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生存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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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生存手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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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强龙所难。
再说咕噜背上也没那么多地方来安置巨鼠。
思来想去,还是扎个木筏比较靠谱。
扎木筏不算太难,河岸边有茂盛的树林和虬结的藤萝,木筏的主体和捆扎的工具都能就地取材。麦冬和咕噜花了半天的时间砍伐树木和藤萝,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用这些材料扎出一个结实的木筏。
木筏扎地很宽大,宽五米,长八米,麦冬躺在上面能滚好几圈,用的是足有麦冬大腿粗细的圆木,用韧性极好的藤萝牢牢扎了好几圈以确保不会散架。
为了方便回来的时候运输巨鼠,麦冬又用剩下的藤萝编了几个篓子。
这些事情做好,天色已经全部黑透,对岸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麦冬只好找地方生火宿营,明天再渡河。
劳累了一天,麦冬睡得很沉,湍急的水流声和夜间动物们稍显恐怖的鸣吼都没有惊醒她。
只是在半夜时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幽幽远远,层层叠叠,水波般一波接着一波绵延不绝,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近在耳旁。
麦冬咕哝一句,翻了个身,埋进咕噜怀里,转眼又沉沉睡去。
而咕噜却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
透过用有破洞的皮毛扎的简易帐篷,天上星子的点点微光倾泻下来,落入咕噜黑水晶般的眸子中,仿佛粒粒碎钻点缀其中。
它望着帐篷顶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龙脸上露出似怀念又似熟稔的表情,最后却又通通化作了困惑。
恰好麦冬翻身滚入它怀里,它收回视线,伸出爪子拥紧怀中的少女,也闭上了双眼。
在温暖的晨光和鸟雀的鸣啾声醒来,简单洗漱进食后,麦冬将篓子和帐篷干粮等物放在木筏上,然后便和咕噜一起推着沉重的木筏下了河。
木筏稳稳地飘在水面上,但很快,被惊扰了的水中居民围拢上来。
谨慎而沉着的巨鳄尚在远处观望,贪婪的尖嘴鱼已经一涌而上。它们布满利齿的恐怖嘴巴对准木筏,在木筏周围围了一圈,似乎在研究木筏能不能吃以及哪儿适合下口。
麦冬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裹着毛皮披风,撑着长长的木杆跳上了竹筏中央。
发现猎物的踪迹,尖嘴鱼们立刻兴奋起来,虽然麦冬站在了竹筏中央,但两三米的距离对它们根本不算什么。它们上下颌不断合拢又张开,似乎马上就要跳到麦冬身上,吸食她的血肉。
“噗通”一声,咕噜变成两米多高的巨大身躯跳进了水中,瞬间激起巨大的水花。
麦冬手中木杆一点,木筏缓缓向前驶去。
有沉不住气的尖嘴鱼急忙要跳上木筏,却被眼尖爪快的咕噜一爪子拍晕过去,一边拍鱼,一边用力推动木筏向前。
在咕噜的推动下,木筏的速度大大加快,离弦之箭般行在水面上,大多数尖嘴鱼都被抛在了木筏后,虽然又有新的围上来,但有咕噜在一旁盯着,没等到达能跳上木筏的距离就被龙爪拍晕了。有尖嘴鱼打咕噜的主意,“啪”一声跳到咕噜身上就要咬,可是,没咬到肉不说,还险些没把那一嘴尖牙给崩断了。
也有不长眼的鳄鱼围上来,下场依旧是被拍晕。
于是,在咕噜这个最强保镖的护卫下,一人一龙有惊无险地渡了河,十几分钟后,木筏终于划到了对岸。
上了岸,麦冬将木筏拖到草丛中放好后便左右张望着。
晨光渐渐变得浓烈,明亮而热烈的阳光照射在岸边的草木上,渲染出浓艳至极的颜色,绿的更绿,红的更红,仿佛童话书中大片的颜料泼墨似得涂抹出的色彩。
红日周围的彤云逐渐散去,空中再没有一丝云彩,平滑如镜,蔚蓝如海。天穹宽阔而高远,映着同样蔚蓝而宽广的大海,仿佛一块巨大的蓝水晶倒扣。
早上最为活跃的鸟儿们已经渐渐退场,林间草地上跳跃着昼行性动物们的身影,有麦冬熟识的浣熊,也有她不认识的其他生物。
但是——
她让咕噜低下|身,爬上它的肩膀,然后又让它站起来,坐在它肩上,霎时将四周的风吹草动尽皆收入眼底。
——却丝毫不见巨鼠的踪迹。
她纳闷地又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终于确定,这里没有一只巨鼠。
草丛,树林,所有的地方都搜寻过,但明明昨晚还到处可见的巨鼠,此刻赫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与一窝不怕人的巨鼠比邻而居几个月,麦冬已经摸清了它们的大致作息。虽然她并未刻意追踪观察过,但一日三餐,从早到晚,它们总是准时出现在山洞口,想来也不是夜行性动物。现在虽然天色还早,但也已经有八点多钟的样子,她在山洞时可是天一亮就醒,七点左右便准备早餐,那个点巨鼠一家就早早出动了,没道理岸这边的巨鼠八点多了还在睡懒觉。
麦冬不死心地将搜索范围扩大,连岸边更深处的树林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巨鼠的踪影。
但是,虽没找到巨鼠,却还是发现了一点东西。
按理说,树林中自然应该有野果,但麦冬一路搜索下来,不管是在树上,还是藤蔓,或者草稞子上,连一颗能吃的野果都没看到。
仅有的果实几乎都是不能吃的。
不仅是植株上没有,连植株周围都没有。通常来说,植株下会零星散布着一些果实,这些果实要么是熟透了自然脱落,要么是因为病虫害而早早落果,还有一些被鸟雀等啄食,却没有被啄食干净,剩下部分果肉还附着在果核上的。
自然情况下,植株周围,尤其是黄杏那种结果量大,果子也比较大的果树周围都会有些落果。麦冬看到了黄杏树,却同样没在树下找到一颗落果。
——简直就像蝗虫过境一般。
但除了野果外,枝叶树干却都没有少,好像这是一群挑食的、只吃野果的蝗虫。
但事实上当然不可能有这种蝗虫。
相比蝗虫,更像是人类——或者说智慧生物——才能干出的事。
麦冬瞬间就想到了海龟沙滩被偷走的那些野果。
喜食野果,不似一般动物的智商,这两个线索让她立刻就断定了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本是为了捕捉巨鼠而来,结果巨鼠不见踪影,却意外地再次发现偷果贼——也就是神秘的智慧生物的线索。现在想想,巨鼠的突然失踪会不会跟“它们”也有关系?一时间,麦冬有点不知所措了。
敷衍地再搜索了一会儿,麦冬回到了岸边。
岸边还是不见巨鼠的踪影,而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麦冬看看天色,选了一个有树荫的空地,将早上拆开放好的帐篷又支了起来,弯腰钻进了帐篷。
但很快,她又钻了出来,生火垒灶准备午餐。只是,腰间一直不离那只狼牙棒。
多想无益,该来的总会来。与其因未知而惶惶终日,不如直面迎击,来个痛快。
她有自信,就算不能大获全胜,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这自信来自她对咕噜的信任,更来自对自己的信任。
她数月的辛苦可不是白练的。
吃过饭,在帐篷里午睡片刻,待精神完全恢复后,麦冬握紧狼牙棒,与咕噜一起继续探索周围环境。
她不敢往丛林深处走,那里不仅毒虫众多,地形也不利于她实力的发挥,万一不敌时想逃跑都不方便。
因此她便沿着海岸走,岸边的石林、沙滩和矮树林是搜索的重点。
她也不知自己具体在搜索什么,巨鼠、偷果子的智慧生物,还是紧紧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将走过的地方都仔细观察一遍,发现看上去有些异常的情况便在心中默记下来,再将所有的情况仔细对比,看是不是真的异常。
排除了一些之后,还真的有些蛛丝马迹被她找了出来。
脚印、食物残余,还有少数制作简单,似乎是一次性的木石制品。
所有种种,都表明了这里的确智慧生物在活动。
她搜地仔细,因此进程并不快,打半个下午过去,才走了不到五千米。看着日影渐渐西斜,为了在天黑前赶回河口,她带着那些木石制品往回走。
才走了没一会儿,天空中忽然飘起一股水波般的声音。
悠远绵长,不绝如缕,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宛如佛前梵唱,加持无限念力,裹挟诸般祈愿,催动佛前净水莲花次第开。
只是,又比梵唱古朴一些,哀伤一些,仿佛洪荒中的远古先民拜月祈祷,献出所有一切祈求空虚的祝福。
麦冬被声音蛊惑,不由驻足倾听,面上露出迷惘的神色。
半晌终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太可怕了,简直就像神话中以声音迷惑过往船只的海妖塞壬,如果在她沉迷其中的时候被偷袭,她肯定逃不掉。
忽然她一愣,感觉手中……似乎少了什么?
脑中一道光划过:与她紧紧相握的咕噜的爪子松开了!
她慌忙向身边望去,立刻就看到咕噜屹立不动的身影。
她松了一口气,刚想唤它,便看到它正昂着头颅,朝着大海的方向仰望天空。
她随意地随着它的视线望去,目光从它身上移到海面,又移到海面上的天空。
目光甫一触及天穹,霎时便不能移动分毫。
碧空如洗,广袤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一副再正常不过的秋空图。
不正常的是,蔚蓝海面的上方的天空中,一座巨大的赤色山峰巍然屹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云仔的地雷O(∩_∩)O
终于又更新了(羞愧脸),嗯,有个好消息是接下来几天都会更新w

☆、第七十六章

蓝色的天空和赤色的山峰;极致的冷淡和极致的灼热完美地嵌合在一起。
山峰呈规则的陀螺形;无根无凭浮云一般悬在空中;从山脚到山顶高达数千丈;占据了半边天空;乍一看仿佛半天彤云。
山峰太过巨大,哪怕已经占据了半边天空;仍然像是在很远处,是以细处并不能看得分明。只看见一个规整的金字塔形山峰,下端连接地平线;上端没入云层;中间有环环夹道,像是环山公路。
麦冬仰着头,感觉山峰就在自己头顶,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她分不清是何原因,是对这鬼斧神工般的造化的慑服,还是山峰本身所具有的威严。她只知道,只是看着它,心底就油然生出一股敬畏,这敬畏让人下意识地屏气凝神,不敢擅动分毫。
良久良久,直到那股飘荡在空中,宛如梵唱的声音忽然变地高亢而激烈,麦冬才从那种震撼之感中脱离。
却又立刻被声音吸引住心神。
与方才的苍凉中带着一丝平和不同,此刻,那股声音赫然变得激烈无比。却又不是厮杀,更不是反抗,反而是一种明知无望仍旧前往的悲壮。不反抗,不怨恚,却充满浓烈至极的哀伤。
简直让人听得落下泪来。
麦冬也落泪了,她记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每天都在努力地让自己过得更好。而生活也的确如她所愿般逐渐变好,虽然还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和不便,但都是只要努力就可以克服的。
似乎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那声音像是一个引子,轻飘飘地勾起人心底的思绪,最深处的沉渣忽地泛起,铺天盖地潮水般将人淹没。
麦冬的脸上满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孤独?恐惧?思念?彷徨?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太阳落到与赤色山峰所在的相反一面的天空,于是那一面天空也被渐渐染红,以落日为原点,红色霞光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大地,与那占据半边天空的赤色山峰一起,将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红色。
麦冬背对着落日,霞光照在她的背上,泪眼朦胧中,她瞥到自己在地上长长的影子,旁边还有一个同样长长的影子。
不能沉浸其中,一切都是骗人的,什么孤独恐惧,什么思念彷徨,不过是被这魔魅的声音所勾|引。她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她可以很快乐,只要她愿意。
她哭着哭着便笑了。
狠狠地擦掉眼泪,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
她侧身,望向身边。
咕噜还在抬头仰望天空,背着光,她看不清它脸上的神色。
于是她轻轻唤了一声:“咕噜?”
咕噜很快转头,眼睛飞快地与她对视一眼后便低下了头,然后它伸出爪子,重新握住她的手。
它没有说话,握住她的手后就往前走,走着走着似乎觉得走得太慢,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地向前奔跑起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一路景色只留下残影,似乎只过了几秒钟,仿佛急刹车般,麦冬的上半身猛然向前一倾,幸好很快便被咕噜的爪子稳住。
有不断扬起又落下的水浪声在耳边回响,那道神秘的声音似乎也更清晰了一些,但麦冬无暇分辨,快速的移动让她有些头晕眼花,直到咕噜将她放下,才有时间打量四周环境。
这是一片沙滩。
宽阔,洁白,遍布着美丽的贝壳和可爱的海边生物,她和咕噜此刻正处在沙滩的边缘,眼前四五米处就是沙滩与石滩和树林的交界处。
她记得这片沙滩,一路搜寻过来,这片沙滩是最大的,距离河口三千米左右,却沿着海岸线绵延了将近一千米,比海龟沙滩要大上好几倍。
因为是被咕噜面对面抱着的,所以落地时,她刚好是背向沙滩的。
咕噜在望着她背后。
她也转身望去。
赤色的天空下,所有的景物的被染上一抹深红,似乎连雪白的沙滩也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但是,那不是霞光的颜色,而是真真切切的——血的颜色。
就在眼前两三百米,沙滩连着海水的地方,雪白的砂砾变得鲜红,仿佛最好的颜料染就,但浅红色的海水暴露了真相。
麦冬也没有听错,的确有此起彼伏的水浪声。
靠近沙滩的海水中,无数海兽聚集,有麦冬见过的海蛇和鳄鱼,也有无数她从未见过,却一样体积庞大的凶兽。它们狂欢一般挤在不大一片海域中,高昂着头颅,甩动着巨尾,激起巨大的浪花如雨般洒下。
所有的海兽都将头颅对着沙滩的方向,有的身体还在海中,有的则已经匍匐在了沙滩上。
沙滩上的场景则是海兽们如此狂欢的原因。
乍一看仍旧是一片雪白的沙滩,但,定睛看去才发现,白色的沙滩上还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洪流,从岸边的树林到沙滩与海水相接处,洪流缓向前移动,就像一条白色的河流汇入大海,但雪白河流汇入后不仅没将蓝色的海水稀释,反而将其染上一层淡红。
组成白色洪流的,是一种全身雪白的生物。
白色皮肤,白色毛发,连眼睛似乎也是白色的,不到一米的身躯仿佛一座雪人。
它们身上裹着不知什么材质的衣服,与它们的身体一样雪白,没有裁剪,只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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