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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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威武-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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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知皇上之意,沉默片刻之后,掀起了襟摆跪在了宫外头。

春风如姑娘锦缎的襟摆,温柔顺滑的拂过广场,猎猎作响被狂暴的风揉成了一团的国旗在这一刻展开,正气浩然的贺字如同宁元宫里翻开的那一道折子里的黑字一般,横竖撇捺之间自有正气。

提笔落红,正气洋洋的黑字之下,一行苍劲有力的红字开始飞舞,皇上紧皱着眉头,川字之间,已有血色仿佛是要破皮而出。

“送去大理寺吧!书如海,将常妃叫进来见朕!”

朱阁接过了折子,与书如海一同离去。

不过短短几日,常妃的脸颊已经消瘦了不少,不着粉饰的脸颊再没有双眼的波光潋滟,更没有了红唇的娇艳欲滴,这时的常妃,身着华服却形容消瘦。

皇上没有叫太子进入,太子只能继续跪着。

他细数着自常妃进入宁元宫的时刻,猜想着天平两端皇上应该先在身在何方,才不过片刻,常妃就从宁元宫走了出来,泪眼依旧,风华再无,跌跌撞撞的脚步如同踩着棉花一般无力。

不用言语,不用眼神,宁诚已经知道了那里头人的选择。

“母妃!”再难抑制住心中悲痛的他飞奔上了前,一把扶住了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的常妃。

“诚儿,不要做傻事,别管母妃,你父皇叫你进去,你好好与父皇说,千万别有怨气,母妃有今日,也是自作自受。你父皇很难做,这么多天,母妃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摘去了贵妃的身份,没什么好在意的,落霞宫虽然冷清,但总比宗人府的大牢要好,母妃已经知足了!”常妃有气无力的仰视着宁诚,温热的泪水无声滑落,将她枚红色的衣裳打湿。

落霞宫,听到这三个字,宁诚已经能想到自己的命运,一个母妃被打入冷宫无名无分的太子还是太子吗?太子一低头,只看到了怀里的常妃已经昏迷。

“书公公,你快去叫御医啊!”

书如海不敢大意,赶忙叫了个婢女去了御医院,又叫了两位公公婢女将常妃送了回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胜利者的喜悦
第二百一十九章:胜利者的喜悦

太子与常妃双双跪在宁元宫外的消息迅速传扬着,后宫之主的皇后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的人,看望了常妃在御医的口中知道常妃是因何而昏迷的她在回到了长安宫后第一时间就是让柳姑姑出了宫,将太子已倒的消息传给了正在筹办大婚的宁朝戈。

常妃被废,打入冷宫的消息,是在柳姑姑前脚刚走后脚就送到的,长久以来的心腹大患终于被她踩在了脚底,而且在漫长的未来里会死死的被她踩在脚底,这种胜利的喜悦让皇后整整一下午脸上都挂着笑容,就是在芳菲宫考察柳善琳与宁宜的学习成果之时也比之以往宽仁了许多。

太子在上午离开了宁元宫之后到了后宫,确认了常妃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离开了皇宫。

在他人还未回到诚元府的时候,关于他与常妃的消息已经开始满天飞。

一手策划了这出大局,不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更是一报自己母后的多年仇恨,此事的大贺上下最高兴的不该是终于找到真凶能给未出世的孩子报仇的沈客,也不是那些终于得到了安慰的士兵与士子,而是他,即将成婚的晁王宁朝戈。

晁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春气盎然的后院姹紫嫣红花香四溢更是将喜气带到了晁王府的每个角落,坐在后院凉亭睡午觉的宁朝戈全无睡意,明亮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鱼的猫看到了猎物的鹰隼,他身侧石桌上的两盏茶已经没了热气,柳姑姑走了已经有了一会儿了,但她带来的那个消息却还在宁朝戈脑子游走着让他热血沸腾。

若是太子被废,若是常妃被废,能获得最大的好处的人,当然就是他们母子了,试想想自己的未来,试想想将会属于自己的太子二字,宁朝戈这颗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自他懂事以来,他就知道宁诚会成为太子,而他,则会成为扳倒宁诚坐上太子之位的人,为了这个目标,他付出了太多,皇后与她母族也付出了很多,这一日,他日日都在想着,多年的设想都没能淡化他此刻的喜悦。

虽热血沸腾,但他没有冲进皇宫去与皇后分享喜悦,在凉风里坐了许久,终于将心头狂热淡化了的他开始一如往日的与刑部尚书商讨着婚礼的细节,那等待十多年的喜悦,已经被他留在了心底。

常妃与太子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在府中吃午饭的宁致远并没有多少欣喜,太子倒下,只不过缩短了他与那个目的之间的距离,这是宁朝戈的最终胜利,却不是他的,他的最终胜利,只是他一个人的。

这是一个用鲜血改变的消息,杜依依听着秦淮的讲诉,只觉得咽喉里咽下的柔软米饭突然就变成了木糠一般难以下咽,常妃被废打入冷宫,以往太过张扬的她必然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太子也不可能还能是太子,等待着他的命运,又能比常妃好多少?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坐在她的对面,美滋滋的扒着饭吃着肉,虽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却也没有元凶的罪恶感。

“那些考生会怎样?”

听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一旁的连翘神情一震提起了耳朵。

“削去功名,坦白从宽,对破案有功的考生不会太严厉,那些死不认罪的,就必须要严惩了。”宁致远将一块五花肉丢进了嘴巴,有滋有味的咀嚼了起来。

连翘松了一口气,热泪盈眶的看了一眼秦淮,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杜依依放下了筷子走回了屋子,了无睡意的在软榻上躺了半个时辰,最后才进入了梦乡。

关于常妃的处罚最终确定,是在当日下午,太子生母被夺回了元宝金册贬为才人搬入落霞宫,与上午的传言一般属实,这件轰动了一时的投毒案,最终有了定论。

这是皇上对军方的一次表态,士兵们都与常妃没有交集,在他们看来常妃也只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妃子,如今凶手被严惩正义被昭显,深感欣慰的军方终于摒弃了伏虎军变后一直存在他们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欣喜的还是了自己的休养生息。

他们怎会知道,主导了这一切利用了他们一片热血的人,就是他们最敬佩的英雄。

喂着陆湘雪喝下了一盅参汤,看着陆湘雪进入了梦乡,早接到了这一消息的沈客才走进了书房,常妃太子倒了,他又朝着目标前进一步了,但是这离着他的最终目标还有着千万步的距离,太不能高兴得太早。

他推开了书架,书房的书架后有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一些东西,暗格里有一个红匣子,那是他的重中之重,这个匣子里放着的,是他的一切。

凝视这匣子许久,他才将暗格回归原样将书架推回原位。

他的最终目的,不是皇位,只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他是军方第一人,他并没有叛国之心,可他有的心他的血,一直都没将皇位上的那个人当做他的主人,在很多年前他还是懵懂无知的小孩童还是姓安不是姓沈的时候,他就将征战沙场报效国家作为他这一生的目标,后来他在沙场征战,却已经不再是为了报效国家,他为的,只是安家那上百条人命。

他与宁致远有一个契合点,他要皇上的命,宁致远要皇位,两个心怀仇恨的人达成了共同意识开始联手,这一联手,就让大贺失去了太子。

他们之间也有避讳,他知道宁致远所需,宁致远知道他所求,愉快的合作不可能长久,因为一个儿子不能看到之间的父亲被杀害,当初他不能,现在的宁致远也不能。

他倒是不担心这些,他只担心,睿王府里的杜依依。

宁朝戈不是太子,当初被他看中的晁王在跟着樊东篱之后迅速成长,太子一倒,他必然就会成为第二个太子,宁致远要想扳倒他,何止要付出今日百倍的努力。

若是一旦宁致远不敌,杜依依又该如何的悲凉?

他还记得那场风雪,她被自己在风雪中抱起,从那时起,他孤苦的生命开始有了一个亲人,这种相依为命心血交融,在泾城清苦恶劣的坏境下越发深刻,但因为自己的人生看不到未来,并不想将她卷入这场争斗的他的在艰难抉择之后,选择了奉旨成婚,而不想,那却是一场噩梦。

这场争斗的一开始,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在朝着目标前进,同时也在失去更多,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百二十章:孩子
第二百二十章:孩子

春闱舞弊案的取证进展得很顺利,虽这件案子关系到了大贺的太子,但定案时的颜柳并没有承受到各方面的压力,皇上给予了他绝对的权力调查此案,他的权力,能够将皇位的继位人打入深渊。

用十多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正直不阿已经崩塌在了他接到这个案子的那天下午,从睿王府回来之后的颜行禄变得很上进,连陆以安柳真偶尔都会与他讨论一些重要的大事,原来那个消沉的颜行禄用改变来刷新了父亲心中孽子的形象,但多年办案直觉胜过视觉的颜柳却觉得他的这种改变有些古怪。

他儿子的能力他一直都知道,只要他想做,做得不会比他这个父亲差,可颜行禄从来不去做,他就像一只静止在水面上的船,只有在他这个父亲推一下的时候才会划动一下,如今他的终于长大,知道船的使命就是奔向彼岸,但颜柳并没有多少欣慰,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为此,父子之间有过两次对话,对话的结果是向来乖顺的儿子将他顶撞得哑口无言。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握着那块沉重的惊堂木,身着大红色官服的颜柳望着大堂之外的那片被定格在屋檐之中的青天,久久没有拍响这一块寓意惊醒人心的惊堂木。

他从小特立独行,别人都将读书考科举作为出路,他却只对那些记载刑官破案的书籍情有独钟,后来他的一生如同幼时所想所愿过得疲累而精彩,他手握着惊堂木除冤狱破大案主公正,头上这顶官帽从没有半点歪斜。可今日,他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儿子,摒弃自己心中地位最高的律法,他心中的挣扎,从未平息过。

今日,就是春闱舞弊案定案的日子。

想自己一世英名,却晚节不保,他觉得屁股下的座位仿佛有铁钉千万颗,头顶的官帽好像有千斤重,手中的惊堂木像是火焰一般烫人。

作为大贺建国百年来第一宗科举舞弊案,今日在刑部大堂里旁听的大臣有来自各司各部的代表,内阁、都察院、大理寺、吏部、户部、刑部、礼部、工部,这些人身着与大贺国旗一样浓重的暗红色并肩坐着,两排官员坐在这张桌案前,都在等着颜柳拍响惊堂木宣布开堂。

“大人!”坐在桌案旁的朱阁看颜柳神情呆滞,小声的唤了一声。

“哦……”颜柳一低头,头顶官帽上那两根平直的山就晃动了起来,缘边的金丝晃出了丝丝明亮。“老夫失礼了。”

朱阁看了一眼颜柳手中的惊堂木,示意着他可以开案。

颜柳抵在惊堂木上的食指轻轻摩挲了两下,咬牙拿起了烫手的惊堂木。

乌木做成的惊堂木与樟木做的桌案触碰,一声响亮的声音,让正是交头接耳的官员们坐正了身躯。因此案牵扯甚广,这一桩案子只有三品上的大员旁听,并没有百姓在外喧闹。

涉案考生被带了上来,因人数众多,五十多名考生将两侧衙役夹并出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颜柳一点名,就有一人站出,随即他的供词就被传给了旁听的大臣过目,周而复始,将花费了两个时辰五十多人的供词对认了一遍后,案子开始进入下一个流程。

这一场案子,审了一日,整整一日,从审时到子时,自太阳下山之后,刑部的灯光就没有熄灭过。

因为只有皇上准许的三品以上大臣旁听,因为这一次是有锦衣卫在维护这件案子的进行,虽案子持续了一日,但却没有人能探知到在大门紧闭的刑部里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着什么。

这一夜,刑部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将京城那些华贵府宅的主人带入了不眠之夜。

皇宫里,皇上听着书如海传回来的消息,已经有了血丝的双眼酸涩的湿润了起来,手中握着的笔久久也没有落下。

落霞宫与金碧辉煌的皇宫虽在一堵墙里,但却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因为先皇的妃嫔早已死去,而皇上在位多年又没有将后宫人打入冷宫,偌大的冷宫里只能独居着一间小屋子的常妃成为了唯一一个生活在此的女人,饶肃结案后放回了她那三个贴身婢女,其中两人被抽调走了,只有一人随着她进入了这座破落的冷宫,知道现在正是自己的太子在度过人生最艰难险阻的一关,这一日常妃都跪在冷宫里那座用来给打入冷宫的女人忏悔的破旧佛堂里祈祷着,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到月明。

晁王府里,大红灯笼将这座府宅照得明亮,宁朝戈在寝宫里喝了两壶茶水,虽未有消息传回来,但从他这间屋子里传出的消息却一直在持续。

沈府中,沈客抱着怀里的陆湘雪躺在床榻上,一直在等待这他的人敲响屋门。

睿王府里,宁致远躺在床榻上,双眼一直盯着那扇屏风,屏风之后的那双眼睛看着屏风上那只仙鹤,仿佛在黑白之间看到了那头床榻上的白衣黑发。

更声一次次的响起,提醒着此时未睡的人们时间正在流逝。

刑部紧闭的大门,在寅时被锦衣卫打开,旁听了一日一夜的大臣有序的跨过门坎,一个个疲累不堪心情沉重不想言语。

已经结案的颜柳将案卷证词装入了案卷袋,扶正了官帽在后跨过了门坎。

朱阁带着两个锦衣卫最后跨过这一道门坎,锁上了刑部的大门。

锦衣卫被留在这里看守,那五十多名考生都被押送进了大牢,牵扯进入了这件案子的官员被定了罪,也已经被打入了大牢,太子也没能幸免。

太子如何量罪,皇上早已有了嘱咐,颜柳虽是主审,但这件案子能审查,完全是要看着皇上的意思。

京城那些绿荫遮天的宅院里,等待已久的主子都接连着收到了案子的结果。

灯光亮了一夜的诚元府,却没能在结案后迎回它的主人,刚刚坐上管家位置不过三四天的老苏在刑部在苦候了一夜,抬着人去的轿子却只能空着抬了回来。

京城的天,是要变了。

肃王宁承幼的强盛只是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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