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秘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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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秘符-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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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尺下的奠基石里,兰登还得花一番工夫才能接受。人们耗尽毕生心力钻研秘奥,却仍然无法获得深埋其中的力量。丢勒的《忧郁症Ⅰ》浮现在兰登脑海里——灰心丧气的术士,身边尽是器械用具,却仍然无法揭开炼金术的奥秘。如果奥秘当真可以昭示天下,你也不会在一个地方找到所有答案!
不管答案是什么,兰登始终坚信,都已载入遍布世界的浩繁卷帙之中,这答案化为术语融入了毕达哥拉斯、赫尔墨斯、赫拉克里特斯、帕拉切尔苏斯和数百位哲人的著作。这答案是在厚厚的积尘、被遗忘的炼金术古籍、秘籍、魔法和哲学中被发现的。这答案就隐藏于亚历山大的古老图书馆里、苏美尔的楔形文字泥板上,以及古埃及的象形文字里。
“彼得,我很抱歉,”兰登摇摇头静静地说,“领会古代奥义需要毕生求索。我不能想象,密钥怎么会藏于一个词语中。”
彼得揽住兰登的肩,“罗伯特,失落的真言不是一个‘词’。”他善解人意地笑道,“我们称其为言词,只是因为先人们如此称呼它……自鸿蒙太初即始。”

第130章

太初有道①『这是《约翰福音》的第一句话。』。
盖洛韦神父跪在国家大教堂的大十字架前,为美国祈祷。他祈祷深爱的祖国尽快领悟道的真谛——历代典藏的古代先哲之书——圣贤传授的灵性真理。
历史赐予人类贤智导师、开明圣人,他们对灵性和心智奥秘的见解最为博大精深。包括佛祖、耶稣、穆罕默德、琐罗亚斯德②『Zoroaster:琐罗亚斯德,古波斯袄教始祖。』在内的先哲数不胜数,他们宝贵的话语都借由最古老、最珍贵的载体穿越历史而历久弥新。
典籍。
世界上的每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圣书经典,各言各道,却殊途同归。对基督教徒来说,真言就是《圣经》,对穆斯林而言是《可兰经》,对犹太教而言是《摩西五经》,对印度教而言是《吠陀经》……此外还有很多很多。
有道言明方向。
在美国的共济会前辈心中,道之真言即为《圣经》。历史上仅有寥寥几人领悟到个中真谛。
今晚,当盖洛韦独自跪在大教堂里时,他把双手按在这部真言之上——这翻旧的老书,是他自己的《共济会圣经》。像所有《共济会圣经》一样,这本珍贵的藏书里包含《旧约》、《新约》和共济会先哲撰写的宝贵箴言。
哪怕盖洛韦已失明,他依然熟稔扉页上的字字句句。这段荣光之辞早已被他遍布世界的兄弟们用不同语言熟读了千万遍。
这段话说的是:
时光之河……典籍如舟。
诸多书卷始于顺流,惟以残破为终,无人记念,不复存现。
沙石俱下,仅有少而又少堪忍时间考验得以幸存,祈佑来年历代。
诸多流逝不再,惟有这些典籍得以幸存,自有其原因。身为信仰宗教的学者,盖洛韦主教始终惊叹的是,古老的灵性典籍——地球上被研读最多的这些书——其实恰是最没有被领悟透彻的。
奇异奥妙,就封藏在这些书页里。
很快,光就要降临,人类将最终开始领会古人传授的真理——能扭转乾坤,却简明扼要——并完成质的飞跃,彻悟自身潜藏的秉异天赋。

第131章

挺立在华盛顿纪念碑里的旋梯共有八百九十六级石阶,围绕着一条开放式的电梯井呈螺旋形下沉。兰登和所罗门正在朝下走,兰登仍在回味彼得数分钟前与他分享的惊天机密:罗伯特,这座纪念碑下,中空的奠基石里,我们的先辈埋下了一份真言——《圣经》,它静静等候在梯底的黑暗中。
他们往下走时,彼得突然停在两段楼梯间的平台上,他挥动手电,照亮了嵌在石壁上的一枚大石章。
这又是怎么回事?!兰登看到铭文时吓了一跳。
章纹描刻出一个惊恐万状、身披长袍的形象,手握一把长镰刀,跪在一尊时漏旁。这人的手臂上举,食指伸直,笔直指着一本巨大的、打开的《圣经》,仿佛在说:“答案就在那里!”
兰登凝视着章纹,转向彼得。
尊师的双眼炯炯有神,透着神秘的光彩。“我希望你想一想,罗伯特。”话音在空荡荡的阶梯石壁间回响。“你认为为什么《圣经》能在千百年世态沉浮中幸存至今?为什么它还在这里?是因为里面的故事动人心魄、十分好读吗?当然不是……但原因是有的。它正是基督教僧侣花费毕生心血企图解开《圣经》谜团的原因。也是犹太神秘教徒和卡巴拉信徒钻研《旧约》的原因。这个原因,罗伯特,便是这本古籍的字里行间藏有神的大能……尚未揭晓的巨量智慧累积在那里,等待公之于众的那一天。”
《圣经》里包含着另一层含义,一层隐藏在寓言、象征和比喻里的秘密讯息,对此兰登并不感到意外。
“先知警示我们,”彼得继续说,“转述奥义所用的语言是一种密码文。《马可福音》中说道,‘神国的奥秘只教你们知道……若是对外人讲,凡事就用比喻。’《箴言》也在提醒我们,智慧的讲法就是‘谜语’,也就是《哥林多前书》中所说的‘奥秘的智慧’。《约翰福音》早有警告:‘这些事我是用比喻对你们说的……用晦暗之语’。”
晦暗之语,兰登暗忖,这个奇特的词汇在《箴言》和《诗篇》中屡次出现。
《诗篇第七十八章》中说:我要开口说比喻。我要说出古时的晦暗之语。兰登早已知晓,“晦暗”并不是说“邪恶的黑暗”,而是说:所言真意不见天日,遮蔽在阴影里。
“如果你有疑虑,”彼得又补充道,“《哥林多前书》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比喻有两层含义:给婴儿吃的奶、给成人吃的饭——‘奶’用来喂给不能参透奥秘的幼稚头脑,‘饭’才是真正的奥义,只有心智成熟的人才能吃透。”
彼得扬起手电,再一次照亮长袍加身、心无旁骛地手指《圣经》的人形。“我知道你是个怀疑论者,罗伯特,但想想这个吧。如果《圣经》没有隐含奥秘的潜台词,那么,为什么历史上最杰出的头脑——包括皇家学院最有才气的科学家们——会着迷般地钻研这本书?艾萨克·牛顿爵士写下洋洋百万字,尝试去破解《圣经》的真谛,其中一七〇四年的手稿宣称他已从《圣经》中提炼出了隐秘的科学资讯!”
兰登知道,这是真事。
“还有弗朗西斯·培根爵士,”彼得往下说,“身为先知先觉的大师接受詹姆斯王的约请编撰钦定权威版《詹姆斯王圣经》,毋宁说是他亲手创造了这版英译本,他诚心信服《圣经》隐含秘意,以至于用他自己的密码体系撰写了英译本,直到今天仍未被完全破解!当然,你也知道,培根是玫瑰十字会会员,著有《古人智慧》一书。”彼得笑了,“就连一贯批判传统的大诗人威廉·布莱克也曾暗示我们,应当读透字里行间的潜台词。”
兰登记得那段诗:
昼夜不休读《圣经》,
但你参黑字,我读白纸。
“不止是欧洲英才名士,”彼得说着往下走得更快了。“这里也有,罗伯特,就在年轻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核心地点,我们英明的前辈们——约翰·亚当斯、本杰明·富兰克林、汤玛斯·潘恩——都提醒过世人,仅仅读通《圣经》的字面意思必将导致深远的危机。实际上,汤玛斯·杰斐逊十分确信《圣经》的真谛是隐藏着的,乃至当真裁切页码,重新编辑了此书,用他的话来说,他是在尝试‘祛除人为附加物,以便还原教旨真义’。”
兰登当然知道这件惊世骇俗的轶闻。《杰斐逊版圣经》至今仍有印刷,许多引发争议的修订都被收录进去,处女诞生耶稣和耶稣复活的情节都被删除。不可思议的是,十九世纪上半叶每一位新晋国会议员都会收到一册《杰斐逊版圣经》。
“你是知道的,彼得,我发现这个议题引人入胜,我可以理解,幻想《圣经》隐含奥秘对贤明的思想家来说很有诱惑力,但对我来说这不合逻辑。任何精通专业的教授都会告诉你,教导历来不能以密码的形式完成。”
“你说什么?”
“导师传道解惑,彼得。我们要说得明明白白。为什么那些先知们——历史上最伟大的导师们——要含糊其辞?如果他们希望改变世界,为什么要用密码来教导?为什么不明说,让全世界人都听得懂呢?”
彼得一边往下走,一边扭头瞥了一眼,似乎对这个问题吃了一惊。“罗伯特,《圣经》不明说、古代神秘教派潜行匿迹,都是出于同一缘由……新会员要宣誓入会才能学到先贤的秘识……无形学院①『原文为Invisible College,源于十七世纪中叶,被视为英国皇家学院的前身,最初以发表“大气定律”成名的罗伯特·波义耳将业余的科学爱好者以俱乐部的形式组织起来,他们常非正式聚会,互相讨论科学知识,交换研究心得。最初仅有十人,以后规模渐大;当时尚无正式的期刊出版,科学家总是将自己的研究进展通过私人通信和私下传阅等方式来进行交流;“无形学院”的概念是相对于官方的大学学院而言的。』的科学家们拒绝和他人分享知识,都是基于同样的缘由。这奥秘太强盛了,罗伯特。古代奥义是不能在屋顶上被大声疾呼的。奥义就像火炬,在大师的手中传递便能照亮前途。而落在疯子手里,就能烧毁地球。”
兰登的脚步停了一拍。他在说什么?“彼得,我是在说《圣经》啊。你为什么谈起了古代奥义?”
彼得转过身。“罗伯特,你没明白吗?古代奥义就是《圣经》。”
兰登如坠五里云雾,目瞪口呆。
彼得沉默片刻,给他消化这则命题的时间。“古代奥义历经数代传承下来,《圣经》是其中的一部典籍。字字句句无不企图把秘密倾诉给我们。你还不懂吗?《圣经》中的‘晦暗之语’就是古人与我们分享隐秘智慧耳语之音的。”
兰登一言未发。在他的理解中,古代奥义该是一种教诲世人发挥心智的潜能的方法……一份个人神化的秘方。他从未接受奥义法力之说,也显然不能接受《圣经》潜藏着解开这些奥义的密钥这种子虚乌有的臆断。
“彼得,《圣经》和古代奥义是彻底相反的东西。奥义尽是在说:神在你之内……人就是神。而《圣经》说的都是:神高高在上……人是没有神力的罪人。”
“对!完全正确!你说得一针见血啊!人类把自身和上帝分离的瞬间,大道真言的实义就已失落。自以为是的人叫嚣只有他们参透了真言……真言是用他们的语言写就的,别无其他……就此,古代先哲们的呼声渐渐沉入历史长河,消失在这种混沌不堪的聒噪中。”
彼得一级一级往下走。
“罗伯特,你和我都知道,如果诸位先哲看到他们的教义被歪曲误解到了这等地步……宗教自甘堕落,沦为通往天堂之路的收费站……战士们又如何冲杀战场,还信誓旦旦,以为上帝会恩宠他们的事业……他们会何等寒心惊惧啊!我们遗落了大道真言,但真谛并非遥不可及,甚至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它存在于所有历经坎坷、留存至今的文本中,从《圣经》到《薄伽梵歌》、《可兰经》,诸如此类。所有这些典籍都供奉在共济会的圣坛上,因为共济会会员明白,世界似乎遗忘了什么……这些典籍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以其特有的方式,静静低语,道出完全一致的真谛。”彼得的语气里激情洋溢,“‘难道不知你就是神?’”
兰登一怔,这句著名的古谚今晚屡次被提及。他和盖洛韦主教对谈、在国会大厦解释《华盛顿成圣》时,这句话都出现过。
彼得放低声音,渐成耳语:“佛祖说过,‘你就是佛’;耶稣教诲过,‘神的国就在你们心里’,甚而对我们许诺,‘我所做的事,信我的人也要做,并且要做比这更大的事。’甚至护教派——罗马西波吕都斯教父——也引用过同一句圣言,最初见于诺斯替教派导师莫诺缪所言:‘放弃寻找上帝……相反,要以你自身作为起点。’”
兰登回想起圣殿堂里的共济会泰勒椅②『是共济会集会所外守卫者的坐椅。』背上刻有一句警言:认识你自己。
“曾有位智者对我说,”彼得的声音越来越缥渺,“你和上帝之间惟一的区别就是,你已忘却自己是神圣的。”
“彼得,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真的。我也乐于相信我们就是神,但我没看到众神行走在尘世间。我没看到超人。你可以指出《圣经》或别的宗教典籍中断言属实的神迹,但那些只是人们口耳相传的古老传说,被经年累月添油加醋地夸张过。”
“或许吧,”彼得说道,“也或许,我们仅仅需要用自己的科学手段去跟进和获取古人的智慧。”他停顿了一下,“有趣的是……我相信凯瑟琳的研究成果恰是为此预备的。”
兰登突然想起来,凯瑟琳刚才急匆匆地跑出了圣殿堂。“嘿,她到底去哪儿了?”
“她很快就会到这里来的,”彼得说着咧嘴一笑。“她去确认一笔巨大财富的下落啦。”
到了外面,纪念碑底,彼得·所罗门深吸寒夜的清新空气,倍觉精神抖擞。
看到兰登出神地凝望地面,挠着头,在纪念碑基座上左右察看,彼得不禁饶有兴趣地在旁观望。
“教授,”彼得逗趣地说,“藏有《圣经》的奠基石在地底下呢。你并不能得到那本书,但我向你保证,它就在下面。”
“我相信你,”兰登显然陷入了沉思,“只不过……我有所发现。”
兰登退后一步,审视华盛顿纪念碑所在的大地台。圆形的人行道全由白石建成……除了两圈装饰性的地砖是黑石,构成了两道同心圆,围绕着纪念碑。
“一个圈套一个圈,”兰登说,“以前我从没发现,华盛顿纪念碑是竖立在两个同心圆的圆点。”
彼得忍不住放声大笑。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是的,了不起的环点符……上帝的符号,放之四海而皆准……就在美国的十字原点。”他故作姿态地一耸肩,“我相信,这仅仅是个巧合。”
兰登似乎退得更远了,现在他举目望去,视线跟着光辉耸立的尖塔笔直向上,洁净的白石映衬在漆黑的冬夜天空之下。
彼得感觉到,兰登已开始领会这一造物的真义……一个对古代智慧静默无声的提醒……一个矗立在伟大国家正中心的已被启蒙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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