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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件事背后的故事。不禁愕然。突然间原本已经在脑海里淡化许多的那个影子竟格外清晰起来。过去多少次和他一起在学生会练琴，说话，自己都只当成普通朋友间的交往，却不知道早已经给了那个大男生那么多的幻想。唯一一次共餐，和他去二食堂吃饭。他的习惯让她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厌恶之情。再后来有意无意的疏远，直到那次崴了脚。比起老实敦厚的赵雨，她承认她更喜欢充满着意外和不安定的石磊。可是一想到他为自己也曾付出很多，因为和好朋友爱上了同一个人，最后竟选择了放弃，她的心里还是禁不住痛了起来。
“他现在和我们宿舍刘芸挺好的，我看这些他都已经放下了吧。”肖白悠悠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现在只有刘芸才是她对赵雨愧疚的一些安慰。
“不见得。他从来没和我说过那是他女朋友。男人都爱炫耀，要是有个情投意合的，恨不得满世界都知道呢！他不温不火的，我看悬！”
“也许相处时间长了就好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明白你是怎么样的人的啊。”
“你不明白男人，可能女生还是慢热得多吧。男的，天生的一见钟情派！要是第一眼没看上，这辈子也难了。就是生活在一起，哼！我看也难免出轨！就算不来个婚外情，那也是责任逼得。”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和他好，他这辈子也不会开心啦！”肖白语气中带了些许不快。
“那……我可没那么说，不一定！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就是他想那么着我也不能让啊！让哥们儿成天惦记自己老婆，我没事儿吧我！坚决不可以！你要是担心，我回头多给他上几课，我不方便就让别人多和他说说，让他赶紧的和那谁热乎起来！小子，过这村没这店了！”
“你别去，我们已经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你干吗还要再去给他伤口上洒盐？不觉得你很不道德吗？”
“妇人之见！我和他那是哥们儿，还用那么麻烦？打原始社会起就是男人多女人少，几个好男人追求一个好女人见怪不怪，要都为这事就翻脸，没朋友做了，那还像话吗？你别管了，只要你离他远点就行。”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觉得我和他纠缠不清还是怎么了？”肖白不高兴了，扭头看窗外。
“我不就是防患于未然吗？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刚才还好好的。不说他了还不行？”
“石磊，过去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私？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就是你私有财产了？我还有没有人身自由？告诉你，我有交朋友的权利，我爱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你管不着！
“你没事儿吧你！平白无故的发什么火？！”石磊觉得肖白在无理取闹，沉默不吭声了。
小火车停在了兰村站台上。不多的几个乘客稀稀拉拉走了出来。石磊帮肖白拿着大行李箱，背后背着自己的旅行包。肖白不说话，走在前面，他也不知道该和她说点什么缓解紧张的气氛，皱着眉头小心的走在铁轨上。
宿舍楼到了。石磊喊肖白：“这么重，要不我给你拿上去吧！你去和楼管说说。”
“不用，我自己拿。”肖白赌着气，扯过行李箱就要上楼。
“喂，中午我过来喊你一起吃饭，别跑出去啊！”肖白没答应他，两只手使劲提着箱子上台阶。石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可又不好追上去。磨蹭半天，还是回成教院了。一路上兴高采烈，甜甜蜜蜜，没想到临了到了学校竟拌嘴吵架，哎……
肖白上楼，她以为这么早来一定是第一个，没想到，拿出钥匙开了门，宿舍里竟然有人！
临走时空荡荡的寝室，现在桌上乱七八糟摆了些锅碗瓢盆，吴跃的那个下铺拉着帘子，里面发出不断的呻吟声……
肖白狐疑的小声喊道：“跃，是你吗？你怎么了？”她拉开帘子，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你怎么了吴跃？你这是怎么了？！”吴跃在发烧，身边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白，真好还能看见你。我可能是快要死了……”吴越眼角淌着两行泪，气若游丝。
“你胡说些什么啊，你到底怎么回事？病了？怎么不去医院？你说啊。”肖白急坏了。
“我，我真没用，让你看笑话了。我躺在这里三天了，没吃饭。总流血，一直流，肚子疼起不来。”
“怎么会一直流血？你来好事了？那也不至于疼得没法动弹吧！”
“不是，我……怀孕了……吃了药……后来就肚子疼，流血很多。我害怕，就……就去市里一个小医院看了看……大夫说月份大了吃药不管用……子宫里还有残留……所以……所以一直流血。后来我在那里又做了人流……就现在这样了……一直流……”
“什么？你怀孕了？！老天爷！你自己吃了打胎的药？还又做手术？多长时间了？你不要命了啊！你好好躺着，你等我……”
肖白拿起了电话，“喂，石磊，你赶快来。快点啊！出事了！！”
石磊刚放下东西还没喘口气就接到了这个十万火急的电话。肖白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差点吓到他！他一路飞奔过来，知道不是肖白出事才稍松了一口气。看着可怜的吴跃，他第一反映的就是马上送她到校医院，可是吴跃要面子，死活不依。万般无奈他们只好打了辆车直奔太原市医院……
第四章 第二节
输血、全身麻醉、再次清宫。吴跃被推进了市医院妇产科的手术室，石磊和肖白帮她交钱办了住院手续。手术时间不长，只是把子宫内残留的胎盘组织彻底清理掉。但是术后恢复的时间可能会很漫长，吴跃的身体经过三次人流已经太虚弱了。
肖白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她清醒过来，才断断续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在圣诞节那天吴跃和吴飞发生关系之后，寒假里吴跃回家没多长时间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该来的一直不来，头晕恶心全身无力。开始她还以为是感冒了，吃了几天药也不见效，等后来妊娠反应越来越厉害，她才隐约明白点了。这些事情本来是瞒不过妈妈眼睛的，可是临近年底，妈妈为了她的学费，经常是披星戴月在外面忙碌着。妈妈的疏忽让她得以隐瞒了自己的秘密。从她确认怀孕那天起，她就一次次给吴飞打电话。孩子是他的，她希望他能负起责任来。后来她听了吴飞的话，好不容易熬过新年，谎称老师帮她联系了一份家教，在开学前十天就到了学校。吴飞给她买了堕胎药，她就按他说的吃了。可是吃了之后并没有大的血块和软组织排出，肚子很疼，下身一直流血。她很害怕，想找吴飞商量看看怎么办，可吴飞竟找不到了。吴跃痛哭了一场，自己进市在个打着“无痛人流”，价格便宜的小门诊做了刮宫手术。
“无痛人流”因为她不舍得花钱全身麻醉，变得痛不欲生。做完手术她拖着极度虚弱的身子半死不活的挨回了学校。刚来那几天她还能自己做饭吃，可这次手术之后她连抬腿上厕所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宿舍里冷清清的，没有开水，没有人嘘寒问暖。吴跃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三天，要不是肖白来到，她真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
这次在市医院做的手术，大夫说子宫是清理干净了，残留的胎盘也都清除了。可是因为前两次创伤，吴跃的子宫内壁已经很薄，其它附件也可能会出现病变，这些都要等她身体恢复之后才能作进一步的检查。说到底，大夫很怀疑她以后的生育能力，说不定因为这一次失足，她这辈子再也当不成妈妈了！
吴跃的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刺激。她和肖白一边哭一边说，后来激动得竟手脚冰冷肌肉僵硬，连液体都输不进去了。医生给她打了镇定的针剂，让她好好休息。肖白从病房出来，看见了一直等在外面的石磊。
朋友突如其来的遭遇早冲淡了他们早晨在小火车上的不快。肖白眼里含着泪，她紧紧拉住了石磊的手。
“她怎么样了？还好吧！”石磊轻声问道。
“和我说了一阵话，情绪有点激动，刚打了针，睡着了。”肖白幽幽说到，话语里带出了无尽悲哀。
“你饿了吧，咱们去吃饭？”从上午忙到现在，午饭时间早过了，都快到吃晚饭的点了。
“随便吃点吧，我一点也不觉得饿，心里堵得慌。”“石磊，我好害怕。”肖白红着眼睛靠在了石磊身边。
“怕什么？吴跃和你说什么了？”石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知道吴跃和我说她和吴飞的事情的时候，我有多紧张多害怕吗？我很自私，可是我真得很庆幸，还好我有你！听她说的时候，我脑子里不断重复那天晚上在学校275库吴飞纠缠我的情形。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你说我会不会也像吴跃一样？吴飞好可怕，他就像个魔鬼，呜……幸亏有你，幸亏你救了我……”肖白完全沉浸在了悲哀恐慌的情绪中，她的声音哽咽了……
石磊明白她是因为吴跃伤心，而且那一次对她的打击也很大！他把她搂得更紧了，“白，别想那些了，都过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放心。吴跃她也会慢慢好起来，她还年轻，时间长了会忘掉的。你不必自责，和你没关系。”
“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也说不清了。刚才，我心里突然就对男的，所有男的都升起了一种厌恶感。我知道这样想不公平，可就是忍不住的想。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做这样冲动又负不起责任的事吗？你们男人好可怕，有时候就像动物，像野兽。石磊，你……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动过那些念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过那些龌龊事？”
“你怎么突然审问起我来了？我又不是吴飞！你放心，我绝对是个负责任的人！”石磊不悦，皱起了眉头。
“那你敢保证你从来没想过什么吗？上次在科艺苑门口，我们……你为什么突然推开我？”肖白变的咄咄逼人，石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她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了。“石磊你说，如果那次不是在科艺苑门口，如果我们在某个没人的地方，你还会推开我吗？你告诉我啊！”
“肖白，你是怎么啦？受刺激了？我是个正常男人啊！哪个男人在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的时候能没点别的想法？那些都很正常好不好？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我承认我那次推开你是因为我有了……有了你说的龌龊想法，我就是很想……想摸摸你，那都是本能的！可我怕你害怕，怕你不高兴我那样做，也怕我再那样下去会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才……可我并没有把你怎么样不是吗？要是我和吴飞一样，在学校没机会，在你奶奶家那几天我们到处疯玩儿，还不有的是机会？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那个流氓样儿，你别把人都看扁了好不好？我问你，你爸爸是不是好男人？”
“我爸当然是！”
“那你相不相信我也会成为一个你值得托付一辈子的好男人？”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肖白低下头不说话了，其实她很信任他，只是这时候她太想听到他的保证了，她极其渴望着他给自己肯定的回答。她那样不讲理的审问他，只是想要听他说他会好好爱护她罢了。
……
走出医院，两个人在面摊上草草吃了一顿。肖白急着赶回去照看吴跃，她今晚要留下来陪床，石磊去给吴跃买红糖、鸡蛋、小米粥，他还想找个附近的饭店订鸡汤。
到了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医院只留一个陪护，石磊要走了。他下午给家住市里和他一个宿舍的小三儿打了个电话，今晚上他打算在他家住一宿。
小三儿家离市医院不太远，就在附近某条路上某个宿舍楼的某个单元里。天麻麻黑了，石磊到了他家，和他父母打了个招呼，俩小子就一头扎进了三儿的卧室兼书房……
三儿这个假期刚配了台电脑，奔三的，巨爽！打个暗黑之类的速度快得惊人！石磊有一个多星期没摸过电脑了，看见显示器就两眼放光！这两人从八点不知不觉就玩到了12点半。不是突然想起来明儿还得给病人买饭，怎么也得玩过半夜。
连着坐了20多个小时火车，又忙乎了一整天，石磊真的累了，身子一贴枕头就想合上眼皮，可小三儿今儿算有史以来睡得早的，兴奋得了不得！
“磊子，你电话里说你媳妇给人陪床，谁病了？她家亲戚？”
“不是，她同学。”
“同学？那上市医院干啥？打胎？”
石磊一激灵，停顿片刻想想这事自己没和他说他打死也不会知道，稍稍放心。“少胡扯八道，那人病得不轻，学校看不了，肺结核！”
“行！你媳妇行！不怕传染！好同志！你更行，她陪床，你陪她！我就更了不起！你陪她，我陪你！磊子，你有没有觉着咱哥们儿上下铺住了三年了，突然紧巴巴挤这么一张床上，还真TMD有点儿别扭！”
“别扭什么，老子不是同性恋，你小子别发骚就成！”
“嘿！要骚也骚不到你身上去！嗨，你和哥们儿说说，你那啥，你上你媳妇了吗？”
“靠！你TM就没一句人话！我们多纯洁啊！让你说成啥玩艺儿了！”
“哟！跟我这还害臊呢！上就上，没上就没上。你媳妇长得那水灵劲儿，你不趁早，就不怕别人先下手为强？好兄弟，就和咱说说嘛！我就想知道和美女干是啥感觉。”
“我说你小子性饥渴是不是？赶明儿给你配个饥不择食，你就知道是啥滋味儿了！睡觉！”
“磊子，磊哥，叫你哥还不行？不瞒你说兄弟还是处男呢！没尝过，好奇！真想知道，现在又没别人，你就说说怕啥呢？”
“说什么说，我和你一样，就这样老老实实好好做人还被骂呢！还敢动什么淫荡念头？哥们儿找了个贞节烈妇，怕是不到进洞房老二永远无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