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吻 作者:耿伟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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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吻 作者:耿伟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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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背一篇小说给我听。他当时是这样讲的:

  认识木的时候,我初二刚读完。木其实是个没有温柔的女孩,总的来说,我感觉她像个十三妹。而木却说,认识我属于她的一个意外,最初我只是她画笔下的一抹景色。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蓝天清澈地灵动,白云飘逸地柔美。我把自己放在了南湖公园的一棵歪脖柳树上,清风拂过,柳丝轻扰我的发际,我在俯视着水面。

  我看见水面上有只帅气的大白鹅,游起泳来有着绅士的气质。我想,这应该是只品味高雅的公鹅。你看它那优美的举翅投足,是怎样的高贵风雅。我静静地欣赏着,安逸地笑。

  那高雅的公鹅后来缓缓来到了一只丑陋到不堪的母鸭面前,细声地叫了许多鹅语,用鹅嘴对母鸭不停地来回梳理之。我想,多么谦虚的一只鹅啊,并不因为自己的帅气而鄙视丑陋,还这样善良地为其怜惜。我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可是,不久我发现了自己的愚昧。那只鹅,居然骑到了母鸭的背上,欲与之交媾,而母鸭似乎拒绝得相当痛苦。

  我想,这怎么可以。青天白日的,即便同类间亦不可胡来,何况异类乎?这个让我非常的气愤。这只伪善的君子鹅啊,不仅是只披着鹅皮的大色狼,还是个趣味低下的大蠢蛋,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可见表象这东西,是多么的害人。

  我于是转身,下树,拿起砖块掷向那只卑鄙的鹅。鹅惊叫着远远地遁去。

  我顺畅地笑。

  这时候,后面一种声音飞过来:喂,你有毛病啊。

  我回头,一名小巧得另类的女生。那份清秀里,徜徉着的分明是种悍意。几秒钟呼呼地过了,期间,我挥发了许多的呆气。我问:怎么了?

  她把手指轻巧地抬起,指向我,又上前几步。不清楚我为何会后退,我觉得,我没有害怕,只有一肚子的摸不着头脑。我迷惑,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为何要打破我的风景?

  我愣。

  她说:为何让我无法继续?

  我呆。

  她说:为何不在树上好好的呆着?

  我傻。

  我说:同志,你好好的说,这样我不能够明白的。

  于是她好好的说。我总算恍然,她原来在写生。不远处她的画板,支于一片绿茵。我感觉,来公园里写生,又算不上什么新奇的举动,何必要表现得这样嚣张,真是。

  然而她说,她发现我刚才坐在树上的姿态与周围的风景十分的融洽,变幻出了一席美感,很难再遇。而我的移动,使得美感飘逝,她画面难成。

  她说:你想想,你是怎样的万恶啊。

  我不能言语。

  我迅速地转身,上树,重新让那枝柳条轻拂我发丝。

  我呆了足有一个钟头。

  可是,她的画面仍未丰满。而她的下巴则似乎已失去了完整,在她的左手上稳固地撑着,足有一个钟头。

  我说:你不能光看的,你还要画的,都一个钟头了。

  她说:别急啊,再看会儿。

  我说:都一个钟头了,是不是我长的比较帅。

  她说:小子别自恋,我在思考。

  我说:思考什么,都一个钟头了。

  她说:你怎么这么八婆啊,在树上多呆会儿你会死啊!

  我说:不。

  她说:那就好好呆着。

  我说:可…

  她说:可什么,别三八。

  我说:可是

  她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这样娘们呀,啊?

  我想,我真的是不能够再忍了,也再忍不下去了,我不能再由着她了,尽管她画不成画让我相当的内疚,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立场的。有立场怎么可以不表达,一如有美女怎么可以不观看一样。更何况,我这立场,再不表达出来,我就死定了。

  我望着她,十分的恳切。我扬起了嗓门。

  我说:可是,我尿急!

  她大笑了。那样笑应该是很夸张,不然她怎会四肢乱颤。

  何以会存在这样的姑娘啊。我非常的迷惘。

  一个女孩家,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她怎么也都该散出那么一点的娇羞吧。即便没有羞涩,也该伪装一下吧。让一个陌生人在树上呆到尿急,已经够夸张了。又在我面前这样的狂笑,这怎么可以。

  我确定,这不是个女孩子。

  后来,我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就让我的屁股狠狠地凄楚了一次。后来,一个空灵的星空下,她表达了一个她一直都无法摆脱的一个问句。

  为何,那天,你再到树上的时候,就没有了以前的眼神了呢?

  我不知怎样回答。我想,我不能够告诉她,那是因为水面上没了白鹅强奸母鸭的剧情。这样应该比较的糟糕。

  我只说:亦不知为何。

  她说:你不知道啊,那眼神,深沉又灵动,可惜再没有出现过。

  我说:哦。

  不管怎样,我们相识了。我喊她木,她喊我林。那以后,我们似乎就叛逆了一句话。我相信了男女间情谊,可以比同性间的更纯洁些。同性恋以外的,同性交往里时常氤氲着嫉妒。而我们连这个也已略掉。

  你不知道,那种纯洁的感觉真是好。我想,木算是圆了我儿时就有的一个梦,我想有个妹妹。小时侯,我的两个姐姐漂亮又骄傲,视我为她们的小仆人,常常指使我为其做些这这那那的小杂活。那姿态,我读书以后知道是颐指气使。还常常地拍我的小屁股,说,你这个小可爱呀咋就这样不听姐的话呢。

  我感觉,我非常的不爽。

  我设想着,也得有个比我更小的小妹妹。为何是想要个妹妹而不是弟弟,我也不清楚。那样我就可以常常地拍打她的小屁股,说,你这个小可爱呀咋就这样不听哥的话呢。而只要想到这个,我都会哈哈哈地畅笑。

  我曾扯着妈妈的衣角,说,妈妈啊去给我捡个妹妹吧。妈妈就捏住我的小鼻子,说小家伙啊让妈妈到哪里去捡呢。我说到捡我的那个田地里去捡啊。妈妈就拍打我的小屁股,严厉地说,小家伙不要胡思乱想,妹妹是可以随便捡的吗?

  于是我心碎,哇一声哭了。

  当然了,木很明显不是我想的那种妹妹。我不能够拍她的屁股,倒是她经常地踢我的屁股。而无论如何,我觉得木还是个好妹妹。

  回想起来,曾经我们一起翘课。偷了班主任家的那棵火红的樱桃树的果实后,翻墙而逃,因为她发现班主任的老婆大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她说,妈的这臭婆娘,真他妈比猴还精。这么着就爬上了墙,我当时的感觉是她应该比猴还快,而且手里的樱桃居然还是那么的完整好看。而我的樱桃,已然破烂不堪,都落在了地上。

  之后我们游荡在大街上,有夕阳可以连续地渲染,有樱桃可以不停地享用。

  我说:木,你真敏捷。

  她说:什么意思,莫非我爬起墙来不像个女孩子?

  我说:不是,你不爬墙的时候更不像个女孩子。

  我有种预感,她将狠狠地踢我一脚。这是意料之中,这是无可避免。为此我的屁股也经常地处境凄楚。

  她的脚劲实在是大。我曾坦白过我屁股的处境,想她能够明白她的脚尽管看上去玲珑,然而力量却不轻柔。可是,她只对我笑,那含义只有一个,鄙夷。

  她说: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这个都受不了,以后如何容纳老婆的虐待?

  我说:不,我会找个不虐待我的。

  她说:那是什么样子啊?

  我说:杨钰莹就很好。

  她说:你喜欢那样的啊?

  我说:对。

  我又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她说:不知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我于是放松地笑,不然的话,像我这类的兄弟们,岂不是要羊入虎口,悲凄终生。这样总是不好的。

  而诚实地说,木是个非常好的异性朋友。我除了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性,其他的基本上都可以感觉的到。我想,惟其这样的情谊,才能够长久,才可做我的好妹妹。

  只是啊,4年以后,一个傍晚。天边,落霞。我们看着彼此的通知书。

  我知道,她不久,就要去往我一直都魂绕着的F大。F大在C市,遥远悠长,那里有着全国最美丽的飘雪。我奢求的远方。

  而我的通知书表明,我得安分地呆在本省。

  奢求的东西,原来真的这么难求。不奢求的东西,为何总那样的靠近。瞅着妍的通知书,我迷惑得不能再思想。

  我说:这,怎么会。

  她说:是啊,怎么会。

  我说:你不是一直爱着南方的吗,何以会变卦。

  她说:你更不守信用,干吗留在本地?

  我心想,木你真是个猪,很明显人家F大不要我,而你居然放弃了你口口声声夸了四年的江南水乡,回首投入F大,多么嬗变的行为。原来,你不仅不可以划归为女孩子,还是个花心大萝卜。不过还好,哥哥向往的大学总算妹妹可以上,还是可以欣慰。

  如此的想想,我就笑了。我面朝夕阳,微笑若泓。我想我那时的表情一定还不错,可以上得了档次。因为我觉得,我眉毛前的发丝,摆的是那样的好看。

  沉默。

  木突然说话了,声音扬的蛮高。

  她说:小子,别阴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惊讶。赶紧敛起笑容。

  她望着我,然后低下头,手里的狗尾草在不停地转。那狗尾草让我想起的,是狼的尾巴。狗尾巴不是卷的吗?我无法想得明白。

  她说:我向往南方这没错,可,你喜欢的是F大。

  我说:这有什么关系。

  她停顿,似乎咽下了口吐沫,说:可是,我喜欢你。

  我笑,说:那是自然,妹妹怎么可以不喜欢哥哥。

  她抬头,望着我,似乎又咽了口吐沫,说:林,我是说,我爱你。

  我没说话,只看着木的脸上有红晕泛起,再一抹抹地散开。这些,真不能够相信,那不会是夕阳的影子吧。她怎么会害羞。

  而这个时候,木的身后,飞来一只绚丽的鸟。我看见它轻盈地飘移,忽悠忽悠地左盘右旋着,之后,停落于木上方的一枝树桠上。拢翅,梳羽,再优美地望向夕阳。我奇怪,这鸟眼睛里,居然望出的是丝缕的迷离。莫非,这是只诗鸟?

  我又看见那鸟的尾部,轻巧地翘了一下。一粒白色的东西,就垂直地往下坠落。下方,木的头颅。下坠的过程中,我终于明白,那是鸟屎。我提醒木小心鸟屎,可是已经来不及。啪嗒,木的黑发就多了一抹白。而且我由于焦急,只喊出了俩字:屎鸟!

  终于,木弄明白了这一切。她说,木,你真行,我给你的三个字,还抵不上一只鸟的魅力大。然后就哭了,换回通知书,跑开。

  我慌了,她怎么也会哭。我追上去。我说,木,你应该是我的好妹妹不是吗,这样不挺好的吗?

  木总算停下来,笑。她说我知道,林,我一直都是你的好妹妹,刚才在和你开玩笑,我哭因为那该死的屎鸟。哥,你也回去吧。

  我说:木,你不生气吧。

 
 
 
 
 

  她说:不。

  我说: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吧?

  她笑,说:当然,还是以前的我们。

  这对白使我释然,她的笑表示她还是我的好妹妹,开句玩笑而已。她总是这样的调皮。我笑。

  只是时至今日,我仍未得到她的半点联系。我给她打的电话,另端响起的永远都有一句话,木啊,她不在。

  我经常地把当日的情节一遍遍地罗列。我想,到底是哪一点,让她不愿再理我这个哥哥了呢。都做了我4年的妹妹了,为何不可以再继续?

  说完,林沉默地拿出香烟,我俩一人一根点着吸着。林狠狠地吸口烟,再长长地嘘口气,对我说:你说,她怎么就不和我继续了呢?再继续一段时间,等我知道其实我已经爱上她了,比如现在,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他讲话中左一个木,右一个木地称呼一个女孩子,实在让听得牙根发酸,需要休息一下。同时也在怀疑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除了那个女孩和我同名之外,林描述的鸟在人头上拉屎那段,怎么与我之前梦中做到的如此相似。梦中那鸟好像也用类似的动作在怪和尚头上拉屎的。越想越觉得蹊跷,我如今的日子真是有些不可思意。

  我问李林所讲是否真实,尤其鸟拉屎那段,有没有文过饰非。他一听,坚定地说:句句真言!绝无半点假话,最多是描述过程中运用了点文学手法而已。

  我就说:听你所讲,那个叫木的女孩,好像还不是你女朋友吧。

  他说:本质上是的,只是还没有说穿。

  我说:只要没说穿,那就不是,顶多是暗恋你。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一个暗恋你的女孩子,在向你表白的时候,被鸟拉一头屎,同时她表白的对象,你,对她却是避重就轻,心不在焉,宁愿去观察一只鸟。林,你说,假如换成你是那个女孩,你还会再理你自己吗?

  他思索地抽着烟,说:大概不会——所以我才后悔嘛,不曾料到,她那样十三妹,竟然也会受伤。唉。

  我看了看他,说:很爱她吗?

  他说:也谈不上很爱,只是错过了,觉得可惜罢了。会时常的想起她,毕竟一起4年了,而奇怪的是,4年中我俩竟然都没恋爱。她也不是没人追,记得当时有个蛮帅气的男孩向她表白说很喜欢她,结果遭到拒绝。那家伙便认定是我从中作梗,要找人揍我。谁知人还没找齐,就让木知道了,她二话不说,跑到人家班级里把那家伙揪出来,拉到我面前,让他当众给我道歉,还说了许多威胁的话。那家伙没办法只好照办,只是后来,他逢人便宣称,木是我的情妇。奇怪的是,这次木竟然没发怒,也没再找人家算帐。

  我说:她肯定是爱上你无疑了。

  他叹息,说:爱我又能怎样,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其实啊,我也知道,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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