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易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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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易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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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沉默一片。尴尬是肯定的,顾浊望着陈清水红透的脸,不禁好笑。“还好吗?”
  “啊?”陈青水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那里,疼不疼?”顾浊试探着问,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还真是,他就没问过别人这种问题。通常他带回来的美女不是身经百战,也绝不会是她那样的青涩,一如白纸。
陈清水不同于那些女子,对他而言,是独特的。这点,他可以肯定。原是朋友的关系,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谁都没料到。可是,却是这样的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啊,不,不疼。”陈清水囧了,这问的什么破问题!
 顾浊吃了一会儿,表情严肃起来,脸上坏坏的笑也没了,认真的说,“你今天别去学校了,我给你请假,在家里好好歇息。”
   陈清水自是明白的,现在,她的样子暧昧又难堪。  
   顾浊吃完,从书房里拿了几本书,夹在臂弯里。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白色小药瓶,他将它放在陈清水面前的桌上,去门口穿鞋,“避孕药,记得吃了。”
   
陈清水恼怒,他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放心,初吻和初夜发生在同一夜,这就足够了,别的,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顾浊维持着低头系鞋带的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脸开始涨红,才起身。眼神恢复往日的冰冷,一脸淡漠,“那就好。”那语气,就像是在嘲讽陈清水的自知之明。
  “啪”门关了。
  
   陈清水伏在桌上,眼神呆滞,莫名的生出一股子忧伤和委屈。
   委屈什么呢,你是自愿的,你也享受到了。
   陈清水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他怎么就连避孕药都有呢。是给她用,还是给她之前的无数个美女吃,还是,为她之后即将到来的美女们准备的呢?
   他和她,昨夜,到底是幸福还是悲哀?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未来的路,是快乐还是忧伤。未来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为什么,
   她看不清楚。
   眼泪的上游,满满的,是一眶悲伤。




、【29】爱或不爱,只能自行了断

那天晚上,顾浊放学回到家,再没有陈清水的影子。他无声的叹气,果然,如此。
他自以为是的幸福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存在过,又立马消失。
无人的大厅,冷冷清清。
那天,陈清水哭够了,匆匆跑回家,窝进自己的一方小世界。她想,自己对顾浊而言,终究不过是一个过客。即使,那晚,她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也没有触碰到他藏在心里的深渊中那无边的寂寞。
就这样吧,何况,**的联系,是那么短暂,一瞬即逝。之后,他们还是朋友,同学。陈清水安慰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顾浊,竟然连朋友的情分都不留给她,生生撕碎她为自己编制的卑微的谎言。
  中午放学后,和几个女生去食堂。偌大的餐厅人山人海,乱成一锅粥。张思妍神神秘秘的说,“你们猜,顾浊的新欢,这次,是谁?”
陈清水的心一紧,满脸不自在。
   “不是谢晓茵吗?又换啦?”吴丽丽鄙夷道。虽然得知自己接近顾浊无望,但是,眼里止不住的,还是嫉妒。
   “你out了,谢晓茵从昨天开始,已经是过去式了。”张思妍得意于自己的最新情报。
   “那是谁?”吴丽丽继续问。
 陈清水紧张地放下筷子,张大耳朵。
   “喏,你们自己看,”张思妍脑袋一转,眼睛看向门口。
 远远地看过去,顾浊携着高二年级级花,有名的赵静怡,施施然出场。
 陈清水只觉得眼睛被刺痛,匆匆收回眼,低下头,张嘴吃饭。
 顾浊,她从来没奢望他在遇见她之后,在和她有着亲密的距离后,不再拥着别的女人出现。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么短的时间。那晚,他才在她耳边温声细语,今天,他怀中,已然,坐拥新欢。
何等的讽刺!
难怪,早晨和他打招呼,他的态度,不冷不热。
她并不是把自己的初夜看得有多重,亦不是后悔,它那样自然地发生了。
说穿了,那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织,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最后,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什么都没剩下。
是谁说的,如果你相信命,那么一切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相信命,那么一切注定都是偶然。
当真是字字珠玑。
那一晚,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偶然罢了。
她明白,鹤立鸡群的他,如此耀眼的他,不会,单单只属于她。
她亦不打算悬崖勒马。她喜欢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喜欢他。
她想,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可是,爱总会使我们有太多期许。希望长久。希望绞着不会分别。希望占有和实现。
她明白,遗忘会让她得到内心的平静。但是,前提是遗忘得了。她,做不到。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她爱他,这是她的劫难。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就像,她心甘情愿的喜欢着他。




、【30】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她是学生会的成员,自是认识赵静怡的。狭路相逢,连老天都不放过她,试图让她难堪?
  赵静怡挽着顾浊,真是相配的一对。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可爱。陈清水站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抬头,淡定一笑,“你们也来吃饭?”
“是啊。”赵静怡一脸幸福的笑。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浊依然是沉默着,一脸的淡漠。
  事到如今,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了吗?顾浊,你果然够绝情!陈清水的指甲深深抠进手掌心。仓皇而逃。
  她终究是不够勇敢,不能视而不见。她低头看着手掌上指甲掐进去的痕迹,这些伤,过两天就消了。 伤口只是别人给与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罢了。
 都说朋友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远离,却也不会相交。她亦不想让他们成为两条相交的线,因为无限靠近从而相交之后就是无限的远离,永远没有尽头的分开。她想让他们成为弯曲的线,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相交,相互纠缠环绕,永无止境。
  可是,顾浊却不再理她,对她向陌生人一般的冷淡。她却傻傻的呆在原地,期盼他会回头看一眼。
  谁先爱上就注定卑微吗?那就让她卑微吧,也好过以后的遗憾。
  顾浊,你知不知道,思念的颜色,很纯很纯。白色的云停在你的发梢,橙色的风吹过牵手秋季。砰砰的心跳,带着阳光的微醺。
  我和你隔着不过几个座位的距离,可是,我却在思念你。
  课堂上,她一味的走神。
  “好,就到这里,下课。”讲台上老师说,“陈清水,放学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清水呆呆望着窗外,眼神茫然而空洞。显然,还在神游太虚。直到旁边的孙永年捅了捅她的肩,才幡然醒悟。赶紧回答,“好的。”   
此时,坐在后面的顾浊俊眼忽的变得深邃。
  陈清水大概猜得到班主任找她所为何事,不外乎是上课开小差,周考数学没考好的事。
 顾浊,你为什么可以那样若无其事。我却做不到呢?
 低着头,唯唯诺诺,一直等老师训完,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已经天黑,恐怕,连晚自习都过了。稍稍站定,等脚一阵麻木过后,才慢慢回到教室。
 远远地,见灯还亮着。还有谁在?莫非是?
  她心里忽然就高兴起来,蹦着快步走到后门,悄悄往里一瞧,呵!终究是她奢望了吗,教室里,没有顾浊的影子。
  脸上,笑容垮了。“孙永年,你怎么还没回?”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孙永年看着,回以一笑,“你的书包没拿,我怕门锁了,就一直等着。”他没有错过她由欣喜转为失望的表情。他不是傻子,她和顾浊之间,他多多少少可以察觉到一些。可是,那样一个花花公子,配不上她!
“哦。”她低着头,逆光走来,孙永年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此刻,她必定是伤心的。
 “反正顺路,我们一起回家吧。”他提议。
 “好,你等我一下,马上好。”她赶紧跑回座位,匆匆收拾起书包。
  两人一起下楼,陈清水脚麻得厉害,走路一瘸一跛,很是可。孙永年看不下去,不由分说,把她手里的书包抢走。陈清水无奈,可是人家一番好意,怎么好拒绝。
  他搀着她,慢慢下了楼梯。夜色浓重,路灯微闪,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一直长到纠缠在一起。
  校门口的对面老槐树下,停着一辆宝蓝色的小车,在夜灯照耀下,微微失色,渐渐隐没在黑夜中。车里的人,点着烟,却未见他抽,直到积起的烟灰头掉落,他才恍然回神。眼睛却一直定在前方那对渐渐远去的男女身上,一脸淡漠,深深蹙眉。眼神里,满是凉意。




、【31】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时间已过去大半月,顾浊对她的态度只是越来越冷漠。甚至,他和她面对面不可避免的相遇,她打招呼,他都不回应了。眼睛都不抬,径直走过去,只留下一缕清风拂过陈清水的耳际。
在这装模作样的粉饰太平的憋屈空间里,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她,快要疯了。没有头绪。有时候会想,也许,她爱顾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只是放不下那可悲的自尊罢了。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偏执的心理,得不到的永远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看不透他的意图,她不喜欢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明明就在眼前,伸出手却抓不住,这种无能为力,无法控制的感觉……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等待。
等待后面是等待, 更沉默的等待。 然后咬紧了牙关, 等待更多的等待。
偏偏这一阵,学生会忙得天昏地暗。她交了这个表就要填那个表,然后,又要交一堆报表。
她心里骂着狠毒的学生会,一边经过花园,赶着交表。课间,花园里只有三三两两地几个学生,都是来去匆匆。雅礼的这种紧张氛围,非把人逼疯不可!她心里腹诽。
折过一角,便看到了不该看的,她想,这几天,真是黄历不佳,不宜出行。
老槐树下,一对野鸳鸯正吻得难舍难分,身躯搅在一起,女的死命的扭动细细腰肢,男的拥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吻得还真是激烈,脑袋扭来扭去,,干脆粘一块得了,陈清水讽刺道。
待要走,忽然就看见那男生原本被遮住的脸露出来,斜飞入鬓,一张俊脸在激情的映衬下,面若桃花。
陈清水再度僵硬。早该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时,有胆子做这种事的除了顾浊,还有谁! 真是撩人的画面!
陈清水的指尖再次深深抠进手掌肉里,只怕,早已出血。
她转头就走。
   现在,应该可以死心了。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他没错,从不曾给过她承诺。是她妄想了,奢求了,高攀了。
   最后,失望了。仅此而已。
   可是,泪水到底是狠狠地模糊了眼眶。
   那天后,陈清水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颓废样,忽然就积极起来。比如,帮同学扫地到很晚不回家。再者,去学生会帮忙。再或者,上课,每次必举手回答问题。同学们觉得,这样的她,有种抑郁的神经质的感觉。只怕是,哪一刻就要爆发。
   坐在后面的顾浊看着她积极到近乎疯狂的举动,眉间深深地蹙起一个“川”子。
   真是可怕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段时间,她和孙永年走得越发近了,早上,总是恰巧和他坐的一辆公车。放学后,也是一路回家。陈清水觉得,只要她和他呆一块儿,就无比轻松,什么事,都有他可以依靠,烦恼抛去大半。这种被呵护被治愈的感觉,也不错。还好,她有这个朋友。
   近来,他妈妈的身体是彻底垮了,卧病在床,连下地都困难。陈清水看不过眼,反正,妈妈还在乡下,她一个人吃住。索性,每天放学后,都跟着孙永年回他家,他要打工,她就留下来,做好饭再回家。也算是尽一点微薄之力。孙妈妈过意不去,总是要留她吃晚饭。
   几次,聊着天,就忘了时间,夜深了,才让孙永年送她回家。只要她一去他家,孙妈妈就喜笑颜开,病都好了大半似的。
   陈清水没看到,这几夜,孙永年家门外的胡同口,总会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车。孤零零的,车里没人。顾浊就呆呆地站在孙永年家门外对面的树下,漆黑的夜和凉凉的空气淹没了他。
   连带的,也淹没了他脸上冻结了的冰霜和眼里满布的淡漠萧索。
   他一站,就是大半夜,一动不动。
   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让陈清水措手不及。原本不打算再与顾浊有任何交集的她,却因形势所迫,不得不改变初衷。
   她不再期待爱情的美丽绽放 只求它不要再来撕拧她的心脏。
   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大家看孙永年的神色怪怪的。窃窃私语,孙永年一回头,马上就各使眼色,仓皇而逃。
 
   陈清水一问才知道,孙永年父亲是酒鬼,家里的事不闻不问;他妈妈为了维持生计,供他和妹妹上学,积劳成疾,卧病在床;他自己每天打好几份工的事传到了学校,班里,基本人人都知道  。就连别的班,都有来问的,一边同情一边淡漠的鄙夷。冷眼旁观者居多。
   陈清水担心孙永年承受不住这流言蜚语,他却是奇异般的镇定。只是神色间有着淡淡的疏离,越发的沉默寡言。
   到底是谁在搬弄是非,虽说,他没有刻意隐瞒家里的情况,但是,这样人尽皆知,肯定不是他所乐见的。
   是谁这样残忍,陈清水气愤到要去找班主任。孙永年却只是轻轻的拉了拉她,神色间满是落寞,眼神也灰败无光,一别往日的儒雅清秀,他低低地说,“没必要,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像是自嘲一般,尴尬的笑笑。
   她忽的心里揪疼揪疼的,这样一个男生,到底承受了多少冷嘲热讽,才踉踉跄跄走到今天。她瞬时便湿了眼眶。
   第二日,她刚进教室,就看到黑板上那几个耀眼刺目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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