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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这些丑陋怪物，都滚回地狱去吧！！”
“再见了，我逝去的朋友们，再见了。地球。”
看到这里的石辰深吸了口气，这篇回忆录里保存的日记虽然只是那名船长的叙述，石辰却是通过那些简单朴实的文字仿佛，目睹了发生在地球上的残酷，看到了人类在灾难面前展现出的人性丑陋和光辉的一面。看到那被迫提前踏入星海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日记很长，石辰看了很长时间，心情也随着那些文字里流露出的悲惘与绝望而变得沉重。
那名船长最终没能在有生之年为他们找到适合生存的星球，最终还是他的孙子那辈人，成功找到了秦京星，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来到了天堂。第二个地球。
但这并不能让石辰的心情重新变得阳光起来，因为若是如同莉雅所说的那样，那么一个魔鬼，已经被他从地狱中重新放了出来。
当石辰重新抬起头来时，莉雅不知何时离开了一趟，回来时。不知从哪儿掏摸出一瓶老白干，几只牛肉罐头和三只海碗席地而坐，将醇香的白酒倒入三只大碗中。
苏耶牧岚在她身旁坐下，毫不客气的端起一碗便豪饮而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好酒，雅姬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这酒就是市面上五个铜子儿一瓶的红星老白干，可比不上你宫里御用的五花酿。”莉雅冷声鄙夷道。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苏耶牧岚面颊也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羞恼浮出两朵红晕。
石辰自莉雅手中接过酒碗，蹙着眉头也一口干掉，顿时被高浓度的酒精冲的视线模糊，头皮欲裂，却不禁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说过天启四骑士吗？”莉雅抬起眼帘看了石辰一眼。
石辰惘然的摇了摇头，就连苏耶牧岚也都露出兴趣之色。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诡异的生物究竟是如何诞生的，但我从舰长仓里找到了这个。”说着莉雅从怀中取出了一本风化严重的《启示录》，小心翼翼的翻开至新约第六章，款款读道：
“在世界终结之时，将有羔羊解开书卷的七个封印，唤来分别骑着白、红、黑、绿四匹马的骑士，将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带给接受最终审判的人类，届时天地万象失调，日月为之变色，随后便是世界的毁灭。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著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著天平。我听见在四活物中似乎有声音说：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听见第四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府也随著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野兽，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揭开第五印的时候，我看见在祭坛底下，有为神的道、并为作见证被杀之人的灵魂，大声喊著说：圣洁真实的主阿，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於是有白衣赐给他们各人；
又有话对他们说，还要安息片时，等著一同作仆人的和他们的弟兄也像他们被杀，满足了数目。
揭开第六印的时候，我又看见地大震动，日头变黑像毛布，满月变红像血，天上的星辰坠落於地，如同无花果树被大风摇动，落下未熟的果子一样。天在挪移，好像书卷被卷起来，山岭海岛都被挪移离开本位。”
莉雅将《启示录》阖上，看着石辰和苏耶牧岚道：“如果按照人类史一一去对照的话，那些怪物便是启示录中的那头野兽，当人类之间的矛盾不可抑止的爆发时，它便会携着战争、饥荒、瘟疫、一同到来。”
“荒谬，不过是人类永不休止内战的托词罢了。”石辰酒品太差，一碗老白干下去，双眼已经布满血丝，有些口齿不清道：“纵观人类发展史，每逢大战，跨时代的武器便会层出不穷，第一次世界大战，出现了机枪、飞机、坦克、航母、潜艇。相隔没多久的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更是变本加厉的出现了迫击炮、加特林、毒气弹、航母、核弹。之后连基因层面都开始涉及，出现些怪物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没准那玩意儿就是这么蹦出来的。”
莉雅点了点头，“不错，我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传说和迷信，其实很多天灾的发生，归咎起来都是*，所以我相信这恐怕也是人类自己导致的，毕竟人类的文明发展，一直都是以探索自然奥秘，牺牲自然规律为前提的，而这些一旦失衡，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更何况，那种一意孤行的愚蠢之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缺少。”
说道这里，莉雅的目光不由意有所指的落在苏耶牧岚身上，让某位女皇帝有些心虚的目光躲闪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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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七章 令人飙汗的人生
“宣孟郡惨案是不是你授意收买的？”莉雅盯着对方的眼睛，淡淡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石辰心中微震，那场骇人听闻的屠城案，早已经成了白杨起义军永远的污点，甩不掉的黑锅。
原本在世人眼中包括当初自苏耶雅颜那儿听闻此事的石辰都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归结在革命群体驳杂，普遍觉悟不高的缘故，让一只害群之马搅乱的全局，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与这位女皇帝有关系，而且，对方也的确有发动这场阴谋嫁祸的动机。
苏耶牧岚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抬头直视对方审视的目光，道：“不错，当时兵部尚书只是说有办法让你现出身形，朕没有询问具体的对策，便默许了。”
莉雅微微一怔，这个回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预想之外，最终只能自嘲的摇了摇头，不过心底终究是松了口气。
但莉雅淡漠的态度却是让苏耶牧岚陷入了忐忑之中，赶紧接着解释道：“朕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度出现这种事情，之后朕让工部财司拨款，重建了宣孟郡，并免了十年税赋。”
莉雅的笑容却是更加怪异，“人都死光了，你重建给谁看？给死人免税，也就只有你这个蠢妇能想得出来！”
以往威风不可一世的帝国皇帝此刻却是在一个联邦人面前诚惶诚恐的不住申辩着，“那名兵部尚书已经被朕革职查办，秘密凌迟处死了。”
莉雅回以的唯有冷笑。
这副画面若是让旁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至少此刻的石辰就有些目瞪口呆，原本那日在行宫内初次见到这位女皇帝，整个卧室满是莉雅各种姿态的仕女图时，还以为那是两人相处时的姿态，今日观之，心中顿时明悟。原来皇帝也是人，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会意淫的。
这两人站在一起时，仿佛莉雅才是那位至高无上的王者，而原本那位女皇帝已经完全像个花痴一样被莉雅的喜怒哀乐所牵的团团转。石辰甚至恶意的猜想，就算此刻莉雅抬起脚丫子让这位女皇帝跪舔，苏耶牧岚都会甘之若饴。
在心中鄙夷这位皇帝自甘堕落的下贱之余，又不由感慨自己这位老师的强大。
同时心中更加疑惑，这两位远隔星辰大海老死都不会相见的人，究竟是怎么相识的，这种奇葩关系又是怎么形成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酒精麻醉的缘故，就接着被宣孟郡惨案转移注意力的缘故，竟是让石辰原本对于未来的局势的担忧暂时淡忘了下去，转而对这两个女人间的绯闻感兴趣起来。不由出声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这句话，两个女人俱是一怔，莉雅醉眼朦胧的瞥了一眼石辰，“你一个男人怎么也这么八卦？当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恶习。”
石辰顿时窘了。哼唧了半天，已经被酒精麻痹至浆糊的脑子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强行解释合理的借口。
莉雅却是挪开了目光，抿了口辛辣的酒液，侧过脸颊，看着那片斑驳的建筑，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的阻隔，说道：“我原本只是想逃过既定的宿命而已。所以拒绝了母亲对我人生的操控安排，离开了那座永远一成不变充满*味道的索伦城堡。但后来我发现无论自己走到哪儿，哪里的大街小巷都会贴满关于我的通缉令，无论我换了何种身份，只要还在联邦，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该死的夜莺所找到，随之而来的便是要带我回去的士兵。”
“做一个长公主难道不好吗？在那个位置上岂不是更容易施展你的愿望和抱负？”石辰问。
“那只是一个笑话。”
也不知是为了满足石辰的好奇心，还是很多事情压抑在心头许久，真的需要一个听众来倾倒那些思想垃圾，莉雅继续道：“回去了又能如何。几十年后继承伊丽莎白那个日薄西山的傀儡位置吗？就算她处心积虑的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又如何，依旧要面和帝国永无休止的战争，直到一方彻底消亡，而以我的能力，定然会让这场战争变得旷日持久，那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去了帝国？”
“不错，只要去了帝国，那些眼睛总不会再跟来，他们也不可能跑到帝国去抓我。”
“仅仅是为了逃避？”
“并不全是，当时的我，同样好奇帝国那边，究竟是怎样的风景，无论是书里还是联邦人的口中，帝国人都像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兽，但我并不相信一群野兽便可以将先进的联邦奴役百年，所以我想去星之彼岸去看看。”
“然后你就学会了造星际飞船？”这个问题石辰好奇很久了。
莉雅抿唇一笑，有些赧然道：“我可没那么疯狂，我只不过是拼出了一艘飞船，从无到有的创造和在基础上进行改造完全是两种概念。至于飞船图纸，还是黑进了你们石家的联航公司的数据储备库才拿到的，不过为了防止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因为识破拦截下来，我只能尽量将飞船造的小一些，隐蔽一些，所以只能在原图纸上进行修改。”
这些话说起来轻巧，落在石辰耳中却依旧振聋发聩，心想这话若是被联航公司或是古柯重工那帮搞机械动力设计学的家伙们听到，一定会羞愧到撞墙去死。
在精密的机械射击学上，任何一个细小的改动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时候一些跨时代的改动更是需要对整艘飞船的结构进行重构再设计，这种需要一帮顶尖团队攻克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关键性突破，竟是当时还仅是少女时代的莉雅像是摆弄玩具信手涂鸦一般的肆意改造，这话说出去，你敢信？
这一刻，石辰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联邦人一提起这位在大众视野中已经消失了近二十年的长公主时，都是一幅‘老婆快出来看上帝’似的神情和毫不掩饰的夸张词汇去形容这个女人。
“可你哪来的钱买那些材料。”话问道一半石辰忽然闭嘴，忽然想起了联邦内流传已久的那个传说，额角溢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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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
如果有人问什么来钱最快，答曰：抢银行。
而那时初出茅庐的莉雅便选择了这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但手段却比那些冒着吃子弹的抢劫团伙手段高明的多。
那一天无疑是联邦金融界的传奇，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噩梦，因为在那一天进行交易的公民账号中都无缘无故凭空蒸发了十三块钱，直接导致了运通银行的信用危机，险些因此直接破产。
最终还是因为那笔钱在当天又再次被归还，这才让罗斯柴尔德的支柱产业运通银行免于在无尽套现中覆灭的结局，但也因此，联邦的长公主阿尔萨莉雅被这群吸血鬼写入了绝对黑名单。
“看来你似乎也听说过，不错，我从运通银行或者说是向所有联邦公民借了一笔钱来达成自己的梦想。”
莉雅看着他，不由皱眉说道：“不过后来才发现当时似乎太贪心了点儿，买下那些全部的零部件和工具后，竟是连当天的利息都没用掉，用经济学的观点来看，这无疑是一种极其浪费资源的行为，当时也无意与即将发疯的罗斯柴尔德面前开启全面战争，所以将本金又还回了所有人的账户，结果好像还闹出了一桩笑话。但通过这次的事情，却是让我深刻意识到积少成多的质变效果。”
“只是借笔钱而已，竟是会让那群人如此小题大做，若这放在帝国，朕早就诛他九族了。”苏耶牧岚跟着附和道。
石辰对此唯有苦笑，果然人与人的境界就是不一样，盗联航的设计图纸叫拿，偷银行钱管那叫借，而这桩所谓的笑话更是险些让一个传承多年即使在帝国统治的最黑暗时代也毅然坚挺盈利的金融家族险些就此一蹶不振，为了不再刺激自己的神经，只好转移话题，“后来呢？”
莉雅没有理会那位女皇帝的马屁。眼眸平静和悠然，道：“后来我乘坐那艘飞船独自来到了帝国腹地，去往了秦京星，这一路上。我发现，其实帝国人与我们并无太多不同，他们同样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他们同样憎恨联邦人，茶余饭后痛骂着我们的虚伪和无耻，于是我更加坚定了从那些古籍中看到的一切，也更加定了，那些是真的。既然我们拥有相同的祖先，何必为了寸土的利益而刀剑相向。这片宇宙是如此的广阔，我们更多的经历应该放在探索未知才对，而不应该浪费在无谓的战争上。”
对此，石辰无言以对。
莉雅说的道理虽然很对，但真实的世间本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有最直接的利益争斗。并不是所有人的眼光都是那么长远的，反而绝大多数人只会盯着自己的脚下，为了获得下一顿饭而将阻拦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人都撕成碎片。
莉雅是石辰这么多年来看到的心灵最纯净的人，而她的愿景同样纯粹，甚至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