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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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心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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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典】耶律倍的逃亡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死后,皇太子耶律倍得不到皇后述律平的支持,无法承继大统。述律平一心想让她宠爱的次子耶律德光称帝,只因找不到太子耶律倍的过错,心中不免十分焦虑和难耐。
一日,述律平和她的心腹大臣说了自己的苦恼,她的心腹大臣于是说:
“太子名正言顺,并无过失,无端的废长立幼难以服众。依臣愚见,太后可严厉惩处拥戴太子的大臣,翦除太子的羽翼,这样太子必受震骇,精神压力极大,只要太子意志崩溃,他自不敢和皇后抗衡了。”
述律平连称好计,准备实施。
和太子亲近的大臣耶律迭里、耶律匹鲁等数十人联名上书,请求皇后准许让太子登基,述律平见书大怒。想马上下旨杀了他们,她的心腹大臣忙阻止说:
“这些人请太子登基,并无过错,皇后用这个罪名杀他们,只会让皇后理亏啊。好在他们通过此事暴露了他们乃是和太子一伙,日后再找个正当借口杀他们不迟。”
很快,述律平给耶律迭里等人安上谋反的罪名,杀死数十个拥戴太子的大臣和酋长。耶律倍果然心如刀绞,整日惶恐不安了。
耶律倍一日进见皇后述律平,述律平见他形销骨瘦,故意笑问说:
“太子精神不振,将来如何处理国事呢?如今叛党众多,太子凡事要小心了。”
耶律倍脑后生风,打了个冷战。他回到府中,急召心腹手下,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虽贵为太子,但手中无权无兵,想成大事也不可能了。拥护我的人被皇后或杀或贬,也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夜不能寐,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决心让出太子之位,保全我的性命。”
耶律倍的心腹手下也日久不安,听他一言,都如释重负,表示赞成,他们生怕耶律倍改变主意,还安慰他说:
“人生一世,图的就是快乐逍遥,只要太子安享富贵,自不必争权夺利了。”
耶律倍率领群臣,请皇后立大元帅耶律德光为帝。耶律德光称帝后,对皇兄耶律倍并不放心,他苦于找不到借口惩治他,只好仍封他为东丹王,暂时留在皇都,却不让他有行动的自由。有人献计给耶律德光说:
“如今陛下虽登基为君,但也不可心存大意。废太子精明强干,若不让他们彻底绝望,对陛下终是威胁。陛下可借关爱之名,以行控制之实。”
耶律德光采纳其计,于是在送哥哥去东丹国之时,他故作笑脸说:
“东丹地僻人稀,皇兄前去,实在是辛苦你了。朕无以为赠,只是见皇兄平日仪卫军姿不整,人数不济,又多是老弱者,难堪重任。为了皇兄的安全,朕特从近卫军中挑选强壮之士,组成新的仪卫队,侍奉皇兄的左右,望皇兄勿拒。”
耶律倍明知耶律德光的用心,却无理由相拒,只好谢恩。
在东丹国,耶律倍名为王爷,实际上他既无兵马,也不能过问政事,无异于笼中之鸟。耶律德光御赐给他的仪卫队,使他的一举一动,连起居歇息都在耶律德光的监视之下,更让他难以忍受。
百无聊赖,耶律倍只好狩猎喝酒,脾气愈变愈坏,意志也越发消沉,晚上恶梦不断,性情大变。他越想越怕,终于忍受不住,于天显五年逃奔后唐。
【原文】
征国易,征心难焉。
【译文】
征服国家容易,征服人心困难。
【释评】
建立在武力之上的统治,是不会长久的。武力可以打压反抗,但无法让人心顺服:征服人心不能依靠武力,一味讨好百姓也不是绝佳之策,只要在百姓最关心的问题上保持公正,予民实惠,形象便可很快确立。百姓的要求向来无多,他们要求的内容也并不复杂苛刻,统治者若能仁慈一点,克制一点,就不该以民为敌了。
【事典】狠毒的齐元振
宋太宗淳化年间,四川官吏贪污盛行,他们巧取豪夺,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的苦难十分深重。
西蜀青神县县令齐元振,贪得无厌,他横征暴敛,弄得十室九空,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齐元振的一位心腹怕民生变,一次他对齐元振弊告说:
“现在大人手握人权,用兵弹压,老百姓没有造反,只是不到时机啊。大人不能对百姓逼迫太甚,否则祸乱必起。”
齐元振自没把百姓放在眼中,他狂妄地大声说:
“天下没有不怕死的人,高压之下,他们还敢不服吗?”
这一年发生饥荒,齐元振的心腹劝他赈济灾民,央求说:
“天灾之时,如果不安抚人心,接下来便是人祸了。大人与民结怨,本来不智,如果趁此施舍些钱粮,大人破费不多,却可换来百姓的真心拥戴,感激涕零,这是—本万利的事啊!”
齐元振固执狠毒,他不仅没有救济灾民,还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财。同时,他还对手下兵士们说:
“大灾之年,人心不稳,对闹事作乱者一定要严惩。我们一旦手软,乱民便会认为我们软弱可欺,那就要出大乱子了。”
有了齐元振的纵容,齐元振的手下再无顾忌,四处扰民行闪,青神县一时人人自危,十分恐怖。
青神县农民王小波无法怂受,他有心造反,于是对几位结拜兄弟说:
“贪官污吏不除,我们便难以活命,与其坐着挨饿等死,还不如举事一拼,或可觅得活路。”
几位结拜兄弟极力赞成,有的还说:
“齐元振人心丧尽,只要我们振臂一呼,老百姓必会响应我们,我们拥有十足的胜算,用不着担心什么。”
王小波坚定了信心,他对受苦受难的百姓动员说:
“我们的痛苦太多了,这都是齐元振等贪官污吏给我们带来的。他们把公家的财产据为己有,还想方设法把我们活命的血汗钱夺走,这样的家伙早就该死了。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就该要他们的命,只要我们人家抱成一团,谁也不能把我们打败。”
王小波聚众造反的消息传到县城,齐元振却不惊慌,他对手下人说:
“乱民生事,还是我们打压不够,这些人是成不了人事的。”
齐元振的心腹为他着急,痛声说:
“大人不听规劝,以至激起民变,这本是大错了。时下大人无有悔改,还要打压,岂不是火上浇油?民变万不可小看,大人当派人向乱民谢罪,以救危局。”
齐元振火冒三丈,把那心腹乱棍赶出。随后,他命手下兵丁加强守备,以对付王小波的农民军。
有人对齐元振说;
“乱民聚众已有数万人之多,城中百姓又和官府不是一心,这个仗是打不赢的。不如趁乱民未到之机,大人从容而走,日后再思反攻之计。”
齐元振不为所动,只说:
“乱民数万之说,纯属误传,怎会让人相信呢?我若弃城而走,无疑表白我怕了乱民,这是我无法接受的。何况我多年积攒的家业全在此地,我是不会送给他人的。”
王小波率众攻打县城,城中百姓响应,县城很快便被拿下。齐元振等贪官污吏被生擒活捉,连呼饶命。
王小波宣布了齐元振的罪状,他还厉声喝问说:
“你做恶多端,从来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你还想活命吗?”
齐元振被剖腹挖心,其他贪官污吏也都被处死。
【原文】
不知其思,无以讨之。
【译文】
不知晓他人的内心想法,就没有办法治理他。
【释评】
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决定着他的行为举止,这个秘密不侦知,治理他就无的放矢,成效甚微。人的内心千变万化,但还是有迹可寻的,只要掌握住人的思想脉络,他便毫无秘密可言,制服他便会毫不费力。表面的东西是一定要认真识别的,如果为其伪装所迷惑,判断就会有误,方法也舍失当,所有的努力都会变得徒劳。
【事典】叹服的毕谌
三国时期,曹操在任兖州牧时,毕谌在其手下任职,官居别驾,辅佐曹操。
张邈叛乱,劫持了毕谌的母亲、弟弟与妻子儿女,毕谌闻讯大哭,哀伤不已。曹操得知此事,心痛之下,他对毕谌说:
“你老母在张邈手上,想你在我这里必不会安心,你还是改投张邈吧。”
毕谌哭着说:
“我忠于大人,岂能因老母被劫而改志?我是不会走的。”
毕谌不肯投奔张邈,有人就劝曹操不要勉强他,说:
“毕谌乃有才之人,大人若想成就大事,岂能将人才拱手让人?毕谌既表忠心,大人应该高兴啊。”
曹操更见愁苦,他叹息说:
“你是对人缺乏了解啊,否则就不会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了。毕谌惦念亲人,乃人之常情,他嘴上不说走字,可心里又怎愿留下呢?我爱惜他,就不该让他违心行事;我笼络他,也该让他对我感恩,放他别走。”
曹操再次把毕谌召来,命令他离开;毕谌还要推辞,曹操便沉下脸道:
“你再要假作,我可要真的生气了,你思念亲人,并无过错,为什么偏要隐瞒?只要你不忘记我对你的好处,也就是了。”
毕谌信誓旦旦,说见过家人一面一定回来。毕谌走后,曹操却掉下汨来,他对左右说:
“毕谌不会回来了,我眼下用人之际,失上他实在可惜啊。”
左右不解地说:
“大人既已猜出毕堪的用心,就不该放他离去,大人为何还这样做呢?”
曹操把眼泪收住,哽咽道:
“为人重在知情知义,放眼将来,我成全了毕谌,毕谌日后才会感激我,我是太了解毕谌了。”
毕谌离开曹操之后,果然逃归张邈。张邈不久和吕布联手,与曹操相抗。
张邈器重毕谌,屡次向他问计,毕谌碍于家人安危,也为张邈献上了不少计谋。张邈十分高兴,他对部下说:
“毕谌本为曹操的谋士,他能投奔于我,竭心尽力,可见曹操不久当亡了。”
有人对毕谌的忠心表示怀疑,说:
“毕谌家人在我们手上,他投奔大人,当是迫不得已之举,说不定毕谌现在仍有余恨,大人小该过分相信他。”
张邈笑着摆手,他分析说:
“毕谌身为孝子,他不为自己设想,也会为家人打算。他能离开曹操,就说明他还是以亲情为重,只要他的家人在我们掌握之中,他就不会背叛我了。”
吕布被曹操打败后,毕谌也被活捉了。毕谌的故友担心曹操不会饶恕他,谁也个敢替毕谌求情。
毕谌白料必死无疑,他让人向曹操传话说:
“我辜负了大人的厚恩,自不敢苟求活命了。我为家人遭难,虽投敌犯了死罪,但我并不后悔。望大人看在以往相交的情分上,不要加罪我的家人,这样纵是我死了,也会感激大人的恩德。”
曹操身边的人有人列举毕谌的罪证,力劝曹操说:
“毕谌变节投敌,言而无信,他还向逆贼献计献策,可见其人乃真心侍敌,并不是无奈应付。大人不可心存仁念,杀他正可一解大人怒气。”
曹操闻言大笑,他反问道:
“你并不知我,何言我有怒气?你也不知毕谌,自不能妄下断言。一个人对他父母能孝顺,难道不是也能对他的君王尽忠吗?这正是我所寻求的人才啊。”
曹操赦免了毕谌,还任用他为鲁王国的相。毕谌叹服曹操的知人大度,只有尽心做事了。
【原文】
不知其情,无以降之。
【译文】
不了解他人的真实状况,就不能及时降服他。
【释评】
把对手的底细摸透,了如指掌,始终是战胜对手的一个重要前提。一个人的实际状况是不会轻易显现的,这需要耐心细致的调查和取证才能搞清,在此不下大工夫是不行的,没有捷径可走。没有底牌可打的对手是最脆弱的,在他们的要害处轻轻一击,也就致命了。清楚他们的虚实,便会掌握他们的动态,抢在他们之前出手,被动的就不会是自己。
【事典】赵广汉的“钩距法”
西汉宣帝时,赵广汉为京兆尹,是首都长安的父母官。
赵广汉刚上任时,趋炎附势之辈争相拜访他,赵广汉却一个也不见,他命人传话说:
“我职责重大,若与你们私下交结来往,他日恐有流言传出,于你于我都不利。我办事向来不徇私情,在我这准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和关照,你们又何苦呢?”
赵广汉拒绝献媚拉拢,却与下属、百姓打成一片,毫无官架,有时兴致一来,他与他们往往能谈个通宵达旦。
在与他人的交谈中,赵广汉渐渐总结出了探知实情的方法——“钩距法”。这种方法讲究调查,注重对比推算,结果往往十分准确。赵广汉曾对人说:
“我想知道马的价格,用‘钩距法’行事,我却先问狗的价格,再问羊价、牛价,最后才问马价。这样层层验证,一番比较计算后,我就知道马价是高是低了,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
赵广汉的好友对他的“钩距法”不感兴趣,一次对他说:
“我们在朝为宫,自不屑和商贩讨价还价,你钻研此道,又有何用呢?”
赵广汉推心置腹说:
“为官者若不熟悉民情,洞察一切,又何能造福一方、保一方平安呢?‘钩距法’不仅可以用来了解市场行情,用于政务,它也可以让我知己知彼,对症下药。如果我偏听偏信,真不知要有多少错案发生,而真正的害群之马就要逃脱惩罚了。”
当时,长安的治安形势一度混乱,百姓受害的事时有发生,官匪勾结十分猖獗。面对严峻的状况,赵广汉召集心腹届下说:
“我上任伊始,并不熟悉此中内情,想打击犯罪,也不知从何下手。何况情况不明,乱下重手只会引起混乱,我想让你们暗中侦察,把盗贼的踪迹摸清。”
心腹属下面有难色,他们说:
“盗贼行踪诡秘,出入不定,在此用力难出成效。从前官员都是有事打压,无事清闲,大人何必自讨苦吃呢?”
赵广汉脸上肃穆,他郑重道:
“盗贼不绝,根源乃在我们不晓其根底,从前官员不尽职所致。我志在剿除盗贼,自不能和从前官员一样无为了,这是本大人的命令,违者必惩!”
赵广汉命人暗中详查,表面上却故作轻松,没有更深的戒备,盗贼们以为赵广汉碌碌无为,也便放下心来,放胆胡为。一时之间,盗贼们蜂拥而出,长安形势更坏。
朝中大臣上疏指责赵广汉失职,无比愤怒地说,
“京城盗贼横行,京兆尹赵广汉却放纵不管,不知他是何居心。赵广汉定与盗贼勾结,望陛下彻查。”
汉宣帝也怒气冲冲地质问赵广汉说:
“朕深居宫中,犹闻宫外盗贼之事,你有何交待吗?”
赵广汉叩头不止,连声说:
“陛下勿忧,请让臣把话说完。”
他镇定下,说:
“京城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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