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秘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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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秘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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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阿尔布雷特·丢勒?①『(Albrecht Dürer,1471-1528),文艺复兴时期德国最重要的艺术家、理论家。他与达·芬奇一样,具有多方面的才能,不过在版画艺术上贡献尤巨。』
凯瑟琳跟着兰登疾走在亚当斯大厦的地下室里,试图理清头绪。AD 代表阿尔布雷特·丢勒?这位十六世纪的著名德国雕刻家和画家是她哥哥最喜爱的艺术家之一,凯瑟琳对他的作品有一些印象。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想象在眼下的情形里丢勒对他们能有何助益?首先,他已经死了四百多年了。
“从符号学上说,丢勒近乎完美。”兰登边说边朝一连串闪亮的出口指示灯走去。“他是文艺复兴思想的终极体现者——既是画家、哲学家、炼金师,还终其一生钻研古代奥义。至今还没有人能完全理解隐匿在丢勒艺术品中的信息。”
“你说得没错,”她说,“但为什么‘1514阿尔布雷特·丢勒’可能解释如何破译金字塔的密码呢?”
他们走到一扇门前,门锁住了,兰登用上了巴拉米的门卡。
“1514这几个数字,”他们快步上楼时,兰登说:“明确无误地告诉我们:那是指丢勒的一幅具体作品。”他们走进了又长又宽的走廊。兰登四下一看,指着左边说:“往这边走。”他们接着快步前行。“事实上,阿尔布雷特·丢勒在他最神秘的杰作里隐藏了1514这几个数字,那幅画叫《忧郁症Ⅰ》,完成于一五一四年,被公认为北欧文艺复兴的扛鼎之作。”
彼得曾向凯瑟琳展示过一本古代神秘主义的老书,书里就有这幅《忧郁症Ⅰ》,但她记不得画里隐匿着数字1514。
“你大概知道吧,”兰登有点激动,“《忧郁症Ⅰ》描绘了人类为了理解古代奥义如何苦思冥想。画中的符号寓意非常复杂,相形之下,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甚至显得有些直白了。”
凯瑟琳突然停下脚步,瞪着兰登。“罗伯特,《忧郁症Ⅰ》就在华盛顿,挂在国家美术馆里。”
“是的。”他露出微笑,“而且我有种感觉,那并不只是巧合。美术馆现在已经闭馆了,但我认识馆长——”
“得了吧,罗伯特,我知道你进了博物馆会发生什么。”凯瑟琳看到身旁的小房间里有书桌,桌上有台电脑,便掉头走了过去。
兰登跟着她,一脸的不高兴。
“我们还是走捷径吧。”兰登教授似乎并不赞赏这种做法,原作就在附近,却要用互联网看画——这不符合艺术鉴赏大师的精神,令他陷入了某种伦理困境。凯瑟琳绕到书桌后,插上电源。等这台机器终于慢悠悠地启动了,她才意识到还有一个问题。“没看到浏览器的图标。”
“这是图书馆的内部网络。”兰登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图标,“试试那个。”
图标上显示的是“数码藏品”,凯瑟琳点击了进去。电脑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新画屏,兰登又指了指。凯瑟琳点中他指的图标:“古典艺术佳品”。屏幕刷新了。
“古典艺术:搜索”。
“输入‘阿尔布雷特·丢勒’。”
凯瑟琳把名字打进搜索框,点击搜索键。不出几秒,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系列画作的小图标。所有画作看上去都是一个风格——错综复杂的黑白线条。丢勒显然创作了数十幅类似的雕版画。
凯瑟琳扫视着按照字母排序的作品列表。
《亚当与夏娃》
《基督被叛》
《天启四骑士》
《伟大的受难》
《最后的晚餐》
看着所有这些圣经题材的作品,凯瑟琳也想起来了,丢勒习的是“神秘主义基督教”,一种早期基督教、炼金术、占星术和科学的混合体。
科学……
火光冲天的实验室,那幕场景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她还来不及思忖这个事件会造成怎样的长远后果,眼下,她想到的是助理翠西。但愿她逃过了这一劫。
兰登正在说着丢勒的《最后的晚餐》,但凯瑟琳听不进去,她刚刚找到《忧郁症Ⅰ》的链接。
她摁下鼠标,网页刷新,显示出介绍文字。
忧郁症Ⅰ,1514
阿尔布雷特·丢勒
直纹纸雕版画
罗森旺德收藏
国家美术馆
华盛顿特区
她滑动鼠标把网页往下拉,丢勒的杰作化为一张高清晰度的数码照片,夺人眼目。
凯瑟琳迷惑不解地瞪着屏幕,她已经忘了这是多么诡谲的一幅画。
兰登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说过,这画晦涩难懂。”
《忧郁症Ⅰ》的画面主体是一个深思的人物,背后张开巨大的双翼,坐在一栋石头建筑物前,身边围绕着各种古怪、诡异、源自想象的东西,彼此都似乎毫无关联——量尺、衰竭的瘦狗、木匠工具、沙漏、各种几何形体、吊着的摇铃、天使像、一把刀、一把梯子。
凯瑟琳隐约记得哥哥告诉过她,画中人有双翼寓意着“人类中的天才”——这是个伟大的思考者,托腮冥想,面露沮丧,仍未获得灵光启示。围绕这个天才的是象征人类智慧的所有符号——科学、数学、哲学、自然、几何学,甚至木工所需的物件——但他依然不能攀上通往真知的梯子。即便是人类中的天才,也苦于无法领悟古代奥义。
“从符号学来看,”兰登说,“这幅画象征了人类试图将人类智慧转变为神一般的能力的诸多努力均告失败。用炼金术来诠释的话,它代表了我们无法把铅炼成金。”
“不算是特别鼓舞人心的画意,”凯瑟琳应和道,“那么,它对我们有什么用?”
她没有看到兰登提及过的那个隐藏的数字1514。
“变混沌为有序,”兰登说着,牵动一边嘴角露齿而笑,“恰如你哥哥的承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刚才从共济会密码中得到的字母格。“刚才,这个字母格毫无意义可言。”他把它摊平在桌上。
S O E U
A T U N
C S A S
V U N J
凯瑟琳瞥了一眼字母格。肯定毫无意义。
“但丢勒会让它变身的。”
“怎么变?”
“语言炼金术。”兰登指了指电脑屏幕。“仔细瞧瞧。揭开我们这十六个字母奥秘的答案,就藏在他这幅杰作中。”他等了等。
“看出来了吗?找一找数字1514。”
凯瑟琳没心情玩课堂游戏。“罗伯特,我什么都没瞧见——这是一只球,这是梯子、刀子,那是多面体,那是天平吗?我放弃。”
“看啊!就在背景里。刻在天使背后的建筑物上,摇铃下面,丢勒刻了一个方格盘,里面填满了数字。”
凯瑟琳这才看到,方格子里确实有数字,1514就在其中。
“凯瑟琳,那个数格就是破译金字塔的钥匙!”
她惊诧莫名地瞪着他。
“那不是个普通的数字方格,”兰登说着,咧嘴一笑,“所罗门小姐,那是个幻方。”

第69章

他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巴拉米蜷缩于越野车后车厢,双眼被蒙住了。车在国会大厦图书馆附近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行驶……但只走了一分钟左右。此时,越野车又停下了,大约只开过了一个街区。
巴拉米听到一段含糊的对话。
“对不起……不行……”有人用权威的语气说,“……闭馆了……”
驾驶越野车的司机用同样威严的口气说:“中央情报局调查组……国家安全……”显然,这些名词、这种身份很有说服力,因为对方的语气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是的,当然……工作人员入口……”又传来一阵噪音,好像有一扇大车库门被拉开了,此时,那人又补充了一句,“需要我陪你们吗?进去后,你们无法通过——”
“不。我们已经有钥匙了。”
就算门卫大吃一惊也无济于事,太晚了。越野车再次开动。前进了约有五十码就停下来。沉重的车库门又被人拉上了。
寂静。
巴拉米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抖。
嘭!越野车的后车厢盖被打开了。巴拉米感到肩头一阵锐痛,有人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出去,让他站定。挟持他的人一言不发,只是拉着他走了很长一段人行道。这儿有一股奇怪的泥土味,他想不出会是哪里。还有别人的脚步声,跟着他们一起走,这身份不明的人始终没有吭声。
他们停在一扇门前,巴拉米听到刷电子门卡的“嘟嘟”声。门弹开了。巴拉米被粗暴地推着走过了好几条走廊。他忍不住注意到空气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潮湿了。或许是个室内游泳池?不是。空气里的气味并不是氯……闻起来更像是单纯的泥土。
我们到底在哪里?巴拉米心里明白,他们距离圆形大厅至多只有一两个街区之遥。他们又停下来,他再一次听到电子门卡打开了一道保险门。这扇门开启时,有轻微的“嘶嘶”声。当他们把他拉到门内时,扑面而来的气味让他恍然大悟。
巴拉米现在意识到他们身在何处了。我的上帝啊!他经常来这里,但从没走过工作人员通道。这座宏伟壮观的玻璃建筑就在国会大厦三百码之外,照理说,这儿也属于国会大厦建筑群落。这地方归我管!巴拉米明白了:他们就是用他钥匙串上的门卡进入此地的。
臂力强劲的挟持者推着他走上门道,沿着一条有风轻吹的走廊继续前行,感觉很熟悉。通常,这地方的闷热潮湿能让他放松。但今晚他汗如雨下。
我们在这儿干什么?
那人猛地一拉,巴拉米停下来,又被推倒在一条长凳上。强壮的挟持者解开他的手铐,又将他的手反扭到背后,重新铐上。
“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巴拉米问,心脏怦怦跳得很凶。
回答他的是靴子走开的脚步声,玻璃门轻轻滑拢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想把我留在这儿?巴拉米使劲地甩动双手想挣脱手铐,此时他已是汗流浃背。我甚至不能自己解开眼罩吗?
“救命!”他喊起来,“有人吗?”
巴拉米也清楚,就算是惊惶高呼,也没人会听到他的求救。这座玻璃屋壮观极了——人称“丛林”——只要门都关上,内部就是完全密闭的。
他们把我扔在丛林里,他心想,得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我。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
那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却把巴拉米吓了一大跳,好像聋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被声音惊着了。有什么在呼吸。非常近。
他不是独自一人在长凳上。
火柴头“嘶”一声划亮了,紧贴着他的脸,他都能感到一阵灼热。巴拉米退缩了一下,出于本能地猛力拉扯手铐。
随后,毫无预警地,有只手摸上他的脸,移走了他的眼罩。
当佐藤井上把火柴凑近叼在嘴边的香烟时,他眼前的火焰在佐藤的的黑眼睛里映照着,她的烟和巴拉米的脸之间只隔了几英寸。
月光从玻璃天顶上倾泻下来,她借着月光凝视着他。看到他张皇失措,她好像挺满意。
“那么,巴拉米先生,”佐藤说着甩灭火柴。“我们从哪里说起?”

第70章

幻方。凯瑟琳看着丢勒雕版画中的数字点了点头。一般人会认为兰登疯了,但凯瑟琳一下子就领悟到,他是对的。
“幻方”是个术语,指的并不是什么神秘法术,而是数学——由连续的数字组成的数格,无论纵向、横向还是对角线的数字相加都能得到相同的数值。最初,幻方是由四千多年前的古埃及和古印度的数学家发明的,至今都有人相信,幻方中存有神秘的力量。凯瑟琳读到过,今天还有些虔诚的印度人在神殿上画三阶幻方,称之为Kubera Kolam。不过,现代人基本上已把数学幻方归入了“娱乐算术”之列,还有些人热衷于发现新的幻方组合。天才们说的数独游戏。
凯瑟琳飞快地分析了一遍丢勒的幻方,将每一排、每一列的数字相加。
┌─┬─┬─┬─┐
│16│3 │2 │13│
├─┼─┼─┼─┤
│5 │10│11│8 │
├─┼─┼─┼─┤
│9 │6 │7 │12│
├─┼─┼─┼─┤
│4 │15│14│1 │
└─┴─┴─┴─┘
“三十四,”她说,“每个方向加起来都是三十四。”
“说得对,”兰登说,“但你知道这个幻方为什么闻名于世吗?因为这个幻方看起来不可能实现,但丢勒做到了。”他用手比画了一下,向凯瑟琳展示:不止是纵向、横向、两条对角线相加为三十四,丢勒还成功地做到了四个象限、四个中心方块、甚至四个角上的方块里的数字相加都是三十四。“更让人惊叹的是,丢勒还有办法把十五和十四这两个数字嵌入底层数列,暗示他是在一五一四年完成的这项不可思议的杰作。”
凯瑟琳按照他的指点去算,果然被无懈可击的组合震惊了。
这时,兰登更激动了,“非凡之作啊!《忧郁症Ⅰ》是幻方历史上首次出现在欧洲艺术品中。有些历史学家相信,丢勒在此暗示:古代文明的秘密已从埃及神秘教派中游离而出,此刻正掌握在欧洲神秘社团的手中。”兰登停顿了一下,“我们因此回到……这里。”
他指向那张纸,雕刻在石头金字塔上的字母格。
S O E U
A T U N
C S A S
V U N J
“现在再看这个模式就有点眼熟了吧?”兰登问。
“四阶数格。”
兰登拿起铅笔,将丢勒的幻方谨慎地描摹到小纸片上,排列在字母格的旁边。
凯瑟琳此刻才看出,这有多么简单。他泰然自若地站起身,铅笔还拿在手里,但是……奇怪,一番激动后,他似乎又犹豫了。
“罗伯特?”
他转身看她,竟有一丝惊恐的神情。“你确定我们要这么做吗?彼得特别说过——”
“罗伯特,如果你不想破解这些铭文,那我来。”她伸出手问他要铅笔。
兰登看得出什么都阻止不了她,便只好屈服,注意力重新转回金字塔。他仔细地把数格套到字母格上,为每个字母标上一个数字。于是,将共济会铭文字母按照丢勒幻方中的顺序规定重新排列,他制作出一个新的字母格。
兰登写完后,两人一起复查结果。
J E O V
A S A N
C T U S
U N U S
凯瑟琳顿时傻眼了。“仍然一堆乱码。”
兰登沉默良久。“事实上,凯瑟琳,这不是乱码。”灵光一现,他的眼睛又亮起来,“这是……拉丁文。”
漆黑的长廊里,年迈的盲人用他最快的速度往私人办公室走去。终于进屋后,他疲惫地瘫坐在书桌旁的坐椅里,快散架的老骨头总算舒坦了些。答录机的蜂鸣器在叫。他摁下按钮,仔细地听。
“我是沃伦·巴拉米,”他的朋友、共济会会友压低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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