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狂歌(gl)---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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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gl)---绝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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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啊,等娘下山了我再通知你。”拓跋娇说着往帘子外钻去。看到姓赵的老头子变这模样,她的鼻子酸酸的,再不走就装不下去,得哭了。那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哪去了?温和中略带点忧郁,俊逸中透着英气的北郡王还曾是她拓跋娇儿时的梦中情人呢,想着将来找丈夫就得以她老爹为标准。
“娇儿,你娘……什么时候能来?”赵腾喊住她。
拓跋娇掰着手指头数了下,说,“我送信过去得两天,以她的脚程赶下来要一天。”
赵腾绞着手指,低头想了下,说,“那我就在昭城住上三天,等等她吧。”
拓跋娇闻言差点从小船上掉到江里去,她抓住船篷,把头探回帘子里,“我的爹耶,你和我正在打仗好不好?你是那边的主帅呢!”
“打仗又怎么样?反正我是打算投降了。”赵腾表现得有点无赖。
“那你得在你的大营里坐着装样子吧?”拓跋娇意图说服他。
“装样子?给谁看?赵徵还是赵庆?”赵腾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但随着这声笑,又咳出了血来。
拓跋娇瞅着赵腾,试探性地喊了句,“你干啥坏事了?”他就不怕赵徵杀了她的几个哥哥姐姐?还是已经想好拯救北郡王府的对策?
赵腾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拓跋娇微微眯了眯眼,直接在船上坐下,抬起头望着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起来的赖皮模样。
赵腾见到拓跋娇这姿态,又爱又好气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赖皮的样子跟你娘亲如出一仄!”他叹了口气,把身子窝在大椅里,神情突然转为幽暗,半晌才说,“一旦我投营的消息传回京,你八哥就会动手。”
“八哥?”人代会娇眨了眨眼睛,“八哥难道是诈降?他抱赵庆的狗腿是你安排的?”
赵腾摇了摇头,再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吐出口鲜血,跟着就倒在椅子上。
“爹!”拓跋娇脸色大变,赶紧冲上前去扶住他,替她推宫活血。旁边的家仆也赶紧摸出药瓷瓶倒了粒药喂进赵腾的嘴里。
好半天,赵腾才幽幽醒转。他定了定神,喘了会儿气,才颤微微地抬起手,放在拓跋娇的头顶上,说,“明里,朝廷是太子把持,暗里,是你八哥在掌管。灭不灭北郡王府,还是你八哥说了算。”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娇儿,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十万兵马交给你吗?”
“为什么?”拓跋娇问。
“那是给你和你哥哥姐姐们保命的,也是……也是保你的。”赵腾又重重地咳了几声,再次咳出了血。他把手放进怀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拓跋娇。
拓跋娇接过手,看了半天,疑惑地抬起头,“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和命批?”
赵腾点了点头,“所以这次逼我出兵捉你的不是赵庆,是你八哥。”明明一个女娃子,非得生出个帝王命格来!虽说他这女儿不是池中物,可横看竖看都没帝王的样子!唉!成不成得了帝王那是后话,现在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逼得他不得不为这个小女儿考虑考虑。
“为什么?”拓跋娇站了起来,“你也是他的爹啊!我是他的亲妹子!他干嘛这么歹毒?”
赵腾不说话,只是疲倦地窝在大椅里,那可眉宇间凝结的浓浓哀恸和悲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散不开的。要怪,就怪他的子女中出了一龙和一蛟。
拓跋娇重重地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赵腾的身上,然后令人驾着小船朝昭城驶去。
回去后,拓跋娇直接撕了身上的衣服,咬破手指写了三个字让人送去天山。
第二天,从望城送来一个锦盒,说是朝廷里送来给赵腾的。
拓跋娇看见那送信的人眼神闪躲,为防有诈便私自截下,结果打开看见里面居然是一个青年男子的人头,吓得她一下子把锦盒摔在地上,人头咕噜噜地滚到墙角柱子边上。拓跋娇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颗双眼圆瞪的人头,吓得全身发颤。
“城主,城主!”属下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拓跋娇却站都站不住,被众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仍然全身发颤。
“水水,拿水来!”旁边的人惊慌地叫道,给拓跋娇喘了碗茶水,才让她压了惊,回过神来。“收……收起来……把人头收……收起来,别……别让我爹……别让我爹知道了!”她连说话都在打结,缓了好半天,才又说,“送……找个离北郡王远点的地方,把……给……给他做法事。”拓跋娇说完,连滚带爬地跑了。
“岳姨,这……这是什么人,能把城主吓成这样?”旁边几个将领得知岳红莲与拓跋娇的关系,小心翼翼地问。城主吓成这样也太失态了吧?
岳红莲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她的亲哥哥!”
拓跋娇逃到书房里,窝在屏风后面的柱子下,把自己团团抱住,嘴里喃喃念道,“三哥哥,三哥哥就……就这么没了,就这么……就这么让八哥给杀了?”她在北郡王府的时候,三哥哥常常带她去放风筝,爹爹让他们读书,她不爱读,天天逃课,三哥哥就帮她做功课!三哥哥特喜欢画画还有书法,他写得一手好字,而且也特别擅长摹仿别人的字迹,连写她的字也仿得一模一样,连夫子和爹爹都认不出来。三哥哥是个文人,没有野心,也不爱说话,但喜欢背着她到处玩,喜欢说很多书里面的故事跟她听。她在北郡王府就和三哥哥还有四姐最亲了,他们是待她最好的人。“四姐……四姐……”拓跋娇突然想起四姐也去了京城,万一她出什么事该该怎么办?“来人啊,来人啊!”她冲到门边大声叫道,“来人!”当下派出一百多名天冥禁的高手赶往京城救人,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把她的四姐还有五姐和六哥救出来。完事了,让所有人把兵马集合起来,全部押在昭水江上。跟着,她就去找北郡王,要马上接掌望城的兵马。八哥既然杀了三哥,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行动!

                  第六十八章
北郡王病得晕晕沉沉的,对拓跋娇的提议,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头。
拓跋娇按照和北郡王一同过去接收了兵马,还没有来得及换旗帜,就见到一千御林军护着一个传圣诣的太监和一个将军前来传圣旨。而这道圣旨自然是夺北郡王的兵权的,宣圣旨的时候,一千御林军把城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拓跋娇在暗处见到这阵仗,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也幸好是抢前拿下了望城,要不然这一千御林军来个兵变,她三天后进城,非得中伏不可。她跳出去,当场把那前来宣旨的太监和接印的将军给宰了,跟着她埋伏在城主府外和城主府后面的军队冲出去把这伙御林军全部灭了。
紧随着拓跋娇把昭城的兵马全部押到了望城,但旗帜未变,按兵不动地守着京城那边的消息。
其间,京间每天有数十骑加急快报送来,要求回复消息给京城。
拓跋娇都把送信的人宰了,不让放出丝毫消息。
到第三天上,突然传来有一白衣女子闯营的消息,那女子的功夫极高,在数万大军间竟是来去自如,别人连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衣角都没有摸到一片,只见到她如鬼魅般四处飘来飘去。
“娇儿——”急切地呼唤声在望城上空回响。
“娘!”拓跋娇冲到院子里,惊喜了唤了声,“娘,我在这里。”
很快,一抹素白的影子飘落在院子里。来人不是楚玄歌是谁!楚玄歌收到一封拓跋娇用血写的求救信,信上血淋淋的三个字——“娘,救我”吓得她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昔日的誓言直接下来寻来。
“娘!”拓跋娇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奔了过去。
楚玄歌见到拓跋娇活蹦乱跳地跑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着了地,但随即想起她是收到血书赶来的,一下子冷了脸,紧紧地揪着手中的破布片,从牙齿缝里蹦出三个字,“你骗我!”她最痛恨被人骗,更何况是她的女儿拿这种事情来骗她,骗她下山!当年被白尊豪骗过一次就够让她难堪,没想到今天这小混蛋居然跟白尊豪那下三滥对她耍一样的手段!愤怒,难堪,失望,种种情绪一下子翻涌而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最疼最爱的女儿居然拿这种事情来骗她!骗她的信任!
“娘!”拓跋娇奔过去,拉住楚玄歌的袖子,轻轻唤了声。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楚玄歌神情变得格外的森冷,那眼神又冷又利,看她像看陌生人似的。她刚想开口,楚玄歌就一甩袖子飞上了墙头。
“娘,爹快不行了。”拓跋娇追上去喊道。
楚玄歌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往前方飞去,转眼间就上了城墙。
“娘,爹要见你。”拓跋娇大声喊。
“拓跋娇,从今以后,我楚玄歌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我恩断义绝!”楚玄歌清冷却绝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
“玄歌!”北郡王在仆人的掺扶下颤微微地走了出来,对着天空大声高喊。他闻到了,他闻到了空气中属于玄歌的味道,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拓跋娇站在墙头上,看着她娘亲的身影翻过墙头,那绝决的话如刀子般插进她的胸膛,怔得她呆了半晌,才修悠然回过神来,却有一种突然间遭受灭顶之灾的错觉!“我楚玄歌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我恩断义绝!”绝决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回旋,她知道,她娘说的是真的!她想到过后果,她想到过娘亲的愤怒,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娘亲会——会不要她!会跟她断绝母女情。
“我楚玄歌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我恩断义绝!”绝情绝义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让她只觉得冷,好冷!她打了个寒战,笑了笑,回头看着院子里的人,眼睛里浮起一团朦胧的液体,“我娘不要我了。”这是一个事实!很残酷的事实!
她又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我娘不要我了。”幽幽的声音,带着如诉如泣的控诉。她身子晃了晃,差点从墙头上跌下来,稳住身形,“我没有事,所以我娘不要我了。”
“主子,你快下来。”岳红莲看到拓跋娇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她不要我了。”拓跋娇继续喃喃念道,“我惹她生气了,我惹她伤心了,她不要我了。”转过身,觉得头有点晕,想扶旁边的树子,可距离有些远,没扶住,只得作罢,摇晃两下,勉强稳住,“外公死了,姥姥不见了,三哥死了,爹也快死了,连娘也不要我了!”眼泪珠子从眼角滚落了出来,“我骗了娘,我骗她下山来见爹,因为我没事,因为我好好的,所以我骗了她,所以,所以她……她就不要我了。”
岳红莲跳上墙头,一把抱住摇摇晃晃的拓跋娇,“我的主子哟,小姐还不是说气话,你是她的心头肉,她哪里舍得不要你。”岳红莲急得直跺脚,她觉得要糟,这小祖宗的神情太不对劲了。该不是要犯病了吧?
“岳姨,娘不要我了,因为我没有事,所以她不要我了,对不对?”拓跋娇望着岳红莲,满脸的茫然和无助,“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她喃喃念道,“娘说,她和我恩断义绝,她再没有我这个女儿。”她眨发眨眼睛,觉得头有点疼,又有点晕,她甩了甩头,看向岳红莲,“岳姨,你别晃,我看不清你。”
“我没晃,主子,我扶你回房休息,等过几天小姐气消了你再去跟她道个歉,她会原谅你的。”岳红莲劝道。她只觉得扶住拓跋娇的手上传来一阵阵的冰寒之气,触及拓跋娇简直就像是摸着冰块似的。这是敛功的现象,敛功把全力所有的能量都聚在胸口护住心脉,这是拓跋家的人用来保命的招。
“岳姨,我要怎么才能让娘原谅我?我要怎么才能让娘不走?”拓跋娇喃喃地问,她偏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我没有事她才生气的,因为我骗了她。”她似是想通了什么,“那……那如果我有事,是不是就不是骗她了?对吧?”她想是突然想通了,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对,定然是这样。我要是有事,她就不会走了,我就……我就还有娘,然后,然后姥姥也会回来,然后……然后爹现在也在……就……就有一家人,还有……还有四姐……还有三哥哥……很热闹的一家人……”
“主子,主子,你……”岳红莲彻底觉得不对劲了,她惊声叫道,“快,快去叫裴姑娘,雪鸣,马上……马上叫神医,主子出事了!快,快去把小姐追回来!”
“谁?谁出事了?”拓跋娇朝岳红莲看去,这回她看清楚了,她笑了笑,抚着岳红莲的脸,“我才没出事呢!”挣开岳红莲的手,“岳姨,你帮我去找娘好不好?”她有听到岳姨说把“小姐”追回来,岳姨的小姐就是娘啊。岳姨真好。
“主子!”岳红莲急得直跺脚。
北郡王也被拓跋娇的样子吓住了,他顾不得去追跑远的楚玄歌,朝拓跋娇走去。“娇儿,爹在,没事,爹会跟你娘说清楚的,你别急。”看这孩子的样子,竟像是一下子受了大刺激有些神智错乱了。
“爹,我会替你把娘找来的,她……她也不会不要我的,我有法子了,然后她也……她也不会生我的气了,因为……因为我没骗她。”
“嗯嗯,娇儿没骗,没骗。乖,乖,跟爹回房休息。”北郡王哄着拓跋娇,一阵冷风吹来,吹得他一口没有回上来,连着咳嗽,跟着“哇”地一声,喷出口血倒在地上。
“爹,你撑住,我……我马上把娘叫回来,马上。”拓跋娇蹲下身子单手扶住北郡王赵腾。
“扑哧——”拓跋娇的手迅速一挥,跟着就是一大逢鲜血喷了出来,溅了北郡王满脸都是。
赵腾抹去脸上粘绸的东西,低头一看,手掌上全是血,血腥味混着独特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哪来的血?他一眼看见拓跋娇的胸前插着把剑,剑贯穿了身体,只露出剑柄在胸前。
“娇儿!”北郡王赵腾一下子傻眼了。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跟着傻眼了,随即有人回过神来,“啊”地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人,跟着院子里慌成一团。
“主子——”岳红莲也慌了,看着那柄长剑从拓跋娇的前胸一直贯穿到后背,鲜血把衣衫全部浸湿了。
拓跋娇虚弱地笑了笑,连抽几口冷气忍住疼,又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岳红莲,“岳姨,你看……你看我……我没有骗娘了吧,这……这回没骗了!”她觉得头好晕,又有些喘不上气来,身子往边上倒去,于是用捂住伤口的手去撑住地,“岳姨……岳姨,你去找娘……找娘啊,告诉……告诉她我没有骗她……让她……让她别不要我……”好疼,胸口好疼!拓跋娇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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