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毒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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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妾当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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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之前,她的孩子怎么能降生到这世上?
未来的齐二少夫人出身书香世家,父亲又乃国子监祭酒,官虽不大,只得从三品,门生却遍布朝堂天下,最重要的是,韩大人只得韩小姐一个嫡女并一个养在韩夫人名下的庶子,将来他的这些人脉,还不是泰半只能由女婿齐少游来继承?
所以宁夫人绝不能让她本就厌恶至极的周珺琬顺利生下庶长子,来打自己中意的精心挑选的,为此甚至差点儿与周太夫人翻脸方定下了的未来儿媳妇的脸,也不能让此事走漏了一丝半点风声,以免坏了这门自己得来不易的婚事。
是以自一得知周珺琬有孕后,宁夫人的态度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对周珺琬嘘寒问暖,还叫人给孩子做了许多小衣服,又亲自去庙里为她母子求了平安符回来。
看在周珺琬眼里,一开始虽有所怀疑,想着自己肚子里好歹是宁夫人的亲生孙子,也是她第一个孙子,西宁侯府第四辈里第一个孩子,宁夫人就算再不待见她,总不至于连亲生孙子亦不心疼罢?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却不想,变故就在她放松警惕之后,发生了。
齐少游的一个通房丫头,名唤绿薇的,乃是宁夫人所给,开脸得比周珺琬进门还要早。她自持乃主母所给,又仗着自己生得好,颇得齐少游宠爱,满以为自己有望生下庶长子,母凭子贵作姨娘的,不想却被后进门的周珺琬抢了先,自是醋妒不忿至极,竟趁人不注意时,偷偷给周珺琬的安胎药里加了红花,致使她吃下去后,很快便见了红,不但孩子未能保住,自己还九死一生,昏迷了这么久,差点儿就再醒不过来了!
“……幸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总算醒了过来,不然老奴明儿去到地下,也没脸见老爷太太!”文妈妈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又啜泣了起来。
沈凉则是被她一席长篇大套的话,说得满心愤怒兼伤心起来。
愤怒的是周太夫人明知儿媳妇不待见周珺琬,还硬要携恩诱哄她给齐家二爷做妾,分明就是不拿她的死活当回事儿;还有宁夫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她却能狠心借通房丫头之手杀害自己的亲孙子,真真是狠毒至极!
伤心的则是,文妈妈还以为周珺琬吉人自有天相,熬过了这一劫,殊不知她早已换过一个芯子,是真再醒不过来了!
章五 解劝
文妈妈啜泣了几声,不经意瞥见沈凉怒目圆睁,满脸的悲愤,显是恨毒了那些明里暗里谋害她们母子的人,惟恐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因不敢再哭,反而放低声音劝慰起她来:“小姐,妈妈知道这样的事放谁身上,都是会生气难过的,但只咱们如今人在屋檐下,又焉能不低头?况绿薇已经被打死了,死无对证,便是到了太夫人和侯爷面前,咱们也讨不了便宜去的……咱们在这个家可要待一辈子的,虽说有太夫人作靠山,说句不好听的,太夫人已经上了年纪,谁知道又能再活几年?再一个靠山二爷,终究是夫人的亲儿子,过几个月又要娶新二少夫人了,自古喜新厌旧便是男人的本性……”
说着见沈凉仍是满脸的悲愤,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也再顾不得上下尊卑有别了,一把抓了沈凉的手,便难得疾言厉色的说道:“您可不能钻牛角尖,白做傻事将自己填限进去,夫人正等着抓您的痛脚,到时候好打太夫人的脸呢,您可千万要沉住气,不能如了她的意!您还年轻,来日方长,总会寻下报仇雪恨机会的,还是赶紧养好了身子,赶在新二少夫人进门前,再怀个哥儿是正经,到时候太夫人定已回来了,夫人自然不敢再拿您怎么样,待平安生下哥儿后,不但您的终生有所依靠,老奴明儿去到地下,也不至于没脸见老爷太太了!”
这文妈妈乃是周珺琬自小到大的奶娘,原是个心内极有成算的,不然也不会蒙周父周母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她了。她又没个亲生儿女,便把一腔心血都倾注在了周珺琬身上,说句僭越的话,那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了,如今见周珺琬出了这样的事,又岂有不难过心疼的?
只不过她更清楚以自己主仆那点微薄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对抗,至少眼下不足以对抗身为侯府当家主母的宁夫人,更不要说报仇雪恨,所以只能将心疼悲愤都先强自按下,反过来劝慰起沈凉来。
沈凉彼时的确悲愤欲绝,不止是因文妈妈那些话,更是因她想到了之前自己在昏迷中时,那个森冷沙哑女声说的话‘上天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所以我们的血海深仇,只有靠我们自己来报!’、‘所以你不但要报属于你自己的那份血海深仇,还要为我报属于我的那份血海深仇,为我,更为我那可怜的甚至连看一眼这人间机会都没有的无辜孩儿,讨回应得的公道!’
不用说,那个女声的主人,不是别个,正是她眼下这具身体的本尊周珺琬了。据文妈妈之前的说辞,周珺琬落胎身亡的时刻,与她被下毒烧死的时刻,正是同一时刻,这才给了她借她之身重生的机缘。周珺琬虽已死了,却显然跟她一样,带着满腔的怨毒和恨意,所以才会对她说了那样一席话,只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并未能像她这样,至少还能借尸还魂再活在这世上,还有亲手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罢了。
不过,她既已借她的身躯重生了,又蒙她所托,自然少不得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他们母子报仇雪恨,讨回一个应得的公道!
沈凉一边想着,一边缓和了脸色,斟酌着应答起文妈妈的话来,“妈妈放心,我虽恨不能啖那些害我们母子之人之肉,饮那些人之血,但我也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理。我不但不会做傻事,我还要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亲眼看着那些害我们母子的人一个个遭报应!”
不但要让那些谋害周珺琬母子的人遭报应,也要让那些谋害她的人遭报应!
见沈凉缓和了脸色,说的话也条理分明,颇有成算,文妈妈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姐看着虽柔柔弱弱的,实则心却细,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更是九头牛都不一定能拉回来,就譬如当初她坚持要嫁给二爷做二房,便是无论旁人怎么劝都劝不转,眼下她能这么快便想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又听得沈凉道:“但只我这会儿脑子仍模模糊糊的,府里好些人和事一时半会儿间都记不起了,妈妈不如再与我分说分说,一来指不定我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了,二来也省得在人前露了马脚?”
对西宁侯府的情况,沈凉其实并非是一无所知。
自前年开始,西宁侯府的所有花卉盆景便都是由她在供应了,虽然平日里与她打交道的只是侯府的管事,但交道打得久了,对侯府的情况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知道西宁侯齐亨是靠军功起家的,颇得皇上宠信,在武将中颇有威望;也知道齐夫人出身大家,其父曾做到江南总督,真正的封疆大吏,她本人更是乐善好施,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还知道齐亨有三个儿子,但最为人广知的却是他的二儿子,据说后者不但生得貌比潘安,还才高八斗,乃是京城泰半未婚闺秀们梦寐以求的理想夫婿,倒是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很是默默无闻。
原先沈凉不过拿这些事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听过也就罢了,从未刻意放在心上过,毕竟侯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便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见侯府的贵人们一面。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沈凉,而是周珺琬了,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怕都要生活在侯府这一方天地里,若是不将侯府上下的情况都先摸清,明儿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命呜呼了,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
——只看齐夫人宁氏连自己的亲生孙子都能下狠手毒害,就不难看出,她本人与传闻里那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是多么的不相符,窥一斑而知全豹,可以想象,侯府的人指不定都有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侯府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指不定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阴微事,她既然要在这里生活,还要被周珺琬母子,更为自己报仇,就一定要做到知己知彼,方有可能战而不殆!
文妈妈闻得沈凉这般说,又见她神色平静,越发放下心来,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老奴这就与您分说分说。”
她至今也未觉得自家小姐醒来前后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主要是沈凉的性子与周珺琬其实极像,只不过沈凉因长在市井,又做了这么几年的生意,要圆滑世故一些,周珺琬则要单纯淡泊一些罢了,倒是为沈凉省却了不少口舌。
奈何文妈妈还未及开口,就有婆子进来禀说大夫来了。
她只得暂且住了口,将幔帐给沈凉放下,又将她的手自幔帐里拿出来,拿一方锦帕盖了,方命那婆子请了大夫进来。
章六 燕窝
“……脉搏沉稳有力,气血也通畅不少,可见是缓过来了,待再过上三二日,便可将汤药停了,只饮食起居多注意些,好好调养十天半月的,便有望痊愈了。”
大夫的话不但让文妈妈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地,也让幔帐后的沈凉松了一口气,她可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肩负着自己和周珺瑶的两份大仇要报呢,再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在床上躺一段时间,她都要憋疯了,万幸只再躺至多半个月,她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送走大夫之后,文妈妈将幔帐重新挂好,对沈凉笑道:“才二奶奶也听见大夫的话了罢?恭喜二奶奶很快就可以痊愈了!”当着其余下人的面,文妈妈是绝不会称自家主子为‘小姐’,以授人话柄的。
听罢文妈妈的话,沈凉还没开口,锦秀半夏并另外两个丫鬟一名金铃,一名银铃的也都笑着屈膝齐声道:“恭喜二奶奶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沈凉笑了笑,道:“这阵子辛苦你们了。”
看向文妈妈,“我想每个人赏三月的月钱,妈妈说可好?”据文妈妈先前说来,她们主仆虽寄居西宁侯府,却并不是真不名一文,毕竟周家只得周珺琬一个女儿,周母在临去前将历年攒下的银子都给了她,再加上变卖房产田地的银子,倒也是不小的一笔,都由文妈妈亲自掌着,故沈凉才会当众才征求她的意见。
沈凉想的是,她如今身份低微而尴尬,很多事别说亲力亲为,只怕连房门都是轻易不好出的,毕竟还没听说过哪家的妾室姨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那也太不合规矩了,所以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设法将身边的人都收为己用。锦秀是从周家跟着周珺琬来侯府的,其忠心耿耿自不必说,半夏与金铃银铃却是之后才跟她的,也不知其背后都有没有别的主子?她们又都是家生子,若是能让她们忠心于她,于她以后的复仇大业,无疑好处多多,因此她是绝不介意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施点小恩小惠与她们,以收买人心的。
她惟一担心的,就是文妈妈会不会不高兴她的这一举动?她毕竟不是真的周珺瑶,用起她的银子来,难免底气不足。
不想文妈妈心里却极赞成沈凉这一举动,因着她腹中胎儿落了之事,近来她们小院的日子已是大不如前,文妈妈可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要去防着自家院子的人起外心或是主动求去,到时候谁知道会被塞进什么样的人来?还不如就眼前这几个呢,至少已经使惯了。
是以闻得沈凉的话后,立刻便笑道:“瞧二奶奶说的,您要赏大家,老奴难道还敢拦着不成?那岂不成大家的反叛了?”说着当先行礼谢了沈凉的赏。
余下面带紧张盯着她的众人见了,不由都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也忙行礼谢了沈凉的赏,三个月的月钱呢,二奶奶平日里虽也时常有打赏,这么大方却还是头一遭,也不枉她们连日来尽心尽力的伺候了!
屋里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欢快热烈起来,一扫连日来的低沉。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个穿丁香色褙子,梳圆髻,戴双股绞丝金钗,面相很是严肃的妇人领着一个端托盘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这妇人不是别个,正是二爷齐少游的乳母,在齐夫人面前都极有体面,如今更是当着齐少游所居院子倚松院家的高嬷嬷。
只是这高嬷嬷因齐夫人的关系,素来待周珺琬都只有面子情儿,从不曾踏进她房门一步的,今日也不知是刮的什么风,竟将她给刮了来?
于是不止锦秀等一众丫鬟,连文妈妈都呆在了当场。
“咳咳咳……”还是高嬷嬷假意咳嗽了几声,方让众人相继回过了神来,文妈妈先就堆了满脸的笑,上前半步屈膝给高嬷嬷见礼道:“高嬷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咱们屋里逛逛?”
“高嬷嬷安!”其余众人忙也纷纷给高嬷嬷见了礼。
高嬷嬷给文妈妈回了半礼,又冲众丫鬟点了点头,才行至沈凉床前,屈膝给她行了礼,淡笑道:“爷闻得二奶奶醒了,特意命大厨房熬了一碗上好的银丝官燕来二奶奶吃,说是最补气益血的,还请二奶奶趁热吃了罢!”说着自小丫鬟捧着的托盘里端过其上那个掐丝珐琅彩的瓷碗,双手奉到了沈凉面前。
齐少游命人熬燕窝来她吃?这么说来,他待她,不,应该说他待周珺琬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了?沈凉有些怔忡,可既然如此,她病了这么久,怎么一次也没见他来瞧过她?要知道才被齐夫人狠心打落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且是第一个孩子,他难道就不心疼,就没想过因子及母来宽慰她一番?
不自觉将带着几分探询意味的目光投向了文妈妈。
文妈妈心里此刻也是千回百转。要知道之前二奶奶的孩子就是因为吃了大厨房给熬的安胎药,所以才会没的,之后她便再不敢让二奶奶随便吃大厨房送来的任何东西,都要她亲口尝过之后,才敢给二奶奶吃,可这会儿是当着高嬷嬷的面,且谁都知道那银丝官燕难得,她一个奴才,总不好灭过主子的次序,先尝上一口罢?
思忖间,又接触到沈凉投过来的探询目光,文妈妈心里一紧,只当她也是跟自己一样,害怕那燕窝里加了料……因想也没想便堆了满脸的笑,向高嬷嬷道:“小丫鬟才来回二奶奶的药好了,我正说要打发二奶奶吃呢,高嬷嬷要不就将这碗燕窝留下,待二奶奶吃了药后,我再打发二奶奶吃?”
高嬷嬷闻言,就微扯了下嘴角,暗自冷笑起来,果然主子奴才都一样,都是那么的上不得高台盘,也不想想,夫人若是真想拿她们怎么样,少说也有百十种法子,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的授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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