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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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虹玉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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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澜正待打量一下酒楼上各色各样的酒客,街口上蓦然传来一声烈马怒嘶,
并挟着急如骤雨的蹄声。
  这声马嘶,悠长而洪亮,只震得数里外的泰山北麓,都传来了回应。
  陈天澜心中一惊,急忙探首窗外,只见东街口外的官道上,一匹高大神骏的
白龙驹,正昂首竖鬃,四蹄翻飞,高高翘着尾巴,直向街口奔来。
  微躬上身,坐在马上的竟是一位身着银缎劲衣,肩披银缎短剑氅,背后插着
一柄银穗宝剑的少女。
  这位银装少女,看来年约十七八岁,飞剔着柳叶眉!明亮的杏子眼,肩后的
秀发,和她座下的白马尾一样,迎风飘飞。
  她虽然已驰到了街口,但她的马速依然不减,相反的,娇叱一声,银缎小剑
更猛的一催马腹,直向街内如飞而去。
  街上熙攘的行人,叫卖的小贩,一看马上的银装少女飞马驰来,俱都吓得吆
暍惊呼,东逃西散,街上秩序,顿时大乱。
  马上银装少女,一进街口,不知为何,突然仰首上看,她两道闪着冷辉的目
光,恰好与微蹙剑眉,探首下看的陈天澜目光相对。
  只见银装少女杏目一亮,神情一呆,手中的马缰本能的紧勒起来。
  如飞疾奔的白马一经收缰,突然昂首一声怒嘶,前蹄倏然扬起,立时人形站
立,在激扬飞腾的尘烟中,一连旋了两个转身,才将前蹄放下来。
  马上银装少女,就在白马双蹄落地的同一刹那,飞身跃下马来。
  陈天澜和银装少女的目光一接触,也不禁有些看呆了。
  因为,银装少女不但生得柳眉杏眼,面貌娇美,而且桃腮红润,琼鼻樱唇,
是他有始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姿丽艳美少女。
  只见银装少女飞身下马,顺手摘下了鞍头上的小马鞭,迳向楼下门口快步走
过来。
  就在这时,蓦闻有人惶声道:“啊呀不好,焦凤英上来了,大家快坐好,大
家快坐好!”
  陈天澜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许多探首窗外向下察看的酒客,
俱都惊惶失措的纷纷归座。
  看他们的紧张神情,好似来了个女阎罗。
  尤其那些背刀佩剑,身着劲衣疾服的武林人物,更是目闪惊急,惴惴不安。
  一看这情形,陈天澜断定那位被称为焦凤英的银装少女,必是一个飞扬跋扈,
泼辣刁钻,而又蛮不讲理的野性少女。
  也就在陈天澜转首察看全楼酒客的同时,再回头,突然发现桌前站着一位蓬
头垢面,颚下生满了乱须的破衣老人,一条破裤,光着两截小腿,脚上穿着一双
破草鞋,正酒气薰天的眯着两眼望着他。
  陈天澜看得一楞,但立即看出来,面前站的这位蓬头老人,绝对不是丐帮的
人。
  也就在他一楞的同一刹那,蓬头老人已含糊不清的说道:“小伙子,我老人
家可以坐下来吗?”
  方才引导陈天澜入座的伙计一见,急忙跑过来无可奈何的说:“老爷子,您
老今天已经喝了不少啦,该找个地方睡一觉了……”话未说完,全楼不少人惊得
悄声道:“嗨嗨!上来了,上来了!”
  把话说完,全楼一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吾,更显得银装少女的登楼脚步声
“咚咚咚”有力。
  随着那阵脚步声,楼梯口亮影一闪,那位银装少女,手提着精致小马鞭,倏
然站在梯口上。
  只见全楼酒客原本望着楼梯口的目光,惊得急忙低眼去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碗
筷。
  陈天澜见银装少女焦凤英,杏目中冷芒闪闪,先游目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全
楼,目光立时盯在了他的俊面上。
  他被看得心跳怦怦,俊面一红,也不自觉的收回了视线,这才发现蓬头垢面
的老人,早巳自动的坐在他的身侧桌边上。
  几个伙计一看焦凤英上来,赶紧含笑哈腰,毕恭毕敬的恭声道:“姑娘,非
常抱歉,小楼已经客满,没有雅座了!”
  焦凤英柳眉微微一挑,琼鼻里哼了一声,对几个肃立面前的伙计,看也不看,
甩动着手中小马鞭,迳向陈天澜的桌前走来。
  几个伙计一看,赶紧焦急的跟了过来,同时惶声道:“姑娘,这儿已经坐了
一位公子爷和老爷子了,您姑娘……”话未说完,焦凤英已用小马鞭一指空着的
一面,瞠声道:“这儿不是还有一个空的位置吗?”
  几个酒保一听,个个愁眉苦脸。
  正待说什么,焦凤英已用小剑靴一拨圆凳,迳自坐了下来,正好和陈天澜面
对着面儿。
  陈天澜心里虽然不快,但想到奉师命前来的目的,不得不竭力忍耐,他觉得
焦凤英虽然蛮横泼辣,大不了两匆吃饱了饭就上走。
  心念间,坐在一边的蓬头老人已向几个伙计挥手道:“你们去吧!她只要不
嫌我老人家臭,就让她坐在这儿吧!”
  焦凤英误以为蓬头老人是和陈天澜一起的,因而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身
上臭也没薰死人,‘别人’还不是好好的?”
  说着,一双明媚大眼睛尚斜了陈天澜一眼。
  几个伙计中的一人,立即哈腰堆笑,恭声道:“那您姑娘来点儿什么酒?”
  焦凤英一听,立即叹声道:“跑到酒楼上来就得喝酒?喝碗茶就不行呀?”
  由于全楼酒客寂静无声,连个端杯饮酒的人都没有,是以,焦凤英的每一句
话,全楼的酒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一听焦凤英跑到酒楼上来要喝茶,不少酒客偷偷笑了。
  几个伙计一听,赶紧连连哈腰,恭声道:“行行,当然可以!”
  几人说罢,其中一人立郎扯开嗓门儿,吆喝道:“姑娘的香茶,上好的香
片。”
  其余立在四角的伙计们,也照样报了一声肥喏,同时朗声道:“马上到!”
  如此一呼一应,全楼不少人笑了,因而也恢复了饮酒吃菜,却没有那一个人
敢大声的说话。
  就在这时,另一个伙计已将陈夭澜的酒菜,端着一个托盘送过来。
  伙计一将酒菜放在桌上,蓬头老人立即将酒壶酒杯拿到自己面前。
  陈天澜看得剑眉一蹙,送酒的伙被却惶急道:“老爷子您……”话刚开口,
蓬头老人已醉薰薰的摇动着乌泥斑斑的左手,含糊的说:“他小子马上去见大人
物,满嘴的酒气,那怎么能办事?所以这酒是给我老人家叫的……”陈天澜听得
心中一惊,顿时警觉这个蓬头老人不是一般等闲人物。
  他说的不错,‘枯竹叟’乃是武林前辈,稍时前去求见,满口的酒气,恐怕
还没有提出要求,已经被人家赶出来了。
  但是,这个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蓬头老人,他怎的知道他陈天澜要去见大人
物呢?自己并没告诉他呀?
  心念间,蓬头老人已望着他,舌尖有些不听指挥的说:“小伙子,你说,我
老人家说的对不对呀?”
  陈天渝已经断定蓬头老人不是平凡人物。
  因而,连声应了两个是。
  坐在陈天澜对面的焦凤英,右手握着小马鞭,左手支着香腮,这时一听蓬头
老人的谈话,不由哼了一声,道:“我道你们两人是一起的呢!原来根本就不认
识!”
  蓬头老人一听,立即把刚刚端至嘴边的酒杯停住,翻着两眼沉声道:“世上
那有一坐下来就认识的人?有些小伙子和小丫头,还不都是一遭生,两遭熟,三
遭碰头就热呼呼的去拜花烛!”
  焦凤英一听,娇层顿时通红,气得倏然坐直了上身,瞪着蓬头老人就待呵斥。
  但是,她尚未开口,蓬头老人已望着她,继续正色道:“还有一种是,两人
虽然从没会过面,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月下老人在中间,我老人家就是在中
间……”焦凤英一听,娇层顿时红达耳后,不由举起小马鞭来,恨恨的叹声道:
“你……”小马鞭举得很高,却不知怎的,就是久久没有抽下。
  全楼的酒客虽然听了蓬头老人的话都暗自偷笑,却没有那一个敢笑出声来。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只要失声一笑出声音来,焦凤英高高举起的小马鞭,一
定抽在他的头上。
  但是,不少酒客也为兀自仰颈干了一杯的蓬头老人,捏了一把冷汗。
  也恰在这时,端着一碗香茶的伙计,目闪惊急,却楞楞的站在一旁不敢过去。
  焦凤英一见,正好用手中的小马鞭向桌上一敲,怒叱道:“还不把茶端过
来。”
  伙计一见,赶紧恭声应是,急步过去,恭谨的将茶放在她的面前。
  饮干了杯中酒的蓬头老人,却放下酒杯摇了摇头。
  焦凤英一看,再度叹声道:“你摇什么头,你道我真的不敢抽你?”
  蓬头老人却突然生气的说:“嗨!我说你这位姑娘也太多心了吧?
  我老人家是因为今天早晨刚刚和‘枯竹’老儿交过了手,被他老小子的‘回
身迎面三绝掌’给打得一连翻了六七个大跟头,你说,你说我老人家难受不难
受?”
  陈天澜一听蓬头老人谈到了‘枯竹叟’,精神一振,脱口兴奋的问:“老前
辈,您也去找‘枯竹叟’前辈去了?”
  蓬头老人一听,立郎翻着两眼,愤愤的沉声说道:“还不是为了向他老小子
要一点‘金刚水’?”
  陈天澜听得星目一亮,不由关切的问:“老前辈,您要到了没有?”
  蓬头老人见问,立即更加生气的说道:“我老人家若是要到了,还会跑到这
儿来借酒浇愁?”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道:“怎么?小伙子,你也是要去找‘枯竹叟’
那老小子呀?”
  陈天澜听得一楞道:“老前辈,您方才不是还说,晚辈我要去见大人物吗?”
  蓬头老人一听,立即哈哈笑了,同时得意的笑声道:“那是我老人家骗酒骗
菜的手法,哈哈……”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次,全楼酒客中,不少人真的失声笑了。
  陈天澜听了并不生气,因为他已断定这位蓬头老人,绝非等闲人物。
  尤其,满街的行人,全楼的酒客,人人见了焦凤英畏之如虎,噤若寒蝉,只
有这个蓬头老人,非但不怕,还借酒装疯,拿话逗她。
  但是,焦凤英却望着蓬头老人,小嘴一撤,娇哼一声,讥讽道:“骗酒暍!”
  蓬头老人听得一楞,立即望着焦凤英,正色道:“嗨!姑娘,你是他小子的
什么人呀?要你心疼!”
  焦凤英一听,娇靥上刚刚稍褪的红云再度升上来,不由嗔声道:“四海之内,
皆兄弟也,你欺负人家老实,我当然就打抱不平!”
  蓬头老人却正色道:“告诉你,我老人家不是白喝他小子的酒,白吃他小子
的菜哟!”
  焦凤英哼声轻蔑的说:“你是一个酒鬼,你还能替人家作什么?”
  蓬头老人立郎理直气壮的说:“当然可以了,我老人家可以告诉他,‘枯竹’
那老小子住在什么地方……”话未说完,焦凤英再度轻蔑的哼了一声道:“那有
什么稀罕?谁不知道那老鬼住在半山‘小红坡’的茅屋里……”陈天澜听得一振,
不由向着焦凤英,拱手感激的问:“姑娘知道‘枯竹叟’老前辈的住处?”
  焦凤英见陈天澜主动的向她行礼问话,立即神色光彩的一笑道:“住在泰山
北麓的人都知道,回头我带你去!”
  话声甫落,蓬头老人已淡然道:“你最好不要带他小子去。”
  焦凤英听得一楞,接着似有所悟的问:“你指的是他没有马?”
  蓬头老人立即压低声吾,正色道:“我指的是‘枯竹’老小子的徒弟!”
  焦凤英听得娇躯一颤,粉面立变,顿时楞了。
  陈天澜一看,也楞了!
  他根据焦凤英如此蛮横跋扈的少女,听到‘枯竹叟’的徒弟,尚吓得娇躯一
颤,花容失色。
  那‘枯竹叟’的徒弟,想必是个较之焦凤英尤为蛮横霸道的人物。
  心念电转,焦凤英已急定心神,急声关切的问:“你找‘枯竹叟’,可是向
他讨一些‘金刚水’?”
  陈天澜见问,赶紧欠身拱手道:“是的姑娘,在下正是为此而来!”
  焦凤英一听,突然起身,沉声道:“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家去拿一些来
给你!”
  陈天澜见焦凤英要给他一些‘金刚水’,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尤其听到
‘枯竹叟’的徒弟也是一位蛮横覇道的人物,当然是不前去最好。
  但是,正待说两句感激话,蓬头老人已淡然道:“你的家距此一百多里,那
得让他小子等到什么时候?”
  焦凤英一听,神色更显得焦急,正待说什么,楼下街上,突然又掀起一阵马
嘶蹄乱,惊呼呐喊声。
  陈天澜和焦凤英,不由同时探首向窗外街上看去。
  只见楼下街上,三匹飞奔而至的快马,载着三个华衣劲装青年,直抵酒楼的
门下才勒住,马。
  街上人等又是一阵惊呼吆喝,纷纷逃散,较之方才焦凤英来时,大为混乱,
弥漫飞扬的尘上,直飞升到楼窗上来。
  三个华衣劲装青年,身披大剑氅,一式背剑。一穿绛紫,一穿黑锻,一穿英
雄衫。
  这三个华衣劲装青年,一见焦凤英拴在楼下的银鬃马,立即同时仰首上看,
接着一声吆喝,同时跃下马来。
  就在这时,其他窗口探首下看的酒客中,突然有人脱口惊呼道:“啊!彰
伞侠戳耍 ?
  陈天澜闻声回头,发现桌对面的焦凤英,目闪冷辉,娇靥铁青,正望着三个
年青人,切齿恨声道:“这三个狗头,简直是找死!”
  说话间,楼梯上已传来“咚咚”的奔步声。
  陈天澜一看这情形,知道奔上来的三个华衣劲装青年,都是焦凤英的对头。〉
牵自倏础?
  不知何时,蓬头老人早巳走得没有了踪影。
  陈天澜一见蓬头老人走了,心中突然若有所失,当然也有些懊恼。
  因为蓬头老人方才说,他为了向‘枯竹叟’讨点儿‘金刚水’,曾经和‘枯
竹叟’动过手。
  由于焦凤英在旁打岔,以致失去了向蓬头老人打听详细经过的大好机会。
  这时突然来了‘拚命三郎’,而蓬头老人却悄悄的溜走了。
  他因而也断定,此刻正奔上楼来的三个华衣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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