逼人的海上势力,有更直观的认识。

事实上,作为争夺中天竺霸权的三大王朝及其众多藩属势力。对强势介入北天竺的唐人,都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关注,但是出于各种原因,多数保持观望的态度。

毕竟重地缘上说,北天竺(今巴基斯坦大部)其实更像是天竺次大陆的一块缓冲地区,由于靠近河中乃至中亚那些彪悍的北方民族和游牧部众的缘故,因此这片广袤的土地在大月氏王朝崩溃后的数百年间,一只频繁受到外来民族的侵袭和占据,乃至入主成为新的地方诸侯势力,各种势力的兴灭成败像走马灯一样迅速变幻着。

由此也形成了名为拉普杰特的独特地域民族,虽然这里同样拥有大片富饶而肥沃的土地,但是特殊的山川地理和饱受外族侵掠和蹂躏的历史传统,更多时候相比天竺更加富庶的中部和南部,更像是一块鸡肋。

因此在历代天竺崛起的大势力,只要这里能够保持臣服的姿态和名分,就能容许以诸侯林立的形式继续存在着,作为北方的屏障和边境缓冲。

在他们看来,这些外来的唐人也不过是这片土地上的短暂的过客而已,或许会比别人支持的更久一些。当年王玄策在北天竺和中天竺强横无匹,杀的当地诸侯王姓闻风丧胆,最后还不是带着俘获的罪魁祸首万里归国。

但是唐人的强势,一下子打破了这些地方势力的预期和打算,他们拥有强大的军事组织和可怕的战斗力,轻易镇压和扫荡了东北高原和盐岭、丘陵地区中那些让人头痛的拉普杰特政权,外来的移民和武装屯垦团体,占据了当地那些逃亡者的家园,通过捕获人口和编户,甚至把当地的根深蒂固的种姓社会,也给打烂打乱连根拔起。

这已经威胁到了北天竺诸侯“萨曼塔”们的传统统治根基,于是更大的战争和冲突不可避免,境内的婆罗门势力也为了自身的利益起来抗争,这一度让这些兵员和人口处于少数的外来者陷入纷乱不休的可怕困境。

但在退守一隅的富楼沙城下,这些诸侯联军的努力,也在唐人面前遭到了惨重的挫败,这才让很多人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不再是那些迁徙的部族,而是一个拥有极大版图和无限人口资源作为后盾的大帝国,当年王玄策惩罚战争的故事,也被老人们重新回忆起来,许多当地人开始动摇和观望。

然后是势如破竹的反攻,更多失败的诸侯王臣、大小藩主被杀死或被俘虏,并剥夺了财产土地人口和权势,他们家眷族人也变成最卑下的奴隶。

直到占据了曲女城的巴哈利尔王朝名下诸侯藩国,与这些外来者产生新的纠纷和冲突,于是位于西南方地缘上最为接近的巴哈利尔王朝开始坐不住了,他们使者出现在了富楼沙城中,但是他们的外交成果显然是有限的。

局限于本身的实力和控制程度,唐人军队或许在班吉那德大平原上的金德拉帕迦河南岸,停下了脚步,但是附属他们的仆从队和土著士兵组成的武装团体,却频繁的越过河流,象蝗虫一样肆虐在对岸剩余国家的土地上。他们或许没有足够进攻那些城市的实力,但却成功的把城外的市镇村庄变成焦土和人烟渺绝的狂野。

这些唐人的表现,也让深受巴哈利尔王朝压制的拉喜特拉库塔人,似乎看到了某种前景和机会,因此在当代超日王河大臣们的决议下,迫不及待的派出带着礼物和特产和使者,前往交涉。

至于以(现代)印度的东部和北部为根据地的卡帕王朝;他们与这些唐人之间被德干高原和崇山峻岭隔开,暂时还没有产生什么接触兴趣。

 第六百四十六章 正朝

我捏着杯子,站在含元殿右首最显眼的位置,很有些不自在。

含元殿举办的正至日之朝(元旦冬至日大朝,亦称外朝)、紫寰殿举办的朔望日之朝(初一十五,亦称中朝)、宣政殿举办常朝日之朝(三到五天一次,亦称朝会)。功能和职责各有不同,因此举办的位置也有所不同。

今天是冬至日大朝。昨天刚刚祭祀完昊天上帝,含元殿里重新变得人声鼎沸起来。皇帝在这里接受外臣藩属之大朝会,同时在庭列四方之贡物。

凡皇子亲嗣诸王宗亲国戚、国宾,勋贵、内外使臣、文学侍御馆阁供奉之属等平时不用上朝的清贵闲人,也要到场露个脸,山呼万岁,站在人群里喊一喊“律应黄种,日当长至。”“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祜,奉天永昌。”充充仪场。一些退养告老的元老宿旧,如果还没挂掉的话,也会在这时让人搀扶出来刷一刷存在感,。

由于大朝只受朝贺,不理朝政,因此更多是礼仪外交性的大型国事活动,也兼有皇帝亲民兼新闻发布会的意味。偶尔也会有极少人,被允许在大朝后留内延英殿招对,以示恩宠。

初一十五朔望日之朝,则是皇帝亲厚臣子,会见内眷及皇亲各属,兼处理皇族家务的大规模见面恳谈会。

只有常朝日之朝是例行的朝会,凡事关军国机要,时政得失,皆可在朝堂上对仗公言,只有一些皇帝关心的具体司曹琐细事物,或是涉及机要不可公开对仗者,才会留后内朝,因为是在偏殿复奏,有资格被皇帝留朝的人,也被称为“入阁”“阁老”。

但是常朝的具体天数,历代皇帝喜好而有所不同,象太宗皇帝和高宗时每日坐朝,最勤政的代表,也有中宗这样常常数月不朝的怠政例子。本朝天子则是三日坐受常朝。

主要奉给皇帝的文书形式有六大类,即一曰奏抄:所谓祭祀、授六品以下官,断流以上罪,除免官当者为抄;二曰奏弹:即御史纠评百司不法之事曰弹;三曰露布:即诸军破贼,申尚书兵部事而曰露布;四曰议:朝之疑事,下公卿议而理有异同,请上裁者曰之议;五曰表,即臣子上书给皇帝的部门个人奏事和意见;六曰状:针对皇帝指示和饬令的回覆和答辩。

相比高座御阶受朝拜的皇帝小白,这大朝礼中觐见的九边四夷各藩使臣,除了个别大国或是极远之邦,列数起来竟然倒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我亲手给送进来,或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得以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一部分则干脆就是我手上缔造的新兴政权。

来自河中的各国使臣已经到了长安,那是一个庞大的联合使团,以宁远国为首,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家国姓。他们被介绍并看我的表情,可谓百味翻沉,不一而衷的精彩。

此次朝贡藩属数量之多,规模之盛大,可谓又是创历史记录的,虽然其中很多是先前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或者干脆就是新诞生的小国藩主。其中很多人若不是因为我的介入,他们的命运还是在自己地盘上作威作福夜郎自大呢,大唐什么的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模糊而遥远的概念。

一些人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国家和赖以生存的土地,但却好歹能在长安城里被当猪养起来,作为某种政治象征而衣食无忧清闲终老。

比较显眼和面生的,是来自北天竺的遮那国和伐那楼的使臣,油光发黑的肤色和镶着宝石的赤色大缠头形成鲜明的对照,和大多数人一般,对我投来一些卑微和讨好的笑容。

当然作为见惯这种场面的常客,我更大的兴趣是放在其他地方,比如看一些堪称人瑞的老家伙,相互通过想当年等方式,阐述老而不死谓之贼的真谛,又比如八卦一下随皇帝出来露面的皇族成员上,这些家伙没死吃饱了就拼命造人,因此几乎每次大朝会上都有生嫩面孔诞生,居养得体活了好几代皇帝都没有能挂掉的老怪物。

皇帝小白的后宫貌似又增添了些新成员,出来露面的妃子和抱在手上的襁褓,貌似最近宫廷里又有人开始病亡了,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宫人和杂役公公什么的,但显然新一轮的后宫排位之争,又开始初见卯端了。

如果是小丫头在这里,估计又会嘀咕,这是那我们家的温室瓜菜来充朝廷的体面了。

冬季可以见到的绿色蔬果,这对那些外藩来使们,总是屡试不爽的手段,事实上别说那些拘留京师的外藩时节国臣,就是本朝在京有点品级的官员们,也大都巴望着这一顿,因为宫廷菜的滋味和分量暂且不说,时鲜的果蔬却不是谁都能偶机会享用的到。

而作为来自新罗、倭国的使者,他们藏在谦卑有礼的表态下,放开来猛吃海吃的样子,总是称为大朝赐宴上的一道特色风景。

象倭国国中裰信佛门,有禁杀生食肉令,被称为殿上仙的公卿们平日唯食清淡,只有到了大唐之后,才能以入乡随俗为由大快朵颐,而且经常把国朝的赐食奉送回去,半个月后变成倭王和臣子们共享的盛宴。

这里也可以看出每个人的定位和立场,人微言轻的京官衙署们,位卑权重的舍人从事们,清贵少权御史言官们,贵不可言却已经置身朝外的师保傅孤少们,藏在喜笑欢颜的各种表亲下。

各种渴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酝酿发酵出权势和富贵的繁华味道。对我来说这种东西不新颖也不有趣,我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大朝之后的后续节目。

冬至日大朝后还有规模更大的后续节目,则是放在西市里,官办民参的色彩更重一些,那些藩国使团,会在指定的区域内展示本国的土产风物,售卖一些看似稀罕的舶来物,以招徕有兴趣参与经营或开发的大唐客商,号称万国风物博览会,

与广州举办的广交会,一南一北交相辉映……

莫克兰山脉

岭南人张彪,跋涉在崇山峻岭之中,重重抹了把汗,很快汗水随着山风,变得冷飕飕的刺骨冰凉,在一块石头上重新检查一下胀痛的裹脚,用手掌轻轻拍打着,使之从麻木中恢复过来,连日跋涉的疲惫,让临时拼凑成的部队呈显出不同的反应来。

最不堪的是那些前海贼出身的义从,其次南海外岛土生唐人的团练,倒是那些岭南道西部管桂经略府的膘子兵,安南都护府熟藩出身的安南兵,这些熟藩对这些山道更加适应。

荒芜,是他对经过的这片土地的唯一印象,短短的南北数百里行程,要经历干旱崎岖的高原,,植被稀疏山地和沙漠,唯一好走一点的狭长平原地带,却无比的炎热和干燥,还有强烈尘暴一刮起来就是大半天时光。

不断有人和牲畜因为脱水而倒下,然后他发现自己迷路了,附近拥有的地下铁矿,让他们携带的指向设备全部失灵,好容易根据太阳和星辰,重新确定方向,走了几天才从层叠环绕的山沟中找到新的通路。

与他们一起活动的,还有一只倭人的队伍,领头的叫上道氏人,与源家或是平家为代表的那些被放黜或是逃亡出来的倭国贵姓不同。

他是一名被称为殿上人的公卿家子,在平城京的贵族圈子也是颇有名气的唐学资深人物,只所以隐姓埋名跑出来投奔,却是因为酷爱口腹之欲,却在崇尚素淡的国中被视为异类的缘故。

平城京中的王族公卿们,因为长期素食清淡而营养不良,又很少沐浴,喜欢用铅粉和铁汁来装饰自己,是以身体瘦弱而脸色苍白,见识过了唐风的饮食和风物之美后,他就再也不肯回到那种岁末国宴茶泡饭吃条珍惜贡品咸鱼就是莫大荣幸之类令人窒息的传统中去。

于是带兵出国,为大唐南海都督府作战,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一名隼人斥候,在前方传来消息,山后发现人烟。

于是这只队伍又匆忙启程了,下山的地方几乎没有路,只有一些类似岩羊踏脚用的斜坡凹石,因为体力不支和精神疲惫,下来的过程中又有十数人翻滚摔伤。

搜掠过几个废弃的村庄后,终于一座城市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看着他们这一支军队的旗帜,有些惊讶,赶忙开门出城来迎接,为首是一名衣袍华丽的胖子,但随着更加接近,却又惊恐的大叫一声,没命的掉头往城里跑,留下一地狼藉的废弃物。

虽然不明里就,张彪还是沙哑着嗓子大吼了一声,“跟上去……”

另外一些人还有些迟钝,又听

“那里有我们需要的粮食和水”

这下所有人的最后一点精力和潜能都被激发出来,顿时抛弃和驮畜和负重,操上兵器忘却了伤痛疲惫猛然嚎叫着,快步冲刺了起来。

被急匆匆掩上的木制城门,很快又被捣烂撞开,城头上乱哄哄的守军,还没来得及丢下几只箭矢和石块,就几阵抵近的齐射后,惊慌失措的一哄而散了。

然后这支疲惫的别遣队,终于得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成为这里暂时的主人。

在城中最豪华的一座建筑中,几名深麦色皮肤,姿色尚好的当地女子,含着眼泪和惊恐的表情,用牛乳稀释的油膏,按摩着张彪激烈运动后酸痛不已的身体。

一群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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