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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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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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威一见文绣,气势已矮了半截,硬撑道:“你们为何把我的人打了出来?”
文绣好笑道:“分明是他们先闯进来的好吗?”
窦威身后的随从叫道:“你们的人先出口侮辱我们少爷,我们不过想讨个说法。”
文绣慢悠悠道:“是你先骂我们不懂规矩。”
此时和窦威一起的那帮人担心窦威吃了亏,一起涌了过来,却见一屋子少女,不敢进来,只站在大厅内叫嚷道:“这仙客来是吃饭喝酒、吟诗作对的地方,你们吵吵嚷嚷,扫了我们的雅兴。”
另一人附和道:“刚有了诗兴,却被你们吵没了,此时该当何处?”
其余之人皆道:“正是如此……”
花枝等人毕竟是十几岁的丫头,平时在府里和平等的丫鬟家丁们跋扈一些,却没见过什么世面,此时被一众公子哥围攻,顿时面现惊慌。
文绣一看怒气愈甚,招谁惹谁了,好好吃个饭唱个歌儿也有这些破事。手中酒壶向地上一砸,砰一声碎片四溅!
文绣气运丹田,怒喝道:“都他妈给我闭嘴!”
众人被这一声惊呆了,大厅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文绣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在我自己的雅间内喝酒唱歌,有没有触犯大景的律法?
众人沉默,显然大景不可能有这条律法。
“其次,这什么清雅地儿,你们怎么带着歌女进来?”文绣自从学了内功后,目力耳力见涨,早已看见听见那几个娇滴滴的歌姬,“想听曲不会去**?亏得你们还是大家子弟,败坏门风!”
“第三,看你们中间也有读书人,敢问你们的所谓‘诗兴’值几两银子一个?”
几个书生打扮的人顿时不满道:“银子怎么能和诗词相提并论?粗俗!诗词歌画,那是要流芳千古的!”
“嫌银子粗俗?那你们和这几个官二代混在一起干什么?美酒佳肴吃的爽不爽?小曲儿听的美不美?简直有辱斯文!”
几个书生面红耳赤,嘴硬道:“科举在即,我们,我们是在探讨文章。”
文绣又举起一根手指:“第四,既然你说我扰了你们流芳千古的机会,可否把你们的大作拿来给我看看?”
书生面露不屑:“你算什么?一个妇道人家,也有资格评判我们的诗句。”
“我家小姐是京都第一才女,华文府的大小姐!”绿儿冲口喊道,好容易得了机会,若不是刚才花枝和春兰一直死命拉着自己,自己早上去揍那个混蛋了。
对于这京都第一才女之称,文绣一直心中惭愧,此刻却是骑虎难下,不认也得认了。
一帮小丫头见局势稳定,也镇定了下来,跟着绿儿嚷道:“我们小姐难道还没资格看你的诗句?快快拿出来。”
这时仙客来的客人也都得知了上面的状况,纷纷跑上来看热闹,得知这位言语有些粗鄙的清丽少女,居然就是新近崛起的第一才女文绣,一起起哄道:“就是,快把诗作拿出来给文大小姐批评批评。”
窦威一干人等见事态发展有些不受控制,有心想甩袖子走人,却抹不开这面子,况且围观的大多也是富家子弟,并不怕惹恼了他们,竟把楼梯口堵住,大有不把热闹看到底就不罢休的意思。
早有好事的从店家那里找来了笔墨纸砚,铺在大厅中。那之前劝解过窦威的张书生,暗叹一声,率先走上前去,提起笔。其余人见了,一起上前去,拣往日最得意的诗句,抄在了宣纸上。
绿儿气恼窦威骂自己小姐,见他没有动作,指着他叫道:“这位公子,看你也像读过几天书的,怎么不去写?”
窦威面色一红,当着众人面没法发作,只得恨恨拿起毛笔,努力回想往日家中清客念过的诗句,无奈情急之下,竟一句都想不起来。
片刻后,几个书生都停下笔,众人一起看向文绣,文绣微笑看向窦威道:“还需等等这位公子才行。”
窦威心中暗骂,众人目光一起集中在他身上,想必滋味不太好受,勉强写了几句,毛笔一扔。文绣走上前,围观群众跟在文绣身后一起看着各人的诗句,只见窦威的纸上写着几句话,什么人生乐事,听曲唱戏……看着不是诗句,倒像流水账,文绣扑哧一笑:“看着嚣张跋扈的样儿,原来是个废柴!”
窦威的几个随从怒道:“不得侮辱我家少爷!我家老爷是兵马指挥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文绣冷哼:“你家少爷这叫自取其辱!不是仗着有个好爹,你有什么用?整日吃喝玩乐,横行乡里,做几句文章也是狗屁不通,你以为你爹能护着你一辈子?你看看你交的这几个狐朋狗友,若是你爹不当那什么兵马指挥使,鬼才懒得理你。”
“还有你们,”文绣看向几个书生,“整天和这些纨绔子弟混个什么劲儿?你以为你们和人家一样,有个好爹?既然想走科举仕途,就老老实实呆在家读书。攀权附贵,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第二十九章 黑手

文绣指着窦威等人臭骂一顿,心情大好,扔下一锭银子,伸手拉起红绫,招呼一帮丫头:“咱们走。”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目送着文绣等人离开,花枝等人还好,春兰等人从未出过府,被这么人看着,不禁羞涩低头,心道自家小姐胆子真大,今天过得可……真有趣。
众人见文绣离开,也一哄而散,一路激烈讨论着刚才的见闻,直叹今天没有白来。回去讲给友人听,没见到的人扼腕叹气,只恨自己没福气,没见到京都第一才女大发神威,骂的窦威抬不起来,有那往日被窦威欺压的,更是大呼痛快,对文绣崇拜不已。
剩下窦威等公子哥儿,带着随从灰溜溜回了府,几个书生更是面红如血,他们都是自负才子的人,虽然出身贫寒,也从没有人对他们有过言语上的不敬,须知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谁会去惹手无缚鸡之力,将来却有可能跃上龙门的人?今天却被文绣毫不客气的大骂一顿,有面红耳赤惭愧的,也有愤愤不平意欲报复的。总之是失了大面子,垂头丧气各回各家去了。
却说窦威带着几个随从,乘着马车准备回家,行到一处僻静之地,忽然跳出来一帮蒙面黑衣人,把窦威从马车里拖出来,窦威吓的心胆俱裂,还没喊出“救命”二字,口中就被塞上布条,迎头套上麻袋,一顿拳打脚踢,直疼的眼泪鼻涕横流。等眼前能看见东西时,黑衣人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只有自家的随从,东倒西歪的睡在路边。
窦威只觉今天倒了血霉,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大罪?浑身疼痛无比,拼命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在一个随从的屁股上,忽听啪嗒一声,从身上掉下个东西。
……
月光下,远处房顶上,一个人影蹲在那里,几个黑衣人快步奔来,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停在那人影身边。
“如何?”
“殿下放心,只是把人揍了一顿,东西已经放在他身上了。想必那窦天德不会去找小姐的麻烦了。”
人影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
……
文绣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惹了祸,带着一帮兴高采烈的丫头回了府,一心想着第二天去看看葡萄酒的事情。
在文绣现代人的思想里,根本不觉得这算什么严重的事,顶多算是小孩子吵架,难不成兵马指挥使还能为了儿子被人骂了几句,就带兵来攻打子爵府?想来这兵马指挥使也做不出这种蠢事。
就算不来明的,暗中下手,文绣也不怕,以自己的身手,还有红绫师姐在身边,想得手没那么容易。文绣心中自信满满,却不知早已有人为她扫除了障碍。
第二天天微亮,连晨练都顾不上的文绣,火急火燎带着小桃四个丫鬟赶往尾巴巷子,冲进院内,打开泡制过的葡萄木桶,挑起一点,尝了一口,惊喜道:“发酵的正好,如玉,快把先前买来的白糖拿来。
刚刚被小桃拉起来,睡眼惺忪的如玉忙抱过糖罐子,递给文绣,文绣一边算着容量,一边向桶里倒白糖。
然后取过特意请霍老头做的密封橡木盖子,紧紧拧起来。放进无人居住的东厢房内。
文绣拍手道:“好啦,一个月后,咱们就有葡萄酒喝了。”
“小姐,这个葡萄酒好喝吗?”
“不是好喝,”如玉脸色一跨,文绣接着说道:“是巨好喝,哈哈哈……”
如玉打了个哈欠:“小姐又取笑奴婢了。”
文绣道:“困了就去睡会,等石头送了葡萄再起来不迟。”
葡萄酒酿制顺利,文绣也心情大好,哼着歌坐到石椅上,向霍老头搭讪:“霍老,最近有空不?”
“没空。”霍老头冷声。
文绣嘀咕:“邪了门了,怎么我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是冰块脸……什么态度,有门手艺了不起啊!”
“嗯?”霍老头斜眼看过来。
文绣忙换上笑脸:“霍老,霍师父,您看这院子里,只有这石凳,太没意思了,我在郡主家看到有秋千,很好玩的样子,您给我做一个呗?”
文绣拿过纸笔,画了一个现代豪华版的秋千图案,腆着脸递给霍老头。
霍老头随手一扔:“没空。”
文绣殷勤的给霍老头捏肩捶背:“晚辈陪您下盘棋。”
人人皆有弱点,霍老头的弱点,除了做木工,就是下棋。
只可惜,文绣在前世,就是个臭名昭著的臭棋篓子,等霍老头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上了贼船。
皇宫,早朝,金銮殿中。
大景朝的皇帝陛下坐在高高的龙椅中,俯视着文武百官。
“窦爱卿。”景帝忽然开口点名。
窦正德心中一跳,忙走出队列,躬身回道:“微臣在。”
“朕观爱卿眼圈发黑,可是身体不好?”
“谢陛下关心,微臣只是偶尔失眠,并无大碍。”
景帝微笑:“朕怎么听说,你那儿子被人打了。”
大臣们心中一动,竖起耳朵。
窦正德扑通一声跪下,连声道:“陛下恕罪,微臣之子昨日在酒楼与人发生争执,发生一些拳脚摩擦,不是什么大事。微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景帝摸了摸唇边的短须,“哦,是吗?那就好,诸位爱卿没事的话,就散了吧。”景帝站起身,看了眼站在队首的几位皇子,“你们过来。”
来到御书房,几位皇子恭敬站在下首,景帝脱下龙袍,换上一身轻便常服,端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问道:“老四,竞技赛的事情,准备的这么样了?”
四皇子景越回道:“回父皇,儿臣已经拟定了参赛人员的名单,竞赛项目仍然按照往年的惯例。”
“女子队呢?”
“母后把女子队交由安平郡主准备,儿臣已经和郡主商议过,这是郡主写的卷宗。”景越掏出一份卷宗,递给身边的小太监。
景帝打开卷宗细看,面现微笑道:“安平这丫头,鬼主意倒不少。哦?杨老将军的孙女也要参加,不错。”
“是,杨姑娘是郡主邀请而来。”
“文绣?”
“文绣是华文子爵府文丰督的长女,还有两个参赛人员,都是她的侍女。”
景帝眉毛微扬,诧异道:“就是昨天和窦正德家的小子发生矛盾那个京都第一才女?”
“正是,没想到父皇也听说了。”
景帝微笑道:“昨天窦正德家的小子是被文绣打的?”
景越眼角一跳,忙道:“据儿臣所知,文姑娘的侍女把窦威的随从打了一顿,并未伤及窦威本人。”
景帝似笑非笑:“你和这位文姑娘关系不错?”
景越只觉景帝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能把自己看透,想了想,坦然道:“儿臣与文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觉得此人甚是有趣。”
景帝食指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目光清澈的四儿子,又看了看看低头沉默不语的大儿子和六儿子,想起皇家子嗣艰难,只养活了三个皇子和几个公主,其余的不是没生出来,就是半路夭折,叹气道:“你们下去吧。”
三位皇子退出后,景帝仿佛自语般:“你觉得呢?”
一个老太监端着茶走过来,换下案上的冷茶,声音沙哑道:“奴才觉得,窦正德家的公子,是四皇子出手教训的。六皇子也有可能,只是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
“为何不是老大?”
“大皇子性情谨慎,做人唯求自保,断然做不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来。”老太监在皇上面前评价皇子,竟然毫不顾忌。“需不需要让内卫去查查?”
景帝面露微笑:“不必。老四和朕年轻时一样。”
“陛下威武,无人能及。”老太监佝偻着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你这老家伙,也学会拍马屁了。”
“呵呵。”
老太监笑的沙哑难听,景帝却似毫不介意,又道:“文绣……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名字?”
“陛下先前在皇后娘娘那里学的麻将牌,就是一个名叫文绣的姑娘发明的。”
“是了,你的记性倒好。又会作诗又会打架,还会发明麻将牌,有意思。难怪老四对她感兴趣。”
老太监垂首道:“不过是个机灵点的小丫头罢了。”
景帝不再说话,埋首在一堆奏折中。
身为一国之君,景帝每天政务繁忙,兵马指挥使的儿子被人下了黑手,这点小事不过是景帝闲暇中的一点小插曲罢了。

☆、第三十章 醉翁居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
天气晴朗,秋高气爽。文绣懒洋洋的瘫在秋千上,手里端着个酒杯,喝一口,赞美一句:“真是好喝啊!”晃晃腿:“秋千真舒服啊。”看看天:“天气真好啊!”
那天文绣陪着霍老头下了几盘棋后,文绣被杀得惨败而归,发誓再也不摸棋子。霍老头大为得意,笑得胡子直抖,当天晚饭都多吃了俩馒头。
听如玉说,那天她们走了后,霍老头便悄悄捡起了文绣画的秋千图。过几日,院子里的大树下,便出现了一架精美的秋千,绿儿缝了个软垫放在上面,惹得文绣每天一过来,就黏住秋千不肯起来。
几个月下来,丫鬟们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在外人面前还收敛点,到了自己院子里,那真是睡卧不忌,百般懒散。
花枝先前看了还要唠叨几句,现在也认命了,好也罢坏也罢,横竖跟着小姐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在。再者,花枝心里悄悄儿想着,定国公家的世子,对小姐上心的很,自从知道了尾巴巷子的所在,过几日便寻着由头过来看看。连霍老头那个老眼昏花的都看出来世子对小姐的意思,只是,小姐似乎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文绣看着蹲在地上的丫头们,摆弄那些瓶瓶罐罐,笑道:“看起来没完了,刚新鲜出炉的葡萄酒,你们也尝尝去。”
“投了那么些银子进去,还没看到回头钱呢,奴婢可舍不得喝,”花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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