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air 作者:siz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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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流花]air 作者:sizimi-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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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代。
会是当年那一双吗。
森田笑了。是的,他宁愿当它们是的。他看着这张海报,便觉得时光倒转,又回到了当年。那个下雪的下午,红发的孩子向黑发的伙伴告别,在窗户上写下保重。那时候花道的音容,言犹在耳,人却又在何方呢。
……
森田看着流川在球场上姿势美妙的带球过人,优雅地上篮得分。11代与他相得益彰,和谐如一,让他光辉四射。那双鞋终会带他回到这里来,无论要过多少年。森田知道,不为什么,他闭上眼睛。
因为那鞋是红发的孩子辛苦工作了两个月才换来的啊。
……

在花道送给流川那双鞋的那天过后,隔日,曾有另一个少年到店里来过。他个子不高,面容细致,却少年老成,举止间颇有几分清雅之风。他进了店来,四处转了一圈,这才来到森田面前,抓抓头说,其实……
森田点点头。
有什么事呢?
他早看出这个孩子不是来买东西的。
其实我是花道的朋友。
森田心里咯噔一下。少年看出了他的紧张,却哈哈笑起来。
也没什么事啦。只是……花道暂时不能来上班了,他没有做完的部分,可以由我来代替吗?
森田不置可否,眼睁睁看那少年出了门。
对了,我叫洋平。水户洋平。
少年将出门之前忽然又说,如果流川来了,您知道吧……流川,流川枫。如果他来了,请转告他,花道不能去送他了。祝他一路顺风。
洋平说完就走了。
而之后流川也没有来。
森田其实很希望那天他能来,虽然也没什么区别,但森田却希望他能来。让他能有机会告诉他,花道不能亲自去送他,但花道要狐狸一路平安。
森田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帮花道辩解。但他知道花道绝不是有意的,他是真的有事情脱不开身。他犹记得花道或愤愤或开心地说着狐狸……狐狸的模样,每每见时,红发男孩无不神采飞扬,眉梢带喜,眼角含笑。他一定是很想亲自送流川离开,见他最后一面。而流川,如果在最后见不着花道,一定也在什么地方独自黯然神伤。虽然森田没有见过流川几回,而且这孩子也不多话,但是他的心思,却是旁人一眼就能望得通透。他和花道一般的单纯,一般的执着,一般的可爱。
不告而别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遗憾啊。
森田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恍恍惚惚的,他看见一片海岸,朦胧中熟悉又模糊。瞬间不能想起是哪里。然后看到有一个人从岩石那里走来,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似乎要年轻多了。还理着那种三十年前流行的头发,两边剪得整整齐齐。然那人走得近了,却又停了下来,面朝大海。
海水荡漾着波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沙滩。
森田正奇怪时,却发现在那男孩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孩。女孩子留着辫子,面容和男孩一样年轻。海风撩乱了她整齐的额发。她两颊红红的,努力平静着不匀的喘息。森田看着她,忽然感到有种亲切又酸涩的温暖,渐渐弥漫心间。他的双眼模糊了,几乎要看不清楚那对少男少女的身影。
'给你。'
女孩说。她从随身的垮包里拿出一双鞋来。递到男孩面前。
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到鞋子的模样,可森田知道那是AIR。一双很早很早的,还没有现在这样印刷精美的盒子包装的AIR。
'这是国内没有的。'女孩说着,仰起下巴,像是得意的样子,把鞋搡到男孩怀里。'我哥从美国带来的。知道吧,美国!'
男孩低头看看怀里的鞋子,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连谢谢都不会说。'女孩像是有些不满的样子蹙起眉头来。'听好啊,到东京打球,可不准丢脸。记着,你是穿着神木良子的哥哥从美国带来的鞋子,拿着神木良子攒了三年的私房钱,从冲绳过去的。'
'嗯!'男孩又点了一下头。
'还有……然后……还有……'女孩子的声音,小了下去。她别过了脸,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有,等你回来的时候,可不准忘了我。'
男孩一手抱着鞋,伸出另一只手,把女孩抱在了怀里。
森田看着那少年沉默地拥抱着少女。在夏天的海摊上,站成一个久远的姿势。
中间隔着一双篮球鞋。
女孩开始抽抽嗒嗒地哭,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退开一步,手往脸上一抹,像变魔术一样换了一张笑脸。她飞快地转过身,冲到海边,在沙滩上写了几个字。
男孩傻呵呵地站着,许久才跟过去。
然而却很可惜,等他跑到女孩身边时,一个海浪冲上来,把那片沙,那些字,统统卷去了。
'你写了什么?'男孩问道。
'不告诉你。'女孩背起手,脚在沙上一踢一踢地走。
'告诉我啊。'男孩追着她。
'不说,就是不说!'女孩忽然回过身来,'喂,说不定,你到东京就知道了。听说全世界的大海都是连在一起的,海会把我的话带到东京去的。'
说完,女孩转身跑了。男孩要跟上去,却被她喝住。
不要跟过来啊,你就等在那里!
傻傻的,只跑了几步就住了脚的男孩,就站在沙滩上,看女孩越跑越远。
她回过头来挥挥手,隆一,再见,再见!
……

“良子!”
森田猛然惊醒,眼前仍旧是空荡荡的店。哪有夏日大海,更无少女和少年。一个刚刚进店的客人似乎被他吓到。小心地把刚推开的店门掩上,退去了。森田擦擦额头,长出了一口气。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良子,想起那场三十年前的回忆。当时他听了良子的话,一直在沙滩上等,可直等到夜空布满星沙,她也没有回来。然后第二天,他一个人离开了家乡,踏上了到东京的旅途。一走,就是十年。她给他的鞋早已穿破穿旧,偶尔他会收到来自她的问候和鼓励,可是这期间,却是居然连一次面也没有见过。
十年后,他回到家乡。听说那女孩已经举家迁往美国了。
……
叹一口气,森田站起身来。外面依然是寒冷的天气,在窗户里结了厚厚一层水气。结果最终也不知道良子在沙滩上写了什么。也许这个谜,要随他一起进入坟墓了。
好遗憾啊……
森田想着,不由唏嘘起来。难怪流川,会那么拼命地去看花道那句话,那么拼命地要把它记在心间。那是不是,也算他们之间的一个告别呢。
……

下午洋平来打工的时候森田细细瞧他,那男孩的脸容,细致的皮肤竟也染了淡淡的黑眼圈。
“洋平,在忙什么?”森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啊,”洋平抬起头来,使劲眨眨眼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清货。”
“不,”森田想了一下,“我是说,最近在忙什么。”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看,都有黑眼圈了。”
洋平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就是强笑的模样也觉是温文尔雅的。
“没什么,快考试了,晚上比较……嗯……”
洋平与花道和流川是截然不同的孩子。比如刚才的对话,他的声音明明波澜不惊,谦然有度,却仍饱含拒绝之意。森田不知道造成这种不同的原因是什么,然而,它却无时无刻不在其身上体现出来。
“好吧,”森田点点头,“多注意身体啊。”
洋平仍是笑笑。
“嗯。”
店里又恢复了沉默,森田低头清帐。除此而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森田并不了解花道,流川,也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只偶尔和洋平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起。洋平说话时淡定悠然,说起花道时轻快地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森田问他花道现在哪里,他还好不好,洋平说好,只是因为些私人的原因不能过来而已。洋平不喜欢显山露水,他善于隐藏。然森田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欺瞒不了他的眼睛,洋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眉间划过复杂的神色,虽只如微风抚过水面,带起淡淡的涟漪。花道是个有些坎坷经历的孩子,却如今一如赤子纯真。洋平哈哈地笑着说,花道啊,他啊,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过。我呢,只要跟他在一起,看着他就觉得很愉快。
森田也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洋平说这些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和眼前的少年更亲密了几分。
“不过,有时候,流川这家伙还真是……”
洋平摇摇头说,森田等着听流川怎么样,可是却没有了下文。
……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洋平也不再到店里来了。他计算了工钱,已经够付清那双11代的价钱后,就笑嘻嘻地说那就此告别,老板你保重。
问他,他也不答。只说他学习紧张,他要好好念书,他需要找一份能真正赚大钱的工作云云。
真的那么需要钱吗?森田问。
嗯……是吧。
洋平说。他不常犹豫,而那天却像是犹豫了好久。然后他说,老板啊,我说过吧,我还是想一直和花道在一起。流川那家伙呢……咳,算啦!
洋平忽然提到花道,冒出这段摸不着头脑的话来,让森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他仍然没说,流川怎么样。
面容细致的文雅男孩在店门口向森田挥挥手,老板,我走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啦。
森田倚在门上同他告别,好像千千万万个日子里他所做的那样。他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之中,忽然间觉得十二年仅是一个瞬间,十二年的光阴在这个角落,这间店里,从来不曾流逝过。
……


于是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不知不觉,花道和流川,还有洋平,当日的少年们离开已有三年了。
流川在NBA打着球,花道和洋平依然杳无音信。
可是命运却从不肯听从人们的掌握。一个阴霾的黄昏,天色让人心烦意乱。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森田在椅子里打了一阵盹,百无聊赖,站起来准备提前打烊。
就在这个时候,洋平闯了进来。
说是闯,却只是森田在瞬间的感觉。其实洋平的动作一如既往,温文得很。他站在门口,仍是笑嘻嘻的,嗨,老板,好久不见啦。
于是那些事,那些人,如当年一般,没有预兆,毫无前奏,忽然之间闯进了森田的生命。
……

“老板,你还记得我吗?”洋平说着,信步走了进来。他步履悠然一如当年,就像他在这里打工的时候一样。森田甚至恍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洋平马上会说,老板,这是今天的货单,放在你桌上了啊。
可是洋平却没有说。他转过头来,微笑看着森田。当日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虽说和当年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细致面容,文雅举止。
“洋平,”森田合上店门,走了过来,站在青年面前,“长大了啊。”
啊哈哈。洋平笑了。那种皱着眉头像是有点无奈的笑法却是一点也没有变。
“老样子啦,老板你怎么样啊。”
“老啦。”森田摇摇头,从桌子后面拉出椅子坐了下来。“有时候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平啊。” 
“仔细看看,老板你的抬头纹是变多了吔。”
“混蛋,去你的。”
哈哈……
两人笑起来。森田笑着笑着,竟有些久违的温暖涌上了胸口,漫上了眼底,一片暖乎乎的湿意。
“老板,我就开门见山好了。我想找你借十万块钱。”
……
气氛急转直下。森田的笑容还留在眼里来不及融去,就凝固在了嘴角。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内容却是和花道有关。
森田早就该想到的。他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喜大悲都忽然聚集在了今天。洋平有些为难地说:“我已经找了所有能找的人,还是不够……”
森田沉默了一阵,找出钥匙打开抽屉,拿了十万块钱,想了想,又拿了十万。
森田说:“你带我去。”
……
路上洋平一直沉默。森田看着窗外划过去的街灯,一盏连着一盏,渐渐变成一条明亮的光线。
到了最后,洋平忽然说,我曾说过,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努力了,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老板,真是对不起了。
森田看着他,却无法开口。洋平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而他只能凝视着这青年秀雅的侧脸,很久,很久。
从多年前开始,面对这个孩子,他总是无言。
……
森田想,一个愉快的开始。却不曾有过愉快的结局。从三年前,到今天,一直延续。

他们的前方,巨大的建筑物在夜晚依然灯火通明。那是一个即便全市停电也要保持电压供给的建筑。
那里是医院,是花道现在在的地方。
……

满头的红发如昔,灿然依旧。花道在床上沉睡。森田跟洋平交过手术费回来,走进病房,花道的模样忽然撞进眼底,旧时的情景瞬间扑面而来。
那个用三十块钱就带走了他心爱的6代的男孩,那个和张牙舞爪的2代一起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少年……他淳朴浪漫,他曾在冬天的玻璃上向他的伙伴写下告别。
而今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森田觉得自己的呼吸沉重起来,有种强烈的感情在他的胸中漫卷上来。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待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感情如此之深。也许情感真的是种无法理解的事情,有时候确和时间无关。森田没有孩子,他疼爱花道如同自己的骨肉。森田从未如此,他想如果自己有儿子的话大概就是像这样吧,活泼的,纯真无邪的,顽劣却可爱的……他将花道视为己出。于是在那刻,他看到那孩子躺在床上,皮肤泛着苍白的颜色,虚弱,了无生气,他几乎要发疯,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用尽全力咬着牙齿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洋平走到窗边,沉默。病房里的空气凝重无比,简直要板结成块。许久,洋平终于呼了一口气,转了回来。
……
事情并不复杂,说起来也很普通。也许就如洋平当年所讲的,没什么。
在流川离开的当日,花道在玻璃上向他告别之后,在一条小巷里和一伙暴徒发生了殴斗。对方有多少人,洋平不知道。洋平来的时候花道已经在这间医院,他不肯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龇牙咧嘴地说是不小心。
……
老板,你说我失败不失败?
洋平忽然说。森田一愣,一时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他很惊讶,刚才一瞬间,他似乎在洋平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伤害。他还是头一次在这孩子眼里看到那么苦痛的神情。
然而洋平的语调却是和悲伤完全不相称,仍是淡定悠然。
似乎也并不期待从森田那里得到回答,洋平手一撑,从对他来说有点过高的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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