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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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威武-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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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在试着再往前一步,她却已经不能再让自己妥协半点。

明日,这个屏风无论如何都是要买回来的,不然这漫漫长夜,她如何能安眠。

寒冽如刀锋的西北风终于在新年到来之后开始变得婉转柔和了起来,将大半个京城埋藏的白雪也终于在大年初九这一日的晨光之下再不见了踪迹,一年最难过的冬天总算已经过去了,新春,一年之初,却并非是每个人都在期待着。

一月初,三司会审。

二月初,太子入住东宫。

这是新春来最锋利的两把刀,架在朝堂之上,让文武百官都是心悸犹存。

晨钟一响,宁致远就爬出了被窝,睡意朦胧的在下人的服侍下更衣梳洗,匆匆用过了早膳该往了皇宫上朝。

而在宁致远前脚刚走,杜依依就起了床,第一件事不是更衣,而是叫来了香草与连翘,让她们去买屏风。

“王妃…………”如昨日的徐妈妈一般,两人均是面露难色。

难不成在自己忙着收服睿王府的人的时候已经被宁致远撬了墙脚?不可能啊!杜依依一沉思,怒目一瞪:“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王妃,奴婢不敢,只是…………王爷有过交代!”香草看了一眼守在外头的秦淮,又看了一眼往日伶俐此时却是沉默的连翘,无奈的出了声。

“王爷有过交代?什么时候王爷的话居然比我的话还管用了!”

“王妃!您与王爷自成婚之后还未有洞房,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屏风在,也不过是王妃您心头的一层屏障,坏了就坏了吧!反正夫妻早晚都是会有这一日的!”

连翘她们都是杜依依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想见着杜依依与宁致远夫妻和睦的,今日见得两人这般,她们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一直在想着如何让两人打破僵局,既然是宁致远有令,她们当然乐意顺水推舟,并非是因为心不忠,而是心太忠。

“我与他虽未夫妻,但并无夫妻之情,难道一定要与其他夫妻一样相处?连翘香草,念在你们不得不从命,我今日就不责怪你们,但不要有下次了!去将屏风买来,到库房里支银子,买最好的,最贵的!”

自己也就这几个忠心耿耿的婢女,她们身份低微与自己处境不同,设身处地的想想杜依依心头就没了火气。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不领命,便就是违逆了,连翘与香草无奈的互视了一眼,走出了屋门。

在宁致远下朝回府的时候,一扇八面屏风就屹立在了他的床榻前,檀木幽香阵阵,花鸟镂空雕饰,再有黄铜包角,外镀着一层桐油,单面厚有一寸,虽说不美观,与这布置精致的屋子十分不协调,可确实…………十分结实!

看着这扇屏风,宁致远脸上笑意全无,看着秦淮的目光更是恼怒,趁着杜依依去了斩马街的功夫,让秦淮拿出了斧子,将其劈成了八块。

你买一块,我就毁一块!

来来往往反反复复,总有你妥协的那天。

这几斧子下去,宁致远心神畅快,就是心中郁结也为之一松。

在等到杜依依归来看到那已经被毁的屏风脸色越渐发紫的时候,他再次把皇上搬了出来。

“父皇知道你我是同房不同床,新婚两月余还未有洞房。”

他本以为杜依依会就此顺着这个台阶下了,皇上可是世间无人能反驳能违逆的一块金牌。

可这对杜依依来说并不是,她实质意义上算不得是这个世界的人。

“连翘,去买一块新的来,要铁的!”

木的不行,那就换铁的,铁的不行,那就换金的,反正睿王府有的是钱,一扇屏风而已,算不得什么。

连翘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宁致远,不敢应下这个‘是’字,更不敢转身挪步。

宁致远无力辩驳,只能另想出路。“今日三司会审,我与你说说过程吧!”

“你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我只注重结果!连翘,还不去?”杜依依眉头一拧,威严毕露。

“十分是有十分,可都察院那群老顽固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是不听一听,定然是遗憾了!连翘,秦淮在外头找你有事,你去一去!”宁致远向侧两步挡住了杜依依那两道要吃人的目光,将手放到了身后,与身后的连翘摆了摆手。

连翘会意,正要有动作,杜依依一言让屋子寂静。

“宁致远,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玩这种把戏!”

这已经挑战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底线,能忍?可以忍?

这倒是让连翘以及屋子里的下人有了一个退出去的理由,顾不得这尴尬的局面与沉默的两人,下人立即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站在了走廊外头。

“那我该玩什么把戏?非礼你?不对,丈夫对妻子的肌肤之亲算不得非礼,是恩宠……”宁致远平顺的眉头浓黑,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冽,“我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敢,我今日这么做,不是我想玩把戏,而是我必须这么做!”

杜依依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唾骂眼前这个人,焚心的怒火被她压制在双眉之间,弯弯柳叶眉轻颤:“冠冕堂皇的话倒是张口就来!当初你与我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世间怎么有你这么卑鄙无耻下作的人!”

“若是我卑鄙无耻下作,你还能这么大呼小叫的与我说话?别忘了,沈客现在的把柄已经在我手上!”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沈客的把柄,她记起了那日在浴室宁致远与自己的那番话,她更记起了当初那只手温柔的拂过自己的发间自己的刹那心动,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怒火,愈发旺盛。

可这旺盛的怒火,却是被她咽下了喉咙,焚心的怒火在心中灼烧,将她烧得心如刀绞。她只能让自己沉默,只能让自己冷静,她很清楚她若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要面临的后果,那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沈客,还有很多她关心的人。

“就算是棋子,棋子也有棋子的尊严!宁致远,你迟早会后悔今日你说的这些话!”

她由始至终都明白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在试图着改变,可惜,事到临头,在女人卑微的社会,她的努力,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宁致远已经后悔了,他的一时口舌之快要面临的后果已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杜依依从先前盛怒到现在的冷漠,已经让他知道,棋子也有棋子的尊严。

“我并非要剥夺你的尊严,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与你更近一些!”

他选择了低头,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如你这般寡情冷漠的人,怎配说出这样的话,你可知道为了你的大业我付出了什么?你可知道为了你的性命常流付出了什么?你可知道为了你的雄心多少人付出了什么?你从来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又何曾关心过你的这些棋子?你离我越近,我只觉得越恶心!”

轻颤的眉头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杜依依没有低头,她没有犯过错,若说坚持本性也是一种错,她有过。

“常流?”宁致远听到了这些话里的敏感字眼,他知道为了他的大业杜依依付出了什么,他也知道为了自己的雄心很多人付出了一切,常流呢?他是为自己奔波操劳,可他一直都说那是医者父母心那是他的本职,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若是你有心,就该发现现在的常流整日像个老头子一般咳嗽不止彻夜难眠,可你没有,你一心只有你的大业,只有那龙袍龙椅。”

他红润的嘴唇一抿,眼角内敛,眼神随着杜依依的话渐渐黯淡,继续黯淡,听着她这么说,他确实觉得自己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人对他的关心不够过,他不否认自己的寡情冷漠,可对于他在乎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关怀,常流的咳嗽不只是感染风寒?

他沉默,是因为他内疚,她才进府多久,居然会比自己更明白常流的生活,他一直都将常流视作救命恩人,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寡情只是不对自己的敌人留情,他明白自己算不得一个好人,可他至少无愧,可是她的一番话,戳破了他心里的这层轻纱幔帐,让他猛然惊醒。

原来自己,居然是这般寡情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打回原形,细水长流
第一百八十七章:打回原形,细水长流

在肃王依靠着前军都督府与国师崛起的时候,很多人以为这个从来都不被他们看好的肃王是他们在继睿王之后看走眼的人物,再皇上颁下那道赐婚圣旨后,大多的人更是将其视作了太子晁王的强力竞争对手,而之后皇上定下来的带兵遣将驻扎肃州,更被人看做了是皇上对他的一次磨练,甚至有人隐隐在猜测,以宁承幼的实力,若是在肃州磨练两三载,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威严的时候,一旦野心爆发,极有可能会给大贺带来动荡,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才不多风光了一月的宁承幼,居然会迎来这样的灾难。

当这些对肃王抱有希夷的大臣得知肃王居然是与伏虎军变联系在了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吓得两眼一抹黑,与叛变联系在了一起,就算是有八张嘴也是说不清了啊!

所以在三司会审的时候,为宁承幼说话的人,也就只有都察院的那些老顽固,还有为他奔走的常妃。
一直都将太子视作劲敌的宁承幼,在身陷囹圄之境,终于是对了他这个兄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对他向来认为偏袒无情的母妃更是有了感激。

但是,事已至此,时以至此。

这几日被禁足于肃王府的宁承幼写着无数封书信,可最后还是被他的亲信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他终于明白,在利益至上的圈子里,他已经失去了别人只得利用的一切,所以,他虽是肃王,却已经差遣不动了几个臣子,他虽是肃王,却也只能被困在肃王府,等着三司会审一日的到来。

一次次的满怀希望被一次次的冷水浇灭,他不再暴躁不再不安不再去试着放下尊严祈求别人的帮助,他开始了沉思。

为自己的将来,为自己的过去,为自己的现在。

过去的他,没有父皇疼爱,没有母妃庇护,他最恨他的亲兄长,得到了一切,包揽了一切,他成了备受瞩目的那个,而他,却只是被人遗忘的那一个,他们身体内流着一样的血,他们是几兄弟中唯一的同胞兄弟,可他生来就带着对他兄长的恨,他将他的兄长视作了自己前进道路上最终的敌人,必须要打败的敌人,这是他过去一直在努力着的事情,也是他认为自己将来也要继续努力下去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开始有了动摇。

因为他知道,在众人质疑唾骂谴责他的那一刻,是他的兄长站了出来,冒着与反叛扯上关系的危险,为自己争取来了三司会审。

他不是石头,他对兄长的恨,只是来自与最亲近的他们从来不屑不肯给他一丁点的关怀。

可是,今日他发现,世界与他想象中的看到的似乎是不同的。

他的兄长,对他似乎并没有他这样的恨,尽管这些年来他做了许多对他不利的事情。

到底对他而言,重要的是皇位?还是让自己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人?

他困惑了,困惑在了自己这二十年来设定的世界中。

正是从来没有拥有过,一旦尝到了味道,才会觉得这般美好,这般可贵。

沉思过后,他明白了许多。

他比之他活过的这二十年以来更加明白自己的内心。

由爱生恨,他对他的兄长,应该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他二十年以来做的事情,突然的在他眼中就变得一无用处了;就是如此,他开始明白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与若是渡不过这一关自己的选择。

他静下了心,不再试图做那只扑向火苗却又垂死挣扎的飞蛾,日日如老僧一般入定,一坐就是一天,然后在三司会审到来的这一日,焚香沐浴,等待审判。

元月初九这一日,他的审判到来了。

完整的证据链让向来严谨的饶肃沉默,让背后站着晁王的刑部尚书董意沉默,那群都察院的老顽固虽吹胡子瞪眼咆哮不止,却也抵不过三司会审的两司,众所周知,皇上对都察院的这群老顽固的态度其实并不如天下士子传扬的那般敬重,特别是在睿王大婚一事上都察院御史在御花园长跪之后,皇上对这些老顽固的态度似乎是变得更为直接了。这几日,太子常妃都在为肃王奔走,虽说他们都明白这是反叛的罪名,但作为现在唯一能为他说一句话的亲人,他们选择了站在了他这一边,这是宁承幼值得庆幸的事情。

可他们的奔走并没能给他带来回旋的机会。

董意态度坚决不可动摇。

饶肃只信证据不动摇。

于是,他们去寻找证据,但一无所获。

这一盘棋,下了很久,无用的棋子早已被吃掉,他们找不到证据。

于是常妃日日在皇上面前哭诉,讲着宁承幼幼时的孝行,讲着这些年他的兢兢业业,国师也常出现在宁元宫外,太子偶尔出现。

常妃的哭诉对皇上还是有些用处的,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看着自己孩子的娘,心头那层层阴霾,淡了几分,

皇上让书如海给饶肃董意都带去了自己意思,不管事情如何,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保住命,对常妃对太子甚至对现在的宁承幼来说,是最好的局面,太子少了一个不想伤害的竞争对手,常妃留住了自己的儿子,而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宁承幼,也是他的一次新生。

最终三司会审的审判是,收回前军都督府的兵符与前军都督府都指挥使的官印,让他随着国师,去往灵隐寺。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宁承幼并没有觉得委屈,这一步他迈了出去,能保全性命已经是幸事了,皇位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三司会审,果然是无趣的事情!”在徐妈妈的口中得到了三司会审的结果,杜依依没有丝毫的诧异,在皇上下令三司会审的时候,这个结果似乎就已经注定,宁承幼最终被打回原形失去了一切回到灵隐寺这方净土,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夺嫡之争少了一条冤魂,从此自己的盼望也就更接近现实了一步。

上午之时,宁致远在与她争吵之后就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杜依依想了想,最终没有让连翘去买屏风。

怀瑜居的寝室里,少了一面不占地的屏风,却似乎是开阔了不少,婢女们这一日都是十分的兴奋,叽叽喳喳的与杜依依说着京城的趣事为她解忧解乏。

镇国侯常胜侯在今日下午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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