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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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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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光叹道:“虽不中已不远矣。”

    “哦!”范纯仁来了兴趣,“相公是如何说服太皇太后的?”

    司马光哭笑不得:“尧夫,老夫叫你来,有更重要的事商量。

    这些旁枝末节之事就不要探究了。正事要紧!”

    范纯仁神色凛然,道:“相公尽管吩咐。”沉吟了一会,司马光说道:“泰山封禅,已成定局,除非官家自己又改变主意,否则谁也难以阻挡它的成行。”

    范纯仁点点头,知道这位相爷底下还有更重要的转折,静心等待下文。

    “但是,去泰山封禅,不是我等的最终目的,它只是一个途径。一个手段。我等最主要的任务是配合子贤。达到他所需要的结果。”

    “对!”范纯仁配合说道,“去海州才是目的,泰山封禅不过是请驾出京的有一个借口罢了。只能说完成了一小半目标,如果官家去完泰山就回来,我等就算失败了。”

    “所以还得再接再厉。”司马光接着说道,“老夫想了又想,一定得有人在途中重复海州日报的一些话,特别是泰山封禅后,一定得请官家去海州一趟。然而我等一方也需要有能力之人留守京城,免得回来后失了阵地。依老夫猜想,官家出京,必定会请两宫太后临朝垂帘以资政事。曹老太后三朝而后。手腕手段都极是了得,是最好的垂帘之人。不过她年事已高,因此最有希望之人,莫过高太后。高太后沉稳谨慎,最喜尧夫你这类言官,因此老夫打算让你留京主持我等事宜。”

    “相公要随驾出京?”范纯仁大为吃惊,摇头不已,“这怎么使的?从开封到泰山,再至海州。何止千里,舟车劳顿,相公你怎么吃得消?还是由范某随官家而去,相公留守我等大本营即可。”

    司马光摇头不同意:“尧夫。最近你可把官家气愕够戗,他心里不满,怎么会听得进你的话?事关重大。还是老夫亲自出马吧,怎么说官家还会看老夫几分薄面。再说了。老夫身体还没老迈到走不动的地步。当年也是满天下跑来着,岂会惧怕这些路程?何况圣驾之行,心翼翼,慢走慢行,不会太过辛劳困顿。”

    “相公,”

    “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司马光摆手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话,独断了一把,“尧夫,京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守住如今的阵地。一旦子贤计划成功,回得了京城,有他助力。我等就不至于像如今一般辛苦无计了。”

    范纯仁大是羞愧:“都是我等无能,不能为相公解忧,以至在朝堂上屡屡失计。”

    “岂是你一人之过?若说过错。还是老夫最大,变通与魄力皆不及王介甫,才让官家对他言听计从。”寻马光苦笑不已。

    范纯仁不忍听司马光数落自己。可又想不出高明的安慰话来,只能引开话题:“相公既然信任范某。我自当尽力,为相公守住阵地以待相公大胜归来!”

    司马光笑道:“但愿如此,也无须打击谁,只要能让子贤顺利归京即可。在经济一道上,子贤之能毫不逊色于王介甫等人。有他谋利,我得自会能让官家更为看重。”

    “子贤之才,自如相公所说。几年前范某与他算不上亲热熟悉,不过经相公这几年念叨,自也为他的能力感到震惊。”范纯仁没有丝毫的妒忌或者不服,他有自知之明,要他明史通典,做个谋刑力谏之臣。尚能为之,要他去想出策略来经营国库。则强人所难了。

    他与沈欢不是同一类人,没有可比性。

    感慨一番,范纯仁问道:“相公,子贤如今是知州,海州号称天下第一州,五品大官,当年在京又做过盐铁使。这一次他回京,要谋利哪一个职位?”

    司马光笑了笑,没有答话,从书桌堆积。几案里抽出份。涕给范纯仁“道!,尧失。技是老夫整瑕圳分资料与写就的一份奏章,你看看。”

    范纯仁接过一看,资料是整理三司衙门这几年的数据,统一成册,财政数据比较可观,还分析说国库财政每年都有不小幅度的提升,摆明了是帮三司工作的人说好话。

    奏章就让范纯仁吃了一惊,倒抽一口凉气,盖因在这份准备上奏给官家的章折里,司马光为三司使韩修说了大量的好话,最后话题一转。说朝廷从不亏待有功之臣,理当擢赏。而韩修能力突出,可以迁他为参知政事,录入政事堂。

    参知政事!韩绎!

    范纯仁大大地吃惊,韩绎是谁?那可是王安石的铁杆,为了支持王安石,甚至可以不惜与兄弟反目!

    支持王安石,就是反对司马光,而司马光反而要上章请皇帝让他的大对头成为参知政事?

    “相公,这是为何?”范纯仁可不会认为司马光老糊涂到大公无私提拔对头的地步。

    司马光呵呵笑道:“难道以韩子华这些年在三司使上的努力与成绩。还不足成为参知政事吗?若论资历与才能,他与王介甫同一期进士。在三甲之列,比王介甫还要高。王介甫都做参知政事多年了,轮都轮到韩子华了吧?”

    范纯仁皱皱眉头,道:“范某承认,他确实颇有才干,可相公此举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

    司马光道:“政事堂有个人形图章,哥多一个韩子华,也算不上增加了王介甫的力量,他本来就是支持王介甫的。”

    范纯仁默然,所谓人形图章。就是赵升,此君贵为参知政事,可在政务上只会盖个印章而已,对王安石的建议政策,也是二话不说,大手一挥,通过!

    范纯仁一向看不起此人,闻言不由想笑,既而想到问题的严肃性,才道:“相公也恁是大度。”

    司马光摇头说道:“老夫不是大度。反而存了小人之心。官家不是一直支持王介甫吗,老夫推荐韩子华为副相,一来向官家表明,虽然老夫与王介甫不对付。但是还能大度到推荐敌人;二来也是为了搅浑这潭水,老夫推荐支持的人,王介甫心里就一点芥蒂都没有?”

    “哈哈!”范纯仁大为高兴。

    司马光也笑了。道:“而且刚才尧夫你不是问老夫子贤这次的目标吗?呵呵

    范纯仁心中一动,蹙眉想了半会,既而震惊得瞪大了眼珠,喜道:“相公,你是说子贸要,”

    “不可说,不可说。”司马光打断他的话。却大是点头。

    范纯仁却震撼着:“这”太不可思议了!”

    司马光苦笑:“子贤胆子一向够大,老夫一开始也不敢置信呢范纯仁喃喃念了两句,既而眼睛大亮:“相公,如果成功,嘿嘿

    “好处很多。”司马光点头承认。“这个推荐韩子华出任参知政事。是着好棋呀!子贤越来越令老夫感到害怕了”。

    范纯仁点头,喜道:“这是阳谋。不是吗?王介甫不敢反对,否则韩子华就要与他决裂,阻人前程,这罪可就漓天咯!相公,该庆幸子贤是向着我等这边,不是吗?”

    “哈哈”。

    司马光与范纯仁相视愉悦大笑。

    ,

    王安石书房。

    他的书房此刻倒显得比较狭盖因人多,太过拥挤。

    王安石坐在主位,其下是三司使韩绎、知制诰吕惠卿、起居舍人王安礼、知谏院邓绾二开封知府章慎,三司副使曾布,以及王安石的大儿子天章阁直学士王穷。

    整整七个人,坐在一起,难怪要有压抑之感了。

    屋里之人无一不是当朝大人物。随便出去一个,都能震撼世人。

    除了王安礼不大赞同大哥王安石的执政在这里有点不大协调外,其他都是王安石变法的支持人士。也是大力推行的骨干。

    众人心思不一地聚集在一起,商量有关事宜。

    王安石的声音依然沉稳有力:“这次让诸位过来,是想就天子封禅泰山一事做些妥善安排。”

    众人点点头,不敢打岔。

    王安石突然厉声说道:“老夫明确地告诉你们,官家泰山封禅,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而且这也是好事,封禅要有功绩,功绩从什么地方来?那些功绩里头,我等是出了力的,而且还是大部分的力气。举行封禅,也能告诉世人,我等这些年的变法举措,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也没有错!王某绝对不允许有人再搞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继承人选

    的脸煮顿时阴沉得要滴出水来。http://叉愧又恼,神煮极必友卞,欲言又止,最后低垂头颅,一言不发。

    他当然明白父亲口中的“花样”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他与邓绾撺掇一些御史上书反对管家封禅,以此达到反对司马光等人意愿的目的。

    如今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若再使手段,则不单无益,还会害己。

    与他同样神色的是邸绾,或者说更加不堪。

    其他人的脸色也极其多样古怪,王安礼与韩修都是莫名其妙的样子;章惧与曾布若有所思;吕惠卿则是面色如常,安之若素,目不斜视。

    所谓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角色,心性如何,王安石再清楚不过了,为此不知道叹气摇头多少回了,奈何儿子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心思复杂地看了一眼低下头的儿子,王安石缓了缓脸色,声音依然深沉:“此次封禅之行,事关天子,非同小可,我等一定要谨慎小心。你们不要再有什么心思,也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一切都等到封禅之后再行定夺。接下来我等讨论一下,看看该谁跟去泰山,谁又留守京都。”

    众人这才稍稍放松身体,微微活动一下端正的身子,心思也活跃起来,他们心思不一,有的希望能跟着去泰山,有的希望能留守京都。

    两者都各有优劣。

    首先,封禅是一件天大盛事,必将标榜青史。作为重臣,如果能存其中发挥作用,让史官记录一两笔,也算是留名青史的荣耀了。

    其次则是跟随天子出行,更有机会接触官家展现才华,一旦能让官家满意,立刻凤飞枝头,青云直上。在座之中,就算王安石也只是参知政事罢了,还谈不上位极人臣,大有进步的空间。他们没有道理不想更近一步,所以说,随着出京封禅,好处颇多。

    至于留守京都,坏处就不必多说了,就是失去了封禅的好处。不过也另有其重要之处,特别是留在京城负责之人,说明他在王安石心目中极有地位,重要非常,可以把偌大的家业交付给他打理。

    甚至说,一定意义上,他是王安石等人的第二代接班人。

    虽然不大确当,意思也相差无几了。

    如此多弯弯道道,难怪众人要心思纷纭了。

    其中最淡然的是王安礼。他是这帮改革班子的编外人员,若不是看在王安石是他大哥的份上,说不准他还会投向司马光,一道参与反变法大业去了。

    再加上他是起居舍人,没道理不跟着天子出行。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他必定随行出京。

    果然,王安石接下来就说:“和甫就不必多说了,身为起居注,记录言行,铁定随行。和甫啊,封禅盛事,举世瞩目,不单臣民,就连官家,也肯定会更为留意言行准则,他也希望能把好的方面记之于青史。天子注意,皆无小事,你日夜随于官家,还须小心谨慎,万莫出什么差错,否则无人能救!”

    王安礼明了其中道理,凛然说道:“大哥放心小弟自当锐兢业业,尽心尽力,争取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王安石点点头,又拿眼看其他人。

    王安礼却在此时起身,道:“大哥,小弟府衙还有些记录文章要整理,时间比较紧,若没有小弟相关之事小弟就先出去了。”

    他知道大哥接下来必是交代变法班子事宜,他无意参与其中,想要避开。

    王安石自也明白他的意思,颇是无奈,点头同意。

    目送王安礼远去,王安石暗自苦笑,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支持自己的大业,他除了无奈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二弟也是才能卓著之人,若能全力相助自己,无异于如虎添翼,可

    …

    摇了摇头,王安石收拾心思,把目光放着吕惠卿等人身上。

    面对那凌厉的视线,众人心里一紧,既是期待,又是紧张。

    王安石迟疑了一下,把视线定在韩绎身上,道:“子华身为三司使,又是官家身边重臣,也没有道理不在官家身边伺候。”

    韩绎暗暗嘘了一口气,吊在喉咙的心口那块大友终于落了回去,他听到了自己希望的答案。

    笑了笑,韩修说道:“那韩某人也只能拖着老迈之身跟在介甫身边出一把力了。”

    这话令王薯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骂对方老狐狸,毕竟作为三司使,提到封禅天子身边的重臣时,没有哪位史官会忽略他不记下来。明明很希望去封禅留名青史,却装作对自己父亲很恭敬顺从的模样,谁知道他听到不如意的答

    王薯对韩修不大满意,是从对方的弟弟韩维反对王安石变法时开始的。韩氏两兄弟之前作为王安石起用的力荐之人,功劳很大,因此王安石父子对他们都很感激与尊重。

    最后韩维站到了王安石的对立面,王薯认为韩维背叛了自己的父亲,罪不可赦。后来韩维把制知诰的位子让给苏轼,使得司马光添了一位猛将,对韩维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点。

    对敌人一向不客气的王薯认为弗维虽然退到了翰林院,不过作为朝廷老臣,以他的资历,说些反对变法的话,对变法的打击甚大,因此主张对其实行征诛,要给他罗织罪名,令他下狱,最不济也要罢他的官去他的职。

    王安石也许是看在韩维曾经帮了自己的份上,或者考虑到弗修的情绪,又或者出于其他考虑,反对这种策略,纵使韩维坚定地站在司马光的阵营反对他,也不打击报复。

    这让王薯很不满,最后对韩维的不满也转移到弗修身上去。因为韩修曾经反对打击韩维,王薯认识对方询私,不肯对亲弟弟下手。

    这番复杂的情绪,造成的后果就是王薯不大看得起韩修的为人。对方说什么话,他都认为是在倚老卖老,依仗的是资格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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