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明天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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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明天系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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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广告牌上的一些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里写着:冶金专家,下面用更小的字写着:金属行业。在一大串名字下面,又有一行铅字由挪飞发起举办。这马上引起了乔治惨痛的回忆,他自己曾经和特雷弗扬争论过,他是如何自信自己会成为一个计算机程序员,而且十分肯定一个程序员的地位必定比一个冶金专家的地位来得高。他非常得意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而且十分自信自己是聪敏的——多聪敏啊!乔治曾经在那个杯着小心眼的恶意的安东尼利面前夸过口。当他被叫到自己的名字,看到将离开还站在大厅里的特雷弗扬时,他是多么坚信,自认为自己必定能成功,现在看起来,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啊! 
  乔治轻轻地鸣咽起来,又沉重地叹了几口气。有几个人见此情景,回过头来看看他,然后又匆忙地走了。人们急急地掠过他的身边,把他推向前去,他只是发呆地凝视着那块广告牌。 
  似乎正是这块广告牌才勾出了他的心思,他突然想起了特雷弗扬,在那一刹那间,广告牌上好象出现了特雷弗扬的名字。 
  真的是特雷弗扬的名字,而且在下面还出现了他的家乡的名场唉!这难道是真的吗?特雷弗扬一定要到挪飞来,他的目标就是挪飞。他始终坚持到挪飞去,而现在的比赛正是挪飞发起的。 
  这肯定是老朋友特雷弗扬了。乔治毫不犹豫地朝着比赛的方向走去。他叫了一辆摩托快艇把他送到比赛地点。一路上,乔治猜想着:特雷弗扬真干上这一行了,他希望当个冶金学家,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乔治感到一阵凄凉,好象他从未感到过象现丰这样的孤场队伍很长,透拖地在比赛大厅门外等着。很明显,冶金学家奥林匹克比赛肯定是一场激烈的,引人入胜的战斗。至少,大厅上空笼罩的气氛说明了这一点,围观的人群如此之多也说明了这一点。 
  这一天应该是个雨天,乔治看天空的颜色作出这样的判断。但是山纳从海湾到海洋上,全都布满了一层保护物,当然,这是需要相当大一笔费用。但是,所有的开支都是由外太空世界提供的,希望能把一切都弄得舒适些,使比赛者的生活能心情满足,比赛时拿出叫平来以便他们可以从中挑选出高水平的人到他们那里去工作。所以,他们愿意支付一笔费用给地球。这通常是由发起的行星单位直接付给举办奥林匹克比赛的地方政府。这笔钱足可以维持整个城市在奥林匹克比赛期间成为一个异常愉快的地方,山纳的人是很知道怎样操办这些事的。 
  乔治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他蓦地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按了一下也的肩膀,同时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要排在队伍里吗?年轻人”原来队伍在乔治不注意时向前移动了,而乔台仍旧立在队伍外面他急忙赶上去,并轻轻声他说:“对不起,先生。”乔治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外衣的肘部上裂开了一条两指宽的大口子,站在他身旁的人愉快地点了点头。这个人长着一头硬头发,穿着一件式样陈旧的毛线衣,他向乔治解释说:“我可没有一点挖苦你的意思。” 
  “请别见怪了。”乔治连忙回答。 
  “那就好,”那个人带着一种悦耳之声说,“我并不认为你故意捣乱而站在队伍外面,所以我才向了你一声,完全出于偶然,我想你大概是个……” 
  “一个什么?〃乔治机警地问。 
  “哦,当然是一个竞赛者罗!你看起来还这样年轻。” 
  乔治连忙转过头去,他再也不感到这个人的声调是那么动听,而是感到与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呆在一起是多么可怕。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乔治的头脑中打转:难道教育所已经为他向各地发了警报吗? 
  难道他的照片已经发到各地了吗?难道这个灰头发的人凑近他,是为了看清楚他的容貌特征吗?不,至少他还没有发现任何被监视的迹象。他仰起头,看了一下在城市上空的防护罩上移动着的条幅式的新闻报道,立即又不感兴趣地把视线移开了。这些东西对他有什么用呢?因为没有一条报道涉及到乔治本人。这正是奥林匹克比赛期间只有胜利者才值得这样大力宣传,还有各个地区、各城市所获得的奖品才值得如此津津乐道。象这种情景还将持续几个星期,而各个地方都如此。 
  乔治向前探了一下脑袋,并把手塞进口袋里,决定要更加小心警慎些做事。他又放松了一下全身的肌肉,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全一点。乔治已经走到比赛大厅的门口人:没有什么警察来拍他的肩膀,于是他飞快地跑进了大厅,他一直向前跑去。 
  使他感到不安的是,一个灰头发的人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乔治把头调过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好在那个人除了偶尔停留,或者微笑一下外,并没有大多的注意他。乔治四处打量着,是否能找到特雷弗扬的影子,这是他此时此地唯一关心的事。 
  比赛大厅的形状是一个标准的椭圆形,供观众坐的两个楼厅围绕在场子边上,比赛者们都在场子中间,机器也放在那里。观众坐的每张上凳上都有一块黑色的进度报告牌,上面写着参加比赛的人的名字和所属竞赛团体。比赛者们在场上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相互谈话,有一个人则在不断地检查自己的手。 
  乔治研究贴在他坐的椅背上的节目单,他看到了特雷弗扬的名字,号码是“12”,乔治感到有点气恼,他们竟是在这样的地方会面他从比赛者的背影上,辨别出特雷弗扬。特雷弗扬站在场子上,手插进衣袋里,背朝着机器,两眼凝视观众。尽管乔治看不清特雷弗扬的脸庞,但凭这熟悉的神态,就可以认出特雷弗扬。 
  乔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现在他极想打听到特雷弗扬是否能取得优胜。乔治很希望特雷弗扬名列前茅,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忿恨在心中升起。乔治不过是作为一个无职业者坐在这里观看特雷弗扬比赛,而且他是以一个正式的冶金学家在此时此刻比赛,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乔治很想了解特雷弗扬是否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就加入比赛。有些人是会这样的,只要他们对自己有信心,完全可以投入比赛。当然,这可能会冒一点风险,假如特雷弗扬是这种情况,那么他也许不会取得很好的成绩。乔治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感到羞愧,因为他连参加比赛的资格也没有。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大厅里的观念挤得满满的,这是一次很隆重的奥林匹克比赛,意味着在竞赛者中会有不少强者。 
  “哦,奥林匹克,”乔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为什么要叫“奥林匹克呢?他搞不懂。记得还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间过父亲:“为什么他们称为奥林匹克?爸爸。” 
  “奥林匹克就是意味着比赛。”他的父亲说。 
  “我和特雷弗扬的争斗也是一场奥林匹克吗?”乔治问。 
  “不,奥林匹克是一种特殊的比赛。好了,孩子,不要再问这些傻问题了,等你接受教育以后,你会懂得这一切的。”父亲回答他。 
  想到这里,乔治不由得叹了口气,重新在位置上坐正。“当你接受教育以后,会懂得这一切的。”有趣的是,记忆中的那些事,如今竟是这样清楚。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会说:“假如你能得到教育。”真的,乔治总是天真的提出一些傻问题,现在他还是这样。似乎乔治的头脑里有一种天生的不能接受教育的特性,而且专门靠提出问题来掌握一些知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最好的学习方法。在教育所里时,他们也是鼓励乔治这样做的。因为这样做适应于他头脑的类型,这是唯一的好方法。 
  乔治突然有点愤慨起来,是什么恶魔在迫使他出现这个念头呢? 
  难道是因为特雷弗扬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特雷弗扬是奥林匹克竞赛者,而他会这样甘心情愿放弃这场竞赛了吗?不,决不能,他不是一个低能者。乔治在心理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着,直到一个人碰到他的脚,才恍然大悟地发觉观众的叫喊已经洋溢了整个大厅。在中心的一个包厢里挤满了一群穿挪飞制服的随行人员,在他们的上方有一块板上写着大大的字:“挪飞。” 
  “挪飞”是一个拥有大量人口,技术高度发展的,具有文明道德的第一流世界,也许这是银河系里最美好的一个世界,是地球上的人都巴不得有一天能到那里安居乐业的一个世界,人们即使自己不能到“挪飞”去生活,也指望能看到自己的子孙住在那里。乔治着记得特雷弗扬就曾坚持把“挪飞”作为一个奋斗目标——而他还为此和特雷弗扬发生过争执呢! 
  观众头顶上空天花板上的灯熄灭了,四周的墙上发出了光亮,竞赛者都站在中心的出口处等待着命令。乔治再次试图想辨认出特雷弗扬来,然而离得实在太远了,没有成功。广播里传出清脆的声音“尊敬的挪飞发起者,女士们,先生们,有色金属冶金学家奥林匹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参加这次竞赛的人——”乔治仔细地,认真地听着读的那张节目单。名字,出生地,受教育的年限,他都听得很仔纵每个名字都得到观众的欢呼,而来自“山纳”的竞赛者尤其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读到特雷弗扬的名字时,乔治被一片呼喊声以及狂欢地挥手的情景惊呆了。灰头发的人坐在乔治的身边,简直被乔治的神态吓楞住了。乔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惊讶地凝视着前方坐在他邻座的人斜过身子来说:“我的家乡没有人到这儿来参加比赛,你想找什么人吗?” 
  “不。”乔治连忙收回了目光。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向一个方向看,你要借用一下我们眼睛吗?’“不,不必了,谢谢你!”乔治心想:这个老傻瓜为什么不去管自己的事,却专盯着我呢? 
  广播员继续播送着有关比赛的各种细节问题,以及得分标准等等。最后播音员讲了一个主要问题,观众们都静静地听着:“我们将发给每个竞赛者一根含有未知成份的非金属棒,要求竞赛者提供样品,分析鉴定金属棒的成份,并用百分数表示结果,要求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四位。每个人可以用一架微型摄谱仪来进行工作,这是最先进的Fx一2型仪器,利用它可以不必象常规分析那样麻烦。”观众们发出了一片赞叹声。广播员又说:“要求每个比赛者先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器和机器,并且进行适当的调整。调整的时间将在总时间中扣除。所有的竞赛者都准备好了吗?”五号竞赛者上方的牌子发出了闪光的红色信号。五号运动员跑出了比赛场,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这引起了观众们一片善意的嘲笑声。 
  “所有的竞赛者都准备好了吗?”广播员又问了一声。 
  没有一块牌子发出信号。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仍然没有信号。“那么你们可以开始了。” 
  当然,观众中没有一个人会去注意竞赛者的技术工作,他们不懂冶金分析这一行,他们只是注意地看着记分牌,他们关心的只是谁获得冠军,谁是亚军,谁是第三名。他们为那些为之打赌的竞赛者而担也巴望看到这些人的胜利,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乔治也和其他人一样,他的目光从一个竞赛者身上移到另一个竞赛者身上,竞赛者们都在认真地忙碌着操作。可是乔治却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乔治也不懂特雷弗扬现在是怎样干的。突然,17号竞赛者上方的记分牌亮了:“金属板的焦距没有对准。”观众顿时狂热地欢呼起来,当然,他的判断有可能对也可能是错的,但观众并不介意,他们只是为他第一个找出机器的毛病而欢呼。其他的牌子也都亮了,乔治注意到12号,即特雷弗扬的牌子是最后一个亮的。竞赛者们又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17号最早结束了,4号仅次于他两秒钟,然后一个接一个结束,只有特雷弗扬仍然在工作,所有的竞赛者都站在旁边等着他,特雷弗扬是最后一个结束的人。 
  整个比赛结束了,但是一切还没有完,官方的通告自然还得耽搁一下。时间浪费一点算得了什么,要紧的是名次必须必须准确无误,有一大堆因素需要评判员认真考虑呢!最后,播音员的声音终于响起“冠军,第17号,时间是……”,第二名是8号,第三名是4号,至于十二号,连提也没提,特雷弗扬是名落孙山了。 
  乔治拼命挤出站着一大群竞赛者的大门,那里有一大堆人围着优胜者,亲属们眼睛里流着激动的泪水向他们表示祝贺,新闻记者则围着最高得分者进行现场采访,或者是家乡来的男孩子们要求他们签名。总之,他们成了所有的人的追求者。女孩子们也不例外,她们总是追逐着最高得分者,几乎都向往到挪飞去。 
  乔治神情不定,他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山纳”离开他的家乡太遥远了,特雷弗扬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人来安慰他呢!一群竞赛者出现了,他们轻声地笑着,一边高兴地点头,一边讲话。而警察远离这群人,以便让出一条通道给他们走出去。每一个得高分者周围都有一群人簇拥着,好象是一块磁铁,吸引住很多小小的铁屑。 
  当特雷弗扬走出来时,门口几乎已经没有人了。他的嘴边叼老一支烟,眼睛朝下看,就这样走出了大厅。这是乔治离开家乡一与半,不,几乎是象十年半这样漫长的日子里第一次见到家乡来的儿乔治感到十分惊奇,特雷弗扬一点也没有长大,还是一年半以前他最后一次见到时的那副样子。乔治向前一跃,叫了起来:“特雷弗扬。” 
  特雷弗扬楞住了,他凝视着乔治,把手伸了出来:“乔治,讨厌的家伙。”几乎同时,特雷弗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笑容,但是乔治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手,他却已经缩了回去。特雷弗扬急促地回过头去,指了一下大厅,阴沉他说:“怎么,刚才你在那里了吗?〃,“是的。”乔治说。 
  “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我干得不好,对吗?”特雷弗扬扔掉了手中的纸烟,并且用脚狠狠地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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