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电影去旅行-中国卷- 第21部分

　　这部电影，无论如何，都是中国的骄傲。由于这部电影，1987年成为不平凡的一年，山东小说家莫言和山东大姑娘巩俐，都出名了。
　　同时出名的还有山东那片高梁地。
　　《红高粱》拍摄完毕以及轰动世界的时候，那时候俺真的还小。在俺所谓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就不停地看过它。
　　著名的姜文和同样著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俺除了那段全国人民都会唱的歌之外，已经对《红高粱》没有一点记忆的时候，很吃惊地发现这部电影是有旁白的。画外音不急不慢的讲述“俺爷爷”、“俺奶奶”关乎激情的故事。
　　奶奶那年十九岁，为了换一头骡子，曾外祖父把她嫁给十八里坡的李大头。巩俐穿着大红色的棉袄棉裤，一脸纯情。俺这才明白，这样的美也许只有现在的俺或者是1987年的老外可以消受，其实，就是一个乡下大妮子而已。
　　实在是冤枉了巩俐。人家是济南长大的。其实说句心里话，那堆乡下大妮子眉毛眼睛身板可能都不比巩俐差，但是如果对着镜头，如果上了银幕，绝对没这么好看。
　　巩俐红是有理由的啊。
　　颠轿还有唱歌的那一段，是不看电影都知道的。但是看的时候，还是很酣畅淋漓地被震撼了一把。据说这两个场景都是导演和剧组编的。不能去考证山东有没有这个习俗，只是想，婚礼就该是这样的，就该是十几个山东大汉抬着山东大姑娘，大唱酒歌，大力颠轿，大摇大摆走在大路上。
　　巩俐演的俺奶奶坐着轿子走到青杀口，这时候，突然窜出一个劫道的，劫了轿夫的工钱，又要抢俺奶奶。轿夫余占鳌带头结果了劫道人。
　　英雄救美人。武侠片里的确是假的。不过多年前的中国各地乡下，该真的发生过。
　　三天后，俺奶奶回门。俨然却已经不是那个纯情的小女孩了，她掀了桌子，高高站在炕上，那一瞬间，美得尊严无比。然后她毕竟还得回去，回到那个老头子的身边。
　　路过高梁地的时候，蒙面的余占鳌将她拉进高梁地里。
　　天和地。晃动的红高粱。俺奶奶在奔跑。余占鳌也在奔跑。
　　俺奶奶，红衣红裤的俺奶奶仰面躺下了，余占鳌跪在她面前。
　　天和地。晃动的红高粱。
　　飘过来的风——不，吹过来的风，有酒的味道。
　　从此，余占鳌成了俺爷爷。不久，李大头死了，俺奶奶撑起李家的烧酒作坊。俺爷爷在一坛刚酿好的酒里撒了一泡尿，后来这酒成了好酒。俺奶奶给它取名叫十八里红。
　　这是一个人间的故事，有人间的那种血肉情怀，浓烈，刺激。然而，这是一个远离人间的故事，因为，你分不清年月。
　　但是，俺爹九岁那年，日本鬼子来了。
　　年月渐渐明白了。
　　日本鬼子为了修路，用刀逼着乡亲们踩倒高梁，又将俺罗汉大叔吊在树上，逼着狗肉铺的伙计剥了他的皮。
　　其他的退后，国仇家恨凸现。
　　俺奶奶让伙计们喝下埋了九年的十八里红，大家唱着《酒神曲》去埋雷炸日本鬼子。俺奶奶在家做了一桌子饭菜，等着犒劳得胜回来的俺爷爷他们。
　　黄昏了，不见动静。
　　俺奶奶挑着担子去送饭，被日本军车上的鬼子用机枪打死。高梁地里发出怒吼声；那是俺爷爷。
　　日本军车炸飞了，俺爷爷和伙计们也死了。
　　月光下，俺爹唱起了童谣：“娘，娘，上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
　　这不仅关乎历史，这就是历史。


山东：蓝天下激情的《红高粱》地（2）（图）




　　电影旅行
　　《红高粱》大部分外景都不是在山东拍的，除了那片红高粱。它的外景据说大部分场景是在一个叫做镇北堡的地方完成。是的，那里是影视基地，拍过《大话西游》。
　　可是莫言写的故事，发生在他的家乡——山东高密东北乡。
　　这样的故事，我想也只能只能在山东的乡下发生。
　　还有这样一片高粱地，我想也只有山东才会有的。
　　高密在胶莱地区，属于潍坊市。现在去高密的话，市区有九十年代初刚刚建的凤凰公园。不会很高的楼房，工厂，不会很宽更不会很干净的街道——中国很多城市都这样。但是，你的确可以觉得有些不同。你驻足向四周看，看到了山东大汉和山东大姑娘，不如想象中的强壮或者美丽，甚至有些脸面模糊，高密话也并不动听。但是，空气里某种东西打动了你。
　　蓝天下的红高粱被太阳灼晒，就是这个味道。
　　东北乡在郊区。不出色的房子，干了二十年的小河，并且，竟然并没有红高粱地！
　　这种失望是直指内心深处的。请攒足勇气，正视它。
　　如果你熟悉山东历史，会知道，高密在清末为德国占领。曾经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因为打碎了路灯，被德国人剥皮而死。
　　这样的故事多次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其实，这块土地正像巩俐，你不见山水不见风景，然而它是美的。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承认，你该知道，北欧的冰雪或者南美的草原是纯的美景，然而中国没有这种地方。中国的大街小巷甚至风景名胜也许是脏的，平凡的，可是随处是机关，五千年就是不显山不露水，才孕育了那么多传奇。
　　高密也有，有所谓高密三绝：泥塑、剪纸、扑灰年画。其实不出名。但是，很有点危言耸听地告诉你，拿扑灰年华来说，无论是八仙还是菩萨的题材，你如果亲眼见到它的颜色、它的笔调，你会怀疑那不是民间艺术，那简直是美术史课本上的名作。高密的剪纸，高密的泥塑也是如此，洪武年间的大移民，让从前南迁了的人的后代再次回来了，让西北的人过来了，当然，应该蒙古人、女真人的后代也在吧，东西南北的文化交融，就有了这样的艺术。
　　然而它不出名。然而高密凭着剪纸和泥塑和扑灰年华，仅仅成了国家的“民间艺术之乡”。
　　去过太多所谓“胜地”了，如果你幸好不是山东人，你肯定不会像我一样忘了孔孟，忘了王羲之或者诸葛亮。齐鲁之大，大到模糊了风景。这个小村子真的是莫言的故乡。路上走的不是骄子，是驴子、牛，或者山羊。路上也许没有酒的味道，但是有粪便、干草、炊烟的香气。不是风景的地方，没有风景的小气，只载着天地的大道理。
　　可是最后，你应该看一处风景：在山东，一个小村子里面也会突如其来跑出一个风景，而与之相关的种种往往是史书上的一大笔。高密的这一处，也是如此。在高密市双羊镇郑公后店村，你仔细向村民问一下，可以找到郑玄墓。郑玄（127—200），字康成，北海高密（也就是今天的高密，呵呵，一个名字叫了数千年）人，汉代经学大师，弟子门生遍布天下，著述宏富，世称“郑学”。孔融任北海相的时候，慕其学识，命令高密为郑玄专立一乡，名字就叫做郑公乡，而且广开门衢，其中一门就叫“通德门”。
　　郑玄墓保存得不错。墓高6米，前面15米是郑公祠，最早建于东汉末年，后来经过唐、清以及民国等等的多次重修。墓是砖石结构的，三开间，三面围墙，东面开门，就是通德门。祠前还有古柏，传说郑玄亲手栽的。
　　不过郑公祠侧原来有好多碑，现在只有两块了。
　　好多名胜都这样。咱们一直不太稀罕这些东西。
　　在山东，管高梁叫“黍黍”，按照中学语文，这是古称。经风经雨，地名、粮食名字留了下来了。其他的没了，也不怕。没有风景，没有文化，或者，没有感情，都不怕。这土地，什么都不怕。
　　敢在红高粱地里追逐心爱的女人，敢往酒里面撒尿，敢跟日本鬼子一起死。什么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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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密三绝：剪纸？扑灰年画？泥塑
　　“高密三绝”中流传最广的是剪纸艺术。每到春节，许多农家小院的影壁前都悬挂起一个“福”字灯，玲珑剔透的大剪纸“福”字倒贴在灯纱上，再配上红红的窗花以及屋内瓶罐、箱笼上贴着的形态各异的剪纸，充满喜庆气氛。
　　和剪纸一样，高密独有的年画品种——扑灰年画。在距离高密市区十几里路的姜庄镇棉花屯村，５１岁的吕蓁立和家人不停地忙着制作扑灰年画。高密扑灰年画是世界上独特的画种，相传是从明代初叶代代相传下来的。吕蓁立是现在村里为数不多的扑灰年画艺人，至今仍延续着祖上六代相传的扑灰年画技法。据他介绍，作画时，先用烧焦炭化的柳枝绘画图案轮廓，然后用纸拓扑，一稿可拓扑数张，“扑灰”由此得名。扑灰后的画稿，要经过敷彩、描金和涂抹桐油等艺术处理才算完成。
　　对于身价不菲的扑灰年画，憨态可掬的高密泥塑通常只需三五元钱，是低成本的民间绝活。位于高密姜庄镇南部的聂家庄素有“聂家庄，朝南门，家家户户捏泥人”的说法，泥塑技艺至今已有４００多年历史。无论在创作题材、造型还是色彩运用上，聂家庄泥塑都表现出一种浓郁的乡土气息；聂家庄泥塑通常分为两部分，中间用羊皮或牛皮纸连接，内装竹哨子，用手拉动或摇动，就会发出叫声。
　　电影链接
　　导演：张艺谋
　　主演：姜文、巩俐
　　摄影：顾长卫
　　《红高粱》获得西德第38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第5届津巴布韦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澳洲第35届雪尼国际电影节雪尼电影评论奖。是根据莫言的小说《红高粱家族》改编，张艺谋“摄而优则导”的一鸣惊人之作。
　　以童稚观点回忆“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故事。在十八里坡的高粱地，不情愿出嫁的我奶奶在三朝回门的时候跟轿夫余占鳌野合，从此怀了“我爹”。在李大头死后，我奶奶撑起了李家的烧酒作坊。土匪秃三炮前来抢走我奶奶，让我爷爷前去土匪窝讨回公道。后来我爷爷住进酒坊，因为在刚酿好的酒撒了一泡尿而酿成了好酒十八红。我爹九岁时，日本鬼子来犯，我爷爷率伙记们浴血日本鬼子壮烈牺牲。
　　本片最大特色是拍出中国人豪迈爽快的一面，跟大陆电影一贯的哀伤沉重传统大异其趣。摄影师顾长卫在取景和色彩的运用上有出色表现，男女主角在高粱地野合的一段有中国电影罕见的“景人合一”之美，令人看得畅快淋漓。是所有中国人拍摄的电影中首部在国际四大电影节获最佳影片奖的代表作。


锡林郭勒：《黑骏马》在草原上奔驰（1）（图）




　　走不完的大草原，开不完的花，心上的少年郎，骑着白马。
　　李玲玉在某一年春节晚会上，一袭黑衣，唱了这首《牧野情歌》，然后就消失了。然后她再回来，伴着幽幽的马头琴声，唱的是孝庄皇后的故事。而多年以来我常常幻想：夕阳紧贴着地平线，我能骑着一匹黑骏马，在草原上奔驰。
　　大草原上，白音宝力格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是奶奶养大了他。小女孩索米雅与他青梅竹马。陪伴他们的，还有一匹黑骏马：钢嘎哈啦。河流，太阳，风雨，马群，歌声，就这样，白音宝力格长大了。
　　这个草原的远方，是城市。白音宝力格要去到那个地方，去学习音乐。
　　于是，索米雅留了下来。当然，嫁给了别人。
　　当白音宝力格回来的时候，他面对着的是怀了别人孩子的姑娘。
　　草原已经不是自己的草原了。自己已经不是草原的自己了。
　　那么，再次离开吧。
　　12年后，一个轮回以后，白音宝力格带着琴，很昂贵的琴又一次回来，看看自己深爱的人。然后，他开始唱歌：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体一样爱惜……
　　不能不说，有时候汉族人是个奇异的角色体验。我曾经对一个蒙古族的朋友说：阿诗玛就是我的姐妹，成吉思汗就是我的祖先。无论是不是终于会有一天我从某一本古旧的书页上，或者从某一个网页的文字中，终于证明自己身上流淌着匈奴或者百越的血液，我还是因为这个在中国太不特殊的身份而获得一种特殊的感情：为太多的太多感到骄傲。
　　草原也是我的家。蒙古包，黑骏马，那就是我的记忆啊。
　　因此，也许感受不到一个蒙古族的孩子看这个故事的切肤之痛，却会有种贴心的浅浅之疼。那里没有我的少年梦，没有我的童年玩伴，有的是关于自由、野性之梦的寄托。
　　电影旅行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景象
　　谁说出塞曲的调子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
　　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像那草原千里闪著金光
　　像那风沙呼啸过大漠
　　像那黄河岸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
　　骑马荣归故乡
　　——席慕容
　　席慕容是蒙古族，据说她的外婆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后代，据说她的名字，就是河流的意思——锡林郭勒的河流吗？
　　锡林郭勒也是电影《黑骏马》拍摄的地方。
　　这里有我国第一个草原自然保护区。锡林浩持市往东82公里，就是河水潺潺、草丰林茂的锡林郭勒国家级草原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这是我国第一个草原自然保护区，是加入联合国世界“人与生物圈”自然保护区网成员的16个大自然保护区之一，并于198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接纳为国际人与生物圈计划保护网络成员。
　　这个自然保护区以锡林河流域自然分水岭为界，控制面积10876平方公里，具有亚殴大陆东部草原的代表性，保留着我国北方完整的草原类自然景观，各种各样也许你并不知道名字却仿佛前生就认识的草类、菌类、小鸟和小兽，展现着另外一种生活的可能性：我们想起，几百年或者几千年或者几万年前，我们的祖先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的。
　　这些记忆，通过血液，传递给了我们。
　　所以蒙古人或许比我们幸福。那种生活，我们不曾拥有过。
　　扎格斯台淖尔湖、草原野生动物园、草原自然植物园、疏林风景带、阿布都尔杨桦林区、陶勒盖云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