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重生:皇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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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重生:皇后谋-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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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做声,玉儿睡着了,他好了,他已经好了,不发烧了呢!不信你摸,你看他的额头是不是不烫了?瞧他睡得多安稳呐!”
“阿娆!”他哽咽着抱住我,这个刚硬的男人,我第一次看到他红了眼圈,第一次听到他语带哽咽,第一次见证他的脆弱。
他抱着我们母子,无声流泪,我们共同承载着我们的骨血在眼前消逝的痛苦,这莫大的痛苦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我们心头,压得一个九五之尊落泪,压得我近乎疯癫。
玉儿短暂的一生在浩瀚的宫廷长河中算不得什么,比起那些浓墨重彩的阴谋与算计,忠诚与背叛,他最后留下的仅仅是我作为母亲的悲伤,以及后世史书上的一句话:
载德二十一年十月十三,中宗皇十二子,夭,追封长安王。




、第六章 悲伤成河(一)

玉儿死后,我也开始发高烧,已经连续三天了,几欲死过去,梦里也在说胡话,叫着玉儿的名字。即便是醒来,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近乎崩溃的边缘,或者,已经崩溃了。
我只知道拉着春分的手,诡秘的对她说道:“春姐姐,我告诉你,其实玉儿他没有死,你偷偷的告诉沈七,让他治好玉儿,然后你们把他带出宫去。这宫里呀,太可怕了!好多眼睛盯着我们,好多人要害我们,出了宫,就没人害他了,知道吗?”
春分含泪看着我,嘴唇翕动,除了呢喃出一声“娘娘”,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了看四周,更加小心翼翼的说:“你看,他们都是来打探消息的,我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听见,更不能让皇上知道!皇上他……他不想我生孩子,他说了,生下来就、就弄死他!弄死他!”我哆嗦着重复那三个字,躲进了被子里。
“娘娘,您别这样……”
“春姐姐,我……我要死了……”我躺倒在床上,痛苦的呻1吟着,紧握住她的手,哀求的说道,“我要是死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玉儿哦!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好不好?你不要哭嘛,你知道的,玉儿就是我的命根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春分泣不成声,别过脸去擦拭着眼泪,谷雨再也受不了了,跪行至我面前,喊道:“娘娘!十二皇子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我“腾”的一下跳起来,指着她说:“谷雨!你胡说什么!玉儿怎么会死?玉儿没有死!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呢?春,你看看她,她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把她带下去,好好教导。”
“娘娘!”谷雨抓住我的衣袖,满面泪痕,“您别这样好吗?您这样奴婢真的……真的好难过……”
“骗子,你们这些骗子,我不要见你们!你们都出去!都出去!”我刚指责完她们,就觉得头脑晕眩,昏了过去。
我闻着安息香的香味,睡得昏昏沉沉,浑身都没有力气,任人摆布的被喂着药和食物。
瑶光宫的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我的寝殿里整日整夜的燃着安息香,她们怕我,怕我醒来会胡思乱想,会做出一些让她们措手不及的举动来。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春分在和她说些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肯相信十二皇子已经去了,后来知道了,就拉着奴婢的手说殿下活着时候的事,还让奴婢把殿下的小衣服和玩具都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散开、叠好,重复着这些动作。再后来,就开始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了,只是一味的睡着,不停的流眼泪。皇上没办法,就让人点了安息香,让娘娘昏睡着,奴婢们这才能喂药喂吃的……”
长长的叹息里,有人用慈爱柔软的手掌抚摸着我的面颊,那温柔的触感,那淡淡的幽香,都让我觉得熟悉而温暖。我睁开眼睛,看到母亲饱含爱意和悲悯的脸庞。
“母亲……”我被人扶着坐起来,握住母亲的手,看着她苍老的容颜,我扑进她的怀里。“母亲,我好累,我睡了好久。”
母亲轻轻爱抚着我的脊背,柔声说道:“阿娆,你知道自己睡了好久,那你应该醒来了。”
“母亲,我想你,想你和父亲,还有哥哥嫂嫂们,还有姐姐,还有……玉儿。”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女儿。”母亲哽咽起来,手势更加温柔,“想哭你就哭出来吧,阿娆,你身为十二皇子的母亲,还能放纵着自己,想哭就哭,想病就病,想在母亲这里寻求安慰,这些都可以。可是作为父亲呢?作为父亲不像做母亲的,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哪怕是最寻常的父亲都不能够,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帝王。阿娆,你可知前些日子,礼部呈请十二皇子丧礼,皇上下旨礼同亲王,金银纸钱各一万,还有诸如此类,当时礼部尚书只说了一句这未免太多了,就被皇上当堂斥责,若不是你父亲拦着,那三十廷杖恐怕礼部尚书就逃不掉了。”
我沉默不语,母亲继续说道:“皇上为你,为十二皇子,真是煞费苦心。阿娆,你就算不肯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及你的丈夫,这天下的君主啊!”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她是怕她说多了我听不进去,留着时间让我慢慢醒悟。可是有些事,不是劝几句,想通了就能过去的。
我依旧活在失去玉儿的痛苦里,除此之外若说多了什么,那便是害死玉儿的仇恨!
给玉儿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我求皇上帮我查出凶手,可是一丝进展也没有,愤恨之下,我对启恒口出怨怼之言:“皇上!您说过会护住玉儿的,可是您没有做到!玉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难道你就不想为他讨个公道吗?”
启恒面色隐忍,似有难言之隐,而我并不想听!
我甚至说,如果没有找出幕后真凶,我就再也不想见到他!
之后,他再来,我就真的不肯见他了。来了几次,他都碰壁,渐渐地,他也不来了。
冬至那天,二嫂和姐姐一起来看我,温婉的大嫂没有来,而是让刚毅的二嫂来了。父亲和母亲是想对我下猛药了吗?
果然,二嫂对我说:“与其这样自怨自艾,沉湎于十二皇子的逝去,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和皇上再生一个皇子才是正经。可是你怎么糊涂到和皇上起了嫌隙呢?如果因此让皇上厌弃,你要如何自处?”
可我听了却冷笑道:“再生一个皇子?二嫂说的轻巧,死了一个玉儿不够,还要我生下的孩子继续被害死吗?只要那个凶手一天没找出来,一天没被正法,我和我的孩子,就永无宁日!他身为帝君,却连这样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我何必再依附于他!”
二嫂欲言又止,姐姐叹了口气,说:“阿娆,其实来之前我和相公商量过这件事,相公说,我先是徐家媳,然后才是纪氏女。同样的,阿娆你对于我们来说,先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其次才是皇上的宠妃。所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活得开心就好。”
我愣住,姐姐,竟似为了我的事与夫家生了嫌隙,这可怎么是好呢?




、第七章 悲伤成河(二)

“姐姐,我不值得……”
“傻妹妹!”姐姐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目光柔和,“我们爱你,就好像你爱玉儿一样,爱是没有值得不值得的,你愿意为玉儿坚守自己的本心,放弃以后也许更好的生活。那么,我为何不能为了你放弃我自己,而守护着妹妹你呢?”
我心头大震,扑到姐姐怀里大哭起来。
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因我的悲伤,就要深爱自己的家人一同背负这份沉重的感情呢?
姐姐走后,我静静坐了很久,看到霜降又燃起安息香,我淡淡道:“不要再点了。”大家都惊愣的看着我,我叹道:“我睡得太久了,以后,都不用再点了。”她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我自嘲的笑笑,恐怕这些日子,她们也不好过吧?
可是,大约是前些时候睡的太多了,撤了安息香之后,我反而睡不着。
枯寂的夜里,疾风吹劲草的声音,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烛火明灭的声音虽然细微但仍能让我听到。
而夹杂在这些声音里,似乎又有一些不同的声响。
“外面是什么声音?嘀铃铃的,像什么铃铛。”我问春分。
春分仔细听了一会儿,说:“大约是提铃声吧?”
“提铃声?是谁在提铃?”
春分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宫人了。自从娘娘病了之后,皇上得玄元庙启示,让宫人在瑶光宫周围每日提铃,以此驱除邪魔,保佑娘娘凤体康健。”
“是吗?”我淡淡的,“我病的这些日子,就一直这样提着吗?之前倒是没听见。”
“是啊,之前娘娘的寝殿里点着安息香,娘娘没听到也是正常的。”春分又笑了笑,说,“也许真的很灵验,娘娘这不就好了吗?”
要是真有这样灵验,你们何必点着安息香,趁我不能自已的时候喂我喝药呢?不过是说出来宽慰我罢了。
那铃声由远及近,幽幽袅袅,在门口似乎盘桓了一段时间,接着渐行渐远,绕道别处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回来了,我蹙眉问:“这提铃声要多久才停。”
春分道:“要提一夜,天亮之后就停。”
我沉默半晌,想着外面的大雪纷飞,叹道:“难为他了,你给我准备一些赏银给他吧!”
春分嘴角微翕,低低应了声:“是。”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一连好几天,我每晚都能听到那提铃声,只是我还躲在自己的寝殿里,不肯出去,更不肯见人。我的病情也时好时坏,送来的药我心情好的时候便喝,想起玉儿的时候,我便不喝。也不肯她们再点什么安息香,启恒来了,一样不见。
这天夜里,我又听到了提铃声,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夜在这样的铃声里进入梦乡,又在这样的铃声里醒来。
今夜我有些睡不着,忽然涌起了想见一见这个提铃人,便让春分来给我更衣。春分急道:“娘娘,外面风大雪大的,您的身体还未痊愈……”
“没关系,我穿多一些,你们用步辇抬着我就是了。”我不顾她们的劝阻,掀开被子下了床。
春分大惊失色,慌忙叫了人过来,扶着我穿衣自从玉儿去后,我的腿已经不能走路了。
穿好皮袄,又披了一件鹤氅,让人将步辇抬进寝殿,载了我出去。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迷离人眼,连远处的宫灯都看不清楚,只依稀可辨一个绰绰的人影。
“刘有余,去把他叫过来,春分,让你准备的赏钱呢?”
刘有余忙去叫人,春分揣着赏银荷包低着头,没有吭声。
当铃声渐近,那个浑身落满雪花的提铃人走到我面前,我猛然愣住,手掌捂住嘴唇,怕自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阿娆,你怎么出来了?”他问。
我用力咬住掌心,咽下满腔苦水,松开手道:“怎么会是你?”
这个提铃人,竟是启悯!
启悯笑了笑说:“我听说提铃人如果有天命在身,那些妖魔就不敢近前,效果更佳。我想着好歹我也受封了琅琊郡王,也算是个贵人了,所以……”
我怔怔的望着他,问:“这些天,都是你吗?”
他笑道:“诚心诚意,自然要有始有终了。”
这么说,这些天都是他在提铃!
我望了一眼院子里的积雪,又看了看启悯的靴子,眼眶生涩,道:“我就快好了,你明日不用再来了。”
他却说:“你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能算好呢?等你完全好了,我不来就是。”
我见他一直提着铃铛没有放下,便道:“也不用一直提着呀,放下来,我让人端杯热茶来。”
“不用了,”他忙阻止,讪讪道,“我要走完一夜,不间断才好。”
“你……”我伸手去夺他的铃铛,却发现他不肯放手,也不知是我力气太小,还是他握得太紧了。可是我却发现他面上一闪而逝的痛苦,吃了一惊,双手覆在他手上,触手冰凉,竟似被冻成了冰雕!我不敢再动,生怕撕下他一块皮来,我的泪水再也强忍不住,滚滚而落。
“阿娆,你、你别伤心,我待会儿去火房烤一烤就好了!”他见我哭,惊慌了起来。
我哭道:“你这傻瓜!”说了这几个字,便泣不成声,再也开不了口了。
他却面容悲戚,比我更加难过的低语道:“对不起,阿娆,我真是没用。总是……总是无法保护自己所爱……”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春分劝道:“娘娘身子弱,还是回殿去吧?”
启悯就说:“你们快抬娆妃进去,好好服侍她。”
春分应诺,招来远远站着的小太监抬了我回去。
我躺在床上,听着周而复始的铃声,哭着入睡。次日早上醒来,我便对春分说:“以后一日三餐,还有太医开的药都按时送来吧!”
春分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于是,我的全部精力从对玉儿的悼念,转移到了身体的恢复上。启恒听说我愿意吃药,让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又让太医令和沈七每日过来问诊,在这样的精心调理下,我终于在新年来临之前恢复了元气。虽然双腿还是无法正常走动,但是太医令说了,只要一直施针用药,还是能恢复如常的。
瑶光宫的惨淡愁云,总算消散了一些。而启悯的铃声,终于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完满了。
(PS:这几章写得我快崩溃了)




、第八章 真凶是谁(一)

太医令拔下我腿上最后一根银针,垂着眼皮说:“连续施针已结束了,下次施针便是三日之后,看娘娘的恢复情况,若恢复的好,便每隔五日施一次针。这样慢慢的,娘娘的双腿就能痊愈。”
我在帐幔后悉悉索索的穿衣,闻言道:“有劳太医令了。”
“娘娘客气了,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等一等,”我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语速却放慢了下来,“两个多月了,太医令就真的不想跟本宫说些什么吗?”
外面听不到声响,春分对我点点头,我笑道:“请太医令外面喝茶,大人虽没话说,本宫却有话要问的。”
我被扶到外面,太医令忙站起身道:“娘娘有话请问,何必劳动尊驾呢?”
“寝殿里谈论的是病情,这儿,咱们说正事。”我笑了笑,歪在罗汉榻上,坐了个请的动作。自顾自先端了杯茶,慢慢的品着。“大人很热吗?怎么流汗了?”
太医令慌忙擦了擦汗,没有吭声。
我又一笑,低头用碗盖拨弄着茶碗里漂浮着的绿叶,幽幽道:“当年的敏德太子是怎么死的?”
太医令神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他肯定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问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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