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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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威武-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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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藏身某处伺机而动,她更不能说服自己沈客已经命丧黄泉。
她无法相信沈客已死,可事实却也让她无法认定沈客还活着。
她本还是要逃,今日看来,无法逃了。
“宁致远,我随你一同回京!”
正在收拾衣衫的宁致远嘴角扯出讥诮的笑容,这本就是他料定的,杜依依听到了沈客可能已经命丧黄泉的消息岂能做得住?他的王妃,心里却只有沈客这么一个男人,偏偏他还无能为力,自己这个睿王,可实在是失败得很!
“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简单的几件衣物与杂物宁致远已经收拾完毕,秦淮的东西秦淮也已经收拾好了,杜依依除了怀里那个钱袋子全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也就是胡乱收拾了一身衣裳就随着宁致远等人出了门,结了这几日住客栈的房钱,秦淮去后院牵了他们来时的马,杜依依本是要去买马,正巧着客栈老板这里还有一匹住宿旅人无银子付房钱抵押的马,听着杜依依一问,客栈老板立即就把马牵了出来,三七五除一,杜依依借着颜柳的身份一砍价,以二两银子成交。
这是一匹瘦的就差没皮包骨的马,可见它原先主人的穷困潦倒,在城内几人也不敢骑马,只能一直牵着到了城门处,有颜柳在,守城门的士兵自然立即开了闸栏,牵马而过,别了颜柳,三人就翻身上了马,上扬而去。
因着昨夜那场雨,道路泥泞坑坑洼洼一定程度的影响了他们的行程,杜依依的这匹马又是清瘦得很,根本就与宁致远等人的快马没法子比速度,宁致远秦淮几乎是跑了一阵就要停下来等杜依依,等到她奇慢无比的赶到才继续启程,如此走了一个时辰,就在宁致远的耐心几乎都要被这匹快马磨灭的时候,他们路过了驿站,在驿站里头加银两换了一匹快马,三人才继续上了路。
从艾城直接通往京城的路与去姚州的路不同,去往姚州的路多山弯弯绕绕多阻碍,而京城通往艾城则是一条直路,两侧都是田地一览无余的大路,虽说艾城还在姚州之后,但因为这条直路,此去京城,他们最多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足以。
赶路到了中午,宁致远也只是让秦淮在路边上买了两个烧饼边赶路边吃,叛军已经进了城,别说一天一夜,就是半个时辰一盏茶的功夫,京城都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片刻也耽误不得。杜依依也是心急着赶路的人,宁致远能如此孝敬皇上,杜依依求之不得。
这一天,他们就是一直这般赶路赶过的,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夜一如昨夜,月黑风高,乌漆抹黑的完全没法子赶路,可偏偏心急着赶路的宁致远错过了客栈,无奈也只得寻了一家人家借宿一宿了!
在这前不着京城后不着艾城的地方生活的多是依靠这些田地生活的农夫,房屋简陋,平日一间多余的房都是没有的,询问了几家,要不是宁致远身上有着银子这个法宝,根本就不可能借到屋子暂住一宿。屋舍的主人也是一个农夫,平日还会兼职做做樵夫,主妇则是在家操持家务,平日做些针线活养些家禽贴补家用,因为两人没有小孩,有一间屋子自他们的老母死了之后就一直用来堆放杂物,见着那亮晃晃的一锭银子,两人忙不迭的就把自己的屋子挪了出来,自己则是去了旁边的屋子去收拾好了杂物将屋子腾了出来。
在客栈的那间屋子是客房住房两间,秦淮是打地铺睡在门外,宁致远特地吩咐着客栈掌柜加了一顶软榻,所以也就是那么将就着住着,在这里两张桌子一拼,也是足以当床将就一夜的,可关键的所在,是两夫妇的被褥不够,而今正是清晨霜降的天,外头寒风大作夜间温度骤降,若是没有被褥过一夜,那还不得冻僵了?
秦淮身子硬朗些,自主的将被褥给了杜依依与宁致远,自己则是去了后屋的伙房里生起了火。
虽说睡好了明日才会有时间赶路,但这一夜杜依依却依旧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她一闭眼,那些关于沈客现在如何的画面就让她心惊胆颤,桌子上睡着的宁致远睡得十分安静,杜依依不敢打扰,蹑手蹑脚的起了身,点亮了那盏煤油灯。
这盏煤油灯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用过了,蜷缩在灯芯上微弱的小火苗许久才挺直了腰身兹兹燃烧了起来,煤油里头多是飞蛾蚊子灰尘一类的东西,有时候烧着了也会噼啪兹兹作响。
躺在床上缩在被褥里,杜依依还是觉得寒气丝丝钻入难以入眠,心思着今晚也别想睡着了,便就起了身,将被子一股脑的盖在了蜷缩在桌上被窝里的宁致远的身上去了后屋。
秦淮正守在火堆旁打着瞌睡,听得脚步声,沉着脑袋的他如弹簧一般握起身侧长剑一跃而起,见是杜依依,他才重新坐了下来。
“夫人,怎么还未睡?”宁致远的身份不能张扬,今日到这屋舍住本就有些扎眼,秦淮当然不敢直呼他们本来的身份。
“左右睡不着,觉着冷,就来烤烤火!”杜依依寻了一张小杌子坐了下来,伸手就在正是张牙舞爪的火苗搓揉了一些双手。
秦淮是宁致远的心腹,杜依依觉得有些事无需对外人一般避讳,可对秦淮来说杜依依却是主子,半点大意不得,本他还有些瞌睡,杜依依一来坐在他一旁,他就只能提着万分的精神。
沉寂的屋子里只可听见火舌吐露火柴燃烧的毕剥声,更深露重,好在杜依依穿着一身月白色竹节纹小袄,又坐在火堆旁,冰凉的手脚渐渐回温暖和,寒冷已经远她而去。
秦淮无声沉默的断断续续往火堆里加一些易燃的小树枝桠,还有一些松果也是普通人家冬日取暖必备的柴火,冰冷的空气里两人吐出的热雾迅速消散,火势越来越大,烤得杜依依大腿火辣辣不得不挪着小杌子退后了一些。
秦淮知道是火大了,立即扑了些灰减了火势,通亮的屋子一下子又暗了下去。
沉默的气氛让秦淮煞是尴尬,想要伸手烤火有觉得不妥,想要起身出去又无处可去恐会惊了宁致远的睡意。
毕剥作响的柴火堆上的火苗又渐渐的高涨了起来,杜依依哈了一口气,打破了沉寂:“秦淮,你追随宁致远多久了?”
“我自公子迁出来择府邸之时就随在公子身侧,算算,也有五年了!”秦淮用脚掌把脚底几粒火炭踩成渣滓,揣在腰间的手伸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枝桠伸进了火堆里拨弄还未燃烧起来正在冒烟的柴火。
“五年!他对你算是推心置腹了!那你可知道,他这病,到底由何而来?”杜依依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股子浓烟。
“常流说,这确实是从娘胎里而来!不过却不是病,是毒,好在苏妃娘娘早产中毒未深,若是如预产一般顺产,公子的性命哪里保得住!”秦淮刻意压低的声音十分沉重,拨弄柴火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是有人下毒,想要让苏妃娘娘一尸两命?”杜依依明白了秦淮话里的意思。
“最毒妇人心,连怀胎的人都不放过,下得还是这样难以拔除的毒……”侧眼瞥见杜依依面色一僵,秦淮猛然丢下手里被烧断了的枝桠,立即就跪了下来:“夫人,我满嘴胡言,绝没有冒犯夫人的意思!”
杜依依被这一个猛大汉总是一蹦一跳的动作惹得扑哧一笑,捡起了地上的火钳也拨弄了柴火起来:“起来吧,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最毒妇人心啊!宁致远也是命大!妃嫔怀胎,不是会有御医专门调理的吗?怎会一直没有人察觉?”
看杜依依如此泰然,秦淮起了身重新坐了下来,杜依依的故事京城无人不知,这两日的接触秦淮大抵也能明白杜依依是什么样的性情。“不然怎能说她们心肠歹毒呢!常流说,这毒起先下进去,量轻的话只会引起怀胎之人呕吐困乏,不会有其他的症状,只有一日一日积累下来,才会毒性爆发,按着下毒之人的预算,是要一直下到苏妃娘娘妊娠前,女人生孩子就等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到时候毒性发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推到是难产,由此一来,一尸两命,下毒之人的计谋也就得逞了!”



第一百零四章:人祸
“皇上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生孩子死了孩子还从娘胎里带了毒差点夭折,英明神武的皇帝就不管了?
“皇上知道。”秦淮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熊熊火堆的双眼黯淡了下去,若是皇上当初查出了那个幕后的人,今日宁致远有岂会走上这样崎岖坎坷的路?“当初皇上才登基不过两年,根基为稳,为了拉拢群臣,才会册封了常妃德妃等人,苏妃娘娘乃是翰林院苏学士之女,不过进宫半载,苏学士就被贬去了肃州,那时常妃产下大皇子三皇子,皇后产下了二皇子两人本就在较劲,偏偏这个时候苏妃娘娘却有了身孕,皇上更是破格将苏妃娘娘从才人提拔成了妃子,树大招风,被后宫里的女人盯上并不奇怪,苏妃娘娘没有娘家背景,在家中也就是任人欺凌的份,当时镇国侯与常胜侯是大都督府里的左右都督,那时候五城兵马司还是归于大都督府管辖额,可说洛阳就等同在他们二人的掌控之中。”
“所以,皇上不能追究?此事就尘归尘土归土,再没了下文?”
“嗯!”
秦淮一声嗯,让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杜依依忍不住就想,世界上怎会有这么狠心冷酷的人,眼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毒害致死眼见自己的儿子被人下毒苟延残喘朝不保夕却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权势无动于衷,难怪宁致远谈及皇上的时候并没有为人子该有的敬重而是隐有不屑,原来两父子之间其实还隔着这么一大沟壑。
“所以,皇上才会与公子与对其他皇子不同,这多也就是基于愧疚心理吧!公子与我说,他原本一直都不知晓有这件事,他甚至从不知道自己身体积弱不是因为早产而是因为那害死了自己母妃的毒,要不是一次偶然听到了常流的话,他还会一直坚信宫里人与他说的那个他的母妃为了他早产而死的故事,公子一直对苏妃娘娘很愧疚,他的生是她的死换来的,若是不知道此事,也许公子会一辈子深居简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愧疚变成愤恨,一切就都不同了!这些可说都是公子的秘密,秦淮斗胆与夫人如实相告,只是想让夫人知道,公子他也并不想如此,夫人日后,还要多多包涵一些!”陡然间,秦淮似乎不再是那个追随在宁致远之后默默无闻的仆人,仿佛却成了宁致远的知己一般。
这些都是杜依依从未见过的宁致远的另一面,原本以为他野心勃勃,原来也不过是愤恨所致。“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情,他知晓了这事的真相,就没去找皇上让他查明真相?毕竟现在镇国侯常胜侯已经不是当初的左右都督了!五城兵马司也已经从大都督府分离了出来!”
“公子进了宫,皇上破天荒的将他训了一顿,禁足了一个月,三年前临安侯作乱,宫中的太监宫女几乎就换了一批,那些老人也都死了!要查也已经没有证据了!”
秦淮给出的回答,让杜依依又是一鄂,若说十九年前皇上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没有查此事,那现在不差又是为了什么?
“虽说没了证据,但当时能对苏妃娘娘下手的也不过那几个人,皇后,常妃,德妃,陈妃,皇上不愿意查,公子就只能自己动手了,所以他才想参与到夺嫡之中,也才会费尽心机的想要拉拢沈将军,夫人,秦淮说句放肆无礼的话,嫁给公子,比嫁给二殿下可不止好了百倍,呵呵……皇上仁德爱民不假,对自己的亲人对妨碍自己的人,可从来是不留半点情面的,今日要不是他逼得秦国公走投无路,又岂会引发叛军攻城!仁德爱民,也不过是他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匡扶起的假象罢了!这一次,京城又要死伤多少无辜百姓!唉…………”
秦淮唉唉怨叹,眼见熊熊火焰渐渐熄灭却已然没了加柴的心思,这两年来,他为宁致远走南闯北,可说宁致远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果然是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啊!宁致远积弱,朝中又没有依仗,要想夺嫡简直痴心妄想,难怪皇上,要让他在灵隐寺静养!”皇上不愿查当年的事情是因为什么?此事要是查明,不正好是皇上拿来钳制镇国侯或者常胜侯与朝廷里那几个老臣的好机会吗?为什么不查?杜依依隐然可以猜到一个比之这个猜想更要痛苦的猜想。
也许,当年之事,皇上亦有染指,所以才会不查,不愿让宁致远去查。可如此皇上又能得到什么?
当父子夫妻情谊牵扯到了利益,谁也说不清料不准这不为人知的过程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夜,自是沉默无言,秦淮与杜依依都陷入到了自己的猜想之中,一环扣着一环,无法自圆其说,又无法彻底否决自己的猜想,时间,在一根根柴火的燃烧成灰的过程里流逝得飞快,似乎是弹指一瞬间,后头鸡舍里的公鸡,就开始鸣叫了!
夜尽天明,最后一根木柴也已经熄灭了火焰冒起了青烟,秦淮扒开了这一堆的火炭,扬起的一阵阵灰尘让杜依依呛了几声。
睡在右手屋子的夫妇已经有了起床的动静,左手边的屋子里也有了咚咚的响声,杜依依与秦淮出了伙房。
发现杜依依不见了的宁转正要出屋,看见秦淮与杜依依一同从后头走了进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在桌上睡了一夜的他腰酸背痛的含着腰无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靠着桌子眯起了眼,手还插在温热的被窝里头,显然还是瞌睡未醒。
一夜没睡,杜依依一双眼下也有了黑眼圈,看得宁致远这慵懒的姿态,她也只觉得瞌睡上头,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
昨夜的行李都没有拆开,所以也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启程,那间头的夫妇已经出了门,汉子正是去打水,妇人则是到了这屋。
“我家的已经去烧热水了!几位再等一等,稍后就可以梳洗了!”
宁致远出手阔绰又一身的贵气,秦淮又一口一个公子夫人的教着,妇人就是再眼拙也该知道这是贵人,昨日得了那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今日大早她自是喜上眉梢。
“不必了,打盆冷水来就是了,我们急着赶路,昨夜叨扰了!”宁致远挣了挣眼起了身。
“好!好!好!我这就去打水!”
妇人哈了哈腰笑着捋了捋鬓角就出了门。
“这一夜,也不知道京城是何情况了!”宁致远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一扭头,才注意到桌上的被褥多了两床,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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