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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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撑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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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凤鸣听到这消息,脸上就浮起了冷笑。而甘所长就已经到了灵前,冲他不住的拱手,说:“毕老弟,误会了,误会了。我今天是专程来道歉的!”

毕凤鸣笑着说:“今天不是我毕凤鸣来做什么事,今天是给郑中友办丧事。郑中友的灵位就在你面前,甘所长既然来了,就向他磕仨响头,求他原谅吧!”

甘所长刚才还笑着的脸陡然凝住了,说:“毕老弟,你,你不要做得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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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桂香见状忙过来笑着对甘所长说:“甘所长别和他一般见识,快过来喝茶。”

毕凤鸣却不理他媳妇这一套,铁青着脸,愤愤的说:“让他滚!”

甘所长脸上成了猪肝色,食指在空中不住的颤,气咻咻的说:“好,我走,我走。”就着转身向外走去,走到快到门口了,听到人们仿佛在议论自己,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找回面子,于是回过头来,愤愤的说:“毕凤鸣,你给我记着,你以后小心点!”

甘所长本想说了这话就走,没想到毕凤鸣竟然大步流星的走了上来,天神般截在他面前,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甘所长完全失了锐气,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毕凤鸣于是冷笑着让出一条道来,任由对方灰头土脸的离去。

十一

葬了郑中友以后,毕凤鸣又开始做生意了。这一次他的包子铺的生意更加火爆,人们都说,郑中友吃了包子就可以死而无憾,这包子该有多好吃,这毕凤鸣该有多侠义。慢慢的,甚至连县城的人都过河来吃他的包子了。

陈寿辉也开始来吃毕凤鸣的包子了,不过他更多的是想借机来看马桂香。

而这事儿对攀世芳的影响却相当负面。首先,甘所长和她划清界线,不再往来了。她的生活就同时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依靠。虽然她发挥她泼妇的特长骂了几通街,让全镇的人都心知肚明了她与甘所长那点儿事,甘所长依然没有改变一点态度,反而派出所有一个生得像阎罗王的警员来恫吓她,再乱说就把你给做了,她从此不但收敛,而且胆小得出奇了。在这四面楚歌,重重围定的情况下,攀世芳不得以无师自通的找到了一种营生。她在镇里找了家背街的铺面,门前用门帘一遮,就干起了不要本钱的生意了。

对于陈寿辉和甘所长这两位官场中的角色,却是悲喜两重天。陈寿辉的政治智慧不但赢得了民望,而且得到了书记的极力赞赏,而甘所长却既失了民心,又被同僚们暗地里笑话,并且被顶头上司指着鼻梁训斥了一通。好在陈寿宜及时的给了他安慰。

陈寿宜是在毕凤鸣被释放后的第三天回来的。他听到这事儿的前后经过后也很失望,甚至于有些失意,于是就去找甘所长喝酒。两个失意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到镇里的聚贤酒楼包了个雅室。

“老甘,没关系,只要他小子还在咱贤达镇住,你还怕逮不着他的小尾巴。”饮了三杯酒,陈寿宜就满面红光了,打着酒嗝就说。

甘所长一只手抓着杯,一只手握住烟,目光就望着袅袅升腾的云雾,明显的有些忧郁,说:“兄弟,说句话不怕你笑话,我他妈真不想在这儿干了,随便换个地方,我这所长也好干一些。这毕凤鸣,太他妈是个灾星!”狠狠吸了几个烟,咬着牙又说道:“灾星!”

陈寿宜也往空杯里斟了酒,说:“就算要挪窝,也得是他毕凤鸣挪窝。你是ZF的人,谁敢动你?他毕凤鸣是个什么东西!他压根就不是咱贤达镇的人,从哪儿来就滚哪里去!要不,就充军,流放到宁古塔去!”

甘所长也狠狠的说:“是啊,把他刺配宁古塔!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妈的,什么玩意!”

陈寿宜和甘所长碰了杯,又说:“你说这马桂香什么眼光,找这么一个货色。马桂香那姿色,怎么能找这么一个东西呢!”

甘所长也赞同的点头,说:“是啊,你别看马桂香快三十了,就还像小姑娘似的,那皮肤,那姿色。”说到这儿,两个男人都啧啧的品着酒,陷入了短暂的遐思了。

两个男人经过一通饕餮,相互得了安慰,而且心中竟生起莫名的蛊惑,都不由有些飘飘然了。而甘所长忘了带他的坐驾来,陈寿宜的豪华坐骑也正在修理当中,所以只能由陈寿宜用摩托载回去。或许是福兮祸之所伏吧,因为其时已天黑,二人也酒醉,没看清因为市政建设在公路上挖了个壕沟,摩托车刚开不久就翻覆了。两个人的脑袋都不约而同的扎在暴露的钢筋上。不得不在深夜的时候挂急诊住进了镇医院。那结果是陈寿宜缝了八针,额头破相;甘所长缝了十针,脸上破相。

然而也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在住院期间甘所长又勾搭上了镇医院的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使他完全忘记了破相的苦楚,他硬在医院多住了两天。

陈寿宜和甘所长的感情经过同仇敌忾和同病相怜两个阶段,更加是有点同甘共苦的意味了。

陈寿辉在毕凤鸣重新开业的当天就去吃包子了。吃包子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向他打招呼:“陈镇长也来吃包子了?”“陈镇长也喜欢吃包子?”

陈寿辉和蔼可亲的答应着,目光却在包子铺里搜寻着马桂香的身影。果然,马桂香很快走了过来,笑脸如花的向他点头,弯腰,笑,说:“陈镇长,您来了?您坐!凤鸣的事儿,真是感谢您了!您看我这忙的,真是对不住!等一得空,我就带凤鸣去您办公室,好好感谢您!”

陈寿辉也还以点头,弯腰,一直笑着,说:“马家妹子你就哪里话,我们都是一个镇的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还说这些见外的话。没帮上什么忙,没帮上什么忙。”

不一会儿,马桂香又笑着将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了上来。陈寿辉看见马桂香那曼妙的身段和那可掬的笑容,早已心摇神驰,忙双手去接,有意无意间触到马桂香细软的手,更时激动得心跳加速,赶紧说些别的话掩饰开了。他就这样一边坐着品尝孜然美味,一边观赏马桂香在铺子里穿梭来去,不由得陶醉了。

这种美好的感觉使他快活了一整天,他这一整天都哼着歌,晚上回到家了也不能停歇下来。他老婆张兰是个精细人,见他满面春风,不由疑窦横生,试探着问:“又要提干了?”陈寿辉依然不收敛他的高兴,笑着摇手说:“不是。”张兰跟上来,正对着他的脸:“那咋这么高兴,哪个小媳妇冲你示好了?”陈寿辉这才觉出不对来,忙瞪着眼睛说:“胡说!妇人见识---书记今天找我谈话了。”张兰也立刻来了兴致,开始低眉顺眼的问:“那不是又要提干了?”陈寿辉不愿辜负那渴望的神情,就点一点头,说:“快了。”

那晚,张兰为他炒了一桌子的好菜,并且不但特意开了一瓶茅台,还陪陈寿辉小酌了一把,他们的儿子陈豪和女儿陈燕也沾光打了个饱牙祭。

第二天一早张兰就要起来为丈夫做早餐,而陈寿辉忙说:“不用了,我早上吃几个包子就成了,早上还有个会,得早点去。”

张兰“哦”了一声,就去为丈夫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并且含情脉脉的送出门。

然而陈寿辉却将那含情脉脉的眼睛抛在身后,他想马上见到另一双美丽含情的眼睛。但是这回他失望了。包子诚然还是马桂香端上来的,但马桂香却是一脸的冰雪,一句话不说的就将包子摞在他面前走了。那五个包子虽然也冒着热气,却像是乱葬岗子上的五座坟墓,没有一点活气的坐在他面前。他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失落感,不住的忖度,盘算,看着别人吃得咂嘴的样子,突然觉得很荒唐,这包子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嚼着那那么的索然无味啊。五个包子快嚼完的时候他似乎想通了:毕凤鸣洞若观火,一定看穿了自己的这点心思,他一定给他老婆说了。想到这儿,他浑身就一下子出了一能汗,赶紧付了钱,匆匆的走了。

然而这一次陈寿辉猜错了。马桂香的不高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头一天她又去找了柯瞎子。自从毕凤鸣出了事儿,她就觉得柯瞎子说的倒挺有几分对的,于是她就背着毕凤鸣又硬着头皮去找了他。

柯瞎子冲她直摇头,说:“躲得过初一,却过不了十五,不可禳了,不可禳了!太刚则易折,太刚则易折啊。”

马桂香一听这话差点急出泪来,忙说:“老神仙,您就抬抬手,帮帮忙吧。他这人,可没做过什么坏事,您得帮他,求您了。”

柯瞎子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长出一口气,说:“好吧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帮帮他。不过我就也只能是尽尽人事了,我来为他挡灾吧。至于灵不灵,还得听天命了。”

马桂香急忙点头,说:“行行,什么办法都行,只要能救他。”

柯瞎子白眼珠一轮,双手一搯,说:“这样,这次不用符了,我去置办些法器,我就在家里每天为他作法。试一试吧!”

马桂香忙说:“老神仙,那就拜托您了,您看,得多少钱合适。”

柯瞎子笑着说:“我的工钱就先不要计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势利眼的人。你就给置办法器的钱吧,总共得八百块,得,你就给七百二十块吧。如果这一年过去他无病无灾,到时你记得再来谢我就是了。”

柯瞎子如此慷慨,马桂香几乎要感动流涕了,马上爽快的交给他七百二十块钱,然后有些高兴的回到家了。然而回到家之后又想起柯瞎子说的还得听天命,就又开始闷闷不乐,于是乎到第二天也依然闷闷不乐。

陈寿辉从包子铺出来,一直也忽忽不乐。然而想起马桂香那头一天那撩人的笑又开始有些意乱情迷了,他这样一直想一直想,到后来竟不然“收其放心”了,下面的家伙竟然开始膨胀,直挺挺的似乎要穿透裤裆了。他知道和马桂香应该是没有戏了,他也知道镇上后街也有几家半掩着的门里是干那种服务的,但他毕竟是一镇之长,实在不好出入那些场所,所以还是忍住了。他于是想到了对面的县城,他听别人说滨河路上全是开的那种店面,他于是就急急的往河边走。碰巧在路上遇到一个办事员,他就对对方说:“我到县城有点事儿,今天就不回来了。”

他三步并两步的往河边走,而到了河边,却并未发现魏济和他的船。他在原地徘徊了几圈,不由开始捶胸顿足了。

这样等了大约半个钟头,也或许只有一刻钟吧,魏济就悠然的撑着他的小舟过来了。

小舟还没靠岸,陈寿辉就冲魏济嚷道:“魏老大,你死哪里去了!就不能快一点儿!”

魏济一边撑着船,一边笑着说:“寿辉,急着渡河啊?我刚才渡三个人过河去了,等久了吧?”

陈寿辉愤然的点头道:“我等了你一个钟头了!”

魏济笑着说:“你的表走字快一些。”一面就泊好了船,伸手来扶陈寿辉。

陈寿辉挥开他的手,一纵就上了船,说:“快开船,快开船!”

魏济就说:“还是等等吧,万一还有别的渡客呢?”

陈寿辉“哼”了一声,说:“快开快开,哪里这么磨叽。还有人来让他等就是了。”

魏济笑道:“寿辉,真有急事?”

陈寿辉不耐烦的应道:“嗯。”

魏济一边望着通往渡口的路,看有没有人往这边赶,一边继续问:“啥事?”

陈寿辉望了一眼魏济,说:“这个,这个,开会,到县里开会,迟到不得,快开吧。”

魏济点了点头,笑着说:“开会重要,开会重要。我看也没有别的渡客,好吧,我就先渡你过去。”说话间船就离了岸,向对面县城进发了。

到了河中央,陈寿辉的急躁情绪反而平复了。他望着魏济的背影,突然说:“魏老大,这河上还真是离不得你。”

魏济回过头来,冲他笑笑。

陈寿辉又说:“你说这几十年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想撑船来营生,可是后来不是淹死了就是吓怕了不敢撑了,这河,也太邪门了。也只有你渡人渡得稳,从来没有出过事,好像风浪都听你的一样。你还真是会渡人啊。”

魏济笑着说:“你没听你家老太爷说吗,我是这河上的桥啊。”

陈寿辉闻言突然愤慨了,说:“呸!你是桥吗?要是这河上有桥,我就不用等渡了,我高兴走就走,高兴开车过去就开车过去。你是桥?笑话,笑话!”

陈寿辉又用目光扫视了一下河两岸,说:“魏济,你信不信,哪一天我架座桥,让你这撑船的技术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魏济摇了摇头,说:“我不信。这河上多少次打算架桥,可最终,架起来了吗?架不起来的,架不起来的。”

陈寿辉冷笑道:“只要有钱,就一定架得起来。你看着吧,可能用不了多久,这河上就会架桥了,你这饭碗丢了,你就哭穷去吧!”

魏济依然笑着说:“我一辈子的事就是渡人,有人渡就渡人,没人渡就渡自己。我不会害怕的。”

陈寿辉突然不想和魏济斗嘴,也就不再说什么,开始默默的坐着。

十二

一上岸陈寿辉就像脱兔一般往滨河路而去。正所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到了那花红柳绿的地儿,他却犹豫着放慢了脚步,只在那些半掩的门外徘徊,拿眼睛的余光去观察里面的颜色。这条街很长,那些门店的阵容也很强大,偶尔还从里面传来几声妙龄女子的笑声,真真是“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内佳人笑”,引人遐思,稣筋剥骨,引得陈寿辉急急的要冒汗,在门外远远的努力拿余光张望。然而毕竟隔着纱窗,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他生怕错过了好的颜色,又生怕因为没看仔细进去之后失望,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最后终于确定了目标,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后,慌慌张张的就进去了。

然而见去之后他又立刻失望,原来外面所见的仙女也只是庸脂俗粉而已。并且那老鸨招呼他的神情让他觉得对方很轻慢,并没有太重视自己,心中就开始悔之不及了。

老鸨似乎看清了他的心思,将手一拍,就又招呼来一群女孩子,个个的都娇艳无比,扭泥作态,而容貌却远不及马桂香的万一,陈寿辉就开始觉得头脑发晕了,却说不出话来。

老鸨“哼”了一声,说:“要找仙女儿啊,找仙女就别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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