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诺杀人事件- 第5部分

　　“除非他有汽车是吗？”林若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这的确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可惜这附近都没有监视摄像头，而且即使凶手有汽车，这种有车的成年人又为了什么和这几个高中生过不去呢？”北野说道。

　　林若听完也是无言以对，连北野都无法想通的问题，自己就更加难以想到了。

　　北野继续说道：“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解释。开车从上一个现场到这里需要十五分钟，这也是拜这几个烦人的红绿灯所赐，我们又没有开警笛，我想走路的话，四十分钟大概就是足够的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还是不理解？”林若问道。

　　“从上一个案子的最晚死亡时间四点四十五分到这个案子的最早死亡时间五点半，一共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而且刚刚的证人也说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这么说的话，死亡时间大概又可以往后推几分钟，这样除了走路至多要用的四十分钟之外，还有十分钟左右的空余时间，如果计划好的话，处理血衣也是足够的了。”北野说道。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林若恍然大悟。

　　北野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一样东西，就是盛放氰化钾的容器，这如果没有被凶手带走的话，或许就在这附近，你派人找一找吧。”

　　“我明白了。”说着林若拿起了行动电话，将北野的提示告诉给了下属们，全力在上一个现场到这一个现场之间的路段寻找血衣和奇怪的容器。

　　“怎么样，现在我们要不要去学校看一看？”林若问道。

　　北野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十五分了，问道：“到学校的话会有老师在吗？已经这么晚了。”

　　“开车去也就五分钟的时间，何况只要到了学校的话，总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的，我们毕竟是警察，如果要把校长和老师找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林若说道。

　　北野微微一笑说道：“算了，明天再说吧，还是不要让老师加班吧，何况我也有些累了，我想回魔术之家了。”

　　“对啊，我差点都忽略你了，你今天刚回来，的确不应该跟我东跑西跑的。”林若颇为抱歉的说道。

　　北野看了一眼关心自己的林若，说道：“若，这样跑着跑着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的忧愁还没有追上我，我也没有那么的忧郁了。”

　　“那好吧，我先载你回去，我这边可能还有不少事情要干呢。你就多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不喝酒好吗？”林若看着北野迷人的微笑问道。

　　“好吧，我答应你，等到明天早上叫我一起去学校吧，或许会有什么不错的发现呢。”北野承诺道。

　　也许越为忧郁的人，微笑也就更加让人感到美丽，虽然不知道是暖暖的温馨还是昙花一现的凄美，不过微笑总是美好的。北野既然说了不喝酒，林若也开心了很多，虽然喝酒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多喝总是会让身体不舒服的，何况是已经如此瘦弱的北野呢？林若暂时将这些凶案的阴霾放在别处，载着劳累的北野瑶光奔往魔术之家，然后自己也要回局里计划调查工作了。

　　北野很安静，很安静，他也累了，倒在副驾驶的玻璃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也许只有梦乡才是他最好的归处吧，他毕竟不是神，也有情感，也会劳累。林若看到北野疲倦的面容，有些难过，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整个晚上要做的还很多。。。




第三章　杀人的起点　逝者的复仇（一）

　　三月三日星期二，北野回到广州的第二天，早上七点，并不是太晚，北野刚刚从大床上起来，脑袋有些昏沉，已经有些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了。记得到凶案现场去，记得看到尸体，最后就睡在林若的车上，后面都不记得了，大概林若把昏睡不醒的自己搬了上来吧，想到这里，北野有些抱歉，却又不禁有点好笑。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醉了一样，也不知道林若现在怎么样了。看了看床头柜旁的打开的抽屉，有一个夹子，里面装着是回忆，多年以前的回忆，最美好的回忆。此时的北野心中似乎如同刀绞，回忆的确美好，可是经过时间的推移却成为了插在心口的一把匕首，虽然很痛却无法拔出，因为一旦拔出，人的生命大概也要停止了。而越美好的回忆却又插得越深，让人心碎成无数流星，飘洒在黑暗之中。现在毕竟不是回忆的时候，趁早通知林若吧，今天的调查还是以几个死者的学校为主，想到这里，北野拿起了身旁的电话，拨通了林若的号码。。。

　　“今天你不多睡一点？”林若已经来到了北野的门外，他的样子还是那么的精神抖擞，如果不是那一抹淡淡的黑眼圈，大概别人也不会知道他熬了一夜吧。

　　“若，昨天晚上，多谢你了。”北野说道，与其抱歉，道谢反而更加能够诉说北野的感激。

　　“没什么，你睡得还好吗？”

　　北野点了点头，在林若来之前就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发了，没有领带，不过那黑色的西装依旧，脖子上挂着的仍然是那泛着银光的明日环，白色的衬衫透露着清秀，他除了白发与眼波，其他的还都是挺年轻的吧。

　　“那我们现在走吗？”林若问道。

　　北野看了看手表，七点半，如果去学校的话，还算是个不错的时间。“好吧，走吧，先去学校。”北野说道。

　　“你叫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电话给学校说了，要他们把老师的时间空出来让我们调查，是八点十五分开始。如果去学校的话还太早，可能八点钟就到了，你要不要吃点早餐先？”林若问道。

　　“不用了，我都是不吃早餐的，你不记得了吗？那我们就去学校走走吧，我反正也好久没有进过校园了。”北野说道，心中也有些佩服林若的计划性，他虽然不是名侦探，却深懂勤能补拙的道理，这一点却是自己很难做到的。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北野关上了门，就和林若走进了电梯，坐上汽车，飞驰在平坦的马路上，而北野手里的丝巾随着从窗户进来的疾风飘荡，很漂亮，很漂亮。

　　中学，一个让许多人都无比伤感且拥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大学或许还要为现实而拼搏，为现实而烦恼，而中学却是懂事之后最后一个清静所在。高大却不挺拔的千层树栽满校园绿地，让校园笼罩在阴影之下，夏天这或许并不坏，但是春天也就太阴冷了吧。

　　校园很安静，大概还在上课吧，只有一两个班级在操场上体育课，偶尔发出一两声大喊，让学校变得生动多了。毕竟是在中国，面积确实比纽约的学校小多了。北野看着在足球场上活动的学生，内心浮想联翩，又回到了自己很久以前那一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怎么样，我们先去校长室吧。”林若不合时宜的招呼打断了北野的沉思。

　　“好的。”北野小声回答道，总算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来游山玩水，回忆过去的，而是要来调查那一个让人可恼的连续杀人事件的。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呢？”北野问道。

　　“没有啊，我们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鉴识部门的结果还没有出来，血衣和装有氰化钾的容器还都没有找到。”林若回答道。

　　北野点了点头说道：“这并不太出我的意料，可以确定的是，这一件案子绝对是经过精心计划的，可是若，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什么？”

　　“这几个案子如果分开看，各个平淡无奇，谁都可以轻易做到，可是放在一起来看的话却又变成了个了不起的谜题，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难道说，案子不一定有什么关联吗？”林若问道。

　　北野摇了摇头说道：“绝不可能，这四个案子绝对是一体的，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这是四个个体，但在第一点开始倒下了以后，这四个个体又变成了一个整体。”

　　“你越说越玄了。”

　　北野笑了笑说道：“这倒不急，反正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没有做呢，等见完老师再说吧。”

　　说着两人就已经走进了校长室，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材矮胖，有些谢顶的老年人，他说道：“我姓王，是这里的校长，两位就是从公安局来的警官吗？”

　　“是的，”林若回答道，然后就从口袋中拿出了证明身份的证件，继续说道，“请问您认识张国豪，周文博，蒋伟奇和冯天佑这四个学生吗？”

　　校长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我们学校有两三千人，我实在不认得这几个人，不过他们是同班的同学，我已经要他们的班主任等一会过来了，你们请稍等片刻吧。”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了。”

　　“我的校长室可以让你们问话用，你们不要客气。”

　　“谢谢校长先生了。”林若答谢道。

　　林若话音刚落，校长室门口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看来是宋老师来了。”校长说着就打开了紧闭的门。

　　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五岁，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容貌秀丽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本好像日记本一样的簿子，走到校长面前，鞠了一躬说道：“王校长，警官们来了吗？”

　　校长指了指林若和北野对那年轻女性说道：“他们已经来了，你就在这里配合他们的调查吧。”说完话王校长便走了出去，关上了校长室的大门。

　　“你好，我叫宋晓琦，是那四位同学的班主任，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那白衣如雪的秀美女子自我介绍道，话语中还是可以听到一丝悲哀怜悯，甚至是自责。

　　“宋老师，你好，我叫林若，是广州市公安局XX分局的主任，负责这个案子。”林若也赶忙自我介绍道。

　　北野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将之前一直抓在手里的丝巾放回了口袋。

　　“请坐，宋老师，我有很多关于这四个死者的问题要问你。”林若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这四个学生都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感到非常的难过。”她虽然强忍着痛苦，不过锐利的北野还是能够听出一丝的哽咽。

　　林若看了北野一眼，决定开始提问，可是话没出口，北野就说道：“老师，如果你现在不想回答的话，我们可以等一等，不用着急的。”

　　宋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北野那迷人的微笑，不禁问道：“请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像北野这样的天之骄子，见过且难忘记的人的确不少，不过北野也仅仅只是用他温柔的嗓音说道：“有可能吧。”

　　过了片刻宋老师总算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问了。”

　　北野点了点头，他知道像这样的女性只要这么说了，那就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于是给了林若一个眼色，便问道：“好，首先我想问一下，这四个学生都是怎么样的学生。”

　　“他们的学习都不算太好，在全年级都是中等偏下，他们的父母好像都很少管他们，每次家长会的时候都不在的。”说着从带来的几本簿子中抽出一本，慢慢打开，继续说道，“这是从高二分文理科之后家长会的记录。每个学期有两次家长会，不过他们的家长都没有来。”

　　北野粗粗望了一下，果然如此，这也不出北野的预料，像他们那种留守少年，见不到父母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少。思索片刻，北野继续问道：“他们的品格怎么样，很正常吗？”

　　“其实他们虽然成绩一般，而且经常打打闹闹，不过并不是坏孩子，只是有时候会旷几节课。”

　　北野看了看正在记录的林若问道：“那他们在班上有朋友吗？”

　　“他们都是很活泼的孩子，朋友自然不会少的了。”

　　“那他们几个人之间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他们放学的时候也经常都是一起走的，如果你要说他们最好的朋友的话，应该就是互相之间吧。”

　　北野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么他们在班上有没有什么处得不好的同学呢？”

　　林若听到这里，手上的笔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是真有这样的人，不也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吗？北野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此时的老师脸上似乎露出了更为深沉的惋惜，这是自责的表情，沉默了一会，还是说道：“其实他们四个并不是我们班上最先发生意外的同学。”

　　这一句话马上引起了北野和林若的注意，他们深知这也许就是这一件案子的突破口，老师继续讲道：“之前还有一个学生自杀了。”

　　“难道也是在住家附近吗？”北野问道。

　　“好像是的。”

　　北野看了看林若，知道这一种案子在林若那肯定有档案，就继续问道：“那请问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上星期发生的事情吧，星期三。”老师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就是二月二十五日咯。”北野自言自语道。过了半晌北野又抬起了头问道：“那么那自杀的学生叫什么名字呢？”

　　“他叫叶叔华，虽然父母也都经常不在身边，不过成绩却非常的好，老师们都认为他可以考上重点大学的。”

　　“他和这四个死者的关系不好吗？”北野问道。

　　“是的，他们的关系很糟糕，经常在课间的时候吵架，有时候还差不多要动起手来，幸好有别的老师把他们拉开。”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争吵的原因呢？”

　　“好像是为了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子吧。那女孩叫做兰茗茶，成绩也不错，而且很漂亮，那几个男孩子好像有些为她争风吃醋。”老师答道。

　　北野又陷入了沉思，半晌没有说话，还是宋老师打破了沉默，说道：“两位警官，如果这个案子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发生的话，我可能会知道凶手是谁，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跟那几个孩子过不去。”

　　北野听到这话，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说道：“你是说叶叔华有足够的动机杀人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